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網飛萌起來不是人,歡迎閲讀。
今天三圖,來部重量級短片。
多重?
分量重。
今年,第 95 屆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
短片裏的主角之一,也是真的,重。
陸地最大的哺乳動物,象和——
小象守護者
The Elephant Whisperers
這部拍攝于南印度的紀錄片,有着令人心醉的原始部落風光。
叢林、河流。
雲卷雲舒、珍禽異獸。
只是,作為陸地最大的哺乳動物,象,需要人的守護嗎?
這則記叙着人與象之間厚重情感的温柔詩歌,把這看似不可能的人 · 象情,變得可能。
01
象
在南印度的泰米爾納德邦(Tamil Nadu),坐落着特帕卡杜大象營(Theppakadu Elephant Camp)。
這座已有一百四十年歷史的大象康復營,是最大的、成片的亞洲象野生放養地。
亞洲象有 60-70 歲的平均壽命,幼象一般會跟随母象及其象群多年,直到 10-15 歲時達到性成熟。
這個營地就是專門收留那些失去父母的、被遺棄的,或者意外脱離象群,流離失所的野象。
主角鮑曼和貝莉和在動物園養大象的孫越幹的活兒大不相同,他們負責撫養那些還沒有獨立生存能力的象寶寶。
拉古是一只亞洲象,也是他們共同撫養的第一個孩子。
由于長時間持續幹旱,拉古所在的象群進入一個村子,尋找食物和水源。
它的媽媽不小心觸電,當場身亡。
小拉古和象群走失,人們曾試圖讓它重返群落,但失敗了。
鮑曼剛見到它時,它的尾巴被流浪狗咬斷,滿身傷痕,奄奄一息。
但他就此和它結下了不解之緣。
治愈拉古是個漫長又艱難的過程。
攝影機捕捉着人象關系,讓觀眾身臨其境,成為第一手見證者。
原來,小象在需要大量照顧、關注和自由空間方面與人類寶寶沒有太大區别。
鏡頭掃過它長長的鼻子、頭上的毛、温和的眼睛。
還有鮑曼和貝莉與它的互動、低語、沉默的依偎。
他們日常給小象喂奶,投食,打掃房間,洗澡。
拉古挑食,還有小孩子脾氣。
有時候,鮑曼和貝莉得一人一口輪着喂,它才吃。
有時候,它吃飯也看心情,小米飯團吃膩了,哪怕喂到嘴裏,也會飛快地吐出來。
喂幾口,吐幾口,就只顧着直勾勾盯着旁邊的幹椰子和棕榈糖。
除了平時的照料,鮑曼和貝莉也教它躺下洗澡,擰水管喝水。
并給它充分的愛和關懷,撫摸它們,撓癢癢,陪它們玩耍。
拉古有兩個夥伴,一個是早就生活在營地裏的大個子克利希納。
它教給拉古一些同類相授的野外生存必備技能,比如,用鼻子拔草。
拉古小弟舌頭上扎了根刺,克利希納大哥還會幫它取出來。
還有一個,是小寶寶安姆,比拉古小四歲。
它是從另一支焦急尋找食物和水源的象群裏掉隊的。
來到鮑曼、貝莉、拉古這個三口之家時,只有五個月大。
二胎的初來乍到,引發了拉古的嫉妒。
整整一星期,拉古都悶悶不樂。
安姆在鮑曼和貝莉身邊,拉古會把它推開,自己杵過去。
但很快,當它慢慢學會照顧安姆時,嫉妒就消失了。
三口之家,變成了四口之家。
不過,或許,他們是大象,還是人,都不再重要了。
在這些無比温柔和可愛的時刻裏,我們看到的,是兩位父母在撫養他們的孩子。
随着孩子的長大,父母也享受着天倫之樂。
02
人
" 一家人 ",是鮑曼和貝莉反復提到的詞語。
就像我們常説,父母和孩子無法相互選擇,孩子是上天賜予的禮物。
這種命定般的親子關系,在鮑曼、貝莉,與拉古和安姆之間也能成立。
鮑曼和貝莉是當地土著,鮑曼的爺爺和父親都是大象照管員,父親去世後,他子承父業。
可因為一次意外事故,他被一頭成年象的象牙刺傷,不再能照顧大象了。
貝莉則是泰米爾納德邦裏唯一被指派照看小象的女性。
她的前夫被老虎害死,後來,女兒也不幸去世。
他們的生活,原本就像拉古和安姆所經歷的那樣,支離破碎。
兩人兩象,在這茫茫世界裏,都是茕茕孑立,形單影只。
但他們在彼此身上,找到了歸屬感。
來照顧拉古之前,貝莉不是小象飼養員。
第一次見到小拉古時,它像孩子一樣抓着她的衣服,喚起了她的母性。
她這才決定給這個失去母親的寶寶一個機會。
小象後來成為她的精神支柱。
女兒突然離世,貝莉曾整日以淚洗面,察覺到她痛苦的拉古,會用它的鼻子為她擦去淚水。
從拉古身上,貝莉看到了女兒小時候的樣子。
拉古以孩子般的熱情回應她無條件的愛和感情。
照顧它,就像看到女兒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們有時和象寶寶共享一幢房子。
房子的一邊,是小象的窩,每天夜裏,在外面玩夠了的拉古都會乖乖回到這個雖簡陋,卻足夠遮風避雨的房子裏。
鮑曼和貝莉睡在房子的另一邊,打着地鋪,就着燈火,遙望晚星。
和從栅欄那頭伸過來的象鼻子玩耍。
拉古也成為鮑曼和貝莉的情感紐帶。
在每天的相處中,兩人日漸親密起來。
一開始,是鮑曼為貝莉的到來而欣喜,在家門口等候她,再一同去營地。
貝莉還有點嫌棄這個其貌不揚的幹瘦男人,取笑他。
可漸漸的,她也會因他的注視而羞赧。
盡管影片并沒有花什麼筆墨刻意塑造他們感情的萌動。
可在導演巧妙的構圖裏,我們仍能清晰地發覺他們從陌生的同事,發展到同伴的軌迹。
愛情發生在被家務填滿的日常裏。
在為兩只小象收集食物和水,陪伴他們生活玩耍的瑣碎中。
他們享受着彼此的陪伴,也在共同照顧小象的過程中,學會了相互照顧。
一人一象、兩人兩象。
他們幾乎沒有什麼更親近的舉動,總是并排,或是前後腳,也沒有什麼打情罵俏。
可你就是能從這些以樹叢、溪流、霧氣、陽光為背景的温柔畫面裏,感受到那束情感的聖光。
大象見證着這對虔誠教徒的每一次祈禱,也見證着他們婚姻的承諾。
導演用他們的婚禮展示着部落的社會習俗,卻沒有關于女性、男性的説教,也沒有講道理。
只是讓攝影機穿梭于這個小社會的公共生活方式,和他們萬物有靈的信仰體系。
女人們唱起民歌,男人們為大象打扮,用粉筆為它們畫上裝飾,戴上手編的花環——遠不像一些影片裏的富豪們那樣為大象們真的穿金戴銀。
就像他們與它們日常相處時那樣自然。
鮑曼和貝莉在他們的森林之家裏結婚,為這個人象之家平添一抹詩意。
03
叢林
鮑曼和貝莉的族人們世代生活在森林裏。
他們屬于卡圖納耶客部落,部落名稱的意思是 " 叢林之王 "。
不過,這個稱号和我們以往認知裏,王要征服、主宰森林遠遠不同。
在這裏,人類和自然共存。
盡管,仍能從鮑曼衣兜裏的手機一角,看到現代社會生活方式無所不在的影響。
但我們能在這,看到未經人類破壞的自然。
山川、河流,自然、生靈,只作為它們本原的樣子存在。
人與自然和諧共處,仙鶴栖息在野牛身上,野豬在大象營裏到處走,猴子吃着大象剩下的食物。在特寫鏡頭裏野趣十足。
人類守護着森林,也被森林滋養。
對鮑曼和他的族人們來説,森林的安康就是一切。
人們尊重腳下的土地和周圍的生活。
他們赤腳走在森林中,以示敬畏。
他們只取所需,絕不多拿。
攀岩,這項城市中產們前衞的運動方式。
對他們來説,只是為了獲取生活所需,必須采用的生存策略。
徒步,這種當代人眼裏,最接近流浪的體驗。
只是他們的日常。
大自然見證着鮑曼與貝莉的悲傷與歡樂。
他們被森林所傷,又被森林治愈。
對鮑曼來説,照顧大象是一種家庭傳統,祖輩的延續見證象群的興衰。
小象的成長,與他生命的源流同步。
小象的同情心和温情,填補着貝莉情感的空洞。
她為自己作為 " 大象媽媽 ",成功撫養了兩頭小象長大而驕傲。
幫助小象療愈,也是她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自愈的過程。
象,既是實在外物,也與他們心中的神靈合二為一。
在重大節日裏,他們也會把大象們裝扮起來。
他們的善良、專注與愛心,便是對自然與神明最虔誠的侍奉。
我是祭司,也是象夫
這兩個職業都帶給我巨大的幸福感
我們向象頭神祈禱
對我們而言,看到大象
就等同于看到神靈
神與大象對我來説就是一體
我侍奉神的方式,與侍奉大象的方式是一樣的
我們每天照顧拉古,獲得每天的日常所需作為回報
這就是神在我生活中的體現
這部紀錄片的形式很簡單,主要借助自然光拍攝,由畫外音推動叙述。
但觀眾跟随攝影機,看着鮑曼與貝莉眼中的世界。
人類樸素、友愛,小象頑皮、脆弱。
盡管在靜谧幽美的氛圍之内,仍有一閃而過的殘酷自然,與現代社會的包圍圈。
但人與象,在智慧與情感的交融中,相互給予與接受對方的愛,創造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情感聯結,和足夠綿延世代的持久記憶。
無私的愛和同情心,能夠克服悲傷與痛苦。
" 我無法想象沒有大象的生活," 鮑曼説。
因為小象和小象守護者們,都從彼此那,獲得了真正的生活與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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