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中產最愛的始祖鳥,收割不了HOKA、昂跑的粉絲,歡迎閲讀。
文 | 表外表裏 ,作者 | 赫晉一 楊曉慶,編輯 | 曹賓玲 付曉玲 陳梓潔
" 中產寵兒 " 始祖鳥,遭遇了兩位野心勃勃的挑戰者。
從 CBD 白領、高級健身館會員,到有錢有閒的釣魚佬、退休阿姨,腳蹬 HOKA 和 On(昂跑)跑鞋的人肉眼可見地變多,中產繼 " 三件套 " 之後,又愛上了 " 新三寶 "。
2024 年,始祖鳥收入同比 2020 年大漲 266%,但放在 HOKA 和昂跑面前,增速仍然遜色,差距達到一倍多。
且中產新寵們的攻勢還愈演愈烈,尤其在中國區,今年都宣布了進一步擴張線下門店的計劃,HOKA 将與國内工廠、運動零售商強強聯合,昂跑也推出了本土化設計的新品。
在中產已經不夠分的日子裏,這對始祖鳥來説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為了強化自己的 " 頂流 " 地位,始祖鳥最近上進心十足,不僅高層大洗牌,新品發售密度、產品線寬度也踩下油門,一副要卷死同行的姿态。
然而,始祖鳥可能收割不到 HOKA 和昂跑的粉絲——雖然都是 " 海外發家國内香 ",也都瞄準了中產群體,但三家品牌的產品思路、運營路徑和核心文化截然不同。
一、追風的 " 時髦精 ",對上埋頭技術的 " 理工男 "
近期逛商場的運動迷,大概都留意到了正在發生的 " 櫥窗革命 ":擺在 HOKA 門店展示區 C 位的鞋子,逐漸被服裝取而代之;昂跑變化更大,最新門店陳列中,衣服、鞋子各占一面牆。
再細看熱門產品,款式不能説跟始祖鳥一模一樣,至少也有七八分相似,且價格也越賣越貴,想往上走的心快藏不住了。
反觀始祖鳥,雖然在去年圓了 " 自主造鞋夢 ",攻入昂跑們的腹地,但目前只推出了 3 款自研鞋,對比覆蓋了競速、徒步、馬拉松等多場景,甚至細化出緩震、配速等不同功能鞋型的新貴們,仍有一定的差距。
這在產品數量上也有體現,以電商旗艦店為例,始祖鳥 SKU 僅有 294 件,比昂跑低約 20%。
種種迹象表明,中產新寵們正在走始祖鳥的路,将其逼入危險之中。然而,把時間線拉長,從產品迭代的角度去對比,會發現兩個陣營的思路其實大相徑庭。
始祖鳥明星產品 ALPHA SV 硬殼外套,誕生 27 年來歷經多次迭代,屢屢刷新行業性能标準,然而除了顏色從深變淺,外觀幾乎沒有明顯變化。
而 HOKA 的經典款,平均每年迭代 1 次,次次都設計新花樣;昂跑更不必説,緊跟着潮流步伐更新。
如果説 HOKA 和昂跑是敏鋭捕捉市場風向的時尚精,那麼始祖鳥就像個埋頭鑽研技術的理工男。
這種差異,在品牌誕生初期并不存在,甚至三家的 " 來時路 " 可謂如出一轍:都起源于小眾運動,都以超強的性能從傳統户外品牌中脱穎而出。
HOKA 創始人是越野跑冠軍,留意到風靡一時的薄底鞋會對雙腳造成損傷後,研發出輕量厚底技術增強緩衝,以保護運動者;與鐵人三項運動息息相關的昂跑,也獨創了 CloudTec 技術,大大提高鞋子的緩震性能。
但越野跑和鐵人三項都過于小眾,即使 HOKA 和昂跑得到了圈内大多數運動者的認可,閱聽人仍十分有限。如 2012 年時,HOKA 銷售額僅有耐克的萬分之一。
這逼迫着品牌向跑步等大眾化的運動破圈,當時 HOKA 為了打破天花板,在門店數量 3 年翻一番、風頭正盛之際,不惜賣身給鞋服公司 Deckers,以換取資源的支持。
從極限攀岩運動中誕生的始祖鳥,也有拓展邊界的心思,但不如 HOKA 和昂跑方便——越野跑降低強度就是大眾跑步、鐵人三項本就包含跑步,技術可直接復用。
且始祖鳥對頂尖工藝和技術的執着,也限制了產能。以硬殼 ALPHA SV 來説,拉鏈、抽繩等細節均由手工制成,制作一件需要 67 名熟練工匠協作,耗時 4 個多小時,年產量只有 11 萬件。
此外,始祖鳥自己也不願因擴張模糊了 " 硬核運動裝備 " 的心智,所以一直不緊不慢,尤其對 " 時尚 " 二字敬而遠之,連被 LV 高層穿去走秀,也火速甩出一紙聲明撇清關系。
HOKA 和昂跑則沒有那麼沉重 " 形象包袱 ",後者甚至是堅定的時尚運動信徒,在老爹鞋等運動時尚浪潮中,抓住機會不斷改款、聯名,迎合大眾審美打入時尚圈。
多年發展下來,HOKA、昂跑和始祖鳥,走上了泾渭分明的兩條路。
HOKA 們產品種類繁多,品牌越來越大眾化,與耐克 " 狹路相逢 ":在美國運動用品零售店 Dick's 中,耐克與 HOKA 們的產品份額,此消彼長。
而始祖鳥仍保持了專業運動的基調,避開了來自大眾運動圈層的正面競争:以愛美的女性為例,HOKA 用户中女性占比均接近 50%,昂跑高達 65%,而始祖鳥不到 40%。
當然,這背後除了產品思路的分化,還有品牌運營在發揮影響。
二、一個卯着精英範兒,一個是 " 技術控集中營 "
位于上海南京西路的始祖鳥博物館,幾乎每天都有全國各地的鳥人們前來 " 朝聖 " ——在店内的高山峭壁、風雪極地等原生态仿真場景前,身穿衝鋒衣、窮盡 Pose 咔咔拍照。
而同一時期,HOKA、昂跑潮人們捕捉、分享出來的鏡頭,不是烏泱泱的集體大合照,就是揮汗如雨、齊頭并進的群跑圖。
截然相反的畫風,就出在兩者運營側重的差異上——始祖鳥側重視覺符号,HOKA 更強調社群運營。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在用始祖鳥 " 鑲金 " 的中年男性眼中,相比團建似的社群活動,門店高大上的視覺衝擊,更合身份調性。對受產品、技術吸引的 HOKA、昂跑用户來説,參與社團活動是最佳 " 體驗 " 途徑。
深谙這一點的品牌,自然争做自家上帝 " 肚子裏的蛔蟲 "。
可以看到,在高格調指引下,始祖鳥一切運營指标都卯着精英範兒來。如其中國區負責人談及社群營銷時提到:" 山地課堂活動旨在服務核心用户,而非大眾市場。"
其口中的活動,基本都是登山、攀岩、滑雪等有大佬帶隊,還有豪華食宿的運動,且報名條件極為苛刻:年内累積刷卡數萬才有報名資格,一次要消耗過萬積分;單場限額 50 人,申請一年都不見得能排上。
如此一來,能進入社群活動的,只有站在會員體系頂端的那波人。這一定程度上,讓社群成為了另一重身份象征。
而品牌形象彰顯,更是向奢侈品看齊。
比如,迎合高端消費者排斥大 logo、造型張揚的偏好,產品沒有統一且獨特的造型,logo 也不顯眼,甚至高端商鳥系列都沒有标識。
但卻在門店上 " 大做文章 "。如下圖,不止始祖鳥博物館,幾乎每一家始祖鳥旗艦店都裝修得像大自然場景融合的藝術展。
為的是營造一個弱商業化、強藝術性的氛圍,此時購物成為鳥人們之間的文化互動,心理的充實感拉滿。
反觀 HOKA、昂跑,則完全是另一套打法。其社群活動雖名目各異,但合作對象從健身房、商場換到悦跑圈、keep,都是 " 接地氣 " 的跑步。
這一脈相乘自其風靡海外的 " 體驗營銷 "。如下圖,昂跑在歐洲每年都會舉辦 5k run crewSquad Races、Run Your Local Mountain 等活動,邀請跑者體驗新產品,持續吸引了數以千計的產品和技術愛好者入坑。
如此無往不利,自然要引入中國市場。昂跑 City Run 活動遍地開花,HOKA 的門店裏甚至配備有跑步機、足部測量儀,讓用户随時都能跑起來。
不僅如此,昂跑主辦的 SquadRace 活動考核的是團隊最佳成績,HOKA 的 " 飛常跑量 " 更是年度接力賽,主打一個 " 團隊精神 "。
這又正中當下的跑步主力——年輕人的心巴。有參與跑步團體的年輕人現身説法:" 二十幾歲的時候,交朋友真的很難,參與運動社團能兼顧運動和社交。"
沿着各自的航向疾馳,兩者都得到了想要的:始祖鳥每次出價格新高的新品,死忠鳥人們大排長龍;HOKA、昂跑在跑步圈 " 一飛衝天 ",被跑友譽為 " 懂行跑者的選擇。"
如此一來,自然意味着兩家的用户群交集越來越小。不過,品牌們不同的文化,也決定了它們終将走向岔路。
三、鳥人們崇尚權力,HOKA、昂跑粉絲為興趣買單
打開社媒平台,當下中產秀鞋服的畫風,正逐漸分化。
大哥們穿着撞款、甚至撞色的始祖鳥夾克聚會,一邊感嘆中年生活一地雞毛,一邊讨論如何搞錢;而 HOKA 和昂跑,被松弛感拉滿的帥哥靓女踩在腳下,表演健康、時尚生活。
很顯然,在 HOKA、昂跑成為都市生活家們的表演道具時,始祖鳥已跳出 " 中產裝杯叙事 ",解鎖了精致消費之外的 " 财富密碼 "。
始祖鳥的一眾宣傳片裏,鳥人們往往置身絕境而求生。就像登山者攀在 5500 米高直立懸崖上,腳下僅有立錐之地,高原反應伴随着惡劣天氣襲來,只能 " 向上走,别回頭 "。
這種對身體和精神極限的追求,能吸引的多是極度 " 慕強 " 者。
比如,對金錢、地位感到乏味的成功大佬們,從董事會轉移到雪山冰壁尋找新的刺激,始祖鳥的強者文化正好與其精神共鳴。
而對大眾來説,強者所代表的是能控制更多資源、更高階的社會排序,本性就是會更多地向其學習和靠攏,而模仿就是第一步,這在層級明确的組織中會更明顯。
如體制内的大領導穿了商鳥,辦公室會接二連三地冒出一件件鳥裝,大家甚至進化出了 " 科級藍、處級灰、廳級黑 " 的 " 穿搭智慧 ",自上而下刮起了 " 追鳥潮 "。
而當衣服成為了權力象征時,首先知曉的就是與體制内人士常打交道的中年老板們、企業高管們,他們上身國企風小立領、純色低調夾克,產生了一種 " 我能跟你們玩到一起去 " 的感覺,也就吃起了這股 " 廳局風 "。
始祖鳥對此深谙不已,就像其品牌 CEO 徐陽所説的 :" 消費者買的是一個故事,一種精神寄托,而不是一件實際的商品。"
也就是説,始祖鳥與 HOKA、昂跑的 " 分道揚镳 ",早已寫在了品牌文化的基因裏,畢竟昂跑們宣講的是 " 興趣 "。
它們深耕的跑步賽道,看似門檻低,實際長期堅持下來的人屈指可數,畢竟跑步的動作重復單一,十分枯燥無聊;在馬路、跑步機等都市堅硬路面上跑,還容易肌肉疲累。
從小喜歡越野跑的昂跑創始人,感受過多樣的地面反饋與足夠的回彈,立志要讓都市人也能擁有 " 像踩在雲端一樣的腳感 ",以提高他們跑步的積極性——正如徕卡、蔡司等專業鏡頭裝到手機後,人們發現攝影小白也能拍出大片,拍照興趣大大提高一樣。
HOKA 在做好 " 工具鞋 " 的基礎上,進一步将目光投向了許多鍛煉能力差的普通人群。其品牌大使,不是膚白貌美的明星或大滿貫得主,而是超重的廚師、高齡鐵人三項運動員等。
那些超重人群,哪裏被品牌如此重視過,穿起 HOKA 跑步再喘也要咬牙堅持;而大齡以及運動受傷的人群,也可以通過美國足病運動醫學會認證的矯正鞋,滿足運動的需求。
久而久之,HOKA 自然成為了他們的心頭好。數據顯示,其品牌 35 歲以上用户,占比高達 58.3%,比 " 中年逃不過 " 的始祖鳥還高出 12.1%。
而昂跑也通過與奢華生活品牌聯名等方式,給品牌貼上了 " 健康生活 " 标籤,從而俘獲了精英中產和女孩,不少踩着昂跑、HOKA 走向咖啡館的女生們,常常搭配一條 Lululemon 的小黑褲。
顯然,通過不同的文化價值輸出,始祖鳥與 HOKA 們構建了各自的品牌信仰,在中產群裏各占到了一塊山頭。
小結
《制造消費者》一書中,提到了一個有趣的小故事:凌仕與多芬曾打過一場營銷仗,前者标榜大男子主義,甚至物化女性來凸顯男性的誘惑力;後者則極具女性主義色彩,宣稱要尊重所有的美麗。
然而,這樣兩個看似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的品牌,背後卻站着同一個受益方——聯合利華。其所作所為,就是要把品牌區分開來,再利用消費者的 " 拜物欲 ",獲取最大的利益。
而復盤了始祖鳥和 HOKA、昂跑的發展歷程,一個事實也浮出了水面:這些品牌雖不像凌仕與多芬那樣隸屬同一家公司,但它們心照不宣地演繹了相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