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兩周年特别策劃七：烏軍為何敗走阿夫迪夫卡？怪美國人？

今天小編分享的軍事經驗：俄烏兩周年特别策劃七：烏軍為何敗走阿夫迪夫卡？怪美國人？，歡迎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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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alker

編輯：海鹫

今天是俄烏兩周年特别策劃的第七期。後面幾天還會陸續推出其他策劃哦。今天這期文章字數7000+，看完需要8-10分鍾。時間有限的朋友仍然可以觀看我們的精簡版視頻。

進入大選年，美國國内日趨白熱化的政治黨争正在對全球形勢產生着越來越顯著的影響。也許是巧合，2023年10月7日，加沙地帶的巴勒斯坦哈馬斯武裝組織突然從多處跨過邊界，對以色列發動了震驚世界的血腥襲擊。三天之後，2023年10月10日，隸屬于俄羅斯中部軍區的第2和第41合成化集團軍約4萬名士兵及上千輛裝甲車輛，在火炮和武裝直升機的支援下開始了對烏東小城阿夫迪夫卡的新一輪進攻。

■地圖中部大圓圈所示位置即為阿夫迪夫卡，其下方的藍色陰影代表頓涅茨克市。

2023年10月20日，美國拜登政府向國會提交總額高達1060億美元的一攬子補充資金申請，其中包括給烏克蘭的614億美元援助，給以色列的143億美元援助，以及用于邊境保護的136億美元。

五天之後，2023年10月25日，共和黨極端保守派議員邁克·約翰遜當選為美國國會眾議院新任議長。此人長期反對美國對烏克蘭的援助，早在俄烏戰争爆發初期的2022年5月，即是57名投票反對美國向烏克蘭提供第一筆400億美元補充援助的議員之一。表面上，他認為美國應更多關注國内事務。

■2023年10月25日，共和黨議員邁克·約翰遜在華盛頓國會大廈宣誓就任美國國會眾議院新議長。

不過集中在2023年10月裏發生的這些事件，一開始似乎并沒有對阿夫迪夫卡的戰鬥產生什麼影響。對于鎮守在當地的烏軍來説，俄軍的這種攻勢并不陌生。自2014年3月初的烏東分離主義動亂以來，這裏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将近十年。

阿夫迪夫卡位于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州首府頓涅茨克市西北僅6千米處，天氣狀況良好的時候目視即可看到頓涅茨克市機場。這裏的焦化廠是烏克蘭最大的焦炭生產地，戰前人口約為32000人，是烏軍在頓州戰線上的一個突出部，烏軍将其作為未來收復頓涅茨克市的門户，因此也是頓涅茨克分離主義民兵和俄軍的眼中釘肉中刺。

■遠眺阿夫迪夫卡焦化廠。

2014年4月，親俄的分離主義者占領了阿夫迪夫卡，同年7月30日烏軍奪回此處，并且開始在城市和工業區構築大規模的防御陣地。此後這裏成為烏克蘭東部的前線城市，2022年2月24日俄烏戰争爆發後更是長期處于炮火之中，随時可能出現激烈的戰鬥。到2023年10月，這裏的居民已經下降到只有約1000人，絕大部分都生活在地下。

俄軍對阿夫迪夫卡發起的新一輪攻勢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進展極其緩慢，并且遭受了重大的人員傷亡和裝備損失，以至于俄第25合成化集團軍不得不把自己的裝備轉移給第2和第41合成化集團軍，才能繼續維持攻勢。因此人們曾經普遍認為烏軍仍然能夠像以往那樣抵擋住俄軍的一次又一次進攻，将阿夫迪夫卡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戰場流出的各種視頻和圖片都顯示，俄軍在阿夫迪夫卡遭受了嚴重的損失。

然而四個月以後，這裏的形勢開始迅速惡化。2024年1月20日，俄軍利用"隧道戰術"通過地下排水管網潛入烏軍陣地後方，在阿夫迪夫卡南部取得突破并進入城市地帶。2月初，從阿夫迪夫卡北部進行攻擊的俄軍也突入城市居民區，烏克蘭守軍的主要補給線受到嚴重威脅。

2月14日～15日之間，烏軍開始從阿夫迪夫卡南部的澤尼特堡壘撤出，以免被俄軍包圍。這裏曾經是蘇聯空軍為附近的一個空軍基地（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修建的綜合防空導彈陣地，号稱可以經受住核武器的打擊，極為堅固。這個堡壘群位于城南高地上，因此也是烏軍在阿夫迪夫卡南部的防御支撐點。

■截至2024年2月15日阿夫迪夫卡的戰鬥形勢，可見圖中下方的澤尼特堡壘已經快被俄軍團團包圍。

2月17日，剛剛接替瓦列裏·扎盧日内擔任烏軍總司令的亞歷山大·西爾斯基宣布，烏軍正在完全從阿夫迪夫卡撤退到"更為有利的戰線"以"避免被包圍并保護士兵的生命"。因此可以确認，俄軍已經完全占領了阿夫迪夫卡，取得自2023年5月攻占巴赫穆特以來的另一個主要戰果，在俄羅斯3月的總統大選前為普京獻禮。

巧婦難為無米炊

筆者在之前的文章《打了兩年俄軍戰鬥力是否有改善？解析辛基夫卡戰鬥視頻或有答案》中曾經判斷，"通過對這場戰鬥的分析，倒是能夠幫助我們理解為何當前戰局呈現出膠着狀态。雙方都是守強攻弱，戰場平衡需要其他外力的介入才能被改變。"

阿夫迪夫卡這座烏軍守了十年的小城一朝陷落，正是由于出現了其他外力的介入，導致戰場平衡被打破。

在這一次的阿夫迪夫卡之戰後期，俄空天軍一反常态，開始大規模使用由FAB系列普通航彈改裝的滑翔制導炸彈對城鎮和烏軍防御陣地進行狂轟濫炸。這些航空炸彈的重量從250千克到1.5噸不等，最大的炸彈裝藥量超過1噸，其破壞力絕非152毫米炮彈所能相提并論。

■俄空天軍蘇-34戰鬥轟炸機翼下挂載的FAB系列滑翔制導炸彈。

挂載這些炸彈的蘇-34戰鬥轟炸機可以從40千米以外的高空投彈，然後炸彈利用展開的簡陋彈翼，通過自身的慣性+衞星定位制導系統滑翔飛向目标，盡管可能不如美國的同類炸彈JDAM那麼精确，但用來轟炸城鎮這樣的目标以及依靠數量來覆蓋烏軍的防御陣地倒是也足夠了。

為了配合俄軍地面部隊的進攻，俄空天軍在最後階段每天可以向阿夫迪夫卡投擲37～42枚FAB滑翔制導炸彈，在最後兩天的戰鬥高峰期，蘇-34總共投下了驚人的大約250枚FAB滑翔制導炸彈。這些炸彈摧毀了大量烏軍賴以充當防御依托的高層和多層建築物，使得守軍無處藏身。

■一架俄空天軍蘇-34戰鬥轟炸機正在投擲KAB-500S衞星制導炸彈。這種精确制導彈藥，對于俄軍來説可是不怎麼舍得扔的，因為貴呀！

美國智庫戰争研究所（ISW）認為，這可能是近兩年來俄空天軍首次在俄軍的地面行動中發揮決定性作用。可是雖然俄空天軍的戰機可以躲在戰線後方40千米以外投擲這些炸彈，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烏軍手裏的近中程防空系統的射程。但這種方式要求載機必須爬升到10000～15000米的高空投彈，才能讓炸彈滑翔得足夠遠，以盡可能提升自身的安全系數。這必然會使俄軍戰機暴露在烏軍的防空系統雷達之下無所遁形，别忘了烏軍手中還有最大射程約為160千米的美制"愛國者"地面防空導彈系統。

而且，俄空天軍并非時至今日才裝備FAB系列滑翔制導炸彈——其首次公開亮相是在2019年的莫斯科國際航空航天展覽會上。在2023年3月就有報道稱，俄空天軍2月份對烏克蘭切爾尼戈夫州的目标使用了這種炸彈，并得到烏空軍發言人尤裏·伊格納特的證實。為何之前并沒有在俄烏戰場上得到大規模的應用？

答案？你在戰場上找不到。因為它藏在萬裏之外的美國國會。

■位于首都華盛頓的美國國會大廈。攝于2024年1月10日。

自從2023年10月25日邁克·約翰遜當選為美國國會眾議院議長，拜登政府提出的追加援烏方案便開始在國會屢遭挫折。以約翰遜為代表的國會共和黨人先是要求對外援助不應與邊境安全問題捆綁在一起，當白宮妥協并表示只要國會提出對外援助和邊境安全問題的法案就會籤字、國會參議院2024年2月13日通過單獨拆分的953億美元（烏克蘭600億美元；以色列141億美元）對外援助法案并提交給眾議院之後，約翰遜又稱該法案"缺乏邊境條款"，并表示不會讓眾議院對其進行投票表決。

■美國國會參議院以70票贊成29票反對通過總額為953億美元的對外援助法案。

随後就在阿夫迪夫卡激戰正酣的2月16日，美國國會眾議院卻開始了例行的休會，直到2月28日。這意味着令烏軍望眼欲穿的美援依然不會很快到來。

截至2023年12月末，美國政府已經用完了最後一筆援烏額度，如果國會不通過新的法案，烏克蘭就很難再得到來自美國的直接經濟和軍事支持。説到這裏，你可能已經明白了俄空天軍為何能夠忽然在阿夫迪夫卡的攻防戰中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烏軍"愛國者"防空導彈系統的彈藥就算沒有用盡，也很可能已經所剩不多了。這些彈藥還必須為基輔等關鍵要地的防空而保留，前線能分到的可以説微乎其微。

俄軍一定是嗅到了烏軍在防空方面的這個薄弱點，才會讓空天軍如此肆無忌憚地轟炸阿夫迪夫卡。不過烏軍還是在宣布棄守阿夫迪夫卡之後設法找回了一些場子，據烏軍報告，從2月17日至2月21日，俄空天軍連續損失5架蘇-34和2架蘇-35，其中一些已經得到了視頻驗證。

■據報道屬于被擊落的俄空天軍飛行員所發出的緊急無線電信标位置。

然而這些對于阿夫迪夫卡來説都已經于事無補，更何況如果缺乏足夠的數量，地面防空系統根本無法威懾和阻止俄空天軍在阿夫迪夫卡空網域的活動，一旦讓北極熊看到甜頭，它就不會在乎要掉幾塊肉。

除了空中力量的介入之外，邁克·約翰遜的作用還體現在火炮方面。目前烏軍使用的大部分火炮以及"海馬斯"和M270多管火箭炮都來自美國，它們同樣需要美國源源不斷地提供彈藥支持。随着美援的斷絕，烏軍在阿夫迪夫卡的大炮火力也逐漸從開始的與俄軍平分秋色滑落到最後只能勉強達到俄軍五分之一的水平，也就是説俄軍每天發射大約1萬發炮彈，而烏軍只能發射2000枚左右。

這樣就又重復了雙方此前在馬裏烏波爾、北頓涅斯克和利西昌斯克、索勒達爾以及巴赫穆特反復上演過的戲碼。俄軍越來越敢于在戰線後方集結較多的火炮轟擊烏軍陣地，而烏軍的炮聲則逐漸沉寂，"海馬斯"的出現次數也明顯減少，M2"布雷德利"步兵戰車被迫用25毫米"大毒蛇"鏈炮去和俄軍的T-90M主戰坦克貼臉肉搏，因為随車配備的"陶"式反坦克導彈很可能已經用光了。

■俄軍在阿夫迪夫卡戰線後方集結起較多火炮和裝甲車。

最後烏軍只能依賴大量FPV無人機來抵抗俄軍裝甲縱隊和步兵的進攻。這些無人機自重只有約1千克，攜帶0.5千克的戰鬥部，攻擊範圍不超過4千米，根本無法威脅到部署在戰線後方大約15千米以外的俄軍炮兵，也不能對逐步靠近的俄軍陣地產生足夠的威脅，同時還要受到很大的天氣影響。

視頻：阿夫迪夫卡之戰戰線變化情況

阿夫迪夫卡之失，人們實在無法怪責駐守于此的烏軍第110機械化旅。依筆者之淺見，這支部隊的頑強善戰與馬裏烏波爾和巴赫穆特的守軍相比可以説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他們自從2022年3月成立後不久就被派到阿夫迪夫卡擔任守衞任務，在将近兩年的時間裏一直堅守于此，從未輪換過。

■駐守在阿夫迪夫卡的烏軍第110機械化旅的一名士兵正在工事中向外觀察瞭望。

戰前滿編滿額約2000人的第110機械化旅在一些零散部隊的支持下主要負責防守阿夫迪夫卡市區。增援的配備美制M2"布雷德利"步兵戰車的第47機械化旅在城市以北協防，第53機械化旅則在南邊協防，他們得到第1坦克旅的加強。而對面的俄軍有多少呢？

普京在俄軍攻克阿夫迪夫卡之後給指揮戰鬥的俄中部戰區司令員安德烈·莫爾德維切夫上将發來的賀電中，向外界揭示了一些情況。

■俄中部戰區司令員安德烈·莫爾德維切夫上将。

獲得表揚的部隊部門計有：

中部戰區第30獨立摩步旅

中部戰區第35獨立摩步旅

中部戰區第55獨立山地摩步旅

中部戰區第74獨立摩步旅

"頓涅茨克"第1軍團第1獨立摩步旅

"頓涅茨克"第1軍團第9獨立摩步旅

"頓涅茨克"第1軍團第114獨立摩步旅

第1454摩步團

"頓涅茨克"第1軍團第10坦克團

中部戰區第90坦克師第6坦克團

中部戰區第90坦克師第80坦克團

中部戰區第90坦克師第239坦克團

除此之外，俄軍還有所謂的"老兵"旅和部分陸軍特種部隊人員也參加了戰鬥，以及為地面戰鬥提供空中支援的空天軍相關部隊等。

■在俄羅斯社交媒體上流傳的普京賀電内容説明。

看到上述所有這些力量對比的情況，你會如何評價堅守阿夫迪夫卡長達四個月并對俄軍造成重大損失的烏軍第110機械化旅和其他防御部隊呢？反正他們的表現已經超出了筆者的期望值。

相反，普京在阿夫迪夫卡之戰中最應該感謝的人并非自己的指揮官安德烈·莫爾德維切夫，而是美國人邁克·約翰遜。然而約翰遜也只不過是一個聽人調遣的走卒而已，目前的美國共和黨已經基本上演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川黨"。

因此，大帝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是他——正在競選美國總統的唐納德·川普。

阿城之失有深意

雖然人們常説"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相較于我們這些場外看客，還是對陣雙方更了解戰場上的實際情況。原因并不奇怪，與看人下棋相比，吃瓜群眾們所能獲得的戰争真實信息實在是太少了，而且就這麼點可憐的信息，還往往是真偽難辨、亂花迷眼。

已經被去職的前烏軍總司令瓦列裏·扎盧日内在2023年12月承認，俄軍在阿夫迪夫卡的持續增兵最終将占據上風，他當時説："敵人有能力将其部隊，包括炮兵和航空兵，集中到一個方向或另一個方向。他們有能力在兩三個月内讓該城（阿夫迪夫卡）重蹈巴赫穆特的覆轍。"

■時任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瓦列裏·扎盧日内（中）視察烏克蘭南部和東部的前線陣地。攝于2024年1月。

在那時，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想必一定不會贊同總司令的看法。他們兩人的分歧在2023年11月1日英國《經濟學人》雜志發布的扎盧日内專訪中被公開化。在采訪中扎盧日内承認烏軍的反攻已經失敗，俄烏戰場陷入僵局。而澤連斯基則很快予以反駁。

作為一位年輕而又快速在國際上獲得很高聲譽的政治家，澤連斯基從戰争爆發至今所表達的目标始終都是收復包括克裏米亞半島在内的全部失地，将烏克蘭的實際國境線恢復到2014年以前的狀态。基于這個目标以及烏克蘭需要依靠外援才能将戰争繼續下去的現實環境，他很自然地希望或者要求烏軍能夠為他帶來一場又一場類似于2022年秋天那樣的大捷，至少不要再讓普京拿走任何一座城鎮。

然而更加了解俄烏兩軍實力對比情況的總司令可能遠沒有這麼樂觀。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戰前的烏軍甚至連"馬"都算不上。是俄羅斯從上到下的輕敵大意和快速到來的大量外部援助，給了烏軍機會。盡管如此，在2022年春天俄軍從基輔以及秋天從哈爾科夫和赫爾松的大規模"轉進"中，烏軍從來都沒有能夠成建制地大量殲滅俄軍的有生力量。

而且從現在已經被人們遺忘的蘇洛維金時代開始，被打疼了的俄軍再也不敢盲目自大，而是開始老老實實地從戰争中學習戰争。這意味着烏軍已經失去了可資利用的一個重大戰略機會。

■曾經擔任過烏克蘭戰場俄軍總指揮的蘇洛維金主導了俄軍從赫爾松的"轉進"以及在烏克蘭俄占區修建大規模防線。後因卷入"瓦格納"集團兵變事件而遭解職。

可能是由于澤連斯基總統的堅持，烏軍在形勢已經明顯不利的情況下仍然沒有放棄并無太大戰略意義和戰術價值的巴赫穆特，而是在那裏與俄軍和"瓦格納"雇傭兵糾纏了将近十個月，使俄軍無法在2023年5月9日的"勝利日"紅場閲兵之前拿下這座小城，并且促使"瓦格納"集團與俄國防部的矛盾激化，直接導致"瓦格納"集團老板普裏戈津試圖率部北上莫斯科進行"兵谏"，卻不幸身敗名裂，"瓦格納"集團也從此在戰場上消失了。

盡管如此，烏軍也同樣在巴赫穆特遭受了慘重的損失，給稍後發動的夏季反攻帶來很大的不利影響。考慮到雙方的體量差距以及看待士兵的态度，烏軍在巴赫穆特所付出的代價可能并不劃算，畢竟俄軍用來與烏軍交換的是"瓦格納"集團從監獄裏招募而來的大量囚犯。

■殘酷的巴赫穆特之戰。攝于2023年3月。

在戰争中從來不缺乏職業軍人與政治家之間的分歧和衝突，因為雙方考慮問題的角度和所追求的目标存在着天然的差異，政治上合理的行為在軍事上未必合理，反之亦然。這種差異無疑會給雙方都帶來巨大的壓力，然而1973年出生的扎盧日内還是顯得有些過于年輕，選擇在媒體上公開與總統的意見分歧，可能是一種不堪承受壓力的表現。

最終，澤連斯基在2024年2月8日宣布将扎盧日内解職，由原烏克蘭陸軍總司令西爾斯基接替他的位置，并且調整了一大批軍内要職。這一劇烈變動使人們猜測烏軍打算像在巴赫穆特那樣堅守阿夫迪夫卡，因為當初在巴赫穆特的烏軍指揮官正是西爾斯基。烏軍将東部唯一的戰略預備隊第3突擊旅調往阿夫迪夫卡，更加劇了人們的這種猜測。

■烏軍第3突擊旅的一輛美國援助的MaxxPro防地雷反伏擊車正在阿夫迪夫卡焦化廠附近作戰，稍後被俄軍炮火擊中。

根據前面的分析，烏軍在美援中斷、力量對比懸殊且俄軍開始有效利用空中優勢的情況下繼續在阿夫迪夫卡與俄軍硬拼，絕非上策。因為此時烏軍已經不能實現有利于己方的交換比，自身反而存在着被包圍和全殲的巨大風險。由于烏克蘭國内的人力資源狀況，可以説烏軍的每一個士兵都很寶貴，特别是那些經歷了多次戰鬥考驗的老兵——普京不是已經在号召俄羅斯婦女多生孩子了嗎。

■烏克蘭2023年的人口結構狀況。數據來源：聯合國世界人口前景數據門户網站。可見烏克蘭在20～25歲這個年齡段的人口數量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谷底。

也許澤連斯基和西爾斯基在換将之初确實有過堅守阿夫迪夫卡的考慮，幸好他們很快就進行了調整。駐防的的第110機械化旅在第3突擊旅的接應和掩護下撤離了阿夫迪夫卡，雖然在時間上不能算是很及時，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傷亡，但還是避免了與俄軍在這裏死磕。與丢失的面子相比，保住裏子更重要。常言説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