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夜總會豔舞女郎,93歲仍在跳,歡迎閲讀。
轉載來源:十點人物志(sdrenwu)
女性可以想象一種什麼樣的老年生活?
這部近期院線熱映、豆瓣評分8.4的紀錄片試圖給出一種全新的答案。
電影将鏡頭對準一群由70-90歲的美國華裔女性組成的舞團。在這群高齡舞者中,既有從前唐人街夜總會裏的傳奇,也有在暮年時才接觸舞蹈的普通人。
她們跳的是一種叫Burlesque(寶樂思,又稱風情舞)的舞蹈,這種舞蹈表演常常将歌舞、喜劇、雜耍、服裝秀等多種藝術結合在一起,風格華麗、大膽,在上世紀20-60年代的美國頗為盛行。
正在表演的都板街舞團(Grant Avenue Follies)
一群老年女性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性感、大膽的舞蹈類型?為什麼她們身上洋溢着如此充沛的生命力?
十點君聯系到《女人世界》的導演楊圓圓,請她分享了電影背後的故事,以及從電影拍攝到上映的六年裏,她與舞者們共同搭建和擁有的這個屬于女性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你會看到上個世紀鮮為人知的華人移民奮鬥史。更重要的是,這也是一個關于女性打破界限、彼此之間建立連結的故事。
故紙堆裏的華人風情團
去年,楊紫瓊憑借電影《瞬息全宇宙》成為奧斯卡歷史上首位華裔影後,轟動一時。領獎時,她説:"這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所有和我長得一樣的小女孩們。"
楊紫瓊的獲獎刷新了華裔演員的歷史。如果我們往前追溯,1919年出道的黃柳霜(Anna May Wong)是第一個登上好萊塢銀幕的華人女性。
在種族平權遠未到來的時代,黃柳霜被看見,也被曲解。她只能飾演一些西方刻板印象中的東方角色。比如堕落的妓女、狡猾的奴隸、妖冶神秘的"龍女"等。到現在,這也是所有華人演員所面對的處境。
黃柳霜是首位在好萊塢星光大道留下名字的華人演員。
北京出生、擁有多年海外求學經歷的楊圓圓一直對演藝界華人女性的歷史很感興趣,對黃柳霜的故事再熟悉不過。作為一名視覺藝術家,她的作品主要聚焦于移民和相關歷史研究。
楊圓圓常常想,在歷史洪流中,又有多少黃柳霜們被誤讀、被淹沒?
2018年,楊圓圓開始着手挖掘20世紀演藝界華人女性的生平經歷,并希望以此為基礎做一個當代藝術項目。在大量查閲檔案的過程中,她發現,在上世紀的舊金山唐人街,曾經存在過多家夜總會。
唐人街上的夜總會林立
這與持續半個多世紀的美國排華法案有關。1882年,美國出台排華法案,限制華人移民美國,也不允許華人在唐人街以外的地方工作。為了吸引更多觀光客以擴大收入,一些以餐飲為生計的華人在唐人街打出"東方異網域風情"的招牌,做起了夜總會生意。
舊金山遊客往來眾多,遊客們可以一邊在唐人街就餐,一邊欣賞他們想象中的"中國娃娃"們的歌舞表演。
演出海報
在這段夜總會歷史裏,楊圓圓最想探尋的是風情舞舞女的故事。
她們大多出生于美國,父母都是從中國移民來美國的第一代華人。因此,她們身上也最能反映出早期東西方文化的交融和碰撞。
然而,夜總會成為了過去,大部分親歷這段歷史的舞者們都已去世。随着調研不斷深入,楊圓圓在一本口述史中驚喜發現,目前有一個還在活躍的華人風情舞舞團——都板街舞團(Grant Avenue Follies)。
這個舞團成立于2004年,成員們基本都是70-90歲的老年女性。楊圓圓輾轉聯系上了舞團的創始人之一Cynthia,并得知,舞團即将去拉斯維加斯演出。
楊圓圓迅速趕到了拉斯維加斯,在那裏,Cynthia告訴她,唐人街曾經的風情舞界傳奇即将登台表演。
演出時的Coby
那是楊圓圓第一次見到Coby——
在人頭攢動的彩排現場,燈光尚未調試到位,一個身材嬌小的老太太頭戴類似戲曲風格的華麗發飾,身着一襲鎏金綠衣,出現在了舞台中央。楊圓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服裝,也很難将它直接歸類于某一種文化系統,"好像中國的、西方的、東南亞的,甚至摩洛哥的、印度的等等元素都融合在了她的身上。"
伴随着音樂,Coby開始旋轉、擺動自己的身體。她一點點褪下外衣,露出肩膀和大腿,調皮地展示性感。
楊圓圓很難相信眼前此景:一個已經92歲的女性,居然可以這麼熱烈大膽。那一瞬間,不同時空似乎正在Coby身上疊影、定格,楊圓圓感受到了一種超越時間的力量。
拉斯維加斯的演出結束後,她又在舊金山登門拜訪了Coby。在此之前,曾有很多媒體慕名來找Coby,希望她可以聊聊自己在唐人街夜總會的從業經歷,Coby總是婉言謝絕。Coby的女兒告訴楊圓圓,Coby是一個向前看的人,從不回頭。對她來説,活在當下是最重要的。
但面對遠渡重洋而來的楊圓圓,Coby卻打開了心扉。她知道,眼前的女孩來自她遙遠的故鄉China(中國),而不是Chinatown(唐人街)。
此後,楊圓圓數次前往舊金山,和Coby還有舞團的其他成員們聊天、跳舞、采訪、拍攝,友誼在慢慢生長,一位華人女性的奮鬥史也徐徐展開。
唐人街夜總會裏的風情舞者
Coby全名Coby Yee,中文名餘金巧,1926年出生在美國俄亥俄州哥倫布市。她的父母來自廣東台山,在20世紀初離開家鄉,成為了美國第一代華人移民,在哥倫布經營洗衣店。
第一代移民的日子艱辛操勞,粵劇成為他們為數不多的精神消遣方式。Coby的母親就是一個粵劇迷。Coby雖然已經聽不懂粵語,但耳濡目染下,她也對戲劇舞台和服飾深深着迷。
同時,在美國出生長大的Coby又深受爵士樂和舞蹈的熏陶,她尤其熱愛踢踏舞,六七歲的時候就喜歡在洗衣店裏有模有樣地跳起來。Coby的父母看到了孩子在舞蹈上的才華和熱情,盡管家境不富裕,他們還是會花錢送Coby學習跳舞。
漸漸地,在歌舞中長大的Coby不願像父輩一樣繼續以洗衣店為生了。她想走出小鎮,去大城市做一名踢踏舞者。
但她面對的時代又極為殘酷,種族主義大行其道,華人的基本生存空間都受到擠壓,更不要説去滿足一個華人女孩的藝術夢想了。
年輕時的Coby
直到Coby十八九歲的時候,一個經紀人告訴她,在舊金山唐人街的夜總會裏,她可以做一名舞者。不過,她要跳的不是踢踏舞,而是風情舞。
這意味着Coby要穿得更少、更性感。最初,Coby是拒絕的,但當經紀人説這份工作可以帶來每周高達1000美元的收入時,她動搖了。這筆錢能讓她走出小鎮,還能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自此,Coby走上了風情舞的職業道路。
Coby曾被媒體報道"唐人街最敢跳的舞者"
在舊金山唐人街,Coby輾轉于多家夜總會進行表演。這些夜總會都有一個頗為東方符号化的名字——"上海樓""成吉思汗""大觀天台""紫禁城"……在楊圓圓收藏的一張夜總會明信片背後,有這樣一句話,"來我們餐廳吃飯,你就像是來到了神秘的中國。"
唐人街夜總會為白人遊客提供了一種刻板印象式的"異網域中國"體驗,身為風情舞舞者的Coby成為了這場東方主義秀裏最重要的演員。
觀眾們驚訝于Coby的舞技和魅力,稱她為"最敢跳舞的中國娃娃""中國版Gypsy Rose Lee(美國著名風情舞女演員)""龍女"。
年輕時的Coby
Coby在唐人街聲名大噪,卻唯獨不能擁有自己的姓名。
事實上,那個年代的華人歌手、舞者們都有着類似境遇。他們的造詣可以比肩甚至超越同期白人藝術家,但他們能收獲的最高評價往往只是一個加上Chinese前綴的英文名。而這還不是Coby們所要面對的唯一困境。
在保守的華人群體看來,穿性感演出服、肆意露出大腿的夜總會舞者本就是一種不道德的職業選擇。除了來自華人社群的道德審判,Coby們常常還要應對夜總會中來往的醉漢、獵奇的凝視和騷擾。
這是Coby常常不願提及的部分。但那時的她,并沒有太多選擇:如果這是唯一可以跳舞的地方,那麼她就要在這個局限的空間裏盡可能化被動為主動。
服裝設計成為了Coby表達自我的武器。如果裸露在所難免,那麼怎麼穿衣、脱衣、穿什麼衣就由她自己做主:觀眾想看她露肩,那她就多穿幾層。
她把對世界的理解、好奇和想象都縫進了衣服,你可以在她的演出服裝裏同時看到亞洲、美洲、非洲、歐洲等多種文化元素,風情舞在她手中變成了精彩絕倫的時裝秀。
後來,她還給自己設計的服裝品牌命名為"Oriental Occidental"(東方西方)。Coby想要表達自己的品牌融合了"多元文化",但在她身處的時代,連這個詞都不存在,她只能使用"東方西方"這樣一個詞匯的組合。
Coby的服飾許多都由自己設計
在多元文化概念遠未出現的年代,Coby打破了國家和文化的界限,大膽地拼貼出了一個多姿多義的自我表達空間。楊圓圓覺得,這是極為先鋒的,也是超越時代的。
在唐人街,打破隔閡、跨越界限的還不僅是服裝。那些年裏,除了華人,還有許多韓裔、日裔、菲律賓裔等亞裔歌手和舞者也來到唐人街夜總會讨生活。
珍珠港事件之後,美國對日本宣戰,美國境内大量的無辜日裔平民也被關到了拘留營。在這種情況下,唐人街的華人們看到了走投無路的日裔歌舞者,放下因戰争衝突產生的仇恨、成見,敞開懷抱,接納了這些無家可歸的同行。
當時的演出服裝通常會裸露大腿
彼時的唐人街,就像一塊小小的文化飛地,它寬容、多元、包羅萬象,吸引着不同出身背景的人聚集于此,謀生、謀職、追尋夢想。
幾番奮鬥後,Coby成為了"紫禁城"夜總會的首席舞者。1962年,"紫禁城"的老板查理·劉退休,Coby攜全家一起買下了這間夜總會。家人們做起了酒保、服務員、廚師、鋼琴師的工作,Coby則負責當老板,繼續跳舞、設計服裝。
紫禁城夜總會也是唐人街最後一家關閉的夜總會
上世紀60年代,受到脱衣舞俱樂部風潮的衝擊,唐人街夜總會逐步衰落。Coby不想改行做脱衣舞。對她來説,當舞蹈全然被性化,舞台、服裝、道具的美學不復存在,那麼她作為一個舞者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Coby賣掉了夜總會,搬出唐人街,此後專心于服裝定制工作。不過她從來沒有停止過跳舞。
因為舞蹈,74歲的Coby遇到了比自己小20歲的愛人Stephen。他們在舞池裏相愛,後來一起住在郊區的小房子裏,生活雖不寬裕,但他們總是能把日子過得充滿愛和歡樂。
Coby與Stephen
Stephen天生浪漫、感性,樂于表達,Coby則内斂話少、是個行動派。楊圓圓印象很深,在一次拍攝中,當男友正在鏡頭前袒露對生命流逝的感慨與唏噓,Coby則在一旁的電腦上專心致志地玩着蜘蛛紙牌。
"You win!"Coby又一次在遊戲中獲勝,電腦螢幕上放出了煙花特效,Coby轉向男友,開心地笑了。
就像一個絕妙的隐喻,面對生命與時間,Coby總是能獲得勝利。
當舊金山的海浪湧向世界
從夜總會離開後,Coby再沒有表演過風情舞。關于這段過去,她有許多不願重啓的部分。
2015年,都板街舞團的創始人Cynthia邀請Coby加入舞團。Coby這才發覺,從前被觀看、被凝視的風情舞,如今已蜕變成了一種主動的自我展示和藝術表達。
看到許多年輕人在熱烈追随着這門藝術,Coby放下心結,開始和過去的自己重新建立聯系。
Coby教舞團的人跳舞
都板街舞團的成員們都是年齡在70-90歲的美國華裔女性,或離異或喪偶。既有像Coby、Cynthia這樣昔日的職業舞者,也有到了晚年才投身舞蹈志趣的人。年輕時,她們大多因家庭原因而無法追求舞蹈夢想。
東方與西方,傳統與開放的衝突,是那一代華人子女面對的共同困境。
舞團成員Emily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她的父親曾是唐人街最大教堂的牧師,奉行保守刻板的教育觀念,跳舞、裸露身體都是不被允許的。在家庭影響之下,喜歡音樂和舞蹈的Emily只能忽視自己的愛好。她好好學習、成為教師、相夫教子,按照一個标準"華人好女孩"的方式去生活。行至晚年,随着孩子獨立、丈夫去世,Emily遇到了都板街舞團的朋友們,她突然發現,她終于可以為自己活一次。
當這些女性聚集在一起,所有人都意識到:每個人都能再一次追求所愛,任何時候開始都不算晚。
舞團在各地巡演
和舞團奶奶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楊圓圓似乎也成為了她們中的一份子。她被這群女性之間的互助、互愛還有生命力所打動,也希望自己化身一座橋,将這種情誼和對生命的熱愛傳遞至更廣闊的遠方。
在做華人演藝史的研究時,楊圓圓曾到古巴探訪。
古巴曾擁有整個拉丁美洲規模最大的華人聚集區,首都哈瓦那的唐人街更是鼎盛一時。古巴革命以前,美國和古巴兩地的華人往來非常多,粵劇團就是其間交流的紐帶之一,常有粵劇團從舊金山南下到哈瓦那演出。
20世紀60年代,古巴革命勝利,美國與古巴斷交,兩地華人也斷了聯系。革命後推行的社會主義國有化制度也讓古巴華人在唐人街的生意難以為繼,如日中天的哈瓦那唐人街走向沒落。如今,只有為數不多的老人還在那裏生活,其中,就有曾經的粵劇花旦。
一個月後,楊圓圓帶着16名舞團成員抵達了古巴。她計劃安排一場讓美國和古巴兩地的演藝老人再次同台的演出。
兩個世界、兩種文化,得以重逢。
舞台下,兩地華人奶奶聚在一塊兒。她們都不年輕了,但還是輕輕拉起手,圍在一起,像孩子努力學説話一樣找尋記憶中母語的發音,在一首耳熟能詳的《茉莉花》裏把鄉愁和思念娓娓道來。
對楊圓圓來説,兩個不同世界的女性,不論年齡、不論處境,依然活躍在舞台上,并且願意與更多的人產生連結,這是最值得記錄的當下。
當舊金山的海浪湧向哈瓦那,一個女人世界也匯入了另一個女人世界。
女人世界,未完待續
在古巴,楊圓圓除了拍攝兩地華人女性相聚,還記錄了不少Coby與Stephen的生活。2019年6月,楊圓圓把這對愛侶的部分影像素材制作成了短片《相愛的柯比與史蒂芬》,在中國參展,吸引了許多關注。
上海外灘美術館借此邀請楊圓圓和都板街舞團的成員們一起到中國來做一場演出。楊圓圓感覺這次上路,更像是一種回歸。
她和舞團一起去了上海、北京,在美術館演出,在百樂門跳舞,還去了故宮。
在真正的紫禁城裏,曾經的"紫禁城俱樂部"首席舞者Coby決定從輪椅上站起來,沒有音樂伴奏,沒有舞美燈光,年逾九旬的她揮着手,慢悠悠地舞動着,一旁的夥伴們為她歡呼鼓掌,唱起了一曲《Chinatown》。
楊圓圓覺得那一刻,就是永恒的。而此時此刻,就是《女人世界》。
在2019年的中國之旅結束後,楊圓圓本想再去美國繼續拍攝舞團的故事。然而,疫情在2020年初爆發了。在相隔兩地的時光裏,楊圓圓和舞團的奶奶們通過視頻的方式保持聯系,
2020年8月,楊圓圓收到了一則Coby發來的視頻。在視頻裏,她和Stephen穿着紅色的情侶裝,正在家門口的院子裏手拉手跳舞。
然而,就在發送視頻的一周後,Coby去世了。
"Swan song",天鵝之歌。傳説中,天鵝會在死前竭盡所能地演繹華麗哀傷的最後一曲。晚年時,Coby總會在每次演出前強調這是自己的"swan song"(最後一支舞),但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周,她都在跳舞。
在Coby去世的一周後,楊圓圓發現自己懷孕了。Coby的女兒聽聞流淚説,或許這就是cycle of life。生命不止,愛是一場輪回。
楊圓圓與Coby
Coby去世後,楊圓圓有一種緊迫感,她需要把這個故事拍出來,讓大家看到——
有這樣一群女人,她們不在乎年齡,随時有勇氣出發,釋放對生命的熱愛,也用這份熱愛不斷鼓舞着更多人。
實際上,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楊圓圓都面臨着制作經費匮乏、團隊不足的情況。在《女人世界》尚未完成制作時,她本人又遭受了更大的打擊。2023年,楊圓圓被查出淋巴癌。
如何在面對生活的重創後繼續手頭的工作?楊圓圓一直覺得她和Coby很像。她們不會在人生的那些不确定上内耗,"你老去琢磨不确定事情沒有意義。但是如果此刻,有一件确定的事情,你可以做,那你去做就好了。"
在等待癌症确診的一個多月裏,楊圓圓突然收到一張光盤,那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龍标(電影公映許可)。她想馬上去完成剩下的混音和調色工作,制片人們都覺得她"瘋了"。好在,楊圓圓最終确診為淋巴癌早期,可以治愈,她笑着説,"就跟中獎了一樣。"
化療的過程漫長而艱辛,可楊圓圓從來沒有停止過工作。她成了血液科裏最忙的病人。
今年,紀錄片《女人世界》終于得以面世。
楊圓圓仍然會數度回憶起Coby在海邊跳舞的場景,那也是《女人世界》的最後一幕。當時,她想在哈瓦那的海邊拍一些Coby跳舞的畫面,可沒料到的是,随身攜帶的音響壞了。但Coby就是那樣,沒有音樂,她也依然能夠跳舞,每時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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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Coby穿着一身橙色的花紋長裙,伴随層疊起伏的海浪聲,輕盈起舞。
而女人世界裏的故事,也會像奔湧不息的海浪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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