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编分享的亲子经验:最受女性欢迎的小说,我看了,就两个字:震撼,欢迎阅读。
大家好,我是千妈。
当我发现这个时代成人比孩子更需要阅读后,我决定除了推荐童书,也做一些经典作品的推荐与解读,尤其是适合女性的经典解读。
只有我们自己先丰富了,才有余力带动孩子提升。今天是经典解读的第21本书,我们一起来读艾莱娜.费兰特的女性经典作品《那不勒斯四部曲》。
▲来源:当当
推荐版本:当当独家函套版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浮躁时代,我们一起安静读书,阅读不指向成功,但它可以为我们带来丰盈的灵魂和宽广的认知。
过往回顾:
身为女性,意味着什么?
你需要与命运抗争,无论是摆脱原生家庭束缚,还是打破阶层流动的可能性,抗争背后,是自我价值确认的渴求。
你需要跟欲望和解,从对两性关系的依赖到对男性祛魅,和解背后,是自我内心秩序的重建。
极少数情况下,女性可以在岁月静好中获得想要的生活,更多时候,我们必须经历自我说服、牺牲妥协、徘徊迷茫的淬炼,才可能抵达人生本相。
以上是我看完《那不勒斯四部曲》后最直接的感受。
《那不勒斯四部曲》由《我的天才女友》《新名字的故事》《离开的,留下的》 和《失踪的孩子》四部书组成,用极度冷静理智的笔触,讲述了两个女人一生的友谊与成长。
作者很神秘,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也不参加任何签售,只接受少量书面形式的访谈,甚至无人知道其真实性别。
Ta隐匿在文字背后,却并不妨碍读者热捧,小说被译为40多种语言,引发了全球无数女性读者共鸣,成为近10年来最受欢迎的女性作品,改编的电视剧《我的天才女友》豆瓣评分也是高达9.5。
▲来源:手机截图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浸在这部小说里,上班前,下班后,睡前,不停阅读,书里两位女主角丰富又漫长的心理成长历程,时刻吸引着我,甚至激发了我创作一部真正作品的决心。
有人将其核心内容概括为"两个女人长达50年的友谊和战争",我并不认同。
"女性友谊"只是这部作品一个很小的切面,它还表达了更复杂宏大的命题:
二战后的意大利局势,时代洪流下教育、阶级、贫困、暴力、女性生存环境等等问题。
所以,不只女性,不同性别的人都可以读。
它能短暂让你脱离当下工作和生活,在别人的选择里,看到自己要过怎样的一生。
给这部作品打五星,我还可以讲出三个具体理由:
女性友谊,没有比它写得更透彻的;
教育对女性的重要意义,这本书为我们提供了最残酷也最真实的范本;
女性如何摆脱两性中的从属身份,不被婚姻、子女所累,实现和男性一样的成就,直到今天也依然具有指导意义
▲来源:《我的天才女友》电视剧截图
女性友谊
莉拉是鞋匠的女儿,黑发,桀骜不驯的天才少女。
莱农是市政府门房的女儿,金发,招人喜欢的知性少女。
莉拉锋利而更具有攻击性,她的力量是向外的,即使被现实砸得支离破碎也会一次次重生。
莱农更温和更喜欢自省,她的力量是向内的,是在不断反思中去逐步构建自我。
这是她们不同的地方。
相同是她们的处境,她们都很聪明,都渴望摆脱平庸的生活,所以,她们都是那不勒斯街区里格格不入的人。
很多读者被情节代入后,总是会纠结更欣赏两人中的哪一个。
我却觉得,她们就像是一种双生关系,甚至一度怀疑是一个人身上存在的两面,作者只是为了更有力地表达,将其设计为两个不同的人。
因为,用雅克·拉康的"镜像理论"看待莉拉和莱农的友谊,在艰难的成长历程中,她们唯有通过彼此才能完成对自我的认同,一生都无法从自己生命中剔除彼此,实际就是一个整体。
莉拉让莱农拥有了反抗意识,赋予莱农独立思考的勇气,让莱农不断脱离父权文化对女性的枷锁,并一步步逃离那个贫困、落后、麻木的社区。
莱农则给了莉拉最大程度的包容,和莉拉需要的安全感,因为莱农的内在是那样稳固,哪怕世界崩塌也能抽离,丝毫不被外界影响。
莉拉就像是破开莱农心茧的一把匕首,而莱农是莉拉在无边黑夜里踟蹰独行时的导航塔,她们互为彼此的力量。
这种写法极其少见。
传统作品中,唯有男性与男性携手才能成就"整个世界",女性与女性联手最多只能构建出一个"女性的世界"—混杂着局限性目的、不稳定的情绪与算计。
在《那不勒斯四部曲》里,女性友谊突破了传统边界,莉拉和莱农是一生的朋友和战友,与生活作战,与找寻意义的生命历程作战。
她们既是攀比竞争的对象,又是彼此的精神支柱,她们时常在嫉妒中备受煎熬,在痛苦中背过脸去,却始终并肩御敌。
这是只有女性视角才能窥探到的女性友谊迷人的最深处:
爱与恨共存,依赖与毁灭交错,如莱农自己所言:
"我们的友谊是多么地辉煌与黑暗。"
也如同作者放在书最前面,那段意味深长的引言:
人类最容易气馁
他们很快就会
进入永恒的睡眠
因此我很乐意给他们找个同伴
充当魔鬼的角色
刺激他们
-----歌德《浮士德》
教育对女性的意义
这部小说再次提醒了我,教育对女性的重要性。
天才少女莉拉,从小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天赋。
三岁时,仅仅看到哥哥识字本上的字母和图片就学会了读书;
哥哥学习的时候,莉拉就坐在他身边,学得比哥哥还快;
可以心算很复杂的数学题;
只要她愿意,还可以对着你说一口标准的意大利语。
但这一切,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意大利那不勒斯的破败街区里,都毫无意义。
承受着巨大生活压力的男人,会把拳头挥向产后的妻子;
贫困多胎家庭中,父亲逼女孩辍学结婚;
辛苦一生,因为家暴自杀的家庭妇女......
这种环境下,女性在人生起点处就被設定了"可供牺牲"的属性。
贫困中的女孩没有接受教育的权利,贫困中的母亲,莱农的祖母、母亲,以及邻居家的主妇们化解愤怒的方式都极为有限:对自身形象的自暴自弃,以及对孩子的愤怒发泄。
小学教师奥利维耶罗曾为两个女孩极力争取继续求学的权利,但男性态度决定一切:
莉拉父亲认为女儿继续上学无疑是一种异端,莱农父亲则抱持着怀疑让莱农参加考试—如果不是特别出色,就得马上退学。
在她们生活的城区,学识仅代表一种近乎卑微的权威,而一切权威都会在贫困面前败下阵来。
奥利维耶罗老师,不得不用冰冷的态度劝莱农独自前行:
"你知道什么是庶民吗?格雷科(莱农的姓氏)。"
"假如一个人一直做庶民,那他的孩子、孙子,都会命若草芥,不值一提。你不要管赛鲁罗(莉拉的姓氏)了,为你自己考虑吧。"
莱农开始了艰难的求学之路,自信和自卑像潮水一样轮番冲刷着她,莉拉是她坚持的动力。
我无法忽视这些画面,它们让我想到我曾生活的城区,连格格不入的气息都是那么相似。
尘土飞扬的街区广场,两个女孩靠在一起读《小妇人》,想象长大后要写出《小妇人》这样的作品。
成年的莉拉并没有因为辍学停止学习,她在父亲的鞋子作坊帮忙,却偷偷从图书馆借来书自学拉丁语和希腊语。在充满皮革气味的陋室,两个女孩谈论着《埃涅阿斯纪》和狄多女王。
16岁时,莉拉不得不结婚,嫁给肉食店老板斯特凡诺。
在莉拉婚礼上,莱农经历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失望时刻—她付出心血、满怀期待的文章没有发表,家里人觉得她上学是白费时间。
"在那一刻,我更清楚什么是庶民。我们就是庶民,庶民就是争抢食物和酒,就是为了上菜的先后次序、服务好坏而争吵。庶民就是我的母亲,她喝了酒,张着大嘴在笑,因为佛罗伦萨的古董商人讲了一个淫秽的段子。"
莱农动摇了,"庶民"的魔咒像茧一样缚在女性身上,贫困稳固地在代际间传递,她看不到自己命运之轮有任何转舵的可能。
之前能坚持,是因为有莉拉。
现在莉拉结婚了,莱农感觉只剩下自己,她甚至想要放弃读书,像莉拉一样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
这时候,那个让人泪目的名场面出现了。
莉拉取下墨镜,掀开裙子,用身体上的家暴痕迹狠狠刺破莱农对婚姻的幻想。
"答应我,莱农,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继续读书。你必须一直读下去。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天才女友,你要比任何人都聪明,无论性别。"
从莉拉家走出来,深受震撼的莱农,第一次以观察者角度看待自己生存的街区。
她看见推着婴儿车身材走形的女人,看见大声和小贩讨价还价的女人,看见聚在一起一边聊八卦一边大笑的女人……
在她内心深处,第一次升腾起一种不自觉地为群体悲哀的苍凉和无奈。
"因为生活的艰辛,因为年老的到来,或者因为疾病,她们的身体被消耗了,她们的身体越来越像她们的丈夫,父亲或者哥哥。这种变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因为要做家务吗?是从怀孕开始的吗?还是从挨打开始的?"
对莉拉和莱农来说,教育是逃离那不勒斯的手段,只有考上大学,走出去,才能彻底摆脱那不勒斯。
其实,教育更深的意义,是使女性开阔眼界,见识了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优雅的,才不会被当下束缚。
你的世界不再是那不勒斯哪家女儿结婚,哪个女人又生了儿子,你发现,人生还有很多事值得去忙。
走出两性困境
人类社会经历了漫长的男性主宰时期,权力源自性别,权力与性别同在。
《那不勒斯四部曲》却构建出另一种语境:
女性对男性的依附性或非主体性不是一种天然定制,而是文化建构的结果。
莉拉和莱农从婚姻中的出走,都是在试图打破这种建构,平衡自己内心中"破"与"立"关系的决然尝试。
波伏娃在《第二性》里说过:
"男人的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她们可以安稳地活在婚姻中,只要认定"我付出我所能付出的,获得我所能获得的,忍受那些该忍受的事情。"
但穷其一生,莉拉和莱农都无法让自己停留在波伏娃所谓"极乐"的舒适区里。
相反,她们不断出走,走出稳定的关系,走出秩序,走出女性被认定的角色—稳重的妻子和祥和的母亲。最终从一条已被划定了千百年、被绝大多数人默认的界线中跨越出来,走向一片陌生领網域。
在伊斯基亚岛,莉拉的母亲曾向女儿传授婚姻的本质:
女人一辈子就这样,有时候挨打,有时候受宠。
莉拉不以为然。
独立意识是她与生俱来的天分,她拒绝被一切绑架: 父权、夫权、包括自己的女性身份。
莉拉宁愿将才智率性地挥霍掉,也不肯为家暴丈夫所支配。
暴力,是身为女性的莱农和莉拉从记事起就最先熟悉的语言,很多时候它行使了正式、规训的语言职能,只要你拒绝驯服,暴力就会出现。
在她们的生活里,有太多不堪的东西将自己伪装成爱:
不允许离婚的圣轮法庭;
女人可以不用读很多书的常识;
街区暴力男靠吸食邻人之血建立的显赫生活。
那是不是走到更高阶层,就可以脱离?
事实只是身体上的暴力转换成了精神上的暴力,父权内核并没有任何变化。
靠读书走出街区的莱农,嫁给了年轻教授,丈夫彼得罗出身于颇具威望的知识分子家庭,尊崇理性、秩序。
但男性固有的视角偏差,让他和粗俗的肉食店老板斯特凡诺没有本质区别。
生下女儿后,莱农就被困在"无能母亲"的身份里。
彼得罗对养育孩子的态度呈现出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也从未真正欣赏过妻子的才华和努力。
虽然在外面莱农有着作家身份,她有才华并被社会认可。
但在彼得罗看来,妻子的身份更类似于一个合格的佣人。
要做好家务,带好孩子,不能打乱丈夫的生活节奏,更不能提出以分担家务占用他"男性专属"时间的要求。
莱农被彻底排除在公共生活之外,她不得不利用忙碌的间隙构思小说,但"很多时候,日常琐事会像一记耳光一样把人唤醒。"
直到某一天,莱农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再称呼她的名字,而是彼得罗太太。
她意识到,自己的姓氏已失去仅有的一点光辉,"我"沦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彼得罗的太太,唯独不是我自己。
可是作为一个人,"我"明明有不输男人的野心,
"我曾经有过机会,为什么现在陷入了黯淡?因为结婚的缘故?因为生了黛黛?因为我是一个女的,因为我要照顾家,要给孩子洗屁股,换尿布?"
莱农不愿承认,但生活却平铺直叙地告诉她:
要在婚姻上成功,妻子就需要自我否定。
莉拉呢?她比莱农更早对婚姻祛魅,她清楚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以后的命运,无非是被家庭的琐碎一点点榨干,留下树枝一样干枯的躯体。
即便是她们两人都曾深深迷恋的尼诺,也只是男权文化里另一种毒瘤。
尼诺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在表面上会尊重女性,实际会最大程度利用女性。
关于尊重女性,有段话我很认同:
"自从尊重女性成为政治正确,就变成了每个人都必须穿的内裤。但如果有人把它戴头上招摇过市,那他一定是别有用心。"
尼诺就是那种把"内裤"戴在头上的人,他只想解放别人的女人,一旦你成为他的女人,就会失去他所有浮于表面的尊重。
他想要的,是不同女性身上不同的价值,如何为他所用。
所以,很庆幸看到莱农和莉拉的暮年,身边都没有男人为伴,也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段文字:
"在我小的时候,我坐在爸爸自行车背后,大声背着每一个单词,不是为了长大去和那个人结婚趴在地上给他擦马桶准备的,而是为了让我拥抱更大更广阔的天空,去成为我自己而准备的。"
小说最后,莉拉以"自我删除"的方式完成了人生定义,她还是那么聪明,独特。
但我已不再肤浅地认为,莉拉的天才是她的聪明。
她的天才不是聪明,是抗争的精神,那种不会向权和钱献媚、低头的精神。
如果她愿意,她分分钟可以做衣食无忧的卡拉奇家阔太太,可以做手握权力的索拉拉太太,帮着索拉拉家剥削和打压街区的贫民,成为街区的女教父,她有这个智力也有这个能力。
但她没有,她选择了长时间在底层艰难地撑着,最终,创建计算机公司的她,用自己的方式影响和改变了老城区。
莱农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作家,一个终于不用依靠丈夫家背景出版书的作家,一个靠自己文字征服读者的作家。
她总结说:
"自己的一整个人生,只是一场提升社会地位的低俗斗争。"
但我觉得这是她的自谦之语,毕竟从全书看来,莱农的反思并不少。
实际上,她和莉拉做的斗争一点都不低俗,反而真实生动得令人落泪。
敢于直接揭露自己灵魂深处的人都是伟大而值得歌颂的。
尽管文字的力量在权力体系下微不足道,但每一次基于人性的发声都能引人深思,在不同时空之中指引无数处境相似的人,也许,这就是文学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