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馬東:每一個包袱都來之不易,歡迎閲讀。
多數時候,文藝作品的社會功能不是一個前置的目标或曰 " 設計 ",用馬東的話講就是,創作者不必在創作前發一個 " 我希望反映當今社會 " 的願,不必 " 過分追求反映一下今天這個社會的什麼 "。
作者 | 小 Y
編輯 | 尤蕾
公元前 7 世紀,喜劇的前身——滑稽戲誕生在古希臘的大地上。在 2000 多年的發展歷程中,喜劇劃下了一道又一道時代印記,或長或短,或深或淺。
在不同的喜劇時代裏,令當下的人們難忘的創作者和作品,總會出現——其中,穿越周期、跨過時代的名字,會被後世稱為 " 經典 "。當湧現經典的數量更多或影響力更大,這個時代便成為 " 黃金時代 "。
最近一個世紀,喜劇在中國的發展經歷了相聲、小品、影視和綜藝的階段,從舞台、螢幕向多元媒介拓展。
(圖 /《喜人奇妙夜》)
在不同時代的觀眾心裏,有不同的 " 喜劇的黃金時代 ",以及不同的 " 喜劇大師 "。很多人覺得,大師們創作一部傑出喜劇的過程,如行雲流水般暢快。
然而,任何 " 喜劇的黃金時代 ",都有屬于那個時代的坎坷。" 喜劇在每一個時代從來都沒有容易過,因為逗人發笑是一項智力要求特别高的工作。‘黃金時代’的説法不過是懷舊造成的‘光環效應’。" 馬東説。
甭管是相聲、小品,還是其他喜劇,不論是侯寶林、馬季、趙麗蓉,還是黃宏、鞏漢林、陳佩斯,都沒有輕易得來的包袱或笑料。
如今,《喜人奇妙夜》裏出現了一些令觀眾直呼驚喜和驚豔的作品,但在米未眼中,哪怕它們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令後來者稱這個時代為喜劇的 " 黃金時代 ",那也只是 " 時間的透鏡 " 而已。
(圖 /《喜人奇妙夜》)
" 還是應該去掉這個光環,把‘黃金時代’這個詞祛魅,祛魅後看到的是真實的一代又一代、一群又一群的創作者,嘔心瀝血地把自己的時間、智慧花在那兒,才得出來的一點點笑聲。每一個梗,每一個包袱,每一聲笑聲,都是一點一點攢出來的。" 馬東這樣認為。
對喜劇而言,好笑是第一位的
在喜劇賽道跑了 3 年,米未内部建立起優秀的創作機制和創作團隊。這次和騰訊視頻綜藝喜劇賽道的首次深度合作也更為順暢,雙方共赢的局面成績喜人。對于好作品、好導演、好編劇、好演員,米未有一套相對成熟的判斷标準,并善于發掘每個人的閃光點和可能性," 有時候兩人各自看可能看不到特點,但放在一起就出火花 "。
從公司的角度看來,機制和體系的建立是節目的 " 本 ",也是公司運營的 " 本 ",見于訓練營的運作、" 喜人 " 的培養、作品的孵化、節目的賽制等方方面面。
相較之前的節目,今年的《喜人奇妙夜》在這些層面 " 沒有特别大的改變 ",但整體創作方法會通過更多的創作不斷完善," 創作組的所有導演、編劇以及演員身上,也都會沉澱很多新的方法和改進 "。
(圖 /《喜人奇妙夜》)
米未相信,找到規律比天翻地覆的改變更為要緊,但 " 不意味着一下就能成 ",因為喜劇創作就像點燈熬油," 熬到哪一天看命,如果有來自九天之外的那一點點運氣、那一點點靈感,激活了參與創作的人,‘咔’就弄成了,沒弄成就下一個 "。
回望米未的每次創作,遺憾和好作品都會被留下來。那麼,什麼作品才是 " 好作品 "?
在米未眼中,喜劇不像那些風格化的東西,它是 " 最大公約數 "," 建立在笑的基礎上,建立在大家腦神經的那個共同的觸發點上 "。所以,不論是米未還是馬東個人,判定 " 好作品 " 的标準都沒什麼特殊的:對喜劇而言,好笑是第一位的。
在好笑之餘,一部好的喜劇作品,還需要具備社會功能。
(圖 /《喜人奇妙夜》)
多數時候,文藝作品的社會功能不是一個前置的目标或曰 " 設計 ",用馬東的話講就是,創作者不必在創作前發一個 " 我希望反映當今社會 " 的願,不必 " 過分追求反映一下今天這個社會的什麼 "。
" 因為我們都是社會動物,你每天接觸的都是人,吸收的都是來自當下社會的信息。你就每天生活在裏面,靠你的直覺去反映,靠身體去反映。有的時候,經過大腦的邏輯思考以後,反而中間就產生了好惡,產生了取舍,產生了利弊,那就沒有直接出來的東西那麼質樸。" 馬東接着説," 作為一個創作者,你把你感受到的東西,用你自己的能力、智慧攢在一塊,變成一個作品,觀眾看了一笑,這就足夠了。"
意大利作家卡爾維諾曾提出,文學創作的首要原則是 " 輕盈 ",其中一層深意是勸誡創作者不要負重,輕裝上陣。這樣看來,米未對喜劇創作的理解,又何嘗不是希望新一代 " 喜人 " 給自己減減負?
(圖 /《喜人奇妙夜》)
實際上,馬東不僅希望創作者們自我減負,也在盡自己和公司所能,幫大家減負。
在預算層面,米未每次做節目都會通盤考慮各方立場,合理分配預算。有空間做傾斜的時候,他們會優先考慮向創作傾斜。
于是我們看到,在聲影美、服化道方面,《喜人奇妙夜》都比第一季《一年一度喜劇大賽》上了一個台階,既減少了創作者的束縛,也提升了作品的呈現效果,讓觀眾看得更享受。
" 時代不是一個課題,是一個背景 "
米未出品的每檔節目裏,都有 " 新星 " 冉冉升起。兩季《一年一度喜劇大賽》,走出了史策、王皓、蔣龍等如今在影視行業嶄露頭角的 " 喜人 ";《喜人奇妙夜》裏,管樂大聲呼喊 " 我現在演戲了 "。
(圖 /《喜人奇妙夜》)
但是,國内喜劇從業者的大致狀态,還是呈金字塔型,處在金字塔底座上的人是大多數。
" 也許沒有這個節目,人家也接到戲了," 馬東客觀地講," 只是現在把這個歸功于你,那我們就欣慰。但是一個節目充其量就是影響了這麼幾十人,況且影響這幾十人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出好作品。"
好作品出現後,它和它的創作者、表演者的命運,本質上跟節目不再相關。米未的初衷 " 不是為了捧紅誰 ",而是希望通過共創和制作團隊的組織工作,讓好作品呈現在舞台上," 回報平台,回報客户,給觀眾帶去笑聲 "。
3 年來,米未見證了時代與行業的變遷。
盡管艱難常有,但多數從業者有這樣一個共識:當下的時代、今日的市場是值得感謝的,它們給創作者以科技的進步,讓國產綜藝的制作水準、制作能力、制作投入及輻射到的閱聽人面,都在世界範圍内數一數二。
所以,馬東説:" 沒有什麼可抱怨,就是在什麼時代幹什麼事情。"
(圖 /《喜人奇妙夜》)
而且," 時代是很虛幻的,它不是一個課題,它是一個背景 ",比起這個抽象概念,我們每天的經歷和感受才是實實在在的。
" 困難解決不了就是解決不了,能解決了你就特别高興;包袱出來了你就很滿意,出不來就憋死,這是扎扎實實的沒辦法的事情,其他的事不要想太多。你想多了,創作規律就被影響;它被影響了,你就往往失去了一些東西,失去了一些可能性。" 馬東説道。
籌備和錄制每季節目的日日夜夜裏,米未的 " 喜劇監獄 " 見證了無數 " 憋死 " 和 " 高興 " 的瞬間。親歷它們的創作者,有時會不經意地構建起一種新的審美,也許其中的某一種,會被時間證明為 " 突破 "。
當一種新的審美出現,當一種審美突破穿越了周期,好作品烙在觀眾心頭的印記,就變成了金色的光環。在審美趨向的高峰,也就是 " 黃金時代 " 之間,是後輩遵循它們進行創作的 " 很平緩的時間 "。
(圖 /《喜人奇妙夜》)
沒人知道突破性的審美會延續多久,但當一個個或深刻或無厘頭的喜劇作品出現在《喜人奇妙夜》的舞台上時,我們至少可以肯定,它們的影響力會在不止一代人之間延宕,直到下一種審美突破出現。
這就是劃時代的喜劇。
Q&A
《新周刊》:你覺得當下我們處在一個怎樣的 " 喜劇的時代 "?
馬東 :我們是一個時間的延續,我們是繼承前人的一個階段,我們也會是後面繼續做喜劇的人的一個前置階段。其實在我心中沒有特别大的差異,這是我的所謂文化歷史觀,所以也沒有覺得特殊。茫茫人海總有這些有天賦又想幹這個的人,他們最後就會來幹這個事。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還是這樣,(這)就是一個延續的過程。
《新周刊》:你之前提到,喜劇是一種創造正向情緒價值的手段。有沒有什麼例子是可以結合來講的,比如説最近節目裏的一些作品?
馬東 :它就是字面意思。米未的願景就是成為一家創造正向情緒價值,且持續成長的公司。在我們心中,我們大腦裏面的各種情緒抽成零度以上和零度以下,那我們只願意做那些零度以上的。零度以下的情緒也非常有價值,對于每個人是必不可少的,但那不是我們的選項。
(圖 /《喜人奇妙夜》)
《新周刊》:做喜劇以來其實也遇到很多比較艱難的時刻。讓你和團隊能邁過一個個坎,戰勝各種困難走到現在的最原始的動力是什麼?
馬東 :第一大概是因為我們不會幹别的吧,第二就是我們所有人都得養家糊口,這是你的工作,這是你安身立命之本。而且我們應該説是很幸福的,因為人生海海,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自己喜歡又剛好可以安身立命的契合點。我們這些人如果沒有痛苦,就説明我們找到了這個契合點,而且在工作當中還能獲得巨大的正反饋。
你坐地鐵看到有的人拿着手機在那看你的節目,在那樂得撲哧撲哧的,内心感受到的鼓舞是巨大的;《萬松書院》最後松天碩對朱美吉往後那一退,瞬間感染了無數人,你看到彈幕的時候就覺得," 啊!我們的工作是值得的 "。
(圖 /《喜人奇妙夜》)
《新周刊》:做了這麼多年喜劇,你會覺得自己對這個行業、這個賽道有一些使命感嗎?
馬東 :不敢有也不能有。我覺得所謂使命感是一個結果論的東西,不能有也不敢有這種結果向的東西。别用動機去約束它,一旦用動機去約束結果,也就失去了什麼。
《新周刊》:你對于現在行業裏在打拼的年輕 " 喜人 ",或者説想入行的 " 喜人 ",有什麼建議?
馬東 :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把自己熬到油盡燈枯。(笑)
運營:小野;排版:冼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