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從114m²到73m²,這屆中產開始反向換房,歡迎閲讀。
随着樓市行情的不斷變化,一些中產家庭逐漸意識到,單純的房產持有與财富保障無法畫等号,曾經重金購入的房屋,甚至可能為自己的生活帶來更大的風險。
作者 | L
題圖 | 《安家》
作為舶來概念," 中產 " 在國内的定義并不十分明晰。由于所處環境的差異,人們對這一身份也有着迥然不同的理解。但能形成一定共識的是,在一二線城市有一套及以上房產,并有着較為體面的收入,大概率能夠進入中產家庭之列。
和歐美國家有所不同,國内中產家庭的資產配置,往往偏好于房產領網域。在房屋價格處在上行期時,他們憑借相對獨到的眼光和較為超前的意識,賺得了一筆财富。這其中還有不少人,會在資金積累至一定程度時,進行房產置換。
在早先的這股浪潮中," 小房更換為大房 " 是更為主流的選擇。彼時,房產被視作财富的象征,也一度成為保值、增值的理财工具。但随着樓市行情的不斷變化,一些中產家庭逐漸意識到,單純的房產持有與财富保障無法畫等号,曾經重金購入的房屋,甚至可能為自己的生活帶來更大的風險。
2023 年 11 月 18 日,山東青島。一名業主開心地舉起鑰匙模型。(圖 /IC)
生活壓力的增大致使内心安全感日漸降低,這也成為了部分中產的心病。在這類心理因素的驅使下," 反向換房 " 的現象開始在房市出現。借由這一方式,有人擺脱了巨額房貸,有人獲得了更充裕的流動資金,也有人背上更重的負累。
以不動產換現金,
掌握人生主動權
五年前購置房產時,李一象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走上 " 反向換房 " 的道路。那時,他正處在職業上升期,穩定的收入讓他頗有底氣。30 歲這年,與家人協商後,他在北京東四環購置了一套總價 750 萬元的新房。
對在外企做技術主管的李一象而言,每月 2 萬餘元的貸款是完全可以承受的。他有自己的判斷基準," 只要生活質量沒有大幅下降,這個房子就是正向資產,後面能賣上什麼價格,那不是我們這種買剛需住房的人要考慮的問題 "。
買房的前兩年,他和妻子過着相對體面的生活:每年有一次出國旅行,偶爾到奢侈品店裏置辦一點兒行頭,出門吃飯時很少會把價格作為重要參考因素,隔三岔五和朋友開着車到郊區露營。與身邊的人閒談時,他們的話題常常涉及未來," 一直好下去 " 是他和同輩人的希冀。
然而,事實是計劃遠不如變化快。受疫情影響,李一象的工作出現了數次波動。最先到來的是降薪。由于業務無法順利開展,李一象看着工資卡裏的數額逐月遞減,卻無能為力。緊接着是公司的改組和裁員。作為技術骨幹,他算是僥幸 " 躲過一劫 "。
也正是在收入走低的那段時間裏,他產生了換房的想法。在與一些中介交流的過程中,他得知,過去換房的城市中產,大多以改善居住環境為目的。可在最近幾年,越來越多的中產家庭研究起 " 以大換小 " 的方案。多數人的出發點,變成了希望得到一筆可以靈活取用的現金,來抵御潛在的風險。
(圖 /unsplash)
2023 年年中,李一象從 114 平方米的房子搬出,住進 73 平方米的新房。房屋的面積變小了,但李一象卻因此得到了 200 多萬元的現金。他説:" 這是那個階段的我所能想到的維持生活水準的最佳方案。"
推動李一象 " 反向換房 " 的直接原因,實際上是失業。他記得格外清楚,那是個周末,他還未起床,大老板給他打來電話。對方開門見山——公司被收購了,給他留下兩個選擇:要麼辦好籤證,來美國本部工作;要麼就接受賠償,等待裁員。考慮到家庭,李一象選了後者。這也極大地加速了他的換房進程。
不過,在出售房屋時,他還是遇到了不少問題。比如,當下房市不景氣,看二手房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是動辄七八百萬元的房源。所以,每遇到一個潛在買家,李一象都比中介還積極。他耐心講解,顯得誠意十足,還将挂牌價一降再降,等了幾個月,終于把大房子順利出手。
在選擇小的房子時,李一象的角色轉變為買家,輕車熟路的他也通過砍價,省了十幾萬元。一通操作下來,李一象如願完成換房大計。換房後,他的焦慮情緒得到了極大緩解,他説:" 換完房,最直觀的感受是手頭有了‘活錢’,生活的主動權也在自己手裏了。"
如今,接受了企業裁員賠償的李一象,已近半年沒有工作。他想短暫停下來,換一口氣,看看自己的職業生涯是否還有其他可能。換作以前,他只是想想,斷然不敢付諸實踐。他説:" 過去,房子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一直推着我往前走,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是‘消費降級’了,但其實擁有了更多的自由。"
搬離城區,
過不那麼 " 卷 " 的生活
在 " 反向換房 " 時,中產的關注點除了空間大小,往往還涉及房屋的地理位置。今年年初,36 歲的陳璐就舉家從北京城區搬到了郊外,随住房位置變更而來的,還有生活方式上的種種調整。
過去許多年,陳璐一直是 " 别人家的孩子 "。她用了并不長的時間,就從 " 小鎮做題家 " 變為 " 新北京人 "。在金融業工作的她,也始終是他人眼中的 " 搞錢能手 ",在财富積累方面,她已走至前列。這些外在的标籤,很難讓人想到陳璐會有換房的想法。
(圖 /unsplash)
搬離城區的念頭是在病房裏產生的。去年年初,陳璐上腹部隐隐作痛,持續了大概半個月。實在疼痛難忍時,她才放下工作,到醫院就診。此前,她的身體已經頻頻發出信号,處在 " 小病不斷 " 的狀态之中。
檢查結果顯示,她的胃部長有腫瘤。不幸中的萬幸是,病變處的切片為良性。做完手術,陳璐依舊感到後怕,平日裏因工作而養成的各種損害身體的壞習慣,在她眼前一一浮現。她反復問自己:" 拼了命地工作究竟是為了什麼?" 關于這個問題,她始終記得自己剛來北京時的答案,是 " 要過更好的生活 "。但現在的一切,似乎正在背離最初的設想。
六年前,她在北三環買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在裝修接近尾聲時,她身處其中,發出 " 終于有家了 " 的感嘆。可這些年,除了居家辦公,她在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出差、見客户、做項目,占據了她大部分時間,她説:" 有時為了方便,我甚至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将就一宿,然後醒了接着去上班。"
" 錢确實賺了不少,但很難談得上有什麼生活質量。" 在意識到這點後,她又思考工作與生活的平衡關系。最初,她打算到郊區買個小院,時不時去待上幾天,可一想到自己有家都時常不回,便就此作罷。
做事果決而條理清晰的陳璐放棄了這一方案,轉而思考 " 當發現自己的工作與生活無法平衡時,能不能提前過退休生活 " 的問題——她看過類似的報道。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讓她反應過來,自己也可以去嘗試做新聞裏的那個主角。
她算清楚自己的資產,最終得到的結果是 " 賣掉城裏的房子,換個郊外的,哪怕不工作,也能過很久 "。趁着房價稍有回落,陳璐置換了一套位于京郊的更大的房子。盡管領導再三挽留,她還是提出了辭職。
(圖 /unsplash)
半年多過去,陳璐能察覺到自己與之前相比的種種變化。首先是物質層面——現在的她,會将消費品抽成必要的和非必要的。過去一些帶有符号性質的商品,已不在她的選擇之列。心境自然也随之變動——她變得更為平和,還培養了養花、徒步等愛好。她説:" 拖着疲憊的身子太久了,确實想體驗幾年沒那麼‘卷’的生活,至于以後變成什麼樣子,誰也説不準。"
走出 " 中產圍城 ",
從住房起始
在接受采訪時,李一象和陳璐都提及了一個詞語—— " 圍城 "。他們二人都認為," 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 能較為精準地形容他們當下的狀态。而 " 反向換房 ",正是他們向 " 圍城 " 之外邁出的第一步。
然而,并非所有中產家庭都有意願走出 " 圍城 ",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一邊懷着心病,一邊努力生活着。房產中介劉惠已有十幾年從業經驗,在她的觀察中," 反向換房 " 的人群大多分為三類:前兩類分别是為适應市場變化、需要資金做其他投資準備的人,以及手頭有較多房產、打算騰出價值較高的不動產以求變現的人。
第三類人,則是為了滿足改善生活質量的需求。劉惠説:" 它與‘正向換房’在本質目的上是一致的。通過這樣的方式,家庭能擁有相對舒适和便捷的居住環境,同時又安心地握有一定數額的資金。當職場壓力過大和房貸來源不穩定的時候,這也不失為一種策略。"
2023 年 8 月 11 日,北京。一名女子帶着孩子在正在施工的小區内散步。(圖 / 視覺中國)
但劉惠也説,這樣操作的弊端也較為明顯,因此," 選擇‘反向換房’這類财富增值策略的人還是較少 "。" 反向換房 " 雖然能夠起到降低杠杆、換取現金流的作用,但整個過程中也會存在諸多不确定性,最常見的是,在完成房屋置換後,有些人會後悔。
" 房價永遠漲 " 的時代似乎一去不返,當潮水退去,依靠房地產走入中產行列的人們也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向前行去,無數未知因素或許會成為生活的 " 攔路虎 ",而向後挪動,似乎能短暫地從困局中脱身而出。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何那些擔心生活向下滑落的人,在勇于冒險和謹小慎微之間,會傾向于選擇後者。
但話説回來,無論是 " 正向購房 " 還是 " 反向換房 ",都不過是資產配置的一個環節。真正影響中產生活本身的,仍舊是人們對自己的清晰定位,以及對待當下境況時抱有的心态。起碼," 換房 " 這件事,就已經向一些中產昭示了一個道理:生活從來沒什麼絕境,任何時候都有得選擇。
運營:嘻嘻;排版:蔣佳宏
本文首發于《新周刊》總 656 期《四十不獲》
原标題:
困在樓市裏的中產,用 " 反向換房 " 去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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