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科技經驗:1300億的髒活,還在找門路,歡迎閲讀。
出品|虎嗅商業消費組
作者|黃青春
題圖|《長江七号》截圖
快手的行軍路線正挺進一條新的萬億賽道。
虎嗅獲悉,2022 年快手快聘直播場次超 500 萬場,提供崗位企業總數達 24 萬家,為線上招聘行業帶來約 14% 的新增量。甚至,直接影響到一些企業 2023 年對垂直網站的預算調整——很大程度上源于快聘是内容 + 直播帶崗,相比垂直招聘網站匹配效率更高。
目前,快聘板塊去重 MAU(月活躍用户)已達 2.5 億,業務團隊大概數百人,涵蓋產品、運營、風控及各端能力,場景商業化排在整體 OKR 的三、四位,置身整個快手生态是被驗證、跑通的業務:
一方面,快聘從 1 萬漲至 50 萬投遞僅用 8 個多月,而據行業專家推算,招聘行業深耕多年的頭部平台現在日均主動投遞次數約在 50 ~ 60 萬之間;
另一方面,為滿足業務場景獨特需求,快聘在流量分發,安全、審核層面都做了面向行業特征的解決方案;接近快聘人士透漏,接下來計劃投入千億流量,幫助 3 億人次就業。
尤其,快聘探索出的 " 昆山模式 "(制造業普工通過直播 + 短視頻線上帶崗模式完成求職)正成為可復制化的模板在全國復制——昆山作為典型的制造業基地,外來務工人口占總人口 50% 以上、萬人以上工廠達數十家,在人社部門推動下,快聘通過與昆山人社部合作讓制造業普工的直播帶崗有了:
标準化推廣樣本。
不過,藍領招工已演化出一些微妙變化—— 2021 ~ 2022 年制造業的招人倍率大概是 1:3 ,每三個崗位搶一個人;彼時,制造業用工都會包吃住,企業是在跨市乃至跨省調度人才。然而,2023 年初市場人才需求變成 1:1.6,即每 1.6 個崗位搶一個人。
上述形勢變化主要源于兩方面:一是,產業結構性短缺在疫情期間凸顯,靈活用工成新常态,藍領群體就業不确定性增加;二是,制造業新增崗位持續減少,新經濟刺激服務業 " 新藍領 " 崗位增加(快遞員、外賣員、網約車司機、家政、房產經紀等)。
4 億藍領困在招工,求解
可别小瞧了藍領市場的巨大潛力——《中國藍領群體就業研究報告 2022 》顯示,目前,中國 7.47 億就業人口中,藍領勞動者群體規模達 4 億人以上,占比超過 53% 。
然而,長期以來藍領找工作都面臨着信息渠道狹窄的困境,依靠勞務層層轉包、工友 / 老鄉轉介紹、線下試工占到行業 80% 以上,線上滲透率僅僅在:
14% ~ 20% 之間。
即便越來越多地方中介、勞務派遣公司在分這塊蛋糕,但藍領臨時用工多、人員流動性大,多數制造業密集型城市依舊需要務工者湧向線下集散中心,通過填備材料,統一坐車輸送至林立的工廠。
典型如北京馬駒橋、深圳三和、蘇州三裏橋更衍生出本地流動屬性、信息甄别成本高,基本以打短工或日結為主。
藍領招聘產業鏈價值劃分 | 圖源:東方證券研究所
有鑑于此,這是少有的仍未被互聯網企業颠覆的產業之一——巨大的增量市場需要互聯網平台将更多勞務轉包模式完成線上化改造,将非标、局部、不透明的用工需求變成标準、透明的模式,提升整個藍領招聘的線上滲透率以解決藍領市場需求的攀升和巨大人才缺口的錯位。
目前我國的零工經濟和人力資源相關公司超過 3 萬家,但單個的頭部玩家的市場占有率很低。創業公司仍然有大量機會。
長遠來看,信息化的逐步滲透和數據留存有助于完成衣務标準化、降低人為因素。并且這方面的持續投入也将拉開頭部企業和其他企業的差距,細分行業内可能會跑出全國性企業。
值得注意的是,2022 年曾掀起過一波藍領招聘平台融資熱潮,Workstream、匯流科技、樂業樂活、Branch、JobGet 等公司均拿到了新融資。
藍領招聘平台融資情 | 圖源:東四十條資本
復盤來看,互聯網平台切入新業務的邏輯都是通過大 DAU 基數将關系鏈把線下映射到線上,從内容平台向細分賽道延展——互聯網模式對前鏈路的加持顯而易見:基于大 DAU 可以快速篩出意向明确和潛在的用户需求,再針對性做溝通使其轉化成:
有效投遞。
尤其,短視頻浪潮正在重構流量格局,藍領群體刷短視頻天然有場景、成本低、求職意象觸達更快,這成為快手押注藍領招聘的底層邏輯。
具體而言,很多企業需求沒有被機制化、產品化,以此為切入點将快手當作一個内容分發的平台,企業在後台發布崗位,以表單的形式收集用户信息,用户可以在看視頻或直播的時候一鍵投遞簡歷。
以上,恰恰是快聘瞄準藍領市場的核心原因之一。
藍領招聘作為一個長鏈路交易模型,抽成前鏈路和後鏈路兩節。快聘在前鏈路追求的短期目标是" 用户有效投遞規模 ",該指标代表業務能探索出多少快手潛在求職意向的精準用户;後鏈路追求的目标則是" 有效投遞觸達合作商户的規模 ",即發起投遞之後,有多少人最終成功入職。
" 在業務推動過程中會發現,完全低幹預的情況之下,互聯網平台上最容易發生投遞、有效性最高的崗位是标準崗,即專技、專能可以拆解成标準 SOP,同時對隐性人才信息沒有復雜要求的崗位。" 快手快聘負責人劉逍向虎嗅表示,現階段主要服務人群是線上藍領求職,之後針對不同產業需要一個逐層滲透的過程。
拿互聯網企業舉例,行政、前台、保潔、保安屬于基礎性崗位需求,人員流動性大從而創造了大量需求;但對專項技能要求高的崗位匹配非常難。
《2022 年一線藍領用工及薪酬管理調研》顯示,普通藍領年薪 8 萬元左右;但一些技能要求高(集成電路、電子制造、新材料)或自動化程度高(汽車零部件)的企業高技能藍領,年薪高達 15 至 20 萬元,以富士康、比亞迪為代表的制造企業年年 " 搶人 "。
" 業務将平台 300 多個二級職類抽成三堆,先做标準崗,再搭一些标準性不好但通過產品機制 / 匹配方式能解決的;最後做隐含信息且有專技匹配的崗位,需要積累數據再去調分發模型進而達到比較好的匹配率,因為越非标對數據基建和業務模型的要求就越高;反之,往淺層走對分發的包容度就會好一點。" 劉逍的推進策略是:
從标準崗向非标準崗做滲透。
撬開招人的 " 黑箱 "
" 國内求職市場是 10 萬億的盤子,獵頭、線上平台到企業在藍領求職商業化空間達千億,卻始終沒有長出一個成熟的、高效匹配平台,這是互聯網企業的時代機遇。" 劉逍説道。
以東方證券研報數據為例,2021 年人力資源行業收入約 2.5 萬億,按照 10% ~ 20% 的服務費率估算產業價值在 2500 ~ 5000 億(包含藍 / 白領招聘市場);若再結合七普數據、CDMS 數據及相關論文數據測算: 2021 年藍領匹配環節潛在商業化空間約為 1300 億。
數據來源:人社部、東方證券研究所繪制(互聯網主要針對白領和藍領的匹配環節,其他板塊非目标市場)
當然,快手乃至所有招聘平台都應該想清楚兩個問題:業務要賺誰的錢?業務要賺什麼錢?
先來拆解:業務要賺誰的錢?
一般而言,招聘行業常有個共識:服務業、制造業面向 B 端收費,這是由于行業的供需結構帶來的;而在建築業中,則能看到一些實踐是面向 C 端收費。
據業内人士觀察,快聘本質上是個線索生意。分解來看,主要以商業化流量、品牌展示以及智能產品工具等收費為主。目前,快聘正在嘗試與招聘量較大的企業做定制化服務,但在短視頻直播場景下,如果想從效果收費入手,需要更進一步打穿後鏈路,在此基礎上才能做更多商業探索。
" 商業模式的設計,本質就是供需關系在商業中的投射。" 劉逍表示。
知情人士也向虎嗅透漏了一些運營細節:不同行業進入快聘,需要先熟悉直播、短視頻等内容表達方式、培養主播、搭建運營矩陣——源于此,平台提供運營實操手冊,覆蓋初級、中級、高級賬号,從直播話術、直播間布景、内容拍攝展示和短視頻封面等非常細節的具體運營指導。以介紹崗位為例,标準化介紹不僅包括地理位置、工作介紹、薪資等基礎信息,還需要對崗位福利、獎金等加分信息進行傳達。
其次是:業務要賺什麼錢?
典型的線上招聘平台,其核心收入都可以歸為 " 端口費 "。簡單理解就是,當平台搭建了一個高效的供需匹配生态後,會通過設定層層付費阻斷點控制通道順暢——這種商業模式的問題不在于向誰收錢,而在于将阻斷點放在哪裏,體現在招聘行業中,則是參與者必須 " 付費解鎖 "、" 付費發貼 "。
端口費是一種較為成熟的商業模式,不僅僅是招聘平台,其他商業化平台也都适用于這一商業模式設計邏輯。以相親網站為例,男生向女生打招呼的需求會被設為阻斷點,需要男士付費解鎖更多使用場景。
然而,快聘直接跳過 " 端口費 " 模式希望通過模式創新提高匹配效率。快聘行業運營負責人表示:" 藍領招工長期存在‘時間錯配’和‘區網域錯配’兩大問題,平台提供‘人與崗位’适配服務——過去是人找崗,即 C 端用户搜索,B 端企業競價排名;現在是崗找人,即平台做推薦,給用户推薦最合适的崗位。"
虎嗅了解到,上述構想要落地,一方面需要海量真實崗位響應,業務為此建立了一套專有的推薦模型,從内容、轉化、後鏈路三個方面進行優化;另一方面需要地理位置與職業素養的精準匹配,為此建立了一套地理位置偏好模型,識别用户授權和有意向的地理位置,在全鏈路上優化了這類内容的地理位置輸出。
或許有人會問:若抖音跟進這一業務,快聘有護城河嗎?
虎嗅與快聘業務溝通發現,快手 TGI 及用户生态與中國藍領生态高度融合,而抖音在高線城市 TGI 偏高,在低線城市 TGI 偏低——等于説,快手用户分布與中國常住人口分布結構非常相似,用户生态有活躍的藍領用户基數龐大,用户畫像比其他平台占據優勢,商業模式是通過提升 " 藍領與企業匹配效率 " 賺錢。
例如,歌爾股份一場直播帶崗,兩小時内崗位浏覽量人次達 180 萬人,收取 2000 多份簡歷,成功入職 300 餘人。
不過,需要強調的是,整個業務難點主要集中在後鏈路,即面對求職到試崗試工難實現業務閉環的問題——快聘的解決方案是,面向合作商户提供完整的商家撥打和簡歷管理工具,并開放接口與商家的入職管理平台做信息和數據打通,以提升商家的經營能力。
再将視線拉回藍領招工,其在快手生态受兩個核心因素影響:
一是,存量用户的存量需求,代表存量用户心智與商業形态的融合度。業務通過數據監測發現,未幹預下平台已跑出了陡峭的自然增長曲線,一些招聘内容的 evtr ( 完播率)、Lvtr(長播放率)和影視、搞笑等垂類内容的表現一樣好。" 這種局面下,大盤的流量策略就有了更多調控空間,因為業務帶來了正向的數據反饋。" 劉逍説道。
二是,平台用户生态的匹配度。互聯網平台都會跟戰略構建型業務,例如電商、本地生活,但快聘特殊之處在于這是一個湧現型業務而非構建型業務。
當然,快聘也面臨着真實的商業困境:一是不同崗位要求很不一樣,跨職業類目的通用匹配很難,如廚師、保姆等崗位與技工能力要求截然不同,成功率也偏低;二是業務衡量标準正從投遞簡歷人數、數量等前鏈路指标變成入職率這樣的後鏈路數據。
不過,随着科技的飛速發展,數字藍領從薪酬到辦公方式已經模糊了白領與藍領的邊界,藍領與白領亦成為流動的 " 身份 " ——就像厲以寧在《論藍領中產階級的成長》中所説:
" 當人們都在計算機旁工作的時候,你能夠區别誰是白領,誰是藍領嗎?可能連工作者自己都分不清楚。也許不久之後,大家都可能被吸納到中產階級這個大範疇之中,這時再區分白領、藍領,已經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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