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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锦缎
在人形机器人赛道，资本市场在寻找下一个长盛轴承，遥想着在短期内获取数倍超额回报。
有人说，电子皮肤（即柔性触觉传感器）存在很大预期差，汉威科技作为相对纯正的龙头概念，近期亦遭遇炒作。
那么，汉威科技究竟成色几何？
01 基本面恶化
1998 年，任红军创立了汉威科技，从一颗普通传感器逐步扩展至全系列传感器，产品包括气体、压力、流量、温度、湿度、光电、加速度等门类，主要由旗下子公司炜盛科技、山西腾星、深圳汉威、苏州能斯达等开展。
2010 年前后，公司基于传感器业务逐步向下游扩张，开拓了智慧城市、智慧安全、智慧环保、居家安全与健康等行业领網域。
目前，汉威科技整体业务囊括传感器、仪器仪表、物联网综合解决方案、公用事业服务等板块，2024H1 营收占比分别为 13.9%、39.9%、29.6%、14.9%。
然而，汉威科技近些年财务表现每况愈下。在 2022 年及之前，营收均连续保持不错增长，2023 年则罕见出现同比负增长 4.5%，2024 年前三季度仅增长 1.85%，似乎见到了收入天花板。
公司归母净利润之表现与收入并没有保持一致节奏。2019 年突然大幅亏损 1.04 亿元，为 2009 年上市以来首次亏损。这主要系控股子公司嘉园环保主动放弃部分 BOT 项目投资，以及对沈阳金建、雪城軟體、百隆工程等控股子公司均计提了商誉减值所致。
来源：Wind
2023 年及 2024 年前三季度，公司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速分别为 -52.6%、-30.9%。这主要系传感器业务因市场竞争压力增大，其毛利率降低拉低了公司整体盈利能力，对整体利润贡献也有所下滑。
截止 2024 年 9 月末，汉威科技销售毛利率为 29.75%，较 2009 年高峰的 60.3% 下滑明显，主要是因为公司扩张了更多低毛利业务，同时原有主营业务也因经营门槛不高，市场竞争有所加剧。
此外，汉威科技最新净利率为 4.2%，较 2009 年、2021 年分别下滑 27.4%、9.83%，创下历史新低（刨除 2019 年的 -3.49%）。可见，公司成本费用控制不算好，最新总销售费率为 29.2%，较 2021 年提升了 7%，大致与 2018 年持平。其中，研发费用率为 9.7%，较 2021 年提升 2.9%。
综上来看，汉威科技在过去几年内业绩表现较差，盈利能力也持续恶化，原有主营业务没什么成长空间与想象力了。
不过，汉威科技股价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暴涨，市场交易的逻辑是柔性触觉传感器产品能够在人形机器人赛道中大有作为，给予了超高溢价。
02 电子皮肤有潜力
人形机器人中，主要会应用触觉传感器（分为柔性、刚性）、视觉传感器、力矩传感器以及惯导 IMU 传感器等。其价值量与技术壁垒仅次于行星滚柱丝杠，被资本市场极度追捧。
其中，柔性触觉传感器系统又被称为电子皮肤，具有轻薄、柔软、灵活等特点，能够感知压力、温度、湿度等外界刺激，并将这些刺激转化为电学信号进行反馈，为人形机器人中重要零部件之一。
当前，电子皮肤还有诸多技术卡点，包括材料端、制造工艺端以及算法端。其中，材料端是最令产业界困扰，因为该材料需要同时实现压力、温度等多模态感知，并兼具柔韧性、延展性及自修复性，而现有材料折叠寿命与生物相容性尚且无法很好满足大规模量产所需。
此外，人形机器人电子皮肤技术路线也没有完全收敛。目前，技术路线一共有四大类，包括压阻类、压电类、电信类、生化类。其中，机器人厂家更多选择的是压阻类，因抗噪能力最强，而压电类与电信类抗干扰能力稍差，主要用于低端、对精准度要求不高的下游应用领網域。
正因技术难度与壁垒较高，全球做电子皮肤的企业并不多。在海外市场，主要就是 Tekscan、Pressure Profile Systems、Sensor Products Inc 这三家。
在国内市场，技术更加成熟的是汉威科技。它旗下子公司能斯达，选择的是纳米敏感材料体系，储备了四大技术路线，拥有柔性压力、压电、电容、热敏、温湿度等 7 大产品线，累计拥有超 100 项专利。
值得注意的是，能斯达已经拥有一条年产 1000 万支柔性传感器的超净印刷线与组装线。可见，公司具备一定量产能力，这是其潜在竞争对手——福莱新材、申昊科技、奥迪威等所不具备的。
目前，汉威科技已与国内至少 17 家机器人厂商有着不同程度的联系，包括合作、送样或小批量订单。另据公司在投资者关系平台上披露，这些厂商中包括比亚迪、字节跳动。
因合作保密性等因素，汉威科技并没有明确披露是否与目前大热的宇树、华为、小米等厂商建立合作或订单关系。但从股权上来看，汉威科技大概率与小米机器人存在潜在合作可能，因为小米产业基金是能斯达的股东。此外，宇树背后的大股东也包括小米，那么汉威科技也有一定可能进入了宇树产业链。
除电子皮肤外，汉威科技还有 IMU 传感器，已有产品并出货，此前客户主要是军工企业，精度要求非常高。针对人形机器人，汉威科技将参数调整，降低 IMU 灵敏度以及制造成本，目前正与厂家沟通，调整好后可能送样，属于刚需产品。
要知道，IMU 传感器是为了感知机器人倾斜、旋转角度变化以及加减速度变化等，并与控制系统联动，让机器人保持平稳。这一产品在机器人中的价值量大约占 2%。
针对六维力矩传感器，汉威科技有两种应对方案。一种是通过自身拥有的应变片芯片与一级市场的六维力传感器公司合作，比如做代销。另一种是接触做传感器的技术专家团队，可能基于应变片技术优势自己搭建做六维力矩传感器。目前，公司还未确定采取那种方案去介入该业务。
总之，汉威科技基于原有传感器业务，介入电子皮肤、IMU 以及六维力矩传感器等重要零部件，在技术层面上看是相较于其他国内玩家更具备技术上的优势，未来能够突围的概率的比较大的。
03 机会与风险并存
目前，人形机器人厂商应用电子皮肤主要集中在手指，未来等技术成熟以及成本下降后，绝大概率会往手臂、腿部、身体躯干、脸部，乃至全身上下去延展。
如此一来，电子皮肤的增量空间是比较大的。除人形机器人外，电子皮肤也应用于可穿戴设备、智能手机、VR/AR 设备、医疗健康、工业检测、汽车，乃至 AI 娃娃等众多领網域。目前以上领網域的市场规模都比较小，主要还是受到技术以及成本方面的限制。
不过，伴随着技术的成熟和应用场景的拓展，电子皮肤的需求可能会呈现爆发式增长，驱动因素包括人工智能的加持、材料科学与制造工业突破以及成本大幅下降等。
据福莱新材调研内容显示，电子皮肤未来将是一个由数十亿美元市场向数百亿美元市场过渡的过程。如果能达到的话，这其实比丝杠、减速器、电机等人形机器人零部件市场空间还要大得多。
当然，对于汉威科技而言，传感器业务还有较大不确定性。
一方面，人形机器人技术迭代非常快，无法确认电子皮肤一定会是机器人最后呈现的终极形态，机器人厂商目前也在尝试其他替代方案。
另一方面，电子皮肤产品最大的壁垒是敏感材料，现在业内并没有形成主流、可以大规模量产的材料品种，汉威科技使用的纳米材料不一定就是终极形态。
总之，汉威科技要在人形机器人电子皮肤赛道有更大作为，最好是加大研发力度，在技术突破与储备上保持行业领先。
当前，资本市场对于汉威科技有很高期待，PE 估值高达 158 倍，比长盛轴承等标杆性龙头企业还要高，也限制了中短期上涨空间，估值动荡风险比较大。
图：汉威科技历年 PE 走势图，来源：Wind
接下来，更多应该关注技术层面的突破、订单以及量产落地情况，一旦有超预期事件发生，汉威科技的爆发力应该不会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