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短劇何日造星?,歡迎閲讀。
作者 | 顧 韓
編輯 | 李春晖
過去一年,小程式短劇 " 偷襲 " 了所有人。
它的下沉程度令觀眾大開眼界,它的成長速度、流量玩法與叙事方式也令許多傳統影視從業者颠覆認知。你很難将它與傳統影視歸于一類。可以説,除了率先跑通的商業模式,其他都不甚明朗、值得讨論,演員的成長問題自然也不例外。
演短劇有出路嗎?短劇能制造頂流嗎?論壇網友與演綜導師都在問。硬糖君在 2021 年(《微短劇,到了能評 " 一姐 " 的時刻嗎》)、2022 年(《微短劇是帥哥的致富捷徑嗎》)都曾嘗試讨論過這一問題。但顯然小程式短劇的出現、以及它在這個春節檔的大勢出圈又帶來了新的變數。
推新人演員,造頭部主播
目前微短劇大致可分為三類:抖快短視頻平台的豎屏短劇,如楊蓉主演的《二十九》;愛優騰芒的橫屏中視頻劇,如《念念無明》《招惹》;以及 2023 年火速崛起的小程式短劇,即春節檔刷屏的《我在八零年代當後媽》這一類。
前兩種短劇出現較早,如何賦能出演者,答案已經相對明朗。
橫屏中劇是長視頻擁抱短劇的產物,相比傳統長劇更加短小精悍,但又沒有那麼挑戰長視頻用户的觀影習慣。它的生產、發行與盈利模式最貼近傳統劇集業态,演員與長劇演員高度互通。就像早年的網劇一樣,長視頻的橫屏中劇能夠解決許多新人、秀人與糊人的就業問題,讓他們在主角的位置得到磨練與展示的機會,是長劇預備役。
高齡待爆生丞磊 2018 年入行,後疫情時代主演了《進擊的皇後》《虛顏》等多部行業内外皆有影響力的中短劇。終于在 2023 年初被愛奇藝發掘籤下,在郭敬明的《雲之羽》、羅雲熙的《顏心記》兩大高關注項目中出演男二,于 2023 年下半年成功上位。
女演員中,秀人劉些寧加盟《寧安如夢》之初并不被看好,是拍攝期間播出的中短劇《夜色傾心》為其抬高預期,吸引到演員粉買股。00 花包上恩資源飛升前曾主演多部中短劇,也是在這一階段憑借 " 撞臉穆婷婷 " 的話題初步有了姓名。
抖快短劇又可分為兩類,一是平台達人自制,二是平台官方出品。前者多由 MCN 公司制作,主演通常還有網紅主播的身份。短劇之于她們是從單個的、有亮點無意義的短視頻跨越到連續的、有美感有價值的劇情短視頻,能夠更好地漲粉與維持粉絲粘性,再借助抖快平台的 " 基礎設施 " 以直播電商、品牌合作等方式變現。
顯然,這條上升之路的盡頭并非長劇與電影。在快手短劇界,《長公主在上》CP 圻夏夏與錦超,同一公司、多次共演的一只璐與李菲,都是女方選擇了深耕短視頻、做自己的大女主,男方則想出去看看。
咪蒙孵化的抖音達人姜十七目前也主攻品牌定制短劇,而不像小程式短劇階段的兩個 " 咪蒙女郎 " ——《黑蓮花上位手冊》女主馬秋元、《我在八零年代當後媽》女主滕澤文一樣對表演頗有熱情、對長劇躍躍欲試。
另一方面,抖音官方短劇采用精品化戰略,與檸萌、靈河、長信等長劇廠牌積極合作。快手的品牌短劇為了匹配高端廣告客户定制也常常邀請明星主演、與專業影視公司合作。春節期間引發熱議的 " 徐夢潔出演短劇 "、" 尹正出演短劇 " 都屬此類。專業演員提供了星光與質感,收獲了就業機會。不過目前為止,這一類短劇中還沒有出現真正的演員翻紅案例。
那麼,最新、也是最脱離原有演藝體系、最莫測的小程式短劇呢?
短劇 VS 網大,演員即正片?
按照以往 " 劇捧人 " 的原理,小程式短劇顯然是不夠格的。
首先,劇集的優勢在于陪伴性。在抓心撓肝等待下一集、下一季的過程中,觀眾對角色、對演員乃至對整個 IP 的感情不斷加深。短劇則以短周期為特征,橫屏中劇與抖快短劇好歹還能播一兩個禮拜,小程式短劇則是充值就能直通結局,盜版資源通常也是整部整部的傳播,不必等待,也就不生牽挂。
其次,在傳統業态中,演員靠作品説話,好演員與好作品相互成就。然而短劇目前依然高度產品化,演員能發揮的地方并不多。
觀察之前橫屏中劇與抖快短劇的幾次出圈,主演們的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真正被捧紅的其實是導演曾慶傑與知竹。因為大家心知肚明,令這些劇集脱穎而出的關鍵是導演能夠用低成本打造高品質,在有限的選角範圍内拍出絕世容顏。
如今小程式短劇的成功則取決于幕後推手對大眾情緒的揣摩、投流公司對時機的掌控,所以率先火起來的、讓外界咬牙切齒去研究的是咪蒙,而非一線的編、導、演工具人。
但是,我們又确實能看到一些短劇演員的名字頻繁出現在短劇愛好者口中、在推劇與盜版博主那裏、在短劇媒體總結的榜單上。這些短劇 " 明星 ",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硬糖君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參考坐标系是網絡電影頭部演員。因為在小程式短劇出現之前,網絡電影就是真人影視譜系裏最下沉、最類型化、最短周期和最 2C 的存在。和如今的小程式短劇一樣,他們基于小鎮青年市場打造出了一片與我們熟知的 " 内娛 " 平行共存的地下江湖。
網絡電影 " 一哥 "、" 一姐 " 的含金量不在于知名度、粉絲量,甚至不在于顏值演技,而在于他們因為特殊的入場時機或個人配置成長為了某一種類型、某一類角色的招牌。例如彭禺厶之于僵屍片,徐冬冬之于美豔大嫂。高產又深耕,好這一口的觀眾可以跟着他們閉眼衝,省去了為選片動腦子的過程。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短劇獨特的競争環境與選角思路正在将短劇 " 明星 " 打造成類似的标籤式存在。
他們通常有着類型化的容顏與戲路,往那一站就像小説封面。而且不會像長劇演員一樣有轉型的包袱,動不動就想着跳出舒适圈。
例如,以達人号為中心打造短劇的一只璐,演繹的多為容易赢得年輕女性認同的人間清醒大女主,無論穿到哪都處變不驚遇神殺神。她的搭檔之一李菲生得狼狗身材奶狗臉,從快手演到芒果 TV、騰訊視頻,在古風 BE 的路上越走越遠。
事實上,去年大火的互動影遊短劇《完蛋!我被美女包圍了》也堪稱短劇類型化選角的代表。不説演技如何,每個人長相風格都很貼近那一類角色。99 年的王星辰在成為 " 浩浩媽 " 之前,在網絡電影與小程式短劇中也是兢兢業業的性感花瓶擔當。
基于超高的產出效率,短劇市場上也八百倍速出現了 " 熒幕情侶 " 打法。
圻夏夏與錦超兩次搭檔都是性張力拉滿的古風女 A 男 O。搭檔過十多次的斷層頂流 CP 孫樾與徐藝真主打的是現代背景下的霸總遭遇各種身世、各種目的的大女主,又甜又欲帶點喜劇色彩。同樣從短劇初興殺到現在的王格格,如今也有了 CP 搭子申浩男,但二人主打的是虐戀,最起碼是先虐後甜。
潑天富貴,短劇演員接得住嗎?
然而,如果繼續參考網絡電影演員,這種觀影号召力在離開特定的市場環境後其實沒有太大用處。或者説,在兑換成内娛的其他資源時要被狠狠壓價。成為網大頭部之後繼續上升,目前來看也只是在長劇與院線電影擔任配角位置。短劇紅人大抵也是如此。
不過,短劇無論如何還是劇集,離看片不沉默的女性群體更近,也就比網絡電影有更多短暫脱離 " 地下 " 狀态的機會。就像 2024 春節檔發生的一樣,《我在八零年代當後媽》等熱門劇目吸引到了一批追劇習慣、消費場景截然不同的 " 泛短劇觀眾 "。
不止一個短劇從業者在采訪中談到,短劇是一種衝動消費、為片刻的情緒價值買單。決定用户是否充值的是爽點、付費點的編排,而非演員。" 歪嘴戰神 " 管雲鵬被很多網友認為是演這類打臉劇情最有内味兒的男人,然而他今年在抖音平台的付費短劇成績相當慘淡。
" 泛短劇觀眾 " 則是懂得如何找盜版資源、在 B 站與網盤刷劇補劇的年輕人群,通常也是衝着具體的劇目、演員與 CP 而來的。她們未必會轉化為典型的短劇用户,卻可能成為演員的粉絲,為其發帖安利。這是網絡電影在類似階段不曾有過的 " 待遇 "。
那麼,短劇紅人們能留住這些潑天富貴嗎?
好的一面是,有些短劇紅人願意、也有條件向長劇流動,能夠給到粉絲盼頭。錦超上了演綜《無限超越班 2》表決心。李菲在近期采訪中透露,接下來兩年的事業規劃将以古裝長劇為主。99 年的短劇演員劉潤銘在寒假檔剛因 " 酷似任嘉倫 " 赢得關注就被抓進了《白月梵星》劇組,網傳已籤約愛奇藝。產出、站姐、後援會等粉圈設施都在快速完善中。
而另一方面,短劇與傳統影視對演員的要求不同。前者要求爆發、直觀,後者要求完整、細膩,長短劇演員互換陣地都不一定能演好。此外,短劇主角與長劇配角受到的妝造、攝影關照也不同,李菲、錦超都有在長劇泯然路人、被指 " 照騙 " 的經歷。
短劇《東欄雪》與大劇《長月燼明》中的錦超
此外,目前短劇演員的構成比較混雜,有職業演員、有科班學生、也有大量非演員專業的跨行者,有在這裏磨練演技、尋找機會的,也有非常純粹的打工人。大家的營業意識、營業風格與配合程度可謂參差不齊,很多人通不過内娛對新走紅者的嚴苛審視,達不到内娛粉絲的高要求、高期待。
例如,《我在八零年代當後媽》女主滕澤文長得像崔雪莉,營業的風格、頻次,甚至吸到的粉絲都很韓團愛豆範,藍 V 後援會還沒有,卻已經有了官方周邊站。男主蘇袀禾則倒在了 " 考古 " 這一步,被扒出曾偷拍女生裙底,倍速走到塌房流程。
此外,盡管短劇 CP 能夠做到一搭再搭十幾搭,不會像長劇 CP 一樣火了就避嫌,但短劇的 CP 營業往往也不會像長劇炒 CP 那樣成體系。
很多短劇演員可能對 CP 營業比較陌生,或者單純是不願為短劇這樣一個短周期、低收益的東西付出太多,戲外言行可能會令新粉濾鏡破碎、茫然無措。上文提到的短劇頂流 CP 徐藝真孫樾不久前正式拆夥,雙方還都在直播中開麥回應相關事宜,這樣 " 不體面 " 的 BE 出現在主流内娛多半是要炸鍋的。
當然,硬糖君説了這麼多,只是推測,不是斷言。之前硬糖君曾認為免費閲讀難以孕育 IP,卻被事實打臉。它不僅等到了小程式短劇為其破解改編瓶頸,還出現了無限流題材的 " 番茄神書 "《十日終焉》(将由檸萌影業開發劇集)。有下遊開發、有頭部作品,IP 自然就成了。
網絡電影比較可惜的一點是,2022 年之後終于等到了能產生口碑效應的《目中無人》,但由于院線復蘇與短劇崛起,此時消費者與從業者流失嚴重,話題度與關注度大跌,捧人與孵化 IP 都遇到了更嚴重的制約。
相比之下,短劇的幸運在于市場目前活力十足,迭代速度也非常快。如果它能在泡沫破滅前攻克作品化的難題——不是抛棄現有套路的主流化,也不是現有套路的制作更新,而是找到真正适合用這種時長與節奏來講的、更具内容價值的東西。那麼相信關于能不能捧人造星的話題,屆時又會出現新的結論與論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