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火到快過氣的Supreme,想來中國續命,歡迎閲讀。
街頭文化沒有在中國生根發芽,人們更在意排隊的人夠不夠多,轉售的價格能賺多少。甚至有一大批對 Supreme 毫無了解的消費者,只認得标志性的紅色 logo,而并不在意紅框内的品牌名稱,大喇喇地将其稱為 "superme"。
如果失去了叛逆和稀缺的 Supreme 不能夠再酷一次,開業熱度過後,粉絲排隊的熱情還有多少呢?
作者 | 王一旦
編輯 | DR
題圖丨 Usplash
大概全上海的直男,都在三月的尾巴裏,扎堆聚集在富民路了。
原因無他,3 月 23 日,潮牌 Supreme 中國首店正式開業。在這一天,富民路和長樂路交叉的十字路口人山人海,死忠粉們早早就來到 Supreme 标志性的紅色 logo 下排起長隊,仿佛虔誠的信徒,只等着面對面地為愛充值。
據外灘 TheBund 報道,盡管品牌已經實行了預約進場制,但開業首日,顧客的平均排隊入場時間依然長達 20 分鍾。
與此同時,除了一天價值 16000 元的聯名假發外,Supreme 與 MM6(時裝品牌 Maison margiela 的副線品牌)的聯名新品也在線上線下售罄。
截至 4 月 4 日,該假發在 Supreme 小程式上仍有庫存,目前已經下架。(圖 /Supreme 小程式截圖)
從銷售情況來看,Supreme 這塊紅字招牌,對年輕人依然保有吸引力。看似喜新厭舊的潮人,在追逐新潮的路上,竟也有長情的一面。而 Supreme 首店的盛況,也多少讓人有種 " 今夕是何年 " 的時空錯亂感。
畢竟,距離上一次 Supreme 在中國引發熱度,至少要掰着手指往前倒三年了。
Supreme 中國首店。(圖 /Supreme 官網)
比起姗姗來遲,用鳥過拉弓來形容 Supreme 首店的進場時機,或許更為恰當。
潮牌印鈔機,
死于 2020?
即使是不關注時尚潮牌的人們,也一定對 Supreme 的标志性 logo 不陌生。
Supreme 是少見的能夠做到像愛馬仕一樣,包攬狂熱粉絲全部衣食住行的品牌。無論是杯子、行李箱、自行車,抑或是奧利奧甚至是磚頭,都能在獲得 Supreme 的鮮紅色 logo 加持後,實現指數式的身價翻倍和階級躍升。
2020 年,Supreme 曾與奧利奧餅幹推出聯名單品,官方定價 8 美金(約合 57 元人民币),幾乎是史上最便宜的 Supreme 單品。
印着 Supreme 的奧利奧餅幹。(圖 /Supreme 官網)
只不過,和所有潮牌的聯名產品一樣,這包紅色餅幹的實際身價,其實取決于二手倒賣市場的定價。
而在二手網站上,其拍賣價從 500 美金漲到 1 萬美金,甚至一度被拍到了 3 萬美金(約合人民币 21 萬元)的天價,身價暴漲超過 3000 倍。
不誇張地説,Supreme 曾經就是潮牌印鈔機 " 本機 "。在 2020 年之前,即便只是一袋剛掏出來的廚餘垃圾,只要打上了 Supreme 的紅色鋼印,也能成為街頭藝術的代表作。
所有能在二級市場炒作價格的品牌,都會被賦予極高的附加含義。
Supreme 就是一個典型案例,畢竟 Supreme 的設計風格談不上多麼獨創,其松垮的版型更是與注重裁剪、材質和質感的高級服飾挂不上鈎。
Supreme 的流行,更多是一種 " 宗教崇拜 "。
畢竟在故事的最初,Supreme 是以反叛的姿态被追逐的。
一個年代有一個年代的 " 亞比 "。在 20 世紀 90 年代,Supreme 就是紐約曼哈頓街頭滑板青年的 " 官方指定着裝 " 品牌。他們穿着松松垮垮的褲子和 " 飛人 " 喬丹的經典籃球鞋,在街頭塗鴉、説唱、滑滑板,在 oldschool 説唱的沉重鼓點裏和貝斯節奏中大罵奢侈品和上流社會,諷刺精英主義和消費主義。
發源自滑板文化的 Supreme。(圖 /Supreme 官網)
比如在紐約街頭拿着酒瓶喝酒會被罰款,為此 Supreme 曾經在 2007 年推出過一款牛皮紙酒袋,并在酒袋底部印上 F.T.P(F**K THE P***CE),俨然一副校園霸王的派頭。
反抗、叛逆、混不吝,就是 Supreme 最初的氣質,也是其俘獲一大批信徒的底氣。
可以説,Supreme 是最早為那群亞文化青年代言的品牌,其流行本身就是依賴着那些街頭青年的憤怒和反叛。
但諷刺的是,在二十年後,Supreme 已早早和那些叛逆青年分道揚镳,成為了消費主義的代表。
畢竟當一塊磚頭印上 Supreme 後,都能夠倒賣出上萬的價格,還有比這更生動形象的消費主義案例嗎?
而在其後,以陳冠希、餘文樂為代表的潮流 icon 也将 Supreme 帶成了一股穿搭風尚。至此,Supreme 的閱聽人早已與起初那群玩滑板的叛逆 " 亞比 " 相去甚遠。新的 Supreme 消費者可以不懂滑板,也可以不玩説唱,他甚至可以不知道 Supreme 原本的含義。他們購買 Supreme 的原因也足夠簡單——潮就完事兒了。
一個 " 潮 " 字,足以描繪消費世界的财富密碼,足以捋順所有不妥協的炸毛,也足以讓任何叛逆的面孔變得温和。
在缺乏街頭文化的中國内地," 潮 " 也是更好用的敲門磚。中國消費者更在意排隊的人夠不夠多,轉售的價格能賺多少。甚至有一大批對 Supreme 毫無了解的消費者,只認得标志性的紅色 logo,而并不在意紅框内的品牌名稱,大喇喇地将其稱為 "superme"。
Supreme 标志性的紅色 logo。(圖 / 官網截圖)
而在 2020 年,Supreme 被 VF 集團(Vans 的母公司)收購後,開始參加巴黎時裝周、與奢侈品品牌頻繁聯名。Supreme 從街頭變成了上流,與粉絲心中的原教旨 Supreme 相去甚遠。
Supreme 的核心粉絲在其被收購後,制作了一張 "Supreme 死于 2020 年 " 的惡搞 meme 圖。(圖 /instagram@ericwhiteback)
" 土味 logo",
互聯網抽象文化的鼻祖
Supreme 的名聲從小眾反叛到 " 爛大街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被 VF 收購。
當下互聯網時興的 " 抽象 " 文化,曾經也是 Supreme 走向大眾的催化劑。
潮和土的界限向來模糊,土到極致就是潮,反之亦然。在從衣櫃拿出一件潮牌穿到身上之前,你也不知道最後呈現的效果到底是潮還是土,潮流界有自己的薛定谔。
作為曾經在中國知名度最高的街頭潮牌,當 Supreme 這個品牌失去了其本身的反叛含義後,Supreme 的鮮紅色 logo 就被簡單化成了一個 " 潮流符号 "。
比如,在 2020 年前後,在國内的短視頻平台上,曾經流行過一個 # 萬物皆可 Supreme# 的風潮。無論多土味的畫面,只要打上黑白色的濾鏡,再印上 Supreme 這七個字母,就變得别有一番潮土風味。
網友打造的 "Supreme 風 "。(圖 / 抖音用户 @毛智彬)
人們可以為這種惡搞行為賦予很多意義,但不可避免的是,在這樣一番抽象操作後,Supreme 的品牌也在變俗。
作為一家潮牌,不夠酷是可以用愛包容的,變俗卻萬萬難以原諒。
更糟糕的是,如果剝離掉品牌本身的反叛精神,那麼 Supreme 的造假成本幾乎可以低到忽略不計。畢竟回歸到本質,它只是一個印着大 logo 的棉質 T 恤。
如果説 Supreme 最大的成功之處在于塑造了街頭風潮,那麼假貨就比較像病毒式流行之後所引發的次生災害。
這讓 Supreme 成為 " 含假率 " 最高的幾個街頭品牌之一,并在巅峰期以另一種意義占領街頭——滿大街都是穿着 Supreme(無論真假)的人頭。
Supreme2024 春夏部分新品。(圖 /Supreme2024 春夏 lookbook)
無論是一比一復刻餘文樂穿搭的精神港男,還是短視頻搖花手的小夥兒,在穿衣這一點上,終于有了一個短暫的相交點,那就是四處泛濫的 Supreme。
在某個時間段,Supreme 甚至成了土潮穿搭的代言人。
從小眾到爆火,從假貨爛大街再到慢慢失去熱度,在正式進駐中國之前,Supreme 幾乎已經走完了一個品牌的發展歷程。
這不得不讓人在心底打上一個問号:在品牌回歸沉寂後,Supreme 終于進駐中國,真的來得太晚了嗎?
潮牌們,
終于又想起中國了?
無論對 Supreme 的态度如何,肉眼可見的是,在被 VF 集團收購之後,Supreme 的收入的确下滑了不少。
今年 2 月,VF 集團曾經公開表明不排除将 Supreme 進行出售的可能。
Supreme 截至 2023 年 3 月的财年營業收入低于 2022 年同期水平,未達 6 億美元的預期,淨收入也從 2022 年的 8240 萬美元下降至 6480 萬美元。而在更新的今年 2 月公布的業績數據中,Supreme 的營收也持續下挫。
在收入連續下降的情況下,Supreme 在中國開店的行為,很容易被外界解讀為 " 割最後一茬 "。但事實上,對于 Supreme 團隊而言,進軍上海也許只是一個新鮮的嘗試。
Supreme 中國首店。(圖 /Supreme 官方網站)
在時尚媒體 LADYMAX 對 Supreme 團隊的專訪中,對方提到:" 我們可能擁有全世界最嚴厲的批評者。無論我們做什麼,總有人會説我們應該早點做,或應該晚點做。Supreme 很久以前就被斷定已經死了,對吧?看看社交媒體上的評論,每個人對 Supreme 都有很強烈的觀點,我們被放在了如此高倍的顯微鏡下。"
在社交媒體上,"Supreme 已死 " 的讨論不絕于耳,但從實際情況來看,Supreme 依舊具有一定的号召力。顯著的論據之一就是盡管 Supreme 上海店的定價被指全球最貴,但這也并沒有影響產品的銷量,甚至某些合作款依舊會在二手平台上被炒出高價。被罵毫無誠意的 Supreme 中國開業限定帽衫,也在開業之初迅速售罄。
此外,除了 Supreme 之外,曾經那些需要代購才能買到的潮牌,似乎集體想起了中國市場。比如西山徹的 WTAPS、日本潮牌 BEAMS,均在今年不約而同落地中國。
盡管 Supreme 的首店開業,開了一個好頭,但潮牌在中國要維持長久的熱度,依然不容樂觀。畢竟這一次能夠在二級市場上賣出高價的,大多數是 Supreme 與 MM6 聯名的新品。而 MM6 在當下,本就是另一個炙手可熱的潮流符号。
與 MM6 的聯名款幾乎已經售罄。(圖 / 官方小程式截圖)
相對的是,Supreme 的常規新款并沒有引起多大的熱度,消費者排隊入場的熱情到底是關于 MM6 還是仍然關于 Supreme 本身尚未可知。
如果失去了叛逆和稀缺的 Supreme 不能再酷一次,開業熱度過後,粉絲排隊的熱情還有多少呢?
校對:遇見;運營:嘻嘻;排版:段枚妤
[ 1 ] 姗姗來遲的潮牌王者,上海定價全球最貴 . 外灘 TheBund
[ 2 ] 中國市場能「救」奢侈品,也能「救」 Supreme 嗎?.now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