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科學經驗:同行:我所認識的女性AI從業者,歡迎閲讀。
先祝女讀者們節日快樂。
自 DeepSeek 火了之後,AI 就成了最有前景的職業賽道。其實在此之前,AI 開發、文科轉碼,早就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女性潮流。
《傲骨賢妻》中職場教母 Diane 對年輕女律師所説的經典台詞—— " 當那扇你一直在敲的門終于打開時,不要問為什麼,而是衝進去 ",特别适合放在今天。
當 AI 開發的機遇向所有人開放,女性是否有勇氣衝進技術世界,推開這扇新的大門。我所認識的女性 AI 從業者,似乎都是先行者。
" 工作中,男女會被區别對待嗎?" 面對這個問題,所有受訪者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技術問題的客觀性,迫使 AI 從業者聚焦于能力本身,天然消解了對性别的關注。
我采訪中國第一代 AI 研究者,對方提起 20 世紀 90 年代末,自己帶的幾個研究生,不少男生都内向腼腆,從不主動第一個發言,女生則話很多,主導着技術讨論。" 當時我還開玩笑,怎麼我招的學生男孩子都像女孩子,女孩子都像男孩子 "。
代碼的世界裏,性别不再作為标尺,只看重學術潛力與研究能力,這種能力本位,貫穿了 AI 行業的歷史與當下,支撐着最樸素的公平。
如今, AI 產業用人也遵循能力本位,選拔标準清晰明确。" 我們團隊幾十人中男女比例持平,公司對這個崗位的要求是,有技術背景、學習能力、理解能力,這對男女來説都非常重要 ",一位 AI 產品經理説到。
在 AI 開發者社群中,這種平等被貫徹得更為徹底。被問及性别是否影響 AI 開發的方向時,我得到的回答是:" 個人興趣主導一切,而非性别标籤 "。
一位跨學科(藝術 + 編程)的女性 AI 開發者,完美诠釋了這一點,她説:" 别人説我代碼差,我就説我是藝術生,我不覺得這(寫不好代碼)是因為我是女性。"
而能力本位的特性,也讓女性的性别優待、資源傾斜,顯得有些 " 微妙 "。
開發平台認為資源傾斜毫無必要,產業需求才是核心考量,刻意去吸引女性用户還可能引發反感。而一位女性開發者在聽到 " 專為女性設計 " 的編程培訓後,十分憤怒," 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我要學跟男生不一樣的課 "。
這種技術中立的共識背後,是用同一套 " 中性規則 " 丈量所有,評判體系自動過濾了性别因素。技術平權,讓性别差異得以退場,成為女性安然、從容、潛力無窮的夢想之地。
能力本位的規則下,已經推開了 AI 世界大門的女性往往會強調,不需要特殊的照顧,不需要 " 同等條件,女性優先 ",不希望被貼上性别标籤。與性别有關的想法,只存在于一些短暫的瞬間:
是組隊參加開發者比賽的時候,感覺跟女孩子緊密合作 " 更親切一些 ";
是做 AI 落地項目,發現户外露天廁所于是不敢多喝水的那一點點不便;
是一種疑惑," 首先我沒有特别覺得困擾,但确實會有一種微妙的文化,女孩好像容易在裏面沉默 ";
是在開發者社區,換上貓貓狗狗的中性化頭像和昵稱,不想浪費時間讨論與技術無關的問題;
是跟同為女性的導師有趨同的經歷,悄咪咪借鑑了對方當時的心态和行為做法;
是參加各類開發者活動,發現主持人 / 工作人員有女性,感覺 " 沒有壓力 "。
説完這些感受之後,她們會很快補充道," 其實我也説不好跟性别有沒有關系,我也不确定 "。
女性從業者不想過度強調、無法明确表達的,是技術世界的另一面:技術平權可以消除性别差異,卻無法消解人類對同類和共鳴的渴望。
全球高等教育 STEM 科學工程專業中,女性占 35%,到了就業階段,女性占比就下降到了 28%,AI 領網域更是只有 22%。而五年之後,女性的行業留存率進一步降低。
顯而易見,女性在 AI 科技領網域遇到同性别的場合更少,而且越往高層越少。
不予行動,這種情況就會長期持續下去。一位國内主流 AI 開發社區的女運營人員觀察過,在一年多的時間裏,社區沒有特别關注開發者的性别比例,男性稍微多一些,女性沒有明顯的增長,一直是這樣的一個趨勢。
規則不存在性别限制,從業者不希望被區别對待,長期穩定的性别比例,似乎都説明了:男多女少的現狀,就是 AI 開發領網域的問題。
那麼,在這樣的穩态中,女性要推開 AI 的大門,長期留在技術生态中,要穿越多少道關卡呢?
第一道篩選,在求學時完成的。很多沒想過 " 性别問題 " 的女性 AI 開發者,都有 " 專業 +AI" 的教育背景。
一位開發者,是通過導師的推薦,了解到了歐空局正在舉辦 SpotGEO 比賽,通過學姐轉發的 AI 達人創造營,參與并獲得了英偉達硬體支持。
" 為什麼要選擇 AI 編程這個領網域,大家都覺得很自然,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沒考慮過也沒有聊過 ",就像魚在水中一樣自然。
而 " 剛好抓住機會 " 的背後,是教育資源的托舉。女性選擇 STEM 專業的篩選,其實早在高中文理分科、在小學興趣培養等更早期的環節就完成了。
第二道篩選,在崗位上完成的。非 AI 背景的女性成為開發者,往往有一個相對包容的職場環境。
一位開發社區的大牛,開源了不少算法,這些都是在煙草行業做信息化工作時搞出來的,領導對女性技術人員相對比較寬容,這種 " 不幹涉 " 的探索空間,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第三道篩選,是在日常的心理摩擦中完成的。在開發者社區中,想遮蔽女性的身份,減少因為是女生而在讨論群被起哄(哪怕是善意的),不想打斷技術讨論," 浪費時間 " 讨論無關的問題。在男性占絕對多數的線下職場氛圍中,女性也會以變得強勢或沉默的方式,來減少 " 異類感 "。
哪怕沒有任何顯性歧視,經過這樣的層層篩選之後,仍然留在 AI 開發等技術領網域的女性,其實是幸存者。
當一個幸存者,在強調能力本位的技術世界裏生存,她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要求特殊照顧,不願強調自己因性别而承受壓力,同時也不願意説出口:我不想被視作異類。
女性占比低,缺少同類的歸屬感,将不少人攔截在 AI 大門之外,比如無法從教育早期就開始培養技術興趣,接觸不到女性技術榜樣作為入行導師,在異性過多的氛圍下反復踟蹰……
我們曾呼籲過,推動女性參與可以為社區注入活力,提升商業價值,或者提出,女性開發者的稀缺會導致科技產品的視角盲點,錯失女性消費市場。後來發現,這些功利性的理由,對開放社區和企業來説,是遠遠不夠的。
一位開發者社區的運營直言:我們沒有專門去吸引女性開發者的必要,性别這件事情對我們的影響不是很大,沒有想説去提高女性開發者的比例。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主動改變現有的性别比例,風險太大而回報不明确。
能力本位的技術界,信奉的是 "Sex is cheap ,show me the code" 的代碼為王。而男性本身就占比較高,社區旗幟鮮明地投入資源來鼓勵女性,可能導致現有的優勢群體,感覺到被 " 反向歧視 " 了,從而對平台產生不滿。2017 年 Google 工程師内部備忘錄事件,反對者就認為性别配額的女性友好政策,會損害技術精英主義,引發了男性開發者的指責。激發這種矛盾,是很多平台不想看到的。
而在女性覺醒的當下,無視性别問題也可能招致批評,于是一些社區普遍選擇了折中方案。将 " 不歧視 " 等同于 " 性别友好 ",将精英案例等同于普遍女性。
如今,女性提交代碼、女性參與開發者活動沙龍等的限制和歧視政策,在國内主流平台基本不存在了。而在宣傳女性榜樣時,往往聚焦于女性高管或極客精英,關注成功女性開發者的案例,比如 GitHub 前 CEO Nat Friedman。
這種折中方案的問題在于,缺乏廣泛的參考借鑑價值,還可能制造出 " 超人女性 " 的認知,将女性能否投身或在科技行業堅持下來,完全與個體努力程度和心理調适能力相挂鈎,而忽視了普通女性成為 AI 人才所面臨的隐含困境。
AI 發展,究竟需不需要性别視角?提高女性占比的技術生态,算不算特殊照顧?
事實是,科技的本質及 AI 的重要性正在迅速變化,如今每個人都可以利用技術做些什麼,"AI for everyone" 是沒有争議的未來。這種情況下,人類一半人口的 70% 被排除在 AI 創造和開發之外,顯然是一個悖論。
如果文學、美術、化工、地理等各領網域都将 AI 化,那麼 AI 就需要這些領網域女性;如果老人、障礙人士、兒童不能被隔絕于 AI 之外,那麼其中的女性自然也不能。AI 的發展不只有性别議題,所有議題中性别也不是最重要的。但相信沒有人會否認,在被攔截在 AI 大門之外的群體中,确實有一部分人,是受到了傳統性别限制的影響。
營造一個女性友好的技術生态,可能沒有任何功利性的商業回報。但女性友好的開發者平台與政策,原本就不是性别的慈善工程,更不是對優勢群體的反向歧視。環境友好度直接影響到女性參與度,而這是智能世界的必經之路。
技術的世界或許山高水遠,但她的身邊并非空無一人。只要有一個女性,以 " 衝進去 " 的姿态推開 AI 大門,就會有無數女性追随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