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電影圈的好東西,女導演制造新女郎,歡迎閲讀。
《好東西》大規模點映,豆瓣開分,拿下了一個相當高的分數—— 9.1。
作為第一批看點映的觀眾,我最大的感慨是:女導演邵藝輝,正在為都市女性創造一種很新的夢:
離婚後的日子可以過得有滋有味,育兒過程可以相當有趣,被男人堅定地選擇不一定是好事,失戀其實反倒挺有價值。
邵藝輝也拍出了很新的 " 小妞 " 形象。
會撒潑,也會撒嬌,有種無關身材臉蛋,只關乎雜草般強悍生命力的美。
好多人被《好東西》這個片名繞得雲裏霧裏,但這其實是邵藝輝和觀眾開的一個小玩笑。
電影拍完了,她想不出片名,就琢磨着看看台詞裏有什麼高頻出現的字眼。
不論是宋佳飾演的 " 大女人 " 王鐵梅,還是鍾楚曦飾演的 " 文藝女 " 小葉,最常説的一句話是:我真不是個好東西。
自嘲,自我物化。
但這也不是啥嚴重的自我批判,就像親密關系、母女衝突、男性結扎、原生家庭等一系列現實議題,邵藝輝都用開玩笑的方式,舉重若輕地去聊。
《好東西》裏有一段備受好評的蒙太奇。
搞新媒體的鐵梅有突發工作要忙,鄰居小葉主動幫她帶孩子。
作為樂隊女主唱,小葉發明了一種 " 新遊戲 ",讓小孩聽自己錄下的聲音,去猜是什麼場景。
" 滋啦滋啦 ",小孩説這是下暴雨,但其實是鐵梅在煎雞蛋。
" 嗡、嗡 ",小孩説這是在刮龍卷風,但其實是鐵梅在用吸塵器打掃房間。
" 咔、咔 ",小孩説這是熊貓在吃竹子,但其實是鐵梅在切菜。
而在此之前,小孩總覺得,媽媽在外忙工作," 是爸爸把自己帶大的 "。
看不見的家務勞動,這個聽上去就有點勸退,像是復雜論文或瑣碎抱怨的話題,一下子就浪漫而深刻地印在我的心趴上。
邵藝輝是個很有網感的人,像最近熱門的 " 衞生巾尺寸虛報 " 問題,她也在第一時間説上兩句。
這幾年國產劇、電影都有個特點,就是搜羅微博抖音熱門話題,想炖成一鍋流量粥。
讓主角喊些絕對正确的金句,讓觀眾們爽完截屏發朋友圈。
但邵藝輝的廚藝要高超不少,作為 " 金句達人 ",她能讓對話變成一段段脱口秀。
前夫找鐵梅想復合,表示 " 我為你去結扎了 ",鐵梅一臉嫌棄:什麼叫為我?我又不睡你。
前夫想從女兒這打探鐵梅的戀愛進展,使出殺手锏:我是你爸哎。
小孩啃着雞腿怼回去:對啊,你又不是她爸,你管她幹啥。
在日料店,三男三女相對而坐,小葉説自己第一次來月經,弄髒了沙發被媽媽罵。
王鐵梅的女兒立馬發問:血又不是屎,為什麼會把沙發弄髒?
兩個成年女性感到飯桌上聊這個話題有些不妥,這個小孩又甩出一個金句:為什麼覺得不好意思,世界上一半的人都在流血啊?
如果説之前不少主打 " 女性電影 " 的作品,靠的是利用被丈夫算計的焦慮、被背叛的恐懼,去刺激女性用户走進電影院泄憤。
那《好東西》則更像邵藝輝準備的膏藥,温柔地告訴你:你受過的傷我都知道,會好起來的。
比如将 " 女性主義 " 作為時尚單品和擇偶優勢。
王鐵梅的前夫和她的追求者小馬,在她家飯桌上雄競,比拼誰對女性主義的理解深—— " 你讀過幾本上野千鶴子啊?"
前夫賣弄式地提出 " 性别紅利 ",小馬立即接茬:是的,我們都有原罪。
這還挺諷刺的,女人做飯、工作、帶娃,忙得團團轉,而男人們像傳統 " 小妞電影 " 裏的小妞一樣,忙着比美出風頭。
對主角們關心的話題似懂非懂,張嘴就鬧笑話。
而桌子對面、螢幕外的 " 女性同盟 ",則心領神會地在發笑。
前面説到,《好東西》裏最獨特的地方,還是為女性觀眾造了一種很新的夢,這基于對女性角色的非工具化塑造。
宋佳算得上是 " 大女主 " 專業户,是如今大花裏少有的 " 地母系長相 ",經典造型就是大光明配西裝褲。
《好東西》裏的女主王鐵梅,調查記者轉行做公眾号主編,從一艘泰坦尼克号上,跳到了另一艘。
她會修水管,通馬桶,聲音渾厚,為人潑辣。
小孩受欺負立馬找老師,和小馬親密時被撕了真絲睡衣,立馬翻臉呵斥。
用過去土的很标準看,她好像是個 " 沒有性張力的男人婆 "。
但這種建立于異性戀标準的 " 性張力 ",是《好東西》裏的女人們最不需要的東西。
王鐵梅的張力,是從不慣着 " 欺負人 ",看見小葉被跟蹤,就拉上衞衣帽子,騎着平衡車反跟蹤男人 " 吓吓他 "。
也是在小葉訴説原生家庭創傷後,温柔地摸摸她的頭。
另一個女主小葉,主演是以熱辣身材和法式風情出名的鍾楚曦。
但邵藝輝壓根沒想利用她的身材優勢,沒有任何展示她 " 性感 " 的鏡頭,而是發掘出了她的另一面。
我覺得這讓鍾楚曦貢獻出了目前的 " 最佳角色 "。
就像賈玲之于張小斐,女導演似乎總能發掘出女演員身上更本質的迷人部分。
《你好,李煥英》裏,張小斐是活潑開朗,意氣風發的 " 明媚美 "。
《好東西》裏,鍾楚曦則是可愛、古靈精怪,又有種天真的脆弱。
我有兩個心動片段,一個是小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憶母親總説自己 " 眼睛大得瘆人 "。
小孩立馬開誇:你的眼睛很美很亮,我喜歡你盯着我看。
她轉頭,咬唇,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克制眼淚落下。
另一個是她想賴在鐵梅床上,想和她一塊睡覺。
鐵梅随手給她扔了一件平時舍不得穿的真絲睡衣,她雙手捧起,一臉幸福地把臉埋進去深嗅。
就像小孩對母親味道的迷戀。
她把鐵梅的小孩視如己出,聊心事,吃冰激凌,就像 " 小姨文學 " 裏的标準小姨——做着樂隊主場這樣很酷的工作,把生活過得稀裏糊塗也沒關系,重新再來就好。
鐵梅和小葉之間的情誼也可以説是銀幕上 " 女性友誼 " 的新範本。
這幾年爆火的 " 女同性恨 ",代表人物甄嬛安陵容、袁立李紅,主打的是 " 愛得痛苦以為是恨 "。
還有 " 天才女友 " 式的标杆良性競争關系,核心是 " 我希望你過得好,但又不希望你過得比我好 "。
更不要説以《小時代》為頂峰,至今數不勝數的 " 塑料姐妹花 ",放大的是現實中的妒忌與攀比。
《好東西》展示了一種可能:女性之間的關系,也可以是互助合作、成熟親密,而有呼吸感的。
雖然争吵時,也知道如何掏出最鋒利的話語利刃刺痛彼此,但在大多數時候,總能看見、托舉彼此。
這種看見,老讓我想起宋佳對一眾女明星的集體表白:
當然,《好東西》也有繞不開的 " 中產式自嗨 ":住着老洋房,講話混英文,場景在 livehouse、日料店之間轉換。
但女導演坐上牌桌總歸是好事,連帶着讓女明星們的事業運也轉起來。
就像《好東西》結尾小葉對小孩説的那樣:等你們長大後,去創造新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