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同行發爛發臭,郭敬明都成行業标杆了?,歡迎閲讀。
郭敬明換皮"顧曉聲"執導的《雲之羽》都看了嗎?
此劇與以往的郭氏出品一脈相承,都是劇情歪七扭八,陣容吆五喝六,内核颠三倒四,倒是讨論度有一無二。
然我還觀察到另一個神奇現象——
從2013年《小時代》一邊倒被喝倒彩,到今天有人竟開始正兒八經期待他的作品。
郭敬明俨然已經從制造爛片的"跨界之恥",轉而變成了一張内娛活招牌。
是郭敬明真的進步了?
今年,正好是郭敬明出道當導演的第十個年頭。
聊聊,是郭敬明變了,還是我們變了?
首先得承認,随着十年移轉,加之某些發爛發臭的同行襯托,郭氏曾飽受争議的人格如今似成了"優點"。
比如他的一體兩面的自卑和自負。
雙子座,AB型,因為對他人評價很敏感,他曾把别人的評價一字一句記錄下來,為了自我警醒,也為有朝一日證明自己。
所以有個事實不可否認,郭敬明總在持續性努力,而且精力駭人。
當作家時,他會大量閲讀社會心理學類書籍,以了解讀者。
初次當導演,為了不露怯,他也惡補電影知識。
《小時代》制片人安曉芬誇他"對攝影、打光、找角度都很在行"。
在片場他常常飛速地念着一些復雜的參數與術語,同時手腳并用比劃着他要的畫幅與效果,比手語老師還忙。
明顯的是《演員請就位》時,他出口即掉書袋,雖説最終效果變成了為了不露怯反而露怯了,但狠狠惡補過痕迹也挺清晰的。
有一説一,這幾年他的導演技術是有進步的。
作家轉導演的郭敬明,他十年前拍電影的思維停止在書面表達慣性中,并不習慣用視聽藝術講故事。
講個最容易感受的細節。《小時代》中,除了作家周崇光會張嘴就來大量文字表述,林蕭作為第一視角,也同樣有大量旁白凌空于整個故事之上。
大量文字表達借由主角説出,成為郭敬明講故事的重要手段,貫穿全片。
到《爵迹》,主角麒零一開場大段混雜着排比的大片書面語依然突兀。
但到了《晴雅集》和現在的《雲之羽》,郭敬明已徹底戒除借角色視角塞大量文字的表達習慣。
再有,他以前有太多顯眼包的突兀鏡頭特寫了。
鏡頭停滞的那幾秒,你都能腦補出他自嗨的文字表達中,此處應該有大概哪幾句傷感、惋惜、諷刺的情緒表達。
能看出來,他的視聽原本是徹底分離的。
視覺,靠華麗畫面,聽覺,靠主角口述。
現在在逐漸統一路上,但依然有一段距離。偶爾還是會忍不住玩點文字遊戲,講故事能力依然青澀宛如小學生,鏡頭冗長、拖沓……
説白了,郭敬明是有進步,但還沒進步到和這份期待成正比。
只是不花心思的人越來越多,他但凡花了點心思,就比過别人了。
另一個如今的優點來源于他的自負。
《雲之羽》豆瓣留言有人説,整部劇的人物設定,就像一群郭敬明。
眾所周知,郭敬明的角色多少都有他自戀的痕迹,"敬明"與"崇光"就是他獻給自己的一對春聯。
他早年在《最小説》一篇叫《自曝狂》的文章裏自曝,有價值從幾十塊到上千塊的杯子,但他不太用這些杯子喝水,更喜歡直接喝罐裝飲料。熟悉吧,這是《小時代》中宮銘的癖好。
《雲之羽》也被稱為《小時代5》之封建時代,自然也少不了郭敬明的自我投射。
人物相似程度高達100%:《小時代》周崇光和《雲之羽》男主宮子羽一樣,表面都無憂無慮,周崇光沒事拖稿逗編輯,宮子羽沒事上青樓聽曲子,只因上同樣有能頂事的大哥和獨裁父親,實際上身子骨根本不行心裏苦得很,且是一出事就會被推出來頂事的大冤種。
且二人都出于家族利益,幾乎終生不得自由,都有囚禁感。
而這些,都是郭敬明。他4歲被診斷為白血病,沒事不能出去玩,只能上醫院。少年時和霸權的父親成為宿敵,每天都在吵架。
這些反反復復的自我展示讓人厭倦,争議。
但承接他的自負的另一個維度的"審美"卻在十年後成為他最受肯定的招牌。
郭敬明對自我審美的自負導致他十年如一日的偏執,換個褒義的説法,那就是他不懈地追求着自我概念中的美,追求得非常極致。
這種一定要的偏執,也間接導致"郭式審美"的标準非常穩定。
現代戲就要深邃歐式;漫改就要單眼皮吊梢(《晴雅集》的趙又廷和某倫);古代戲追求五官精巧。
記得他罵過孟子義的半永久丸子頭,于是網友開始期待他和鞠婧祎合作,也換掉她的半永久妝。
大概因為他本人就是資本,也不大在乎大眾流行風向,他反而成為一股不太受外界左右的"清流"。
Emmmm,或者説是一條蠻橫不轉彎的溝?
總之,這十年的堅持已經產生了某種品牌效應,一提郭敬明都知悉,他的選角起碼在各個類目都有穩定标準,而統一标準是,碳粉要厚,皮要白,十年以來,明明白白。
雖技巧上十年如一日,都是慢鏡頭+鼓風機,但在不顧觀眾死活的古偶醜男橫行當下,郭式審美再小眾再不高級,但也能矮個子裏當将軍,產生号召力也不足為奇。
無人能否認,郭氏有一套所謂"美學",且足以吊打市面上絕大多數還停留在審醜層次的同行。
只是,僅從這一點理解這張招牌的逆襲,大概還不夠精準。
應該説,郭敬明的作品甭管深淺,都一直能滿足大眾的一類情緒價值。
在過去,這種價值會被解釋為爽感、抓馬感、狗血感……
而現在我們發現了郭氏最緊扣時代脈搏之處——
美麗的精神狀态。
試問,還有什麼比這群每秒都在精神失常的人更符合現代人的心理定位?
可以説,郭敬明的性格讓他早先時代預知了人類的走向——發瘋。
且還不是苦哈哈的那種,而是華麗麗的那種。
你會發現郭氏此人,極愛面子。
你幾乎找不到他第一時間直面錯誤的時候。2006年因抄襲,被判公開道歉,他沒有執行,直到14年後的2020年最後一天,他才終于在微博上發表道歉。
當時,編劇作家圈已經非常不歡迎他,才會發起聯名抵制行動。他的道歉與其説發自真心,不如説是迫不得已。
畢竟14年間,每提及此事,他都會用最冠冕堂皇沒有破綻的話粉飾太平。
包括名場面之二,《演員請就位》中被李誠儒質疑《悲傷逆流成河》的筆觸過于淺薄。他不願承認,把對方對呈現方式青澀的質疑詭辯為對校園暴力題材的輕視,最大程度地标榜自己……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體面,是他的命。
他曾被"變态"的上海奢華反襯出拮據。
于是他鏡頭下的上海,必須目之所及皆是華麗。 奢華到啥地步?
楊幂都感慨,以前在劇組看到喜歡的衣服,一般打個折就能打回家,結果一問天價,以至于猜道具價格成了劇組遊戲。
采訪間,郭敬明更會假裝不經意地羞澀自曝,當中某些奢華道具,正是他本人提供的,以此自證财力。
不止《小時代》,他的每一部作品畫風都必然奢華,物件必須貴,無論男女臉上必須無瑕,光要亮到恍眼。
人體,也華美。無論男女,統統要露光澤酮體。
心思深重的妖冶女角要有一幀抓被裹胸露美背的畫面。
而男角們大家都盤爛了,赤身屬于經典必拍鏡頭了。
當中最誇張的,是《爵迹》。陳偉霆只擋住了打碼部位,擦的是什麼邊自然也一眼看破。
而某凡的果體甚至會發光掉金碎碎。
作品畫面越華美,郭敬明越有面。
另一份隐藏的體面,則是包裝在抓馬之下的。
周所周知,郭敬明講故事不行,但拱情緒滿分。
郭敬明作品至今依然"華而不實"。因為他的故事邏輯不成立,常為抓馬而抓馬。
要勸姐妹遠離渣男就必須和渣男上床?有點誤會就要馬上互扇耳光?不懼暗黑勢力的長青正統門派宮家,會對一群陌生新娘進家門毫不設防?
只要細思邏輯,角色動機虛晃。
但你仔細看他作品中的抓馬瞬間,都會發現,角色歇斯底裏口中叫嚷的,要麼是他在擠入上流社會時碰過的壁,要麼是他擠入上流社會後閒出的病。
暴發户成這樣,哪還知道底層人在吵什麼?人生只有賺錢、花錢、上床三大母題,再多沒有了。
邏輯不通倒無所謂了,情緒本才是他自我表達的重頭戲。
如今,他真的成了正兒八經的體面人,但那些曾經的不忿只能殘餘在午夜夢回,歇斯底裏有失體面,包裹于作品角色中,不失為對真實人生的體面。
而不得不説,人類悲喜雖不相通,但郭敬明的某些灰暗情緒的宣泄,确确實實和很多人達成了共鳴,至少積累了發瘋素材。
像富貴女孩顧裏被更加富貴的男友家看不起時,她哭着説"沒有物質的愛情是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散了"成為一半調侃,一半真理的社交貨币。
而南湘的"祝你的人生發爛發臭"一樣足夠情緒飽滿,是在畫小圈圈詛咒别人時無需過腦就一定過瘾的狠辣詞句。
報仇雪恨,翻身逆襲,是郭敬明作品中最強烈的兩股情緒。
《爵迹》中, 能力一般的鬼山蓮泉要站在最高點,用突然獲取的最高武力,且用最狠毒的話術碾壓式報復仇人。
《小時代》中被奪走公司,奪走男友的顧裏,會穿着華服凱旋,且必須當眾宣布自己的勝利,以錯愕小人。
郭式情緒,總是拉到最頂的。
無論現代古代,用拖着走的大裙擺展示氣勢必不可少。
慘烈時,必然下大雪。
姐妹互毆,不是更寫實的一時衝動下的一巴掌,而是失真的反復鞭打。
情侶分手,扔對方買的衣服也必須扔兩次才夠勁兒——很明顯了。
為的泄憤,不為真實。
總之,主打的就是一個爽,瘋到沒人敢管的那種。
他的作品,形之單薄無所謂,情之飽滿能幫觀眾發泄也行。
并且這種體面經過作品包裝,裏外都足夠體面,畢竟成年人的體面宣泄渠道,不多。
早年未進社會時,郭敬明作品之于學生,常常象征一種對成人世界的憧憬。
説白了,是作為懵懂的未成年人被郭敬明诓騙入的局。
但現在足夠認識世界,卻自願被郭敬明騙。
圖的就是他的作品,夠假,也夠荒謬。
之于郭敬明,這正是他追求的。
而之于現在的我們,荒謬或許才是世界的真相。
郭敬明稱他拍的東西為"那個世界",即他明知與現實世界不符的人造世界。
而這種假,給人的感受還不盡相同。
早年,大量的朦胧濾鏡,死白的發光畫面,上一秒還在互毆,下一秒就能舍命相救永不分離的好姐妹,青春期的人會覺得美好。
這種假,是我們懵懂地感受到一種甜蜜的夢幻感。
後來,我們逐漸能察覺各中詭異。
這種假,從夢幻變成了魔幻。
我們知道,現實中,鬥毆的泥潭有沙石,甚至不乏打鬥中流下的鮮血,絕不可能如巧克力鮮奶一樣絲滑醇淨。
大老板不會大白天戴墨鏡一臉高冷,壞人不會總是斜眼看人,笑面虎就是真實叢林中最常見的猛獸。
但——越是見過真實殘酷,反而有時想找個快速致幻的幻境自我麻痹。
2013年Vista的一篇采訪中,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副教授黃平認為,郭敬明希望青年安于一種靜止的狀态,甚至安于宇宙自有的命運狀态,暗示當代青年都是"孩子",而"孩子"的身份正好可以用來逃避不安。
沒錯,很多人就是想逃避。
這種情緒和部分觀眾看郭敬明的作品,一邊哭一邊覺得羞恥的感覺一致。麻痹情感、逃避現實雖可恥但有用。
但依然必須重申,現在郭敬明争議滿滿。一來自他的技藝确實不精,二來,他作品中無論何時無論任何層面,都追求"最"的病态:人要潔白到不惜陰間感十足;上海的雪要下到最大哪怕與現實不符;場景要極盡奢華……
假世界中的"最",一方面是他對以往匮乏感的補償,還因為他曾來源于普通人,如今卻急需在每一處拉開和普通人的差距,做出割席。
郭敬明曾被人語言暴力過,但當他位居高位時,他便以此為樂。
就像《甄嬛傳》中冒充甄嬛,一路升遷卻最終快速死亡的宮女餘莺兒。
初進宮,也曾被宮中老人欺負,飛升後,沒對底層人彰顯同情,開始嚣張跋扈,虐待身邊的下人。
她毆打宮女,要求太監用手生剝核桃直到滿手鮮血。
端被皇上撞見,終于被賜死。親手勒死她的,正是當時被她逼着手剝核桃的太監。為什麼她比貴族妃子,對下人态度更兇殘呢?
因只有虐待和自己曾經處境一樣的人,才能彰顯自己從被害者身份徹底抽離,成為更強大的一撥人。
這很可能是無意識的,卻是可怕的。
而普通人在郭敬明自戀又晦暗的夢中,卻越來越能看到現實的怪誕。
去年有段時間,不少人因上海的時事跑去重温《小時代》,仿佛荒誕在瞬間都成真了。
而如今人們把《雲之羽》當做"封建版小時代"玩味,品的也是一脈相承的乖張和瘋勁兒。
人們逐漸理解郭敬明,不止源于同行襯托。
也因為這個世界确實漸無邏輯可言,失常反而顯得正常。而既然我們只能在一堆垃圾裏找口糧,倒不如看各個平行時空的顧裏扯頭花,好歹這頭花是愛馬仕的。
説到底,郭敬明變身"金字招牌"雖然荒唐,可倒也談不上可悲。
真正可悲的,是這個圈子、這個世界,已經退化到連他的作品都顯得正常的程度。
郭導證明了,他當年在貴圈制造的混亂,十年後自有人收拾。
可曾經正眼不願意瞧他的内娛同行們,如今落得被外行吊打的境地,又要誰收拾?
荒唐的不是郭敬明,是發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