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尿外科医生的健康建议，还是“多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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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采访内容来自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泌尿外科主任医师、北京抗癌协会早癌筛查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杜鹏。

肿瘤发病率增高，首先我们必须要知道这是一个老年病，随着人们平均预期寿命的增加，患病的几率和风险也随之增长。其次是检出率的增高，随着现代医学的不断发展，接受检测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检出率也随之增加。最后必须要提的是环境因素，现代工业推动社会发展的同时，也污染了我们所处的环境，使大众接触致癌物的几率大大增加，发病率也随之升高。

而肿瘤的年轻化，一方面是肿瘤基因的易感性。一些肿瘤是有遗传基因的，只是在不同人身上有早发作和晚发作的区别，而且易感性也有所不同，有人一被刺激，肿瘤就开始突变，有人则是长期刺激的累加挤压导致发病。

每个人的生活环境和生活习惯都有所不同，有一部分年轻人本身有易感基因，再加上一些生活不规律、饮食不健康、自身免疫力低下等影响因素，使得肿瘤发病的时间提前。另一个方面也是由于年轻人对体检的逐渐重视，这和整体检出率也有关系。

目前来看，早期发现仍然是治疗肿瘤最好的一个手段，等到症状开始出现的时候，治疗就变得十分有限。现在网上可以看到的免疫药或精准治疗的靶向药，作用都相对较小。

对于早癌筛查，我国公共卫生领網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古人说 " 上医治未病 "，真正看病要从未发病的时候开始预防。我们国家早期发现的肿瘤仅占 40%，换句话来说，占 60% 的中晚期肿瘤的治疗效果就已经比较差了。而在欧美国家尤其是美国，情况则完全相反。肿瘤发病率增高和趋于年轻化，是多方面的因素相互作用下的结果。

主要还是大众健康意识的缺乏。像日本和韩国是全球胃癌发病率最高的国家，但日本也是胃癌治愈率最高的国家，因为日本将胃癌防控更新为国家战略，在不断提升公众预防胃癌意识的同时，还将胃癌筛查纳入了国民癌症筛查计划。到了规定年龄不去做筛查的话，等到患病的时候，国家是不会报销医疗保险的。

图源电影《别告诉她》

但是在中国，这种方式的可行性并不高。我国早在大约二十年前就推行了女性乳腺癌和宫颈癌的两癌筛查，但是地方农村的健康意识不足，比如谈癌色变，会有意去回避这个问题，就算是免费的也很少有人会去主动筛查。

但近些年，由于农村年轻一代的受教育水平提高，使得他们的父母和亲属的健康意识也逐渐提高。我自己是农村出来的，我经常叮嘱我的四个妹妹定期去做体检和筛查，亲属们在影响下，也会渐渐开始有意识地去关注早癌筛查的相关信息，所以早癌筛查实际上是一个健康意识的问题。

图源电视剧《都挺好》

但受教育水平和健康意识水平并不总是呈正相关。我认识一个患者，她和她的丈夫都是某知名高校博士，她体内发现了囊性肾癌，发病率较少，恶性度也不高，所有的医生都建议她做手术切掉一个肾，但是她觉得 "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就觉得这个东西不能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切掉。

后来她和她母亲最后一次来找我诊治的时候，她母亲问我：我女儿切掉一个肾，她还没有孩子，她生孩子怎么办？你说，她女儿都肺转移了，她母亲还在考虑不能生孩子怎么办。这就是缺乏健康常识，而且不相信科学。后来，她终于做了手术了，但是手术后也就两年，人就走了。

进行医疗科普宣传、提高大众健康意识，只有专业人士去做才能做好。现在一些地方包括医院，把医生进行科普宣传、健康传播的成功都纳入职称评选的考量范围内。

比如，去年 9 月，《福建省卫生系列高级专业技术职务任职资格评审实施意见》中就提到，科普作品可作为业绩成果代表作，并作为任职资格评审的条件之一。包括《" 健康中国 2030" 规划纲要》中，也单独一章节强调 " 加强健康教育 "。

另外，还有优质资源的下沉，也是国家鼓励普及大众健康意识的一个举措。促进公立医院的高质量医疗改革，为大众提供高质量医疗服务，建立区網域性医疗中心，通过专家支援、技术平移、同质化管理等等举措，填补地方在肿瘤、儿科等重点疾病和重点专科方面的短板和弱项。

通过这些措施，群众跨省跨区網域就医的难题正在逐步缓解。今年，我在北京接诊的外地患者就变少了，虽然还有很多，但是压力没那么大了，也有这个原因。

肿瘤处于早期阶段时，因为没有形成一定的量，对人体其实是没有伤害的，只有到一定程度侵犯到了神经才会使人体感到疼痛。突变肿瘤的生长速度远远超过人体内供血的速度，这就会导致肿瘤的坏死、出血。

或者说肿瘤的成长其实是对人体的一种消耗，它会导致患者暴瘦、免疫力下降等症状，而当人体有了这些症状之后就说明肿瘤已经不再处于早期阶段了，这个时候的治疗效果相对来说就更差。所以我们一直在强调肿瘤一定要早检测、早发现、早治疗。

泌尿系统常见的三大肿瘤：前列腺癌、膀胱癌和肾癌中，前列腺癌不仅发病率第一，而且和另外两种癌症相比更不易被发现。而前列腺癌难发现主要是由于前列腺位置隐蔽，癌变部位多发生于后叶周围带，早期不会压迫尿道而引起排尿困难等表现，所以发病早期和中期往往无任何症状，甚至超声检测也很难发现。

但值得庆幸的是，前列腺癌患者一般来说在前列腺液及精液中含有一种精液特异性蛋白质，称为前列腺特异性抗原（Prostate specific antigen，PSA），前列腺癌、前列腺炎、前列腺增生等都会引起 PSA 升高，只是不同疾病 PSA 升高的程度和动态变化不同，因此就需要专业泌尿医生对检查结果进行解读。

我们现在对待前列腺癌等癌症，更注重个体化治疗，精准治疗，也是基于对疾病认识的深入才能够区分出来，可以说是一万个人一万种治疗方式，但前提也需要一万个人的每一种信息差异都了解到。但个体化治疗、精准治疗的前提是多学科会诊。我们汇集来自不同领網域的专家共同参与诊断和治疗，从多角度、全面地分析病情，有助于确保患者获得准确的诊断，从而避免漏诊、误诊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