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中國第一女星,請一定要狂下去,歡迎閲讀。
前兩天,魚叔刷到一條相當炸裂的瓜:
「曝劉曉慶離婚後有八個男友」
什麼?幾個?
仔細一看,原來是某直播為了效果打趣爆料。
所謂知情人證實,也沒啥實際證據。
本以為這炸裂标題能激起不小水花。
誰知網友毫無波瀾,只覺得如果是劉曉慶,那談八個也不稀奇。
「才8個,她可是劉曉慶啊」
「七十歲,正是談戀愛的好年紀」
确實,劉曉慶的人生與情感經歷何止炸裂。
最近,各平台還掀起一股對這位「中國第一影後」的考古熱。
她早年的話被收編成了「慶奶語錄」。
她達觀的人生觀,通透的婚育觀,以及前衞的性别意識都被重新考古。
強悍的生命力讓其成為新一代「互聯網精神教母」。
簡單幾句名言,全網復誦。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如果聽説我自殺了,請為我報仇,因為一定是他殺」
「婚姻是反人性的,是一種桎梏」
「中國女人放棄自己太早了」
「征服世界的不是只有男人」
甚至,她曾經的牢獄生活細節也被網友扒出,逐幀回顧學習。
「在獄中,劉曉慶吃玉米面窩頭、喝玉米粥、學英文,還請律師帶來《瓊瑤全集》《衞斯理金集》《古龍全集》。每天讀書、洗冷水澡、在幾平四方塊的監室内數着步子跑對角,跑夠八千步。還定期寫文章投給看守所小冊子、給同監室的人編排集體舞等等。」
連勞改,都要争第一。
如此獄中生活422天,被劉曉慶稱之為難得的長休息。
這大女主作風,加上劉曉慶作為演員實績實在太過驚人。
很多年輕人越考古越驚奇,驚嘆内娛竟然有這麼強的女頂流。
魚叔一邊感慨網友真是越來越年輕,一邊也忍不住加入考古。
你别説,還真挖出了不少新料。
來,是時候再來聊聊這位「中國第一影後」了——
劉曉慶
相信很多魚友跟我一樣,對「劉曉慶」這三個字的印象不是一個具體的人。
而是一種現象,一種奇觀。
她身上有無數個标籤,每一個都相當重磅。
論在中國電影史裏的地位,她是絕對的「第一影後」。
坐擁六座金雞百花獎影後獎杯,「雌霸」八十年代内地影壇。
票價幾毛錢的觀影年代,頻頻創造出票房過億、觀影人次過億的驚人成績。
九十年代,劉曉慶下海經商,乘着改開春風搖身一變又成了「億萬富姐」。
名下企業超過26家,員工過千人,融資超50億。
相關經歷寫成書,沒動一個字,單标題就拍賣了一百零八萬。
1994年劉曉慶和自己公司生產的化妝品、飲料、美容儀等產品的大合影。
巅峰時期,她連續三期進入福布斯富豪榜前五十名。
更傳奇的是,進完福布斯,緊接着就進局子。
新中國身陷囹圄的影後,劉曉慶也是第一個。
一年多後,劉曉慶無罪釋放。
她心态奇好,重打江山。
啥活都接,不多久還清了資產清算後的一千多萬元債務。
甚至還重拾輝煌,拿了終身成就獎,破了話劇演出紀錄。
盛極衰極,統統經歷。
甚至,過程中還不耽誤談戀愛。
劉曉慶多段婚姻戀情,段段腥風血雨。
她一個人集齊了包辦婚姻、婚外戀、姐弟戀、多角戀等多種戀法。
不嫁名不嫁權,反過來成就一個又一個老公的事業。
扶持出一波又一波國内一線導演和演員。
男人們痴迷她,動辄苦追三十年,離婚後餘生都在念念不忘。
一朝下獄,也是現任前任齊出動,出錢出力奮力奔走。
可以説,劉曉慶的婚姻事業經歷,全是一輩子頂八輩子的過法兒。
她的各類發言,精神狀态,領先時代幾十年。
如今年逾古稀,依然不下牌桌,拍戲直播一個不落。
當然,這份精神頭在當下也慢慢變成另一種備受調侃的「奇觀」。
「裝嫩、整容、戲瘾太大」的質疑聲從未消失。
古稀歸來仍是「丫頭」,《封神》中的「妲己」也未必不能演。
但無論好與壞,劉曉慶确實話題度頂流依舊。
只看這些标籤,會驚嘆劉曉慶精神力和生命力的強悍。
她似乎對苦難與艱辛不在意,沒知覺。
永遠敢想敢幹從不内耗、永遠自信灑脱、精力旺盛、生機勃勃。
這樣的精神狀态恰巧迎合上當下年輕一代的生活狀态追求,和女性意識的崛起風潮。
用當下内娛的話説,這才是真正的「大女主」。
她的超前等來了合适的觀眾,人也随之翻紅。
但其實,這些标籤之下的劉曉慶并非如此,
她自傳裏的自己,可以説與大眾認知截然相反。
她其實也有傳統的一面。
因為父母離婚,母親再嫁,劉曉慶随母姓,至今不知親生父親是誰,長什麼樣子。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是那樣殘缺不全。
沒有老公也沒有兒子,沒有温暖的家。
相比妹妹有個温暖的家,她偷偷有些羨慕。
「妹妹父母雙全,家實際是她的家,我其實是外來户。妹妹自己還擁有一個温暖的小家:活潑聰明的兒子及能幹并且熱愛家庭、有責任心的丈夫。他們的小單元融合在我們全家的大單元之中,與妹妹相比,我所有的是殘缺不全的人生。我不僅是外來户,并且沒有老公也沒有兒子。」
這讓她更加珍惜家人,對母親與外婆十分孝順。
但與此同時,又抗拒婚姻。
與想象中的天生灑脱不同,她的抗拒是因為恐懼和厭惡。
少女時期被追求者私拆信件、肢體騷擾、造成心理陰影。
「我不能掩飾自己對男女之間親昵的厭惡。在少女時代刻下的烙印像電影鏡頭在我們之間疊現,我反感婚姻生活,我讨厭男人。」
一段又一段婚姻試煉出的,不是她不可阻擋的個人魅力。
而是一次次的心軟妥協,和不斷積攢的創傷體驗。
她寫她第一段婚姻懵懵懂懂,被所有人推着走。
為了逃離不喜歡的環境,得到調去北京的機會,才抱着僥幸心理同意。
「可我還是不想結婚。同志們都催促我,父母更是心切。我簡直不覺得結婚有什麼好,有什麼意思?我甚至不知道什麼叫思念。我不思念任何人。書上寫的那些關于愛情的話語太肉麻了。我只是沿着不知是誰為我安排的軌道在前進着。每個人都是這樣的軌道。大家如此,我只有如此。跟着走就是了......我心裏沒有愛,只有陌生。我真的錯了。可是,我兜裏揣着婚姻介紹信,我是來和他結婚的。我沒有改正錯誤的機會了。」
第二段與内地演員陳國軍的婚姻,又簡直稱得上恐怖。
對方婚前婚後均有極端傾向,又反復恢復温存。
等到姜文出現後,陳國軍的失控一步步更新成恐怖片。
他監聽、尾随、威脅、家暴,甚至自殺。
劉曉慶感念對方付出,将這一切視為「愛到不能失去我」的表現,折磨許久後才離婚。
《自白錄》中劉曉慶寫到自己在宴會場合被前夫帶走無法求助的絕望。書中記錄下的漫長離婚掙扎和其遭遇的恐怖待遇後引發很大争議。前夫也寫了本書回罵。
另外,所謂的「第一影後」也遠沒有想象中風光。
在憑《神秘的大佛》《原野》《火燒圓明園》等作品名揚天下時。
劉曉慶沒有片酬,只拿五十元月薪。
她長期收入窘迫,為錢發愁。
由于沒有固定住處,還經常被趕出暫住的分配屋。
幾乎是為了生計、還債,她開始走穴經商。
卻又很快陷入偷税漏税醜聞,和源源不斷的新聞話題。
在叙述中,她總是被無窮無盡的麻煩整得手忙腳亂、恐懼焦灼、眼淚不停。
最「忙」的時候,一邊拍戲一邊同時打三份官司。
痛苦于自己的優柔寡斷和「讨好型人格」。
因自己「必須磊落」的道德标準甘願吃虧,再為此陷入自我批判和懷疑。
另一邊,也是很少人注意到。
傲人的電影成績背後,劉曉慶也是「禁片」大户。
作品命運波折不斷,首當制片為前夫陳國軍傾盡所有的《無情的情人》也是拍完就封禁。
書中,她自嘲倒黴,無奈自己太過懦弱總是焦灼,動不動就想到死。
這一切,都與大眾眼中的強悍「大女主」相去甚遠。
也反倒更讓人好奇,她何以變成如今的「慶奶」。
説實話,比起口号式的強悍「大女主」精神,我更愛看一些公認強者内心真實的迷茫和脆弱。
這些迷茫對普通人來講更具陪伴感和參考性,是思考的契機,是成長的前提。
知道一個厲害角色并非天生如此,也就有了天賦之外向其學習的可能。
而劉曉慶的「頂流養成之路」,在當下确實有新的啓發意義。
對内娛來説,就是如何塑造立體的女性角色。
事實上,這不是劉曉慶第一次翻紅了。
她身上某種特質有持續性的生命力,令人好奇,令人憧憬。
魚叔就看到很多次,有人希望内娛拍出以劉曉慶為原型的大女主劇。
她一個人,就能匯聚時代浪潮、女性多面、電影發展、娛樂圈變化等多個元素。
但一細想,又難免哀嘆内娛的局限。
至少目前,還遠遠盛放不下劉曉慶身上的「復雜性」。
比如,女性角色必須光明正确,不能犯錯。
但劉曉慶身上幾乎全是「錯」。
自信到張狂,太有野心,太有反叛力量。
她的「第三者」心理剖白也十分炸裂,顯然不是能播的尺度。
更别説入獄再起勢,都是封殺标準。
劉曉慶《自白錄》
其次,國產劇裏的女性角色成長刻畫也大多幹癟刻板。
對比「大女主背後一定有個更成功的男人」的内娛劇作邏輯,劉曉慶的個人經歷幾乎是完美的反例。
比起依附别人,劉曉慶更多是開路甚至是提攜。
她事業的成功有不可復制的時代因素。
像是1980年代中國電影的崛起與新浪潮。
但更有目共睹的,是其超群的個人實力。
劉曉慶的「狂」是有底氣的。
她在表演上确實不計付出,有股不想後果的瘋勁兒。
諸多「第一」抬頭中,也能看到時代與個人努力共同存在的痕迹:
第一個出自傳的内地明星;
第一個拍武打片、喜劇片的内地明星;
第一個集演員、作家、歌星、商人、主持人、制片人為一身的内地明星;
第一個下海經商并進入福布斯排行榜的内地明星;
第一個公開離婚的内地明星;
第一個與香港、台灣合作的内地明星;
第一個以主演身份出演台灣劇集的内地明星;
第一個獨立制片人;
第一個央視春晚女主持人;
第一個四次扮演慈禧,四次扮演武則天的明星......
而國產劇最難達到的是,人物而非人設的塑造和打磨。
就像前文中提到的,劉曉慶同樣有傳統一面,有過搖擺和放棄的時刻。
她非常規的感情觀背後,是不為人知的復雜經歷。
但如今的創作和輿論都越來越容不下真實。
説到這,魚叔想到一部電影。
《原野》中,劉曉慶飾演的金子在婚後依舊狂放。
又是引誘丈夫説出「淹死老母」的話,又是為了「活得更像個人」大膽偷情。
樁樁件件,突破道德。
只因封建專制、婚姻湮滅人性與活力,葬送女性的一生。
「婆婆」所代表的女性世代相害,和丈夫的懦弱,讓金子婚後生不如死。
為了自我拯救,她用身體粉碎綱常倫理,在鮮血之上奔向自由的原野。
這部頗有預言性質的作品,是新中國第一部帶有吻戲的電影。
如此尺度,被預言足以「砸掉一個女演員」。
可劉曉慶在她的黃金時代開端向此伸手,在片中人戲合一。
如此膽量,實非常有。
但這樣的人性之作不僅逐漸「消失」。
劉曉慶的膽量、堅持、戲瘾,也在一部又一部低質「丫頭」劇中浪費。
當一位傳奇女性終于走到年歲上的暮年,這一路珍藏的故事更有被傾聽的價值。
觀眾卻只能在戲外追溯那份鮮活的生命力,再回頭面對無力的螢幕一聲嘆息。
未嘗不浪費,未嘗不可惜。
全文完。
助理編輯: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