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科技經驗:LISA登瘋馬秀的背後,是K-POP的困境,歡迎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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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鏡象娛樂,作者丨梁嘉烈
過去幾年,韓國 K-POP 全球輸出勢不可擋一度成為共識,同時,女團 BLACKPINK 成員 LISA"Kpop 女一 " 的名号也喊得震天響。如今,與女性主義思潮同步成長起來的 BLACKPINK 成員 LISA,選擇登上法國豔舞夜總會瘋馬秀的舞台,消息一出,Kpop 的神話一夜之間碎裂。
男團 BTS(防彈少年團)在歐美流行音樂市場打下一片天地後,闖美便被刻入了韓國 Kpop 團體的 DNA 中。相比于早已形成基本盤的日本市場,與關着大半扇門的中國市場,韓國唱片出口額增幅不小的歐美市場,确實閃爍着潛力,況且,Kpop 本就源于歐美流行文化體系。
只是," 在歐美第二成功的 Kpop 團體 " 闖美拿到的資源,一個是 Jennie 在美劇《the idol》中有限的鏡頭與大尺度擦邊表演,一個是 LISA 的瘋馬秀,BLACKPINK 闖美成效如何,已經不需要再公論。沸反盈天的輿論背後,國内粉絲和路人在意的也并非闖美成績,而是 BLACKPINK 對 "Girl crush" 理念的背刺。
不過,如果所謂 "Girl crush" 一開始就是包裝出的產物,又何談背刺。畢竟,相比于 H.O.T、S.E.S 等初代團定義 Kpop 的黃金時代,如今的 Kpop 已經在過度商業化和工業化下失去了原有的野性生命力。
必須向外擴張的 K-POP
曾經,中國市場與日本市場是韓流兩大主要輸出陣地,此前不少韓國團體在本土走紅後,都會在日本二次出道,而即便近幾年國内市場對韓流關閉了大半扇門,BLACKPINK 發展過程中也一度常駐微博熱搜,在中國市場的營銷并未落下。原因無他,商業收益決定市場決策。
韓國《亞洲日報》的報道曾提及,據韓國關税廳 7 月 18 日公布的進出口貿易統計,2023 年 1 至 6 月韓國唱片總出口額為 1.32934 億美元,較去年同期增長 17.1%。從上半年的唱片出口地區來看,日本以 4852.3 萬美元位居第一,美國(2551.9 萬美元)和中國(2264 萬美元)緊随其後,是 Kpop 唱片出口國 " 三巨頭 "。
2012 年時,韓國文化產業振興院(KOCCA)調查顯示,Kpop 在亞洲的銷售額占據海外總體的 99%,其中日本的比例高達 80.8%。如今,這一結構有了明顯改變。
日本市場仍占據首要位置,但結合現狀來看,Kpop 已經不需要花大功夫闖日、闖中。中國市場不必多言,至于日本市場,日本本土偶像文化一瀉千裏後,AKB48" 神七 " 成員宮脇咲良 " 赴韓務工 " 已經證明了韓流的優勢地位。相比之下,2022 年在韓國唱片主要出口國中排名第三,但今年上半年上升到第二的美國市場,确實更具潛力。
外界公認的 Kpop 轉身闖美轉捩點,是 BTS 在歐美流行音樂市場受到認可,創造了 Kpop 發展以來的奇迹與罕見成功,BTS 的成績不需贅述,拜登接見 BTS,以獲得年輕女性選民的支持足以證明其影響力。
從音樂作品來説,BTS 的 " 校園三部曲 "、花樣年華三部曲、《Love Yourself》等作品中傳遞的價值觀确實具有普适性和深度價值,但他們的成功也有諸多外因,如歐美樂壇造星能力的式微。曾經打造出布蘭妮、艾薇兒、Justin Bieber 等全球偶像巨星的歐美樂壇,如今難尋後繼者,而 BTS 一定程度上滿足了新生代 00 後樂迷的需求,當然,其影響力與上述存在仍有差距。
但這确實讓 Kpop 看到了轉機,韓國 " 文化立國 " 戰略下,Kpop 誕生之日起就與向外輸出的使命牢牢捆綁在一起,畢竟僅依靠韓國本土市場是看不到未來的。過去在亞洲市場,Kpop 的輸出之路确實走得非常順暢,但同時,Kpop 也在一路被神話。
外界談及 Kpop 的勢不可擋時,總會提及其對韓國經濟產生的附帶價值,曾經就有分析稱 BTS 十年内對韓國經濟的貢獻甚至超過平昌冬奧會。但這只是就韓國經濟而言,對娛樂公司和愛豆本身來説,Kpop 的營收天花板是肉眼可見的。
以 BTS 所屬的經紀公司 HYBE 為例,2022 年其營業利潤為 2377 億韓元(約 13 億元),淨利潤為 480 億韓元(約 2.6 億元),2022 年,HYBE、SM、JYP、YG 韓國四大娛樂公司淨利潤總和為 13 億元。這才有了不少人質疑 Kpop 神話時的那句 "Kpop 營收打不過一家中國遊戲公司 " 的説法。
根據移動應用市場研究公司 Appmagic 的數據,2022 年《原神》全球總收入為 15.6 億美元,此外,不提騰訊遊戲與網易遊戲,2022 年三七互娛的淨利潤為 29.54 億元。規模有限的背景下,Kpop 拓展新市場勢在必行,只是在 BTS 之後,其他團體的闖美之旅并不盡如人意。
近幾年,關于 Kpop 虛假繁榮的争議諸多,NCT 127 回歸 MV 在 YouTube 播放量達千萬級,但買推廣比例達到 85% 曾一度在韓網引發熱議,而 IVE、AESPA、 ( G ) I-DLE 等團體都被質疑過數據注水。數據真實性很難有公論,但此次 BLACKPINK 的闖美已經不需要用數據説話,因為《the idol》和瘋馬秀給出了直觀答案,給出了歐美市場對頂流愛豆的價值定位。
被層層剝落的華麗外包裝
近日,關于 LISA 登上瘋馬秀舞台的原因眾説紛纭,不論動機為何,僅就亞洲市場而言,在 Jennie 與 LISA 的雙雙 " 背刺 " 之後,BLACKPINK 所傳達的 "Girl crush" 理念已然成為虛影。包裹在 BLACKPINK 乃至 Kpop 身上的華麗标籤被一層層剝落,最後露出了 Kpop 高度商業化時代,愛豆行業早已書寫好的底層邏輯。
"Girl crush" 表意為女生之間的相互欣賞,在 Kpop 女團中則體現為表達女性力量的音樂風格與酷辣的個人形象,在 BLACKPINK 的發展過程中,經紀公司 YG 甚至不需要對這一概念過度營銷,因為 LISA 的個人經歷曾經就是例證。作為 YG 旗下第一位非韓國裔藝人,LISA 身上一直貼着追夢、勵志、敬業、努力、能力強、Kpop 女一等多重正面标籤。
這也是她在國内路人緣深厚的主因,但正是如此,LISA 登上瘋馬秀才比早已表現出 " 叛逆 " 苗頭的 Jennie 在《the idol》中出演大尺度戲份,更令粉絲和路人瞠目結舌。LISA 從女性力量代言人到 " 物化女性 " 代言人的驚人反轉,也讓 "Kpop 的 Girl crush 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詐騙 ",在國内成為了共識。
這背後的荒唐感,與其説源于愛豆脱離固有劇本後所表現出的 " 真實 " 令人陌生,不如説是偶像對 "Girl crush" 的背刺過于赤裸與殘酷。如果説男團之于女粉、女團之于男粉,多少都需要販賣戀愛幻想,那女團大批吸引女粉背後的底層邏輯便是自我實現的渴望,是 " 成為偶像一樣閃光的人 " 的價值寄托,但如今,頭部 Kpop 愛豆掀翻了這一邏輯。
" 邀請 LISA 在舞台上表演,也是希望能夠吸引新的年輕女性客户,在某種程度上,這是我們未來的用户,因為瘋馬秀已經成為一個驕傲、自由女性的象征。" 瘋馬秀将 Kpop 女團的 "Girl crush" 包裝引入脱衣舞秀,無異于雪上加霜,起碼在亞洲文化語境下,這套話術顯然難以發揮公關作用。
當愛豆一路被賦予價值與寄托時,其 " 塌房 " 波及的就不止是自身了。近日,LISA 相關熱搜話題下被售賣資源的微博刷屏,形成了一種近乎魔幻的奇觀,它關乎的是 LISA 在國内口碑的坍塌,是 BLACKPINK 人設包裝的碎裂,更是無形中對所有 Kpop 女團價值與地位的定義。Jennie 與 LISA 的畸形闖美,與其他 Kpop 女團形成了微妙的 " 共沉淪 "。
對她們自身而言,闖美或許是為數不多的可行性選擇。據韓國音樂排行榜 Circle Chart 數據,2022 年韓國 Kpop 實體唱片銷量榜中,BTS 以 607 萬張的銷量位列第一,随後是 Stray Kids 的 583 萬張和 SEVENTEEN 的 546 萬張。BLACKPINK 以 282 萬張的銷量排名男女團總榜第五和女團榜第一,IVE 和 Red Velvet 各以 260 萬張和 212 萬張位列二三名,差距并未大幅拉開。
要説頹勢漸顯有些危言聳聽,要説沒有危機也不現實,這并不是基于 " 愛豆吃的青春飯 " 給出的結論,而是相比于二代團,BLACKPINK 的轉型已然太難。曾經二代團的轉型都很早,或者説她們一開始走的便是多栖路線,以少女時代的林允兒為例,2007 年以少女時代成員身份正式出道,次年便主演了韓劇《你是我的命運》,f ( x ) 成員鄭秀晶履歷類似。
當時正值韓劇巅峰時期,鄭秀晶主演的第二部劇便是火爆亞洲的《繼承者們》,但如今韓劇早已不復往日盛景,除了頭部爆款,中尾部作品是否有一線 Kpop 團體商演影響力大都要打上問号。Kpop 瘋狂内卷且難尋轉型路的背景下,Jennie 與 LISA 迫切打開歐美市場便不難理解了,至于以犧牲亞洲市場好感度為代價換取的機遇是否弊大于利,便智者見智仁者見仁了。
那些失去的理想與信仰
客觀來説,韓流确實是非常成功的文化輸出案例,也曾與歐美日本娛樂文化一起獲得了流行文化的定義權,但如今回首去看,繁榮背後亦是危局,隐患早已埋下,只在等待爆發。
韓劇《請回答 1994》中,曾呈現了一幅千禧年之前的韓流圖鑑,出身地方來到首爾上大學的趙潤真,以及她所代表的韓國年輕一代為了當紅歌手組合徐太志和孩子們瘋狂,她們看演唱會、購買周邊、蹲行程、不允許外人批評偶像等追星行為,與今日年輕一代的追星生态似乎并無二致,但音樂本身價值不同。
當時,徐太志和孩子們帶着 Kpop 的起源 New Jack Swing、HIP-HOP 等進入韓國音樂市場,在新自由主義浪潮席卷韓國的背景下,徐太志和孩子們的音樂,以對自由的追求與現實批判色彩擊中了一代韓國人。而就在 1994 年,徐太志入選學術、輿論界評出的 " 光復 50 年改變韓國的 100 人 ",與一個時代徹底關聯在一起。
1994 年,韓國流行音樂外延仍是廣泛的,也尚未被過度商業化。1996 年,徐太志和孩子們正式對外宣布解散,同年組合成員楊賢碩成立 YG 娛樂,仍是同一年,李秀滿的 SM 推出的男子組合 H.O.T,被視作 Kpop 領網域第一個男團組合,當年 H.O.T 第一輯《We Hate All Kinds of Violence》企劃上市,主打曲《戰士的後裔》高舉反對校園暴力旗幟。
千禧年之前,Kpop 展示出的可能性與生命力,至今或許仍令一眾人着迷,某種程度上,BTS 的走紅便源于他們的創作帶着初代偶像團體的遺風。只是,接近初代高度的 BTS 更多像韓國流水線造星工業下為數不多的意外,五代團、六代團影響力的斷崖下跌,和 BLACKPINK 的轉型困境,或許才是如今 Kpop 影響力的真實體現。
過去二十多年,SM、JYP、YG 等大型娛樂公司将 Kpop 的商業化與工業化程度推得越來越高,Kpop 批量造星一度被視為韓國偶像產業領先的表現,但工業化在娛樂領網域勢必會產生強烈的副作用。與 H.O.T、S.E.S 等仍有 " 野生氣息 " 的初代團相比,二代團到五六代團身上更突出的是娛樂公司的系統企劃力,與逐漸弱化的原生理想與信仰氣息。
2022 年,國内虛拟偶像團體 A-SOUL" 塌房 " 時,中之人一詞流行開來,簡單來説,就是操縱虛拟偶像或虛拟主播進行活動、直播的人,相比于愛豆,這些中之人是隐于幕後的存在,但如今諸多 Kpop 偶像雖以自身形象活動于台前,又何嘗不是中之人的另一種表現形式,以至于不少 Kpop 團體的價值,需要精美包裝才能落地。
所有論證,指向的并非是老生常談的流水線造星對愛豆本身的剝削,而是更深層次的對流行文化生命力和活性的遏制。
猶記得當時《青你》《偶練》等火爆之際,國内 " 偶像元年 " 論調甚嚣塵上,同時,外界以日韓偶像產業為對照,指出國内偶像發展缺乏土壤,事實确實如此,但當時一個重要問題被忽略,那就是韓國的造星模式真的健康嗎,國内偶像選秀沉寂,韓國 Kpop 團體畸形闖美,或許都是答案。
2021 年,國内偶像產業緊急刹車,過去幾年從偶像選秀節目走出的愛豆,身上的偶像光環逐漸消散,開始轉身在影視、綜藝、音樂等各領網域謀求出路與可能性,這條路不會太順利,或許很多人最終也很難走通,但脱離本就無根的 " 偶像生态 " 是注定的前路,或許也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