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编分享的军事经验:窒息的卡波雷托:1917年的德国“绿十字”窒息性毒气炮弹,欢迎阅读。
以下文章来源于燃烧的岛群 ,作者群主飞龙
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1182篇原创文章,作者:Kagohl 3。
全文共10648字,配图10幅,阅读需要20分钟,2024年2月26日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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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装填有双光气(氯甲酸三氯甲酯)的"绿十字"窒息性毒气炮弹在凡尔登战役中的投用标志着德军在化学炮弹的使用上发生了重大变化:德国人不再像1915年那样仅是利用化学炮弹的催泪效果将敌人逐出阵地,而是要利用更狠辣的窒息效果最快速、最彻底的摧毁被毒气炮弹攻击过的区網域的敌人。而在1916年6月22日夜晚-23日凌晨对苏维尔堡垒的炮击证明了绿十字炮弹在这方面的价值,大量的双光气导致当面的法军炮兵损失了1600人,占其全部力量的30%。
然而,绿十字炮弹在凡尔登战役中也暴露出了以下问题:
1、双光气虽然毒性很强,为氯气的10倍,但德军在实战中发现这种毒气无法有效穿透法军装备的M2型防毒面具。而根据后来的测试,即使在浓度高达1克/每立方米的双光气污染区中,M2型防毒面具也能维持4个小时的有效时间,所以当时不断发生遭到绿十字炮弹轰炸后的法军依然有足够人力抵抗德军进攻的尴尬事件。
2、双光气通常能在攻击区網域滞留一个小时,但这种时间放在全局来看并不够用,所以绿十字炮弹在凡尔登战役中难以实现彻底压制法军炮兵阵地和有效阻断法军備份队增援这两项目标。
3、双光气的密度为空气的6.9倍,这种特性虽然让该物质能够在污染区網域保持足够的浓度,但也让绿十字炮弹只能在地势较低的区網域发挥全力,如果抵抗的法军处于一个高地形位置,绿十字炮弹就无可奈何了。
4、由于含有氯,双光气一旦接触到水就会变得不稳定,因为氯会与水发生中和从而无害化。
此外,绿十字炮弹直到1916年4月才开始大批量生产,到年终也只有84.8万枚的产量,最大的一次使用也只发射了11万枚。这点数量显然是无法满足前线德军的需求。而随着战争的逐渐残酷,德国人发现如果想让绿十字炮弹真正发挥出效能,就必须让这种窒息性化学武器更残忍、更无情,因此增强绿十字炮弹的毒剂容纳量和对防毒面具的渗透性是必须完成的工作。
1916年11月,法国军队已经开始在凡尔登地区实施反击行动,渐渐将德军逐出被他们占领的区網域,而不久前东线俄军也成功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布鲁西洛夫攻势",导致奥匈帝国损失了超过80万人,彻底失去了主动进攻能力。因此,英法军队高层带着自信心于同年11月15日在巴黎以北41公里处的尚蒂伊小镇召开了会议,制定了在1917年彻底打爆德国的攻击计划。当然,此时协约国的西线局势也确实让英法军队高层有资格带着这种自信: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总计331个师中有187个被沙俄死死的缠住,英法两国在西线有数量庞大的坦克、飞机和大炮,而且拥有390万大军,而对面德国才250万人。德国陆军统帅部意识到与敌人差距太大后,开始进行战略性撤退,将部队全部后撤以保住目前还能控制的战区,暂且不主动实施进攻。而德国拜耳化学公司也借着这段时间与负责弹药制造的斯潘道兵工厂合作,以对"绿十字"毒气炮弹进行更新。
图1:拜耳公司位于勒沃库森的化工实验室,这里的化学工厂于1915年6月率先生产双光气,最终达到了7900吨的产量
事实上,到了1917年,德军已经深刻意识到以前依赖的钢罐放毒模式极其不可靠。英军曾在报告中对此总结道:
"德军在战争中期就很少采用施放毒气这种有效的攻击方式了,这要归因于它会消耗极大的人力和物力。视其预定攻击的阵地大小和地形之难易等,准备的时间需要2—6个夜晚……现在仅以将2000个毒气瓶部署到2英里长的战线上所需劳动量为例:这些毒气瓶不得不预先布置到战线后方的数条道路与交通壕的交叉点上,这种地方只能在入夜后乃至拂晓时采取行动,且不能集中大量马匹和汽车进行搬运——共计需要5000部以上脚踏式装卸车和90辆以上常用的四轮马车。在搬运的过程中还要随时注意防御敌军炮弹的袭击,因为装卸毒气瓶的场地通常是堆放补给物资和建筑材料的集散地,这些普通物资与毒气瓶经常得同时装卸(非常危险)。将毒气瓶从后方运送至前沿战壕,以最常见的战壕结构来说,要通过1—1.6英里路程,途中每个毒气瓶至少要配置4名士兵,也就是说2000个毒气瓶同时搬运需要8000名官兵的庞大部队。运抵前线后,要在堑壕这么狭窄的地方于深夜布置这些毒气瓶,需要专门训练的特种连,但即使是他们也须要克服极大的困难……德军要想布置12000个毒气瓶发动毒气攻击,至少需要一个团的兵力连续工作3—5个昼夜。"
因此在这一年,德军开始放弃这种扯淡的化学战方式,将重心全部转向利用火炮发射的毒气炮弹。与毒气钢罐相比,毒气炮弹有着更大的射界、更大的覆盖范围、更好的打击精度。1917年2月,德军对使用"绿十字"毒气炮弹的条件做出了限定,包括"风速不能超过每小时5.5英里",以及"必须在一段时间内采用慢速射击的方式用毒气弹逐渐覆盖目标"。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限定意味着消耗大量的炮弹,根据计算,覆盖1平方英里的目标区網域就需要21000枚轻、中、重型毒气弹,相当于41吨绿十字毒气,这比施放气瓶产生的毒气量要少一些,但由于受天气的影响较小,可以更精确地击中目标,杀伤力并不亚于毒气云攻击。事实上,装填毒气的各种炮兵武器大大地征服了战争决策者中对化学战持反对态度的人——毒气弹更易于配合高爆炮弹对敌人发动袭击,与毒气钢罐相比显然是有可怕的杀伤效果。直到此时,毒气战终于不那么依赖风向和漏气的钢罐了,钢罐常迫使数以百计的老鼠蹿过无人地带,给敌人带去将要发动突袭的警报,现在毒气钢罐已经从堑壕里消失了。
就在德军发布绿十字炮弹使用限制的上个月,也就是1917年1月,拜耳化学公司就联手斯潘道兵工厂对这种窒息性毒气炮弹做出了改进,而第一个被改进的便是15厘米绿十字炮弹。此次改进的目标在于大幅度提高绿十字炮弹的毒剂容纳量,因此15厘米绿十字炮弹改用体型较大的Gr.12n/A型炮弹作为原型,将起爆装药削减到90克,同时取消保护炮弹内壁的铅层。事实证明,这次的改进取得了成功,新式的15厘米绿十字炮弹的毒剂容量从原来的3.1千克(2.3升)直接上升到6.5千克(4.8升),而且由于起爆装药的减少,爆炸对毒气分散造成的不良影响也得到了改善。值得一提的是,法国负责毒气防护工作的安德烈.克林博士于1917年1月30日发现了这种新式毒气炮弹。
图2:15厘米改进型绿十字炮弹
此外,随着德军在1917年逐步转向战略性防守,英法军队也开始利用西线兵力优势不断向德军发起攻击,德军也因此越来越仰仗克虏伯公司开发的各类远射程加农炮用来对付协约国军队的炮兵,而当时压制炮兵的最有力武器就是毒气炮弹。因此在同年3月,德国人推出了一种由克虏伯Kanone.17型加农炮所发射的10厘米"绿十字"毒气炮弹。该型炮弹采用铸钢打造而成,弹体高409毫米,螺纹弹头高72毫米,直径104.6毫米,弹壳厚度14-17.5毫米。炮弹全重17.5千克,口径100毫米,可容纳1.3升氯甲酸三氯甲酯(双光气),同时采用Gr.Z.14n/A型瞬爆引信,搭配62克托利特炸药用来起爆。10厘米绿十字炮弹的射程可达16.5公里,在当时足够对付英法军队的炮兵阵地 。
10厘米绿十字炮弹的诞生伴随着另外一种变化:德国人总算明白此前只把绿十字标志涂抹在炮弹底部是会对弹药分类造成不良影响的做法。因此从1917年3月开始,德军在这类炮弹的侧面也涂抹了绿色十字架以方便炮兵识别。相信看到这种变化的德军炮兵会说一句"very good"。
图3:用于加农炮的10厘米绿十字炮弹
1917年4月,绿十字炮弹迎来了一次重大变化。这个月德军为7.7厘米野战炮开发了一种容纳量更大的炮弹:Lange Feldkanone Granade,意为"野战炮的长尺寸射弹"。该炮弹很快就被用来改造为一种新式的窒息性毒气炮弹:绿十字1型,其变化在于毒剂配方:德军放弃了表现不佳的氯甲酸三氯甲酯,改用毒性更强的光气和能够穿透法军面具的氯化苦。
氯化苦是拜耳化学公司于1916年7月开始生产的一种窒息性毒剂(月产量200吨),其化学式为C Cl3 NO2,常态下无色或微黄色油状液体,有剧毒,不溶于水,溶于乙醇、苯等多数有机溶剂。其空气浓度只需要超过1毫克/每立方米就可以导致受害者出现严重的眼与咽喉部刺激症状、头痛、恶心、呕吐、腹痛、呼吸困难、心悸、气促、胸部紧束感等症状。严重者发生肺水肿,往往由于肺水肿而致死。氯化苦还可引起角膜炎和虹膜炎,若是皮肤接触可致灼伤。然而氯化苦最可怖的不是其剧毒,而且当时面对双光气游刃有余的法军M2型防毒面具在该物质面前如同摆设,完全没有阻拦能力。
氯化苦首次被德军使用是在1917年1月。当月31日下午17:00,德军第35毒气工兵团与第36毒气工兵团第2营在普吕内和兰斯之间的香槟地区的理姆斯东部一口气放出了270吨氯气&氯化苦混合气体,对法国第2、4、5、6、10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德军毒气工兵在报告中这样写道:
"1月31日下午5点的气象情况:西北—北西北风,风速每秒3米(但时断时续),气温7摄氏度。施放正面约2.5公里。使用毒气类型:氯气及氯化苦的混合物。第一波毒气攻击于下午5点进行,持续时间40分钟。第二波攻击于下午7点进行,持续时间40分钟。施放效果很好,毒气云非常浓密,一直接触地面,并向敌人飘过去。一共打开了约12600个毒气瓶(120吨—190吨毒气),其余毒气瓶由于风向不良,恐怕会误伤友军,遂中止施放。我军阵地的守备队,在毒气攻击开始之前即从施放阵地撤退,只在第二线阵地留有监视哨和一些机枪手。"
"此次毒气攻击,看起来达到了出敌不意的效果,敌人的炮火并不猛烈,而敌军发动的反击也较为迟缓。由我军飞机的侦察来看,敌军炮兵已经沉寂或陷于窘迫境地。在毒气施放的正面,我军侦察兵不得不冒险潜入敌军阵地,尽管此时距毒气云覆盖阵地已过去两三个小时,但在敌军阵地工事内,仍然存在毒气。此外,侦察兵还发现敌军的防护极不充分。"
由于氯化苦的加入,本次袭击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军在西线战场发动的毒气钢罐攻击行动中战果最大的一回:毒气云不但覆盖了宽20公里的阵地正面,还飘到了距阵地达15公里的后方——苏帕河附近,并在那里毒死了人,甚至在23公里外都有人中毒,30公里外都需要戴上防毒面具,氯气的臭味则一直传到40公里远;共计有2062名协约国官兵中毒(占阵地总兵力的20.6%),其中531人死亡(25人立即死亡)。
1917年4月,德军毒气工兵在法国海岸地区和洛林地区各自实施了一次氯化苦攻击,导致法军至少600人死伤,彻底证明该物质对法军防毒面具有很强的渗透效果。在此情况下,新版的绿十字1型毒气炮弹会加入这种毒剂也是理所应当的。7.7厘米口径的绿十字1型毒气炮弹的战斗全重为7.2千克,高314毫米,顶部安装KZ.14型触发引信和22克托利特炸药;此外,7.7厘米绿十字1型炮弹可以容纳600毫升液态毒剂,由75%光气+25%氯化苦混合而成,足以穿透M2型防毒面具。 该型炮弹于1917年4月7日和4月11日分别在拉格山谷和Berry au Bac地区对法军目标实施了轰炸,不过战绩不明。
图4:7.7厘米"绿十字"1型炮弹
图5:拜耳公司位于路德维西港的巴登苯胺与纯碱工厂(Badische Anilin und Soda Fabrik,简称BASF),该工厂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遭遇过18次轰炸,但仍量产了总计14281吨光气
图6. 1904年-1929年时期的拜耳公司logo
1917年9月,口径21厘米的绿十字1型毒气炮弹也被德军搞了出来。这种炮弹全重120千克,高度796毫米,使用Gr.Z.92或Gr.17型触发引信,同时装入850-920克托利特炸药起爆,可以容纳10.6升毒剂,其光气与氯化苦配比与7.7厘米绿十字1型炮弹相同。而从此开始,10厘米加农炮弹、10.5厘米榴弹炮弹和15厘米榴弹炮弹也纷纷使用了光气+氯化苦作为混合毒剂,它们均被称作绿十字1型。
1917年6月20日,英国陆军第15军在比利时佛兰德斯海岸接管了部分原本由法国陆军驻扎的防线,负责保卫该海岸线的德国"佛兰德斯"海军陆战队在6月21日发现了这一变化并在当天上报,海军陆战队总司令施罗德将军准确的判断出英军是想以纽波特作为桥头堡对该海岸发动攻击。如果英军成功,德国海军在佛兰德斯的两处潜艇港口将受到严重威胁。施罗德将军很快就策划了代号"海岸派对"(Strandfest)的攻击行动,试图先发制人夺取纽波特桥头堡,将英国人赶出海岸线。与此同时,英国人派遣了第257隧道工兵连和第2澳大利亚隧道工兵连前往纽波特桥头堡完善这里的防御设施,但直到德国海军步兵发动行动,这两个工兵连也没有完成任务。此外,英国人的炮兵火力也极其不充分:计划中本该部署583门各类火炮,但真正做好准备的却只有176门。
1917年7月10日凌晨5:30,德军出动3门24厘米重型列车炮和58个普通炮兵连向纽波特海滩发动了轰炸,猛烈的轰炸导致纽波特桥头堡只有一座桥未被炸毁,而电话线全部被切断,使得英军第1师第2旅被隔离在了桥头堡左翼。本次行动德军首次使用了一种呕吐性毒气炮弹,也就是蓝十字毒气炮弹。该型炮弹内部的玻璃容器中装填有固态的二苯基氯胂,该物质可以渗透防毒面具的过滤罐制造呕吐,迫使英军扯下面具从而遭到窒息性毒气杀伤。协约国士兵再次对德国人的化学袭击毫无防备。由于二苯基氯胂引起的严重咳嗽和呕吐,他们摘下了防毒面具,直接暴露在了致命的光气之中(绿十字1型炮弹)。
蓝十字毒气炮弹在"海岸派对"行动中获得的成功极大振奋了德军对化学炮弹的信心,而其生成的二苯基氯胂毒雾能够渗透防毒面具造成呕吐效应,从而迫使英军摘下防毒面具被绿十字炮弹杀伤的效能也给了德国人一个启发:如果把蓝十字炮弹的特性融合到绿十字炮弹身上,是否能直接加强后者对防毒面具的穿透能力?
这个"创意"的产物就是1917年9月出现的"绿十字"2型毒气炮弹,也是绿十字家族的第三代成员。为了加强攻击效果,绿十字2型炮弹只使用15厘米口径的Gr.12n/A型榴弹和21厘米口径的Gr.96n/A型榴弹进行改装。其中15厘米绿十字2型炮弹(全重41.42千克,高度547毫米,最大射程10公里)保留了引信中的20克托利特炸药的同时在内部中央新增了一根炸药杆(其下部与炮弹底盖凹陷契合,上部被引信护套固定),在里面填充了145克托利特炸药以让弹体更有规律的破裂从而加强毒剂扩散效果。该炮弹可容纳3.9升混合毒剂,比率是60%光气+25%氯甲酸三氯甲酯+15%二苯基氯胂,这搭配可谓是"见者心惊":光气毒性极强,氯甲酸三氯甲酯滞留时间长,二苯基氯胂能穿透防毒面具制造呕吐。
同时期出现的21厘米"绿十字"2型炮弹(最大射程10.2公里)的改装方式与15厘米弹丸一样,毒剂配制比率也相同,但该炮弹全重可达116.5千克,高度可达796毫米,由此带来的是920克托利特起爆炸药和10.6升混合毒剂,比15厘米弹丸更狠,但射速不如。
图7:15厘米"绿十字"2型炮弹(左)与21厘米"绿十字"2型炮弹(右)
1917年西线德军由于实施总体战略防守,所以绿十字炮弹在这里主要用于防御战斗,杀伤或封锁英法军队的炮兵和步兵,故没有什么战绩留存下来。但改进后的绿十字炮弹在东线战场和意大利前线依然有自己的耀眼时刻,而这就必须提到德国的两场大规模胜利:里加战役(Battle of Riga)与卡波雷托战役(Battle of Caporetto)。
里加战役的相关计划早在1916年12月就被东线德军最高指挥部参谋长霍夫曼少将拟定,而1917年3月的俄历二月革命推翻沙皇政府后,新登台的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罔顾民意,继续实施对外战争,导致俄国境内怨声载道暴乱不断。霍夫曼意识到现在是给俄国捅上一刀逼迫其求和的大好时机,于是决定对波罗的海沿岸的重要港口城市里加实施攻击,对彼得格勒构成致命威胁。
为了最大化的杀伤位于里加的俄国第12集团军,霍夫曼先是命令布吕赫穆勒上校策划针对德瓦纳河强渡战的火炮支援,后想办法为担任攻击任务的第8集团军凑足了1159门各类火炮,在攻击区达成了每公里148门的恐怖密度。德军完善的铁路系统让他们得以给第8集团军储备了65万枚炮弹,这让布吕赫穆勒上校增添了不少信心。
第8集团军胡蒂尔上将决定将位于里加以南28公里的西德瓦纳河右岸作为突破口,因为该河左岸的俄军因为二月革命撤出了被称作"死亡岛"的桥头堡,防备虚弱,是最适合让德军插刀子的地方。本次攻击由三个步兵师作为突击刀锋,而1159门火炮组成的170个炮兵连将划分为四个火炮群支援他们。德军侦察机为此做出了重要贡献,它们事先就对西德瓦纳河右岸的俄军纵深防御工事进行了详细拍摄,德军炮兵得以将总计8平方公里的俄军阵地划为40个分目标,每个分目标为400*400米的矩形区網域。
本次行动的重中之重依然是炮兵力量,但布吕赫穆勒上校做出了两个改变,其一是不再盲目的依靠数天的无差别炮击摧毁眼前的一切,这不仅容易暴露意图还会导致前方道路破坏严重阻碍德军推进,炮击改为进攻前数小时的短促轰炸,但所有火炮都会凭据地图上标出的重点用最大射速实施输出,尤其是要全力破坏俄军指挥中枢和交通道枢纽。其二是与本文主题相呼应的要点,布吕赫穆勒上校首次将蓝十字炮弹和绿十字炮弹真正组合起来实施混合化学攻击,德军炮兵会使用射速占优势的7.7厘米野战炮和10.5厘米轻型榴弹炮先向敌军炮兵阵地发射蓝十字炮弹,布吕赫穆勒上校要求野战炮在一分钟之内必须向1平方公里的敌军阵地发射至少100枚毒气炮弹,而轻型榴弹炮在相同时间内也要至少打出50枚。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迅速形成高浓度的二苯基氯胂覆盖敌军炮兵阵地,利用该物质能够渗透防毒面具和制造强烈呕吐效果的特性让他们无法正常使用防毒面具,然后德军炮兵就会发射绿十字炮弹轰炸这里,该炮弹容纳高度致死的光气制剂,足够瘫痪炮兵。布吕赫穆勒上校解释道:"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破坏敌军的炮兵设备,而是让他们暂时失去功能。"
1917年9月1日凌晨4:40,1159门德军火炮开始向俄军第168步兵师位于伊克斯库尔的防御阵地实施猛烈轰炸,总计170个炮兵连中的104个负责化学攻击,使得事先划分好的40个分目标的主要地点均遭到2个德军炮兵连的毒弹轰炸,德军火炮每隔12分钟就会用最大射速打出毒气炮弹,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俄军炮兵阵地在这两小时中遭到了615门德军火炮的密集袭击,先是大量的蓝十字炮弹落到这里,剧烈的爆炸(蓝十字炮弹炸药装填量很大)伴随而来的是成堆的二苯基氯胂纳米颗粒,让俄军士兵的防毒面具几乎成了摆设,不少人趴在地上呕吐,随后绿十字炮弹也轰了进来,让俄军炮兵周围全是窒息性毒气。德军后来发现毒气轰炸导致大批俄军炮兵放弃阵地逃走,而他们的火炮没遭到什么破坏。
2小时已过,德军炮兵将弹道转向俄军步兵阵地,开始了长达3小时10分钟的轰炸,分为四个阶段,专门针对俄军步兵堑壕、指挥所、備份队营地和交通线输出。俄军步兵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第一时间就遭到了大量蓝十字炮弹和绿十字炮弹的攻击,俄军第186步兵团所在的4平方公里阵地被毒气死死的覆盖。早晨9:10,德军步兵开始利用渡桥和小船强渡西德瓦纳河,但德军炮兵凶狠的毒气攻击让他们几乎没有死伤,许多官兵觉得自己是来散步的。德军从建立桥头堡到攻占德军二线工事都没能遇到什么炮火反击,沿途还遇到不少被毒死的俄军士兵的尸体,其中20多具是在一个掩护所发现的,一些尸体甚至还带着防毒面具,说明改良后的绿十字炮弹确实取得了进步。德军在5小时炮击中发射了56万枚炮弹,其中蓝十字炮弹高达72280枚,绿十字炮弹高达44695枚,它们表演的"彩色炮弹射击"让轰炸俄军炮兵的炮弹中有50-80%都是毒弹,而这个比例在轰炸俄军步兵的炮弹中是20%-45%。英国战略家、陆军少将J.F.C.Fuller后来在1961年所著的《战争行为》中写道:"第一次熟练使用毒气进行渗透是在冯.胡蒂尔将军对里加前线的攻击。"
图8:被绿十字炮弹毒死的俄军士兵
1917年8月19日,意大利第2集团军成功抢渡伊松佐河,连续攻破奥匈军队三道防线,突破10公里之多,占领了具有战略价值的巴因西扎高地。奥匈帝国在9月4日反击失败,前后仅被俘人员就超过三万人,维也纳的奥匈高层们不得不承认不依靠德国力量迟早完蛋,于是向德国政府紧急求援。德国陆军统帅部第一军需总监鲁登道夫上将派遣阿尔卑斯战区的专家克拉夫特·冯·德尔门辛根前往尤利安阿尔卑斯山考察。克拉夫特深信意大利再次进攻,奥匈帝国必定失守,于是提议奥匈帝国及德国联军沿着弗里锡和托敏中间30英里长的狭窄小道发动进攻。而那个名为卡波雷托的小镇就坐落于这条战线的中心。这位巴伐利亚参谋长拒绝使用惯常的哈布斯堡强攻战术,而是沿着阿尔卑斯山脊向前推进,以便对山谷地区进行大面积的突袭。他称这次行动"艰难,危险,并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并非不可实现。鲁登道夫对此表示赞同。他任命奥托·冯·毕洛将军率领新组建的第14集团军,克拉夫特·冯·德尔门辛根担任集团军参谋长。从9月20日开始,2400余列火车载着重型火炮和飞机从波罗的海前线驶向卡尔尼奥拉和卡林西亚,而火炮部队的总指挥依然是布吕赫穆勒上校,他负责指挥第14集团军麾下的1621门普通火炮和301门堑壕迫击炮。
1917年10月24日凌晨2:00,第14集团军炮兵开始用毒气炮弹对意大利第2集团军阵地进行等速射击,袭击意军第二线掩体、指挥所、炮兵阵地和交通线。在普莱佐方向进行了两次毒剂抛射炮攻击。化学攻击后,进行威力空前的破坏射击,很短时间内,意军掩体、掩蔽部、避弹所均遭破坏,指挥所与前沿阵地联系全部中断。由于意军防毒器材不完备,德军的化学攻击取得成功,在炮击开始的第一时刻就有超过2000枚蓝十字与绿十字炮弹砸向意大利人。雾雪笼罩下,毒气在狭窄的阿尔卑斯山谷中快速扩散,而意大利原始的防毒面罩根本无法为卡多尔纳军队提供任何保护。清晨6:30,第14集团军炮兵使用重型堑壕迫击炮对在意大利的第一线上实施密集轰炸,这一战线上部署了绝大多数部队士兵和机关枪。
10月24日8:00,第14集团军的步兵转入进攻。在托尔米诺方向,当天占领了卡波雷托。在普莱佐方向,由毒气大队建立的毒气侦察组协同2个突击队在步兵之前前进,除伊宗佐河对岸曾有意军机枪射击袭扰外,几乎未遇抵抗。在深谷中,发现意军500~600人已中毒死亡,其中仅有少数人戴着防毒面具。
图8、9:1917年10月24日被第14集团军毒弹轰炸杀死的意大利士兵
图10. 拜耳集团2002年至今使用的logo。德国拜耳集团(Bayer)是全球最大的化工和医药保健企业之一,也是全球最为知名的《财富》世界500强企业之一,全球制药巨头,在生命科学、高分子材料创新、精细化工、作物科学及医药保健等众多领網域位居业界前列。总部位于德国的勒沃库森,在六大洲的200个地点建有750家生产厂;拥有120,000名员工及350家分支机构,几乎遍布世界各国。公司的产品种类超过10000种,是德国最大的产业集团。该公司生产的阿司匹林,被人们称为"世纪之药",也创造出了"魔鬼的杰作",就是海洛因。2016年2月25日,拜耳集团发布的2015年度财报显示,集团销售额为463.24亿欧元。2016年9月14日,拜耳与孟山都达成收购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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