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親子經驗:文章可能被删,但這期“尺度很大”的節目一定要推薦給家長,歡迎閲讀。
大家好,我是千媽,今天想給大家推薦《十三邀》林小英教授訪談這期。
▲來源:豆瓣海報
這期節目網上評論 " 尺度太大 ",很多話題直擊教育核心痛點,教育者和家長憋了很久不敢説的話,也都在螢幕上大大方方講出來了,諸如:
什麼 " 學習争分奪秒,只争朝夕 ",夕陽那麼漂亮,幹嘛不去看看?
我天生含蓄,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下説話。你可以説我情商不高,可是我為什麼要高呢?
人一生真的不能只是謀生。你不直接為謀生而做的事情越多,你越是感覺幸福,否則你的人生就是一個苦役。
.......
▲來源:《十三邀》視頻截圖
彈幕上很多人刷,這期能播出就是勝利,好敢説,好怕她被封殺。
既然擔心下架,那就趁沒下架前來聊聊吧。
不過,我要聊的内容,可能會讓高度認同林小英觀點的家長略感失望。
看完節目,我并沒有激動地認為,教育可以往 " 個性化 " 方向走,不是因材施教錯了,因材施教是個很好的目标,但它是理想化的,至少,目前是理想化的。
基于現實狀況,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很難在公共領網域實現林小英倡導的以人為本的教育。
我自己就是林小英教授談到的 " 縣中的孩子 ",但我對縣中,以及以縣中為切面擴展到整個 " 内卷化教育 " 的理解,也是直到現在才完成。
在這期《十三邀》裏,有段情節很打動我。
2003 年冬天,林小英回到老家,一天晚上,去樹林裏背樹。
她打着手電筒,看到一株映山紅長得像一棵樹那麼高,炸裂式的開放。
她很驚訝,在植物學家的定義裏,喬木、灌木、草,是一層高過一層的,但映山紅這個灌木,居然高過了喬木。
你看,誰説它們只能按植物學的定義來生長?每種植物都寂靜無言,但它們都在努力去争取自己的生存空間。
林小英想,人也一樣,誰説我就必須按照什麼預定的路線成長,按自己心性來就好了。
那一刻,她覺得人生豁然開朗。
這種感受,我童年時也有過。
我們學校後面就有座山,沒事我就跑到山上去,看不同的植物,想還好它們長得都不一樣,映山紅有映山紅的美,桐子花有桐子花的美,如果這些植物按照某種定義長成一個樣,那生命該多麼無趣。
▲來源:小紅書
我的想象力,在當時那種自由的空間裏得到了充分釋放。
現在看來,非常寶貴,可以説,正是這些自由意識構成了我的天賦,天賦又為今天的我帶來很多物質和精神财富。
但這樣的人生經歷,也讓我很長一段時間處于 " 自負 " 狀态,寫了很多文章,甚至出了本書,來講個性化教育對孩子成長的好處。
今天看來,這些理念是對的,也是美好的,但還不夠包容。
因為,當我用更成熟的心态去審視自己的人生,就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
我并非普遍,而是一個 " 特例 "。
我的整個小學、中學甚至大學,都是在庇護中度過的。
小學,在校長的庇護下,我是全校自由度最高的孩子。
中學,我是全校唯一語文課可以不來教室上課的學生,也是唯一敢寫小作文抗議校長搞形象工程,實驗室只在上級檢查時開放,平時不給學生用的人。
還記得校長笑着説,這丫頭是有五百斤反骨在身上的,不過,小作文寫得不錯,有理有據。
之後,實驗室真為學生開放了,我則 " 被迫 " 擔負起實驗室管理員的重任,每次看到在實驗室收拾殘局累成狗的我,校長就很得意。
畢業時,他給我寫寄語:
五百斤反骨的小管理員,願你繼續堅持自己,海闊天空。
我也沒客氣,給他回:
報告老校長,你的實驗室今日安好。温馨提醒,它不只是你的,更是我們大家的。
後邊還畫個吐舌頭的鬼臉。
寫這些小插曲時,我内心其實都有種 " 當時只道是尋常 " 的幸運感,因為後來我發現,我所擁有的教育經歷并非常态。
更多我的同齡同學,和林小英教授講的一樣,度過了漫長而苦悶的刷題歲月。在他們的經歷裏,有嚴苛的要求,有對未來的不安,有不得不卷的痛苦,唯獨沒有對個性的包容。
▲來源:《高考》視頻截圖
我講這些不是跟大家凡爾賽,而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表達觀點時要客觀,理解不一樣的家庭,理解現實。
比如,哪怕我自己,也沒有辦法把我的經歷復制到我女兒身上。
她也是個性很強的孩子,但一路經歷的學校、老師就更卷更嚴苛。
你要説這種模式是不是完全不好,也不見得。
客觀來看," 卷 " 在她身上也留下了一些好的痕迹。
比如,做題做人都更嚴謹,對競争的接受度更高,抗壓力也不錯,願意一步步去解決問題。
但如果教育裏只有 " 卷 ",對孩子成長肯定是不好的。
所以,我選擇在家庭教育中 " 松 ",自己做孩子個性的庇護者,以達到一種平衡,目前來看,這種方式效果還可以。
接着,再結合節目的訪談内容聊兩點感受和思考,供大家探讨。
關于教育
林小英這期談的話題比較沉重,很多家長都是一集分幾次才看完,哭了好幾回,為縣中的孩子們哭,也為自己上學時一些不美好的經歷哭。
當一名學生問:國内教育是否真的太卷?
林小英毫不猶豫地回答:就是。
▲來源:網絡截圖
她還對當前教育提出了一系列問題,比如:
" 現在的教育系統只是在為升學做預備。"
" 當人吃飽了穿暖了,重要的能力其實是玩。"
" 如果你一生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為了謀生,你這一生就是個苦役。"
她説的這些基本都對,但大部分家長,在現實中是不會接受的。
" 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這個觀點幾千年前的教育家就已經這樣認為了,因材施教這個詞不是今天才有的。
但家長們會面臨一個問題:
我怎麼知道孩子是花還是樹?
林小英説,你看夕陽多麼美,這個時光你拿去做題,沒感受到美,是很遺憾的。我很認可,我不僅覺得夕陽美,我覺得星空也美,春夏秋冬,各有各的美。
所以我周末會帶小朋友出去,體會不同季節的風光,比如最近我們去古寺看了千年銀杏,在大自然裏感受秋色,就比光讀課文好。
我一直告訴孩子,學習很重要,感受這個世界同樣重要。
然而,大部分人對未來是不可窺見的,當時的選擇,取決于人當時的見識和過往的經歷。
音樂巨匠陳其鋼在書裏寫過自己的求學、事業生涯,當他回顧過去,意識到一個很大的錯誤就是不顧一切地拼,這跟他後來身體垮掉有直接關系。
但他也承認,即使回到當初,以當時他的性格、認知,依然會不顧一切去拼。
人,往往是經歷過,才能有認知。
這是很悲哀又無奈的,對很多家長來説,他不确定未來什麼樣,過往經歷又在不斷強化必須卷的認知。這就導致了,家長也知道要 " 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但落到現實中,還是忍不住卷。
▲來源:網絡
為什麼我反對只有卷的教育,不是説學習不重要,而是當你經歷很多後,你會意識到,教育的最終目的,一定是讓人成為人本身。
學習知識重要,熱愛世界也重要,如何與他人相處,如何自洽同樣重要。
世界上重要的事很多,并不局限于課本學習這一項。
但以前有人問張朝陽,怎麼才能讓孩子考上名校。
張朝陽説你為什麼一定要讓他上名校?差不多的學校可以了。
家長就會覺得站着説話不腰疼,你自己上名校,别人孩子要上,你就説無所謂。
所以,我的看法相對悲觀。
林小英不是第一個呼籲不要一切圍着成績轉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完全放棄卷,目前的學校教育還做不到,大部分家長也不支持。
只能説,在卷的同時,希望更多家長通過家庭教育,有意識地去幫助孩子保持平衡。科學地卷,高效地卷,拿出更多時間,讓孩子去閲讀、運動、玩耍,接觸自然接觸世界,不要為了卷而卷。
關于幸福
訪談裏還有個點我比較觸動。
林小英談到很多學生,在篩選式教育下變得越來越功利,被塑造成 " 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
比如,他們會問林小英:
" 跟你聊天,我有好處嗎?"
林小英感嘆:
" 那麼年輕就有做交易的意識,其實很可怕,他就會止步于很多眼前看起來沒什麼好處的事情,你説唱歌有好處嗎?聽音樂有好處嗎?但這些都是有價值的。"
這種情況在高三尤為明顯,高一學生的精神狀态還比較正常,短短三年,人如此輕易地被塑造,被異化,生命力在慢慢萎縮。
這點我有切身感受,不要説高中,小學孩子都已經有 " 功利化 " 傾向,因為整個環境在引導他們往那個方向走。
比如,我女兒有次回家講,社區有個志願者活動,她想報名參加,但老師和其它同學都説沒什麼意思,參加這個活動不會得獎章,也不增加班級積分,還耽誤延時課完成作業。
我説你要真有興趣,還是應該去參加。
之後我們借這個話題,做了些讨論。
我很真誠地跟她交流了自己的經歷和感受。
早年,我做很多工作,的确是出于比較明确的功利目标,想賺更多錢,然後用這些錢構建更有質量的生活,讓自己獲得更多自由度。
但物質積累到一定點後,就覺得很沒意思。
生活的精致度并不會轉化為人的幸福感,工作也是,如果只局限在功利性目标上,會給自己成長、發展帶來很大瓶頸。
我現在業餘時間嘗試創作一些莫泊桑短篇式的小説,把觀察到的社會變遷,以及社會變遷中被影響的個體,融入到一個個故事裏。
為了這些寫作,我放棄了很多。
從功利角度考慮,不論給雜志社寫時評,還是給朋友的影視公司寫短劇本,每樣都更賺錢。之所以放棄,是因為當賺錢變成簡單的數字累加遊戲,人能夠從中獲得的精神愉悦度變得非常有限,缺乏成長和挑戰,反而有種停滞感。
停滞,是我不太能接受的。
而當我純粹地寫作,我在一個全新的創作領網域裏獲得了成長和快樂,這些成稿也許有一天會出版,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出版,結果我并不在意。
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自己構建一個世界的快樂,一點點打磨思考有所得的成就感,這種不需要外界認同就能源源不斷湧現的幸福感,是金錢無法比拟的。
像孩子説的社區工作,我就覺得比延時課完成作業,争取榮譽更有意義。
金錢也好,榮譽也好,權力也好,如果只聚集在個人身上,并不會帶來真正的幸福感。用阿德勒的話説,幸福是需要把自己投身于社會,為其他人做點什麼。
仔細想想,我們努力學習、工作,最終也是為了獲得幸福。
如果做任何事都想着要有用,要換取名利,很多時候不但得不到名利,還會失去本可以獲得的幸福感受,這樣的人生是得不償失的。
今天文章寫得比較随性,但都是我看完節目後的一些真實體會。
我很認同林小英" 把自己脱嵌出來 "的觀點 :
" 讓自己内嵌于這個世界與他人廣泛共鳴,又讓自己脱嵌于這個世界與自我獨立相伴,大概是我們此生的進退應對之道。"
作為群體動物,我們無法脱離社會、他人而存在,環境注定要對個體施加影響。當環境競争加劇,身處其中今天的孩子肯定會比我們當年 " 卷 ",面臨的壓力也比我們當年大,這是無可逃避的現實,也是我們在談理想、談美好時,需要正視的客觀事實。
但不論我們自己,還是我們的孩子,都需要一些脱嵌于社會的獨立,不要被社會過度裹挾,要保持自我探索,感知幸福的能力。
就像訪談快結束時,林小英和許知遠那段對話。
林小英:富士康的工人主要來自中部省份的縣網域,我當時去帶了些紀念品,他們最感動的一個禮物竟然是一副耳機,就是很便宜的那種耳機。
許知遠:耳機是個象征,代表了一個暫時脱離社會,自我的世界,我們需要 " 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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