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不止是好笑,這倆人還有點東西?,歡迎閲讀。
剛聽説有人将語文課做成了綜藝時,我的第一反應是不解:
上課時都覺得枯燥難懂的課文,放在綜藝裏不會更無聊嗎?
奈何眾網友竟在評論區給出了清一色的好評。
于是,被好奇心驅動的我,最終還是點開了山東衞視的這檔《超級語文課》。
結果自然是只能用 " 真香 " 二字來形容了。
就一句話:
要是語文課都這麼上,哪還會有啥學生上課上到昏昏欲睡的煩惱啊。
要問學生時代最令人頭疼的課文類型,十個有八個可能都會回答文言文吧。
晦澀難懂不説,就連順利地讀下來大概都得費一番功夫。
然而,這個難題在《超級語文課》的現場,似乎輕而易舉地就被化解了。
在這裏聽語文課,你就仿若走進了武林大會的現場。
——老師們十八般武藝連番上演,令人目不暇接。
小時候的我,也曾為要背誦杜甫先生的《石壕吏》頻頻頭秃。
原因在于,彼時的我即便聽懂了釋義,也無法理解 "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背後代表的困苦。
邵彤昕老師想了個辦法,她讓同學們表演了一出小劇場,将文字變成了更容易理解的畫面。
如此一來,那些迫不得已與無可奈何的情緒,自然也能被年幼的小學生們理解一二。
都説通往羅馬的道路不止一條,解決因語文而頭秃的辦法當然也不止一個。
聊到這裏,我就不得不給大夥介紹一下本屆比賽的兩位冠軍選手了。
只能説,只要是這兩位老師的課,我都恨不得把倍速調到 0.5,反反復復聽它個百八十遍。
劉從良老師,我願稱之為舉例的神。
你不懂李密《陳情表》的精妙之處究竟在哪兒?
咱大可以跟着劉從良老師想象一下:
如果你考試考砸,父母問你還想不想學了,你該如何回答?
這的确是個世紀難題了。
如果你説不想,肯定少不了挨一頓揍;可你要是説想,父母那裏還有話必然等着你——
" 你都想了,怎麼還考成這個樣子?"
劉從良老師只是簡簡單單給出了一個例子,便讓李密左右為難的處境浮出了水面。
畢竟,他想拒絕的可不是發火的父母,而是随時能要了他性命的帝王。
你越了解李密的困境,便越明白《陳情表》裏他 " 賣慘 " 語言藝術的高明之處。
要知道,晉武帝在看過這則《陳情表》過後,不僅沒發火,還感動到下令賞賜了他一番。
至于另一位冠軍何捷老師,絕招則可以用一個詞語概括:
身臨其境。
無論講哪門課,他都能用最有趣、生動的方式,讓人充滿代入感地理解課文。
咱從前都學過,《田忌賽馬》裏孫膑獻計時的語氣應該是不緩不急的。
只不過,别的老師在教學生時,往往會直接讓他們記住。
可他卻不同,他會又幽默又仔細跟學生們解釋:
你説得越慢,田忌才會越急切地想知道,咱就是要急死他。
底下的學生聽到這話樂了,印象自然也就更深刻了。
在講解孫膑作為食客獻計時的危險處境時,何捷老師又會巧妙地将模仿孫膑講話的互動,形容為一個可怕的任務。
發現同學們扮演得有些微誤差,他也并不會直接生硬地指出問題,而是開玩笑地説:
砍了砍了,這種食客田忌見一個砍一個。
食客是啥啊?
吃上司的用上司的,怎麼敢用如此不客氣的語氣跟田忌説話呢?
得,從前上課時都不曾關注的細節,竟然直接在一檔綜藝裏融會貫通了。
誰懂啊,這時候我只想把學生時代的自己拽過來好好上節課。
當然了,可能會有人質疑,這樣上課的效果真的會好嗎?
何捷老師在上完課之後也聊到,曾經有人對他的教學方式提出過反對意見。
他們認為,上語文課理應扎實穩重,不可以譁眾取寵。
郦波老師對這段話的回應深得我心:生動與扎實并不矛盾。
不信?咱可以再來細品一下這兩位老師的課。
大家想必都曾在小學時讀過《慈母情深》這篇課文。
它講了一個母親拿出自己辛苦掙來的錢給兒子買書的故事。
要讓小學生們理解那個時代的境況其實很難,他們既不懂一元五角錢在那時的概念,也不明白母親的辛苦意味着什麼。
何捷老師采用的方式是在同學們讀書時,播放了一段長達 57 秒的縫紉機噪音。
聽到噪音覺得煩躁的同學,自然就理解了。
我們聽了 57 秒就已經覺得煩躁,可文中這位母親的工作環境可是得連續聽十多個小時啊。
在有了這份代入感作為前提之後,何捷便可以自然而然地将話題帶回語文本身:
環境與細節描寫的重要性。
你看見了縫紉機工廠的夏季如蒸籠般聒噪又沉悶的環境;
聽見了耳邊母親同事對她給兒子錢買書行為的不解;
才能夠更加明白這位母親賺錢的不易和她的良苦用心。
這便是場景與細節對故事塑造的作用。
發現了沒?
所謂的生動,只是讓學生更加容易沉下心的方式。
更重要的關鍵在于如何讓人打心底地感受到寫作手法的妙用。
劉從良老師對這一點的拿捏也是相當到位。
咱都知道《鴻門宴》是篇晦澀的文言文,中間出現的人物更是繁多。
所以,劉從良走進課堂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自己的名字開玩笑。
他的目的當然不是純粹的自我介紹,而是要帶大家自然而然地理清文中出現的人物與代号。
巧妙地引人思考,是劉從良老師的拿手戲。
聽課的時候,我也曾被他的一個問題吸引:
這篇文章既然屬于《項羽本紀》,為何用那麼多筆墨去寫了其他人?
大家一邊被他的問題吸引,一邊也理解了" 襯托 "這個知識點在語文中的妙用。
人物的性格不止可以通過正面描寫來表達,更能通過側面描寫來體現。
所謂 " 烘雲托月 ",指的不就是如此嗎?
在講解《紀念劉和珍君》這篇文章時,這樣的場景也又一次發生了。
劉從良老師看似是在提出一些無厘頭的疑問,實際是想讓每一位學生都關注到寫作裏一個很關鍵的東西:
非正常表達。
那些看上去沒有斷句的不合理長句,只要你一讀便對了味兒。
這種讀起來喘不過氣的感覺,才最能傳遞出魯迅當時内心的悲憤與壓抑。
那些不符合常規的逗号斷句,也唯有在讀出來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這種留白為句子增添的強烈情緒。
或許我們曾經有過不解,魯迅為什麼要如此細節地去描述學生在槍口下的死亡慘狀。
可一旦跟随劉從良老師一起讀懂這些細節,便會發現:
子彈從背部入,是在説明學生死亡時的毫無防備。他們沒有和衞兵發生械鬥和對峙,就已然在對方的偷襲之下倒下。
這些描寫看似冰冷殘酷,實際已将衞兵的狠辣與學生們的無辜诠釋得淋漓盡致。
對這些文字理解得越深,便越能感受到魯迅是個與他文字一致的,一個 " 冷熱交織 " 的人。
即便在充滿絕望的情緒之下,他也沒忘記給人希望。
所以,在聽到劉從良老師在課堂結尾讀到" 苟活者在淡紅的血色中,會依稀看見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奮然前行 "時;
眾人才會不自覺地紅了眼眶,翻騰起内心的熱血。
至此,語文這門課的真正魅力也就盡數展現了——
它教人如何更好地表達自我,更能讓人穿越時空界限感受到那獨屬于文字的温度。
顯然,上好語文課不是易事,将之用綜藝展現更是個難上加難的議題。
在節目裏奪下冠軍的何捷,在最初提出 " 生動的語文 " 時,被許多人苛責、不解。
收到好評無數的劉從良,在學校博士遍地走的辦公室裏,也只是個雞立鶴群的 " 物理中專生 "。
可這條路行至最後,他們終于也還是耕耘出了屬于自己的别樣天地。
《超級語文課》的故事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既然前路霧氣迷茫,無人敢趟。
那我便點燃火炬,成為那前方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