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科技經驗:被《奧本海默》遺漏的,還有來中國養奶牛的她。,歡迎閲讀。
《 奧本海默 》在國内已經上映一周多了,這段時間掀起的熱度堪比春節檔。
與此同時,它的豆瓣評分也是節節高升,直逼 9.0 ,似乎下一步就是擠掉《發條橙 》入榜豆瓣電影 250 了。
但在電影之外,不少媒體和影評人也開始探讨起了《 奧本海默 》中那些 " 消失的她( 他 ) " 。
比如以唯一一個女性中國國籍身份加入 " 曼哈頓計劃 " 的吳健雄,用研究生時期未發表的一篇論文,解決了原子核連鎖反應無法延續的關鍵難題。
又比如伊麗莎白 · 格雷福斯,是曼哈頓計劃中為數不多可以操作考克沃特粒子加速器的科學家。
還有哈佛大學化學博士莉莉 · 霍尼格、處理絕密檔案的夏洛特 · 塞伯等等等等。
然而在這些被忽視的女性清單中,還有一個人的名字很少被提及,仿佛在上演一場消失的她中消失的她。
她是瓊 · 辛頓,在曼哈頓計劃中,她的貢獻一點也不比上面提到的幾位小。
另外,和中國頗有淵源的她,還有一個富有詩意的中文名字:寒春。
寒春 1921 年出生在美國芝加哥的一個書香世家,父親是律師,母親是教育家,創辦了一所男女同校的獨立進步學校,祖父曾祖父都是數學家,姑媽則是小説《 牛虻 》的作者……
讓世超比較意外的是寒春從小最擅長的并不是物理、化學這類學科,而是體育,她滑雪滑得賊溜。
要是 1940 年的冬季奧運會能夠如期進行的話,寒春就會代表美國滑雪隊上場,很可能之後就不會踏足核物理。
但事實是,當時二戰爆發,奧運會沒能開成,寒春命運的齒輪就此悄悄轉動。。。
她先是進入本寧頓學院學習物理學,畢業後繼續到威斯康星大學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
也就是在威斯康星大學學習的這個階段,寒春被招募到了 " 曼哈頓計劃 " 裏的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
當時的她只有 22 歲,在項目中充當諾貝爾物理學家恩裏科 · 費米的助理。
寒春所在小組的任務,是負責建造兩個反應堆,來測試高濃度的鈾和钚。
她自己則在費米的監督下,校準了日後第一顆原子彈爆炸過程中的中子探測器。
時間來到 1945 年 7 月 16 日,第一顆原子彈被引爆,這是一個注定會被載入史冊的日子。
然而那天寒春卻被禁止進入試驗區,但這樣的時刻,她不想錯過,于是搭着同事的摩托車偷偷溜進了園區。
第一顆原子彈爆炸在黎明時刻,當時的場景已經烙在了寒春的腦子裏。
所以在 60 多年後她被問到時,依舊能清晰地講出當時的感受:
" 面部先是感受到一陣熱浪湧來,爆炸後的光輝匯成一片‘海洋’,随即被紫色光芒吸收,伴着蘑菇雲上升。 "
" 它太美了,早晨的太陽彷佛都是被它照亮的。 "
但這樣的興奮并沒有持續多久,在第二個月,她就得知研發出來的原子彈是要去摧毀兩個日本的城市。
而寒春當初加入曼哈頓計劃時,以為造原子彈只是為了震懾下日本,沒想到會真讓無數普通民眾受到傷害。
于是之後的幾年裏,寒春都投身在反對核武器的運動中。
照理説,寒春在曼哈頓計劃承擔的角色并不小,畢竟好壞也是費米的助理。
只不過,如果説《 奧本海默 》中沒有提她還勉強還説得過去的話,但在一些完整梳理 " 曼哈頓計劃 " 中女性角色的文章裏,沒有寒春就多少有點估計故意繞開的意味。
而故意繞開寒春,就和她離開 " 曼哈頓計劃 " 之後的經歷脱不了關系。
寒春放棄核武器研究之後,在哥哥韓丁和當時的男朋友陽早的影響下,對中國產生濃厚的興趣。
1948 年,在宋慶齡的幫助下,寒春終于抵達中國,先後到了上海、延安,最終選擇待在延安解放區。
但寒春的這一舉動,在西方媒體的眼中,卻被誤讀成了曾參與 " 曼哈頓計劃 " 的美國核彈專家叛逃到中國。
很長一段時間,寒春都遭受着麥卡錫主義者的懷疑與言語攻擊,甚至有人畫了幅風衣漫畫諷刺她,并冠以 "The atom spy that got away ( 叛逃的原子間諜 ) " 。
真相卻是,寒春來到中國後,她壓根就沒再幹過在核物理方面的研究,而是和丈夫一起轉投到奶牛管理和品質改良工作上去,更别談泄密一説。
雖然放棄了自己擅長的核物理研究,但寒春對新的奶牛事業樂在其中。
一開始,她和陽早在陝北安邊、定邊、靖邊三縣交界處的 " 三邊牧場 " 進行奶牛管理。
之後,寒春的大兒子陽和平出生,他們又輾轉到西安東郊闫莊奶牛場。
( 插句題外話,他們的大兒子陽和平現在也留在中國,在 B 站還是個幾十萬粉的 up 主。
當時國内的奶牛事業才剛剛起步,一切都還很原始,寒春夫婦則從零開始,搞起了奶牛場機械化改良。
像什麼通風保暖牛棚,喂料、擠奶、清糞用的機械設施,寒春都親自上手研究設計。
但那邊工作環境已經不能用艱苦來形容了,簡直要啥沒啥。
但這根本就擋不住寒春的熱情,要設計畫圖她就撿些磚頭,自己搭一個支架,放上五合板,鋪上床單,作圖工具就這樣搞定,她還戲稱這是她的 " 磚立( 專利 ) " 。
期間,她還搞出了牛奶冷凍奶罐,水平和當時美國同類產品不相上下,直接打破了國外壟斷,一把拿下了國内七成的市場份額。
1982 年,他們又來到了北京沙河小王莊的農機院農機試驗站牛場,到 2001 年時,在寒春夫婦的科學飼養下,中國奶牛單產已經從年產奶量不足 7000 公斤,變成了年產奶 9088 公斤,個别甚至超過 13000 公斤。
至于是怎樣科學飼養的,舉個例子,寒春有個專門的 " 牛情管理 " 記事本,裏面記錄了從 1963 年以來各種牛奶器工藝對奶細菌含量的影響,詳細程度讓一些畜牧專家都感到汗顏。。。
身處異國他鄉仍能做出這樣的貢獻,于是在他們晚年,也被官方授予了 " 外國老專家 " 稱号。
2003 年,陽早去世,寒春遵照老伴兒的遺囑買了最便宜的盒子,把骨灰埋在了奶牛場的草地下面。
次年,寒春成為拿到中國綠卡的第一人,在攝像頭前,她留下了這樣一張笑容下燦爛的照片。
2010 年,寒春去世,回看她的後半生,幾乎所有的汗水都灑在了中國的奶牛牧場上。
用寒春自己的話來説,她這是把精力都付出到了另外一個信仰( 中國革命 )上來。在朋友作家魏巍的嘴裏,寒春和陽早也是典型的 " 白求恩式國際共產主義戰士 " 。
總的來説,在寒春的一生中,雖然在曼哈頓計劃也算是個不能忽視的角色,但核物理始終不是她人生的主旋律,奶牛以及奶牛背後的共產主義信仰才是。
這次《 奧本海默 》的上映以及影評人的讨論也算是一個契機,一個去了解、去補全那段歷史的契機。
世超覺得,無論是事件中所謂的主角、配角,他們的故事、他們的聲音同樣值得被講述、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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