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那些去泰國開泰拳館的中國人,歡迎閲讀。
試想泰國人在中國開乒乓球館,能掙到錢麼?
位于泰國清邁的 JR 泰拳館,今年春節忙得不可開交。
這家 2023 年 7 月才正式開店運營的拳館由泰國前職業泰拳選手諾鵬(JR Nopphorn)創辦,中國人張菁在開店之初便加入其中,負責後勤運營、接待、排課、賬目記錄等工作。張菁向懶熊體育介紹,春節高峰期場館每日能夠接待 50-60 人次左右,其中 90% 為中國客户。
剛剛過去的春節假期,泰國依然是中國遊客出境旅遊最熱門的目的地國家之一。據班機管家 DAST 數據顯示,1 月 28 日至 2 月 4 日中國至主要國家班機量排名第一是日本,第二就是泰國,統計周期内有 153 架次,比去年春節同比增長了 17.69%。
今年春節前,懶熊體育有機會也去了一趟泰國,與當地體育產業以及在泰華人有了難得的交流。也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關注到了這樣一批中國創業者——他們在過去 10 多年中,先後去到泰國創立泰拳拳館。
Jian · Muay thai 場館的擂台(供圖者,陶寧)
泰拳是泰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遍布泰國的拳館,吸引着各國的遊客和愛好者。作為泰國的國寶級體育項目,泰拳在本土早已具備成熟的市場體系和商業機制。在這樣成熟的市場中,中國人前往泰國開設拳館,抑或是全程參與泰拳拳館的運營工作,都絕非易事。我們發現,這些打下中國印記的泰拳館出發點各有不同:有些選擇革新商業模式,服務旅居遊客;有些則成為中國遊客的聚集地;還有些試圖走上職業化道路,建立中國職業選手以及青少年培訓機制;更有些選擇扎根當地,致力于培養泰國本土青年選手。
拉長時間跨度來看,這些年來,他們的境況也已大不相同:有人艱難度日,有人自給自足,同樣還有人早已選擇退出拳場,走下舞台。但無論怎樣,他們中的一些人還是告訴我:" 中國人在泰國開拳館的日子,仍要熬下去。"
退役轉型
從 12 歲起,陶寧就踏上了職業泰拳的道路,2009 年選擇前往泰國繼續 " 深造 "。近 10 年後,26 歲的陶寧在泰國退役,最先做起了泰拳經紀人,随後在曼谷與泰國當地人合作開設了自己的第一家泰拳館,瓦吉拉拳館。" 其實是憋着一口氣,因為大部分泰國拳館不看好中國拳手。所以一定要做一家拳館,培養中國人來打你們的賽事。"
第一家拳館對于陶寧來説更多意味着 " 試錯 "。瓦吉拉拳館訓練基地落地曼谷市區,使用面積 600 平米,開設項目包括競技泰拳、古泰拳、拳擊業餘訓練、教練培訓、馬刀培訓、夏令營等項目。
1992 年出生的桑尼猜自幼便受到李小龍、托尼 · 賈等國術明星的影響,2007 年開始接受職業訓練,後來還專程在廣東學習泰拳。2010 年,他回到家鄉貴州六盤水,開設了自己的第一家拳館,但 1 年後就因經營不善無奈關閉。" 當時家鄉那裏知道拳擊的都是少數,對泰拳的了解更是不夠。"
2013 年前後,手裏只剩 3000 元的桑尼猜,毅然登上了去往泰國的飛機,決心再追一次夢。一落地曼谷,他就拿出了事先讓朋友寫下的地址,打車前往拳館所在地," 事先根本不知道拳館在哪。"
經朋友推薦的泰國拳館包兩餐和住宿,交完錢後的他基本也沒有餘錢再去消費," 汽水飲料大概兩周才能喝一次。" 平日裏桑尼猜會在拳館的安排下參加一些泰拳賽事,出場費 1500 泰铢,拳館抽取 5 成。" 但訓練不系統、水平不夠高,打的比賽數量也不夠。"
拳台上的桑尼猜(供圖者,桑尼猜)
做中泰搏擊用品的進出口生意,成為了桑尼猜摸索出的另一條創業之路。" 當時中國很多職業選手或愛好者,需要從泰國進口一些專業裝備,代購生意在當時還有很多空間。"2015 年,桑尼猜還和朋友聯合創辦了一家運動品牌,主營搏擊和極限輪滑用品,現如今已覆蓋全球 20 多個國家及地區。
2017 年,積攢了少許積蓄的桑尼猜在兩個哥哥的幫助下,租了空地,自建場館,開設了一家名為 " 曼谷之光 " 的泰拳館," 當時心裏想的是,要培養出中國人自己的倫批尼和迦南隆的冠軍。" 在泰國,倫批尼和迦南隆兩座拳場頗具盛名,是無數泰拳明星的誕生地,愛好者的朝聖地。
2019 年,在歷經 16 個月的籌備期後,陶寧賣掉了老家安徽合肥的一套房產,最終在芭提雅落地了第二家拳館,Jian · Muay thai。" 從設計到場地、裝修都是我當時親力親為去操作,很多訓練設備泰國沒有,是從國内帶過來的。"
與倆人經歷高度類似的還有王明傑,2015 年他來到泰國接受職業訓練,2017 年與泰國合夥人在普吉島創立了自己的泰拳館。他説自己在開館之初有很多糾結之處,也曾想先在國内嘗試。但最終在泰國中介以及合夥人的撮合下,還是選擇先将拳館落地泰國。
艱難起步
中國人想要在泰國創立拳館,擺在面前的最大問題是泰國法律的限制。
據陶寧等人介紹,簡單講,拳館創立的背後注冊公司或實體企業需要泰國人至少占股 51%,此外還需要達标其他标準與規則。
為此,幾人給出的解決方案各不相同。陶寧的拳館離不開 pumpummang 總督的幫助," 他以前是春武裏府的警察總督,擁有華裔血統,致力于幫助中國人在泰國開創泰拳事業。" 而王明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告訴我,泰國當地的中介溢價 30% 收取了相關費用,很多承諾的事情都沒有辦到," 但好在拳館還是順利落地下來。"
接下來,幾人需要籌備開館費用。Jian · Muay thai 的硬體成本 80 萬元,而地租、裝修、設計以及拳館用車還需要大約 200 萬元。此外,後續還包括有運動員合同,賽事股份的購買。而曼谷之光拳館,桑尼猜個人出資約 500 萬泰铢(約 108 萬元)。
Jian · Muay thai 場館(供圖者,陶寧)
其次,需要解決的是中國人拳館招收泰國教練、泰國拳手的問題。
" 泰國人為什麼要去中國人開設的拳館?" 針對泰國本土拳館的模式,陶寧給我們舉了一個例子," 泰拳場館就相當于足球俱樂部一樣,泰拳選手籤約你的俱樂部,會帶着你俱樂部的名号參加比賽。出場費、泰拳博彩收入,都是拳館的收入大頭。" 一般來説,這些泰拳選手也會作為拳館教練,進一步參與到場館的職業、業餘培訓中。因此,泰拳選手算是一家傳統泰拳館的核心資產。
這一點上,中國人創辦的拳館在泰國本土絲毫不具備優勢。陶寧介紹,他的場館籤約的第一個泰國拳手花了 100 萬泰铢,其他選手會便宜一些,大約在 15-30 萬泰铢左右。" 運動員我大概投了也接近 100 萬人民币,人多,小孩子也培養,50 多 KG 的也來了好幾個。"
(供圖者,陶寧)
" 通過本地關系籤約的拳手沒有什麼費用,但想説服更多泰拳選手加盟,主要還是靠錢。" 桑尼猜的拳館中籤約拳手并不算多,不少人也都是以口頭約定為主。" 現在我們确實需要進行改革,之前的方式已經有點行不通了。"
在王明傑看來,即使能夠以相對較高的價格籤約合适的拳手及教練,針對他們的後續管理仍然是一大難題。" 泰國教練資源很豐富,随手拉來一個都有百場戰績。但管理難,語言不通,懶散不聽話是常态。" 他還曾遇到館裏的 3 位泰國教練商量好一起跑路," 總之就是操心多,掙錢少。"
" 泰國員工其實還好,只要你的泰語好,能交流,懂行業,很好管理。" 對于員工管理,陶寧則向我提供了不一樣的視角。他認為相較于員工,泰拳的經紀人圈子、博彩圈、優秀的拳手圈,都是很難與中國人合作的。
摸索前行
" 很難與中國人合作 ",意味着傳統泰拳館的營收模式無法簡單復制到陶寧等人的拳館上。
" 在泰國曼谷,比較厲害的拳館有泰拳王善猜主理的‘ PK. 善猜拳館’,還有蘇波邦的拳館,幾乎都是單店的性質。" 桑尼猜介紹,這些拳館的主要盈利收入來源之一,就是通過旗下職業泰拳選手比賽的出場費,泰拳賭博等渠道賺取收入。" 拿 PK. 善猜現在的當家拳手達萬猜來説,他的出場費一場應該在 10 萬美金左右,不包括花紅、代言等。"
" 在倫批尼拳場的内場比賽中,選手的出場費一般在 3 萬泰铢左右,而衞冕戰、明星選手的比賽則可以達到 10-15 萬泰铢。" 據陶寧介紹,一般運動員每月能打 1 場比賽,而衞冕戰及金腰帶級别的賽事通常需要準備 2-3 個月。在這其中,拳館會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抽成 50%。
一般來説,泰國當地都會有大型拳館組織比賽,小拳館安排旗下選手參與,獲得收入。而除了拳場定期辦賽外,同樣還有 THAI Fight、Max Muay Thai、ONE Championship 等泰拳及綜合格鬥商業賽事可供拳手參加。" 更傳統的還有地區賽事以及廟會拳賽。" 本土退役泰拳選手阿頌向懶熊體育介紹。
就運動員收入,他還向我舉了一個例子:一位泰國拳手曾 " 浪子回頭 ",回來參加的第一場賽事就拿到 3.5 萬泰铢出場費以及 20 多萬泰铢的現金獎勵。" 這部分現金獎勵多來自粉絲和老板。普遍情況下,拳手一場比賽會收到贊助商、老板、粉絲在内多個群體的現金獎勵,這是收入大頭。" 按照阿頌預估,拳館也能靠這場賽事進賬數十萬泰铢。
并且," 泰拳賭博在某些政府批準的賽事中是被允許的 ",幾位拳館創始人還向懶熊體育介紹,拳館老板大多也會參與到旗下拳手比賽的博彩當中。據陶寧回憶,在 2019 年著名泰拳選手達萬猜參與的一場賽事中,雙方老板就曾對賭 600 萬泰铢,總規模超千萬。" 老板赢錢後基本也會分給拳手一部分,鼓勵他們積極備賽。" 阿頌説," 但具體抽成多少全靠老板個人 "。
(供圖者,陶寧)
無論是組織拳賽、安排拳手參加比賽,中國人創辦的拳館想要參與其中難度不小,而這也意味着拳館将缺少一大部分營收。值得一提的是,陶寧過往也曾安排中國拳手參加倫批尼拳場内、外場的比賽,靠泰拳選手的出場費賺錢。後來陶寧還在烏汶府、武裏南開設了兩家訓練基地,培養本土青少年泰拳選手。
當然,陶寧、桑尼猜等人雖能夠融入到泰國當地的泰拳生态中,但參與的賽事終歸有限,導致營收情況也并不樂觀。他們仍然需要摸索出自己的商業模式。
" 泰國選手都是以職業、參加賽事為主,然後有國内的教練員培訓,或者短期培訓一類的。" 靠職業賽事出場費賺錢之外,Jian · Muay thai 拳館還與中國國内不少機構有相關合作,一部分商業收入也來自國内拳手的培訓。而這一批國内的職業拳手也會在陶寧的推廣下參與泰國本土的賽事," 當時來訓練的中國運動員訓練費會打折扣,基本上是拿泰國選手來養國内這批選手。"
拳館的另一大收入來源,就是正常的課程收費。其中,Jian · Muay thai 拳館單次團課收費 400 泰铢,另有日課、周課、月課等不同收費模式;私教單節課 700 泰铢;泰拳教練證件培訓課程(兩周,30 小時團課、10 節私教)收費 13000 泰铢。" 平時常駐職業隊伍大概有 15 個泰國人,中國客户不定期過來,大多都是短期幾個月,每次不到 10 人左右。" 陶寧如此預估。
早期依托于國内互聯網的宣傳,曼谷之光的客群 90% 都來自中國。桑尼猜給我簡單做了計算,分享了拳館的具體經營明細。"2017-2019 年期間,每年大約有接近 500 人次的比賽,出場費為 3000-10000 泰铢,一年約有 250 萬泰铢的收入。抽成模式大約為 55 抽成,除去交通、教練等各項服務費用後,每年盈利約 100 萬泰铢左右。同時還有一定規模的獎金收入。此外培訓收入包括學費以及教練員培訓等業務,一年營收約為 300-500 萬泰铢。"
曼谷之光拳館的運動員訓練。(供圖者,桑尼猜)
王明傑向懶熊體育介紹,每年的 1 月到 3 月,9 月中旬到 12 月,是他們拳館的運營旺季。" 場館旺季每天大約有 40-60 人次左右,幾乎全部都是中國人,業餘、拳擊教練和拳館老板是最主要的客群。"
商業模型存在差異,但三人的拳館客群都有不少中國人的身影,而這恰恰也是中國人在泰國開設拳館的特殊優勢——至少在這段時間,拳館無需擔心客源以及收入。在這裏," 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
但對于想要真正存活在泰國本土的 " 中國拳館 " 們,依靠單一的國内客源顯然并不足夠。
" 真正的泰拳圈子很少能有中國人參與進來的," 在陶寧看來,中國人在泰國創辦拳館往往 " 換湯不換藥 ",大多走招生培訓這條路線。而泰國本土俱樂部就是能夠靠廣告、代言、贊助、拳手出場費、外國人訓練費、周邊、博彩等多渠道的收入維持運營。" 兩者盈利點不一樣。"
閉店與新生
單一客源的缺陷很快暴露了出來。
2020 年後,國際班機徹底中斷,國内職業選手、業餘愛好者無法來到泰國旅遊、訓練及比賽,這給陶寧等人的拳館造成了極大衝擊。" 疫情這幾年,每年都在虧錢 ",這是幾位創業者的共識。而面對着連年虧損,遲遲無法恢復的局面,選擇離場似乎成為了既定結局。
陶寧關閉了自己的兩家門店,只保留了在武裏南的一家訓練基地,專門培養當地的青少年泰拳選手,并且完全靠陶寧的 " 輸血 " 支撐。2022 年泰國當地陸續恢復比賽後,泰國本土職業拳手的出場費已然成為了拳館的最主要收入來源。陶寧還在當時擔任了不小于 5 家國際賽事的監事,并參與比賽組織與制作中。
王明傑同樣在 2020 年初就選擇關閉拳館。多年以後的復盤中,他仍認為自己在當時做了最正确且及時的選擇," 長痛不如短痛 "。現如今他仍留在泰國,繼續做泰拳相關經紀業務," 每年大概能從泰國介紹 10 餘名泰拳教練進入中國。"
桑尼猜的拳館在疫情之初就宣告 " 無限期停業 ",僅有 10 餘名泰國本地教練留守并維持經營。彼時桑尼猜的籤證恰好到期,而拳館旗下籤約的一批泰拳選手同樣滞留國内,無賽可打。2020 年後,他只得又在故鄉六盤水開設了一家泰拳館。" 什麼業務都做,但更多是為了給留在國内的職業選手建立一個訓練場館,維持狀态。" 這家故鄉的拳館到如今依舊連年虧損,桑尼猜也計劃近期将拳館關閉。
曼谷之光拳館。(供圖者,桑尼猜)
那一年,早一批 " 中國拳館 " 幾近全軍覆沒。而在背靠泰國最高峰因他農山的清邁,當地的商業環境同樣遭受到了嚴重衝擊。
2020 年初,拳擊愛好者康力帶着孩子來到清邁。2 年間,他在當地大大小小的拳館都留下了自己的身影。" 那段時間清邁當地的拳館基本都倒閉了,甚至當時街上 80% 甚至 90% 的商家也都關門了。" 據康力介紹,清邁當地拳館的主要收費模式為次卡、月卡,年卡都較為少有。基本單次價格在 400-450 泰铢左右,最貴價格為 500 泰铢。
與康力的經歷類似,2020 年陪讀媽媽張菁也來到清邁,在陪讀的同時體驗着清邁當地泰拳、高爾夫、瑜伽等各類項目。" 當時什麼都學,什麼都學不好,就想着要集中精力學一個項目,後來就在中國人開的拳館裏練了 2 年泰拳。"
2020 年底,泰拳手諾鵬(以下稱 JR)滞留清邁,随即便留在了當地拳館任教,張菁也在周圍人的建議下跟随起這位擁有拳王頭銜的教練進行訓練。JR 早前還曾在國内參與拳擊相關賽事,退役後也長期在國内拳館任教。
2 年後,JR 的徒弟、孩子到了打比賽的年紀,建立拳館就成為了必要之舉。而早已與 JR 熟識的張菁則做起了這家初創拳館的大管家。早年她在國内醫療系統中工作,也曾參與過醫療創業項目。
她告訴我,當時與 JR 開拳館并沒有仔細思考過拳館定位,但由于自己在國内不少自媒體平台做推廣,加上館長在國内長期以來的口碑發酵,使得中國人去拳館的比例大幅增加。"90% 是中國人,剩下才是外國人以及泰國當地人。"
2023 年 2 月,看到客流的逐漸恢復後,康力決定做一家屬于自己的拳館,畢竟 " 在哪練不是練 "。他拉來了在本地頗有實力的合夥人一起,以 100 萬泰铢的成本嘗試創立了一套獨有商業模式的小拳館。
" 占地面積大約 200 平方米,2、3 位教練就能覆蓋,最大能同時容納的人數也就是 20 人左右。" 據康力介紹,拳館的閱聽人人群以業餘愛好者體驗為主,并無職業、半職業培訓。
過去康力曾在國内從事地產生意,拳館的選址地點也位于清邁市區主幹道。" 拳館的非中國遊客大概占據 80%、90%,然後才會有一些中國旅行社合作帶來的國内客户。" 據他介紹,拳館一經創立,基本就處在了盈利狀态。
康力的拳館。(供圖者,康力)
壓低成本,是康力拳館盈利的關鍵因素。" 泰國本土拳館的生存之道,在于他們根本不會發生商業變化,幾百年來都是如此。" 除去法律問題,師傅與徒弟傳承帶來的極低人工成本,是外國人想要開拳館的一大劣勢。簡單講,本土拳館館長無需支付員工工資,而中國拳館往往需要高薪聘請資深拳手撐門面。" 徒弟們會負責教學、打比賽、打掃等工作,但國内拳館想復刻這種模式,壓低成本,根本不可能。" 王明傑説。
2023 年 7 月,JR 拳館也正式開店營業。據張菁介紹,拳館一節團課可容納的人數為 24 人,單日場館共計可容納約 60 人次左右學員進行訓練。" 日常就是 30 人規模,淡季是 20 人左右,甚至更少。" 其中一節團課收費價格為 500 泰铢,十節課收費 4000 泰铢,另有月卡 6000、10000 泰铢的課程選擇。據張菁介紹,現如今來自中國的客户 70% 都是從小紅書平台引流而來,目前 JR 拳館也已經創建了 2 個 500 人私網域社群,復購用户成為了拳館的主要客群。
2024 年 3 月,曼谷之光恢復經營,但生意也僅僅只恢復到了疫情前的 10%-20%。" 其實當時情況已經好轉了,泰國本土的賽事也多了起來,陸續有了運動員過來。" 同一時期,中泰兩國正式實施永久互免籤證政策,但彼時泰國電詐的輿論風波已然愈演愈烈。
2024 後半年的情況好了一些,但又遇到了王星事件。疫情過後,桑尼猜的拳館生意主要業務之一是面向國内青少年的培訓,但中國家長出于對孩子安全問題的考量,致使拳館生意也大打折扣。
" 疫情後比賽少了,但是整體競賽水平、出場費均有提升。" 現如今,桑尼猜也開始依靠拳賽來獲取更多收入。據他估算,目前每場比賽參賽運動員通常有 1-2 萬泰铢收入,但比賽頻率和運動員數量還沒有恢復到 2019 年的同期水平。"2024 年下半年開始,我們以柬埔寨的高棉拳規則比賽為主,出場費相對更高一些,運動員的一年比賽收入不低于 5 萬元人民币。"
新嘗試
2025 年 1 月,陶寧在泰國曼谷組織創辦了 Super Champion 賽事,自己也復出并參與其中。 賽事初創,僅有國内的一家贊助商以朋友身份挂名,但并未實際出資。 " 不算是大規模,中國、泰國選手都有,目前賽事成本我還負擔得起。 "
今年 3 月,武裏南将舉辦東北部最大的青少年泰拳賽事,陶寧創辦的武裏南訓練基地的幾位青少年拳手也會報名參加,但他説,自己可能無法到現場支持旗下青少年拳手。" 現在我這邊帶着幾位教練,在中國談私教的合作,幫助國内俱樂部做私教、做業績、做帶課培訓。國内掙錢養他們。"
陶寧仍在運營的武裏南基地。(供圖者,陶寧)
桑尼猜 2025 年的目标是在曼谷之光組建一支 20 人左右的職業選手陣容,參與泰國本土賽事,并為高級别賽事做準備。" 現在大概已經有了 5、6 位職業選手,我們也會為每一位拳手做長線的規劃與包裝。" 此外,桑尼猜還作為泰國 TWINS 格鬥冠軍賽的賽事總監,計劃今年在國内落地 6 場職業賽事。今年 5 月,曼谷之光也将在廣西南寧落地首家加盟店。
康力的生意重心如今也更多轉移回了國内,對于清邁拳館的現狀,他已相當滿足。" 拳館的模式是能夠復制的,想放大随時可以放大,對我來説是多了一種選擇。" 但他也坦承,股東間的摩擦、泰國員工的管理,都是不小的難題。
至少目前,康力認為在清邁建設小拳館的商業模式雖然依舊行得通,但意義卻并不大。" 分泰國人一半股份,親力親為一個月掙 10 萬泰铢。喜歡輕松生活有事做的可以嘗試,賺錢就别指望了。"
張菁告訴我,站在 2020 年的節點下,自己從未想到如今會從事拳館運營的相關工作。現如今,她的孩子正面臨高三畢業、選擇大學的關鍵節點,但對于她與孩子的未來,如今都沒有所謂的規劃和計劃。" 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這樣説。
2 月 14 日情人節,張菁照例在微信群分享着拳館的 " 今日動态 ":今天上午的團課人數并不多,"8 個教練練兩位同學,四對一 "。下午稍微好轉,有 "5 個同學 10 個教練 "。
(應受訪者要求,王明傑、阿頌為化名。文中照片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