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她的爆紅,讓娛樂圈倒退十年,歡迎閲讀。
在無人關心的角落,港圈頂流再度易主了。
你還停留在姜濤拳打腳踢四大天王的世紀疑雲中?
瞧瞧我們阿儀吧——
這位 39 歲的姐姐大名薛影儀,因在 2021 年參加亞洲小姐選美而進入大眾視野。在比賽中她并未拿到名次,卻因外貌和神奇的精神世界引發熱議,賽後更拿到亞視的一紙合約。
阿儀最終獲安慰獎 " 最佳努力獎 "
在随後的兩年裏,阿儀出單曲、上綜藝、接受采訪、出演影視劇,可謂吃遍港娛大餅,江湖人稱 " 亞視一姐 "。
而更詭異的是,港地觀眾對阿儀的受捧,似乎也相當受用——
她的鬼畜單曲《一加一等于阿儀》,7 天便在油管達到百萬播放量,至今還在飛漲。這成績不敢説能和鄧紫棋比,但吊打一下衞蘭、泳兒、鄭欣宜等港女肯定是沒問題了。
哪怕只看到這兒,我想你也能得出和我一致的判斷——
鬧劇。
這位毫無星相可言,比心能做得猶如豎中指的姐姐,顯然不是靠實力在混迹演藝圈。
她的橫空出世,純粹是港娛與港人共謀的一場鬧劇。由此,你看到一個衰敗行業敝帚自珍的可笑,更看得到人們圈地自萌的可悲。而這悲劇性的隐喻,在她滑稽的舞步、蹩腳的説唱裏,顯得愈發刺眼荒謬。
你我都知道的。
淪為笑話的,并非這個眼神迷茫的中年女子,而是她背後發笑的人。
阿儀到底是誰?
走紅前,她是個不能再素的素人,僅有中學學歷,曾在社區做過文職,也曾在地產及飲食行業當過底層員工。
而她丢掉上一份工作,是因為當服務生時沒戴口罩。
走紅後,阿儀搖身一變成了風頭一時無兩的大明星。
不僅在香港受到追捧,當她首次到訪馬來西亞,媒體搬出的是 " 轟動 " 這樣的詞。
但我的問題仍沒變:她是誰?
這一問與她的職業、身份無關,而關乎标籤之下她原初的樣貌。
我翻看了數小時的視頻資料,試圖找到阿儀在名利場衝擊中的真實反應,卻無功而返。
她總是呆滞、遊離地看着鏡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神态呆板空洞,恰如她的歌舞那樣生硬。
阿儀似乎從未流露出 " 性格 "" 脾氣 " 這樣的東西。
她對這個花花世界的反應尚不如 ChatGPT 豐富,采訪多是機械式的一問一答,信息量也極低。例如當主持人問到為什麼選擇了參加亞姐,她答:" 港姐選美我超齡了,而且要提名人提名 "。
她并不緊張,甚至過于鎮靜。阿儀與這個圈子的溝通宛如膝跳反應,你敲幾下錘,她踢幾次腿,多餘的一概沒有。
這就奇了。
一個普通人突然被如此驚人的關注所包圍,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這是我在很多天生巨星身上都沒見過的淡定。
以至于後來不少觀眾質疑阿儀有智力方面的缺陷,經紀人都不得不出面回應。
她的智商各方面是一切正常的
是,我同意我們無法越過醫學診斷一個人的智力障礙。
但有一點卻毋庸置疑——
作為明星的阿儀,與娛樂圈乃至這個世界,顯然有另一層面的 " 障礙 "。
一種深層的錯位感。
你會發現,在阿儀的這出頂流神話裏,每個人都在努力佯裝出一種 " 正常 " 的假象。
之于阿儀的幕後推手,他們反復強調她是因熱忱與藝術追求入行,并非消費流量。
之于她的所謂粉絲,則完全對标真正頂流的待遇,給足她追捧,仿佛真的折服于她的魅力。
再之于她自己,倒是被襯托得格外坦誠:人家要的就是關注。
但,近些年她不斷開拓演藝事業,拿出了 " 來真的 " 的架勢,出唱片、演電影、拍寫真 …… 也仿佛準備把這條巨星路走到黑。
每個人越把阿儀嚴肅地當作一個常規明星,把她的事業軌迹鋪得越 " 正常 ",這碼子事兒就顯得越不正常。
難道真有人信,大眾對阿儀是始于嘲笑、忠于才華?
玩笑一旦開大了,往往就透出悲哀的味兒了。
最近網友又發明了一句嘲笑人外貌的刻薄笑話:
" 可以去香港當頂流了 "。
但你若順着阿儀的成名軌迹往前,會發現類似的故事早在娛樂圈上演了無數遍。
最早,阿儀拿的似乎是鳳姐、芙蓉姐姐等古早網紅的劇本——
明明在大眾審美裏屬于 " 普女 " 甚至 " 醜女 ",卻偏有一份自信走到鏡頭面前,外加更令人驚嘆的自信語錄。
阿儀或許并沒有這些前輩鮮明的野心,卻無疑是因同一原因受到關注——
人們的獵奇心理。
在之後,她似乎又復制了 3unshine 與王菊的經歷。
2015 年,安徽亳州的五個同班女生為了參加本地歌唱比賽,組成了一個很草率的野生女團。她們湊錢買了自己的第一支單曲,在影樓拍了一套寫真,還特意在微博發布了出道文案。
誰曾想,這個名為 3unshine 的、實際上等同于女孩小團體的組合,莫名被網友嘲笑、瘋轉成了熱門人物,提前《創造 101》整三年掀起了女團熱。
而王菊,則是在這檔她們的 " 後生節目 " 裏聲名鵲起的另一位異類。
當時網上有句話叫 " 地獄空蕩蕩,王菊在土創 "。
相比節目中盤兒亮條兒順的其他選手,她的存在價值與前輩 3unshine 基本無異,是滿足觀眾嘲諷欲的對象。
可與鳳姐不同的是,十多年後的 3unshine 和王菊,都成功突破了 " 黑紅 " 的模式。
或許是因為環境對女性更寬松了,或許是因為她們真的呈現了某些獨特的魅力,又或許觀眾只是厭煩了娛樂圈固化的标準,以至于要強行捧一個 " 異類 " 出來表達自己的不屑。
總之,3unshine 漸漸聚集了一幫粉絲,發布了一系列口碑不差(某瓣上大部分甚至都上了 8 分)的音樂作品,還開啓了全國巡演。
2018 年登上《101》時雖依舊灰頭土臉,卻已是實打實的偶像行業前輩。
而王菊,大家也都知道了。
因為真實生動的形象在比賽裏逆風翻盤,成為 " 你一票我一票,菊姐明天就出道 " 的民選人氣王。雖最終沒能擠入出道位,賽後卻一路風光,混得遠比當年絕大數選手要強,包括成功出道的那些個。
王菊出演口碑之作《愛很美味》
我并不想給稀爛的内娛什麼好臉色,但我得承認,我們比早年那個把人當玩物的惡趣味的時代,有了相當進步。
如今我們日益提高的口味和素質,似乎已經不允許我們對一個僅僅是不符合大眾審美的女性随意戲谑,甚至故意将之推向更高舞台看笑話。
當然,從王菊到利路修,人們追捧這些 " 反偶像 " 的行為仍帶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娛樂心态。但本質的不同是,當我們為 " 王菊 " 們拉票時,我們看到了他們身為普通人的閃光點——
或是只身反抗整個工業體系的叛逆,或是想靠自己的努力逆天改命的鬥志,這些無疑是可以被欣賞乃至被崇拜的特質。
而鳳姐呢?如今我們對她或許有了别的定論。但在當年,她的聲名純純是靠挨罵建立起來的。
從醜網紅到新偶像,内娛在 20 年裏進行了一次觀念的修正與進化。
可阿儀的橫空出世卻證明了,帶着剝削性質的 " 審醜 " 風潮,實際上并未絕迹于歷史。
3unshine 曾在一次采訪中驚訝到我。當主持人問她們如何分辨這個圈子對自己的态度,尚未成年的隊長説道:" 我們内心都清楚他們要我們來幹什麼,或者是讓我們來達到什麼目的 "。
這幾個小女孩擁有遠超同齡人的老成,甚至已經接受了自己作為貴圈 " 醜角 " 的身份。
但這種清醒并不能改變她們作為這個圈子中的 " 異客 ",所帶來的迷茫和焦慮。
她們所能做的就是追趕壓根那不可能彌合的差距。
在練舞室裏疼得崩潰大哭,卻深知自己依舊不可能配得上自己的聲名。因為人們追捧她們,從來就和追捧其他明星不一樣。
這種迷茫也出現在王菊、賈玲、渡邊直美等非典型明星身上。大部分明星自帶的是身為美人的自洽,而鳳姐們擁有的是大方賣醜的自洽。
" 我在判斷我自己的時候,會很客觀,知道自己胖到哪個度觀眾能接受,我很願意和觀眾站在一樣的角度思考。
可自洽唯獨是不能屬于自卑卻又較真的人的。
她們總會想,我到底是憑什麼被喜歡的?
而阿儀的特異之處正是,你既看不到網紅式的狡黠機敏,也看不到醜角式的笑中含淚。
她那套説辭自打參加亞姐開始就沒變過——
有自信但也沒那麼有,喜歡貴圈但也沒那麼喜歡,享受走紅但也沒那麼享受 ……
她給人的印象是,要麼是真的遲鈍到沒救,要麼是聰明到耍了所有人。
綜藝節目讓她穿着泳裝在水上公園扮演福利姬,她和平日所有活動一樣,保持着無比自然的生硬。
她是真不知道人們在消費她的什麼?或是其實盡在掌握?
這個問題除了阿儀本人,大概不會有人知道答案。
很多人将阿儀和姜濤相提并論,作為港娛審美退化的鐵證。
但我想説,這兩者存在本質的區别。
姜濤的走紅,或許是港地娛樂產業退化,同時也逐漸走向封閉、圈地自萌的產物。但阿儀卻并非人們 " 勉為其難 " 的選擇,而是被刻意追捧的。
無論她本人對此是否有意識,這都是一種非常扭曲、腐朽的消費模式。
" 醜女 " 本來确實算得上港娛黃金年代的一道特殊風景。
從苑瓊丹、餘慕蓮、馬蹄露這些善演醜角的綠葉,到火雞姐、龅牙珍等經典角色,都不是靠美色深入人心的。
但這些 " 醜女 " 與阿儀的本質區别是,她們的存在往往是有藝術價值乃至審美價值的,是為了從外在的普通引出人性的真實之美。
而阿儀,她純粹只是大眾明誇暗諷的笑柄。
在亞姐選秀上,面試的評委全程忍不住笑,顯然将她視作一段意外的幽默插曲。
是,她本人可能并未因這些目光受傷,甚至反而獲利頗多。阿儀的走紅看起來是一門令所有參與者都沒吃虧的買賣。
但當她在跻身名人後,開始陸續爆出襲擊市民、無證駕駛的新聞,案底越添越多時,你不能再否認,這場鬧劇正在生成醜陋。
我想起國劇醜行大拿孫正陽曾聊過醜角的美學,在他看來,真正成功的醜角,最要緊的就是絕不能自我醜化。
就是有的這個舞台上别自我醜化
這小醜在台上最讨厭就是自我醜化
醜角所追求的,是一種與觀眾共鳴後產生的,對人性心照不宣的譏諷。這樣的笑是有藝術性的,也是保留了作為表演者的尊嚴的。
而阿儀的故事,與其説是喜劇,不如説是近乎動物表演的人格凌辱。
這惡性的本質,也不會以她本人的态度為轉移。
我無意指責阿儀的存在醜化了這個圈子,因為這個圈子本身的醜陋已經不需要任何額外的加持。況且把這一切推至不可收拾的,始終是這個女人身後的資本,及她身前狂歡的人群。
在荒誕最終散場時,被留在垃圾堆裏的還會是阿儀自己。
當她作為明星,我因她同等拙劣的才能與素質而感到不齒。可作為一個被操縱的玩具的她,又令我忍不住生出悲哀。
再心機的下位者也受聰明累,醜女的眼淚不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