今天小編分享的科技經驗:廣島核爆:戰後日本的社會記憶與逐漸被日本人淡忘的戰争罪責,歡迎閱讀。
題圖來源:視覺中國
原文标題:《受害者與加害者的共舞:從廣島看日本社會的集體記憶與戰争罪責》
新幹線劃過漫長的山陽線,天空蔚藍,陽光刺眼,我的旅途的下一站是廣島,穿梭在日本的不同城市之間,似乎并沒有太多煥然一新的體驗。
濑戶内海的海風熾烈,烈日炎炎,這座港口都市有一種屬于海洋的氣質。靜靜凝視着都市霓虹的廣島城天守閣,街頭随地可見的自動販賣機、拉面店,身穿 JK 制服在電車上叽叽喳喳的少女,以及下班後一臉倦容卻準備在居酒屋煥發容光的上班族們 …… 漫長而寧靜的日常生活在提醒我,這裡與其他日本城市本應并無本質上的不同。
一
1945 年 8 月 6 日,原子彈 " 小男孩 " 使這座曾經的軍港,戰時日本的軍都,徹底成為了世界歷史上無法略過的一頁。作為世界上第一座被原子彈襲擊過的城市,受害者的記憶成為了廣島永遠的傷痕。代表着當時人類科學的最高成就,卻不摻雜任何責任與倫理的猶豫和考量的殺人武器,第一次降臨在廣島這座工業城市之上。
那些在核彈的高溫一瞬間逝去的生命,凝結着日本近代歷史上對于亞洲諸國的罪惡,超國家主義意識形态的狂熱以及 20 世紀國際秩序内在的殘酷,似乎都在這一刻成為永恒,成為歷史書上難以卒讀卻無可回避的一頁。在受害者與施害者模糊的身份之間,在政治的裹挾與時間的衝淘之下,暧昧的日本人必須面對的一頁歷史就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攤開。這一節歷史與道德的階梯,依舊等待着今天以暧昧所著稱的日本人來抉擇。
廣島和平公園紀念館(即 " 原爆紀念館 ")是肅穆的。漆黑漫長的甬道之間,設計者嘗試復制出核爆當天的壓抑與恐怖,長廊之間受害者的照片與遺物——校服上的肩章、被高溫熔化的鋁飯盒、殘破的課本 ……1945 年的 8 月 5 日本應是平平常常的一天,盡管戰争的陰霾已經滲入到了生活的邊角,每個人都已經習慣了夜晚不再寧靜,防空警報成為熟悉的聲音,習慣了每天配給變得少得可憐。但是某種程度上,活着就意味着明天,也許他們并不懂得絕對國防圈、ABCD 包圍圈。
日復一日的生活在一瞬間被摧毀,未被戰火劫持的生命在一瞬間被剝奪。凝視着受害者的照片,我幻想着如果沒有這次天降橫禍,他們的人生是以另一種方式與這個徹底堕入瘋狂的國家一起毀滅,還是有機會在廢墟上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他們是否可能意識到自己所身處世界的荒謬和戰争的傲慢與狹隘?國家的歧路與民族集體心靈的迷狂,最終只是歷史教科書上鄭重其事的一個單元。
人在擁有集體記憶之前,首先有的是屬于自己的個人經驗,而對于廣島的受難者與遺屬來說,核爆使他們第一次有機會從被國家和權力綁架的叙述中掙脫出來,真正講出自己的體驗,思考自己與國家的關系。政治學家将日本戰敗稱之為 " 八月革命 ",也許正是因為戰争與核爆,使得作為平民的日本人不再為皇國與天皇所綁架,真正有機會說出自己的戰争體驗。
受害者的照片與生前遺物(作者供圖)
黑色的雨,彩虹般的煙霞 …… 這種奇妙的景觀是許多廣島核爆親歷者的第一反應,也正是在這種病态乃至癫狂的末世景象中,日本荒謬的國家體制以及膨脹自大的國體論所孕育的極端意識形态,迎來了它的非自然死亡。而日本軍國主義的畸形與抉擇是如何形成的?在畸形的憲制與民主體制之下,被天皇制國家所綁架的普通人,真的可以免于良知的诘問嗎?這背後尴尬的沉默留給了所有戰争的幸存者慢慢咀嚼。
廣島和平之子紀念雕塑(作者供圖)
廣島原爆韓國遇難者慰靈碑(作者供圖)
二
廣島和平公園紀念館的叙事是一種 " 去政治化 " 的語言,在壓抑與悲痛的氛圍中,參觀者無從看見 " 施害者 " 的身影。逝去的生命被陳列着,猶如面對着一場虛無的自然災害。展廳的設計者與參觀者所共有的默契是,廣島災難的直接責任人是作為戰後日本民主的建設者與東亞國際秩序的維護者美國。而作為勝利者的美國卻是以道義和戰争的名義投下核彈。日本戰後推行和平主義理念,《憲法九條》中對于戰争權利的放棄也是基于 " 施害者 " 與 " 受害者 " 的雙層邏輯。
而對于飽受軍國主義之害的日本周邊國家而言,戰後日本對于歷史責任的暧昧态度,以及為了應對即将到來的美蘇冷戰格局而從未徹底進行的對帝國日本轉型的正義清算,則使得廣島、長崎的集體災難缺乏一種基于現實的道德力量。
沒有 " 施害者 " 的災難陳列,也自然聽不到忏悔與自白的聲音。參觀者很難沉浸在紀念館試圖展示的悲痛中,人們都知道日本是原爆的受害者,更是戰争中揮舞屠刀的施害者。缺乏 " 他者 " 與 " 周邊 " 存在的公共記憶與公共空間,只能是一場旁人看來自怨自艾的喃喃自語,無法走向真正的 " 善 ",無法通過普通人良知、常識中正義的檢驗。
以戰時的廣島作為背景的動畫電影《在這世界的角落》的海報,在廣島的諸多景點随處可見。熱愛畫畫、渴望着普通人的愛情的女主角小玲,在困惑與無能為力之中,眼看着自己的日常生活是如何被戰争毀掉。在電影裡可以看見她無私地幫助鄰居,笨手笨腳地應付生活和婆媳關系,但是她也會為吳港中黑煙滾滾、耀武揚威的戰列艦感到驕傲,甚至在聽到裕仁天皇的終戰宣言時歇斯底裡喊道 " 為什麼不戰鬥到底?"
這部電影在上映後的評價毀譽參半,随着戰争經驗的褪去以及日本左翼運動的衰落,類似于《赤腳阿元》和《螢火蟲之墓》這類作品對戰争時的國家體制和集體無意識下的狂熱的批判已經悄無聲息地落幕。作為與戰後和平主義對照存在的戰時已經徹底凝固。而這種以生活化逃避政治判斷和抉擇的 " 回歸 ",對作為戰争的受害者的其他國家來說,卻是一種尴尬乃至冒犯的存在。
平淡、溫柔卻苦澀的故事,背後是一個民族迷狂的過往,而最終消解這一切的是東亞式的 " 過日子 " 的叙事。日本國家主義的狂熱洩露到日常生活的痕迹可以随着政治與意識形态的改良逐漸隐身,但是也正是這種過日子的邏輯,使得普通日本人逃避着責任,以一種 " 無思 " 的态度面對現實,直到大難臨頭。
以戰時廣島作為背景的動畫電影《在這世界的角落》(作者供圖)
三
政治學者丸山真男曾作為一名軍人(1945 年 4 月開始,丸山真男在廣島市宇品町的陸軍船舶司令部參謀班任職)目睹了原爆的過程,當原子彈投下的那一刻,這位親歷了戰前日本特務統治與左派運動的知識人,意識到此刻正是日本帝國的徹底終結。而他也将之後一生的志業,設定于解釋 " 此刻 " 以及背後那個看似復雜而暧昧卻在責任倫理和政治決斷上異常幼稚的日本。" 任何專制制度的基礎是人的意見。"丸山真男想解釋的是,是什麼樣的體制與結構,使得看似陳腐、墨守成規的官僚,成為了軍國日本最堅實的基礎。
丸山真男在《超國家主義的心理》一文中,把日本在亞洲的暴行歸咎于日本扭曲的政治文化和憲制結構,卻反對日本政界所主張的 " 一億總忏悔 ",因為把戰争責任均等地灑向每一個人頭上,其實卻使得在戰後逃過審判而被新政府接納的 " 大人物 " 們真正逃脫了譴責。
如果未能按照每個人在體制中所處的地位來清算責任,空洞的忏悔實際上在為已經在戰後政府登堂入室的 " 大人物 " 們推卸責任。看似國運一路坦途的明治時期,盡管有了憲法乃至政黨政治,卻并未誕生真正的國民主義,在日本具有自由意志并承擔決斷的只有天皇制。只有使得判斷和記憶的權力回到每個人手裡,那麼跨越歷史與地網域的和解才會成為可能。
然而民族國家的時代卻從來沒有給過以倫理和共同歷史記憶的集體以和解與超越的機會,尤其在後冷戰的國際秩序逐漸消解,新的地緣格局暗流湧動的東亞,對于戰後東亞秩序主導權的争奪,也是以集體記憶和戰争罪責的讨論作為焦點。盡管看起來,戰後的日本早已在美軍的指導下完成了民主化改革。
但是新的民族主義以歷史認識和正常國家化的讨論展開,在這種叙述中戰後的歷史責任被稀釋,作為犧牲品的廣島 " 受害者 " 和那些所謂為 " 帝國 " 而犧牲的 " 殉道者 ",要麼被等量齊觀,作為 " 統一的國民主體 " 而存在,要麼被刻意遺忘,以 " 受害者 " 的身份強調日本國民在戰争中的悲慘境遇。
在當下政治體制和國際秩序下高度扭曲的日本社會,去發掘它源自作為公民與集體的主體性,會發現其民族主義以一種同樣扭曲的方式展開。無論是日本右翼自 1990 年代以來對于家永三郎教科書訴訟案以及 " 東京審判史觀 "" 自虐史觀 " 的批判,還是對美國的戰後改造的怨恨以及日本在國際事務上的尴尬位置的憤怒,某種帝國的遺緒依舊在看似 " 現代 " 與擁抱和平的日本社會暗流湧動。
政治哲學家沃爾澤在《正義與非正義戰争》一書中,認為投下原子彈并非是出于正義的自衛,而是美國為了追求速勝無所不用其極的體現,這使得戰争的痛苦加倍。同樣,政治哲學家羅爾斯也認為廣島的轟炸逾越了一個文明國家的底線,因為美國在使用原子彈之時,已經勝券在握,并非必要手段。這也使得美國對于日本的審判與改造失去了道德上的說服力。
日本的帝國想象不再是以古典式的 " 國體論 " 和 " 萬世一系 " 而存在,而是一個 " 非正常國家 " 對歷史所造就的現實而形成的怨恨與不甘。這種新型的民族主義,也悄悄地散落在每一個國民的心底與記憶雜糅,在東亞的歷史世界裡糾纏、激蕩,形成了新的迷宮。
四
如果說原爆的紀念是戰後日本 " 記憶之場 " 的重要的聲部,那麼另一種曾經被壓抑今天又被允許釋放的聲音,則顯示出這一片記憶之場的駁雜與扭曲。
在距離廣島原爆紀念館不到兩公公裡之遙的廣島護國神社以及吳島的大和紀念館,就是以一種截然不同,乃至對立的方式,宣示着不同歷史形式的存在,以及政治對于記憶的操弄。
同樣是犧牲者的面容," 原爆紀念館 " 中的年輕人使人感到的是還未展開的青春的凋零,而大和紀念館中那些 " 犧牲 " 的 " 英靈 ",那些絕望地駕駛着零式戰鬥機衝向美軍航母的飛行員,那些懷揣着寫給母親和妹妹的信向着鐵絲網與機槍陣地衝鋒的士兵,卻讓參觀者感到恐怖,戰後日本的國民心理的重建并不是在 " 白茫茫一片真幹淨 " 的廢墟上進行,而是舊帝國的心理與記憶的沉澱裹挾着争議與屬于日本精神中的扭曲的再次啟程。
廣島向遊客展示的是原爆 " 受害者 " 的叙述與護國神社背後的 " 自由主義史觀 "(自由主義史觀是由東京大學教授藤岡信勝提出的歷史驗證法,它的攻擊對象稱為 " 自虐史觀 " 以及 " 東京審判史觀 ")的并行不悖,要求遊客把兩者視作民主國家對于不同言論與表述的尊重。
這種内在的糾結使人困惑,既不是号召和解也不是宣揚仇恨對立,而是作為 " 受害者 " 的廣島在向全世界展示着這道傷痕,并希望用自己的遭遇向全世界昭告戰争與核力量的殘酷。但卻又有另一批人用屬于上個世紀乃至追溯到古典的方式,向人們宣告今天的日本有多麼 " 特殊 ",第一群日本人面對的是今天的整個世界,那麼第二群日本人面對的則是作為 " 歷史共同體 " 甚至 " 血緣共同體 " 的日本。
文學批評家江藤淳曾言;" 最為重要的、只要是日本人自然皆會珍惜的東西,就是日本之為日本的特質 "。所謂 " 護國 " 與 " 慰靈 " 之于今天的日本人,仿佛是一場過去與今天的連接,只有在屬于日本的市民宗教的國家神道(日本民俗學者葦津珍彥對 " 神道 " 的定義是,所謂神道與起源于天才創始人的教義的佛教、基督教等等不同,那是在數千年日本民族大眾生活中自然成長式地被培育出來的民族固有精神之總稱)中,才能真正成為 " 日本人 "。然而他們刻意忽略的是他們祈禱乃至渴望回歸的日本,恰恰是造成廣島悲劇的施暴者本身。
文學學者加藤典洋有一個頗有意思的說法,日本有些神社所供奉的 " 犧牲者 " 之于今天戰後的日本人的關系,如同一場大火之中,用身體架住坍塌的建築的犧牲者,沒有他們的犧牲,就難以有日本的 " 戰敗 " 認識。
同樣,在備受争議的電影《永遠的零》中,作為神風特攻隊的男主角宮部久藏在最後一次行動時的動力也是希望用自己的犧牲去證明戰争的 " 荒謬 ",去為活着的家人開拓出戰後生存的道路。然而對于施害者與 " 受害者 " 雙重身份的日本人來說,這場戰争仿佛是意外之災,是明治與大正時代的 " 正軌 " 之後的一段意外的歧途。擁有這樣記憶和認識的人們,神社是他們的安頓心靈之所。兩種記憶的交鋒,乃至國家權力利用兩種記憶的衝突,試圖壓制另一種,也正如戰後日本國家建設本身 " 非正常國家 " 的尴尬。
國家體制和神道信仰悄無聲息地将普通人對失去親人的悲痛,以意識形态偷換為國家情感的介入。戰後日本所供奉的所謂 " 英靈 " 背後,是另一片血與淚的海洋。而戰争的殘酷以及不義,被國家主義介入的歷史記憶,已經被刻意濾去。這種悲痛并非在現實與歷史的真空中存在,在作為犧牲品的日本國民之前,亞洲各國早已被狂熱的日本軍國主義蹂躏過了。喪失了歷史意識與責任感的恸哭,是沒有資格留在公共記憶的悠長回廊之中的。
歷史的慣性是如此強烈,歷史的遺留物也在一直提醒我們,熟悉并作為常識存在的歷史充滿了不安的噪音。當我們試圖理解這種噪音如何存在,我們才能理解兩種觀念背後的衝動以及彼此之間隐秘的關系。借用思想史學者子安宣邦在《國家與神道》一書中對日本戰争體制與背後政治神學之間的關系的論述," 政教合一之國乃是戰争之國,為臣民提供一個死後安居的場所是使臣民投身戰争的前提。" 如果日本沒法揮手作别舊帝國的亡靈,國家繼續綁架個體的記憶與歷史,類似的悲劇與留下的巨大的歷史空洞,依舊會繼續存在。
五
走出原爆紀念館仿佛走向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裡沒有戰争的陰霾,也沒有歷史責任的沉重。廣島和平紀念公園背後的商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公園裡的遊船上坐滿了來自各國的遊客,然而回看今天的世界,日本的作為難以告慰那些真正無辜的戰争受害者。日本的歷史記憶與解釋權并不是日本人獨享的,在今天東亞成熟的民族國家體系之中,20 世紀日本的戰争以及遺產是冷戰體系下新的政治民族澆築的,它們既渴望徹底埋葬戰争與帝國的亡靈,又無法擺脫昔日帝國光環的誘惑。
或許,戰後日本的改造本就是一場半推半就的 " 悔改 "。無論是日本戰後的整體改造還是民主革命,全是在美軍的監督下進行的,改造的直接目的則是在兩極格局下,以保護者的姿态通過《日美安保協定》将日本打造成東亞冷戰陣營的前沿基地。如果刻意濾去戰争的經歷與戰時思想的形成,這場忏悔也極易劃入一種對于日本文化的本質主義否定,和簡單的東方與西方的二分法——将戰争的源頭追溯到日本文化本身,變成了一種美軍所主導的 " 正義 " 對無法内生出民主的非西方國家的改造,卻放棄了理解更復雜的政治決策是如何在一個先天不足、後天失調的政體中誕生。
這種忏悔實際上也變得與戰争日本所宣傳的 " 白種 " 和 " 黃種 " 的戰争并無不同。這種俯視與凌駕的視角,卻滋生出日本對于戰敗與戰後體制怨恨的态度,使得曾經試圖埋葬的,以另一種面孔重現浮現。這種浮現的直接原因,就在于美國的戰後改造,是以一種實用至上以及服務于地緣政治的方式,斷然抹殺了日本公共記憶中的眾多雜音。
我們絕不接受對于日本戰争責任的否定,同樣這些未清理的罪行也值得更多的注視與關注。缺少這樣的前提,東亞國家層面的和解與共生難以實現。但是作為加害者與 " 受害者 " 并存的日本人在戰争時的聲音——他們的暴虐、呻吟乃至戰敗後他國無法理解的低語,同樣是新生的東亞歷史的一部分,正如廣島原爆紀念館的展廳一個角落擺放着各種語言的關于廣島核爆的書籍一樣。
也許在人性與良知的世界中,廣島受難的記憶與恸哭的過往,是一代人的共同記憶。但是,從民族國家的生成與獨立的過程看待東亞百年以來的歷史,我們難對心無芥蒂的對作為 " 受害者 " 的廣島報以同情。法國社會學家哈布瓦赫對于集體記憶有這樣的定義 "過去不是被保留下來的,而是在現在的基礎上被重新建構的。同樣,記憶的集體框架也不是依循個體記憶的簡單加總原則而建構起來的;它們不是一個空洞的形式,由來自别處的記憶填充進去。"
原爆紀念館中翻譯成各國語言的介紹廣島核爆的書籍(作者供圖)
日本的戰争罪責在接踵而至的冷戰體制以及東亞世界體系的糾纏中難以得到徹底的追究與解決,但是我們會去傾聽東亞各國在歷史造成的戰争與苦難中的各種執拗的低音,超越民族國家的歷史以及與生俱來的悲情。在跋涉之後找到一種共識,走出歷史與記憶的叢林。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号:經濟觀察報觀察家(ID:eeoobserver),作者:袁春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