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2023年了,紅白玫瑰設定還流行嗎?,歡迎閲讀。
文 | 白添
《夢中的那片海》自開播以來,女主佟曉梅和女二賀紅玲的 " 紅白玫瑰 " 屬性便一直被反復提及。
從人設來看,佟曉梅温柔沉靜,賀紅玲明媚熱烈;從戲份來説,作為一部男主視角劇,前半部分,男主角肖春生愛賀紅玲,賀紅玲戲份居多,比起女二倒更像是女主,後期佟曉梅走進肖春生心裏,她的戲份才從鑲邊更新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女主。
如此分庭抗禮勢均力敵的紅白人物設定,如果放到古早劇裏,大概率會走向一個結果:紅白黨開撕。
古早劇裏,男主在兩個風格迥異的美女裏進行艱難抉擇的設定屢見不鮮,從《仙劍一》的趙靈兒林月如,到《武林外史》的朱七七白飛飛,再到《倚天屠龍記》的趙敏周芷若等等,均是如此,紅白雙方粉絲圍繞着 " 兩個女性角色誰更美 "、" 男主角到底更愛誰一點 "、" 誰的高光更多 " 等類似的問題掐得昏天暗地,撕得腥風血雨。
近年來,影視劇裏類似的紅白玫瑰似乎不再那麼盛產了,但這并不代表着這一經典設定不吃香了。更準确的説法應該是,紅白玫瑰在原有的基礎上,衍生出了新的變體。
01
" 雌競 " 與 " 姬情 ":從紅白争鋒到雙姝并蒂
《夢中的那片海》裏,賀紅玲與佟曉梅雖然同時愛着肖春生,但編劇顯然刻意規避了一些能增加戲劇衝突的修羅場情節,而是選擇你方唱罷我登場,在男主角和賀紅玲的感情徹底告終之後,才開始推進男女主之間的感情線。
這樣的處理削弱了感情線的 drama 程度,也降低了主角在感情方面被道德審判的風險。在女性意識覺醒、"girls help girls" 的口号被喊得愈發大聲的當下,兩個女性為了一個男人而對立的 " 雌競 " 情節,很容易引起女性觀眾的反感,女性之間互幫互助甚至超越友誼的暧昧情節倒是頗為吃香。
順應這種思潮,一批主打姐妹情的雙女主劇相繼推出。如徐璐文詠珊的《風聲》、倪妮劉詩詩的《流金歲月》、金晨李一桐的《了不起的女孩》、張楠孫伊涵的《雙鏡》等。不難發現,這類雙女主的人設上其實都有紅白玫瑰的影子:兩個女主角性格基本都是一靜一動,氣質一冷一熱,各方面都差異甚大,但又非常完美地互補。
在這類劇裏,兩個女主往往有各自的異性 CP,比如《流金歲月》蔣南孫與章安仁、王永正,朱鎖鎖與謝弘祖、葉謹言;而這種情況之外,男性大概率會淪為背景板和反派角色,比如《雙鏡》中許幼儀的初戀男友為了事業抛棄她,丈夫在婚内多次出軌。總之,這類劇裏的男性角色,絕不是女主們同時愛慕甚至争搶的對象。
早些年的《兩個女人的戰争》以及近期開播的《微雨燕雙飛》,則對 " 兩個女主角和一個男人 " 這種故事模式進行了新的延展。雖然依然與同一個男人有情感糾葛,但她們彼此之間的感情,凌駕于她們對男性的感情之上。
《兩個女人的戰争》裏,兩位女性角色不但愛過還嫁過同一個男人,年輕時為了争奪男主鬥得你死我活,故事尾聲,男主死去後,她們倆卻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兩人握手言和,親如姐妹。在這部劇裏,男主角存在的意義,更像是兩個女主互相争奪的戰利品。《微雨燕雙飛》裏,兩個女主角茉喜和鳳瑤則是為了彼此,将與萬嘉桂的婚約讓來讓去。
但無論是搶還是讓,在這兩對女主的關系裏,男性的存在都有一種強烈的工具人即視感,疑似女主們 play 的一環,無限接近她們感情的試金石。
其實這類關系的設定,從一些很火的同人 CP 中也能窺出端倪。身為情敵的趙敏周芷若的 CP 人氣一直居高不下,《延禧攻略》的令後 CP 當年也是大勢。這説明,女性題材并不一定要靠互扯頭花才能博關注,紅白玫瑰踹掉男主自組 CP 也很有看頭。
很可惜的是,上述提到的雙女主劇集中,每一部都離真正意義上的爆劇很遠。
一方面,國内對雙女主劇的需求量還不足以使其成為爆款,雙女主劇也沒有出現一部像《陳情令》《鎮魂》那樣的頭部來打開它的市場。另一方面,國内的雙男主劇多改編自熱門耽美 IP,而雙女主 IP 在體量和知名度上,都遠不及前者,适合改編的文本并不充足。
另外,現有的這些雙女主劇,雖然在主題上迎合了需求,可無論是劇本的完成度還是演員的表現力都不夠突出,與《我的天才女友》《殺死伊芙》等國外知名雙女主作品對标的話,差距就更明顯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國產劇近年來在類似題材上已經有了一定進步,對于女性與女性之間羁絆情感的進一步刻畫,讓這些女性角色形象更加豐富立體。她們不再是對立的存在,而是一并綻放,互相欣賞,這對紅白玫瑰叙事的豐富和完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02
" 男紅白 " 崛起:從被男性凝視到凝視男性
紅白玫瑰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女性限定詞。畢竟張愛玲那段著名的話裏講得明明白白,"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
但客觀審視一下,男性角色裏的紅白玫瑰其實也不遑多讓。
李安導演的影片《理智與情感》,改編自簡奧斯汀的同名小説,将女性的紅白玫瑰情結展現得非常深刻。在影片裏,凱特温思萊特飾演的瑪麗安與年輕熱烈的威洛比相愛,但迫于現實慘淡收場,最終嫁給了年長自己将近二十歲的上校布蘭登,一個沉默内斂但能給瑪麗安安穩生活的男人。女主角對于理性與情感的抉擇,具象化的表現方式便是她對兩個帶有紅白玫瑰屬性的男人的選擇,也是她對物質與精神層面欲求的矛盾的進一步展現。
電視劇裏這類的男性紅白玫瑰設定刻畫可能相對粗淺一些,一種常見的搭配是年上與年下。通常,年下是單純熱烈的奶狗或者狼狗,肉體鮮嫩感情熱烈,主要負責釋放荷爾蒙;年上則是成熟霸總,更偏重于在精神上與女主有來有往。比如《下一站是幸福》裏,青春逼人的小狼狗元宋,和事業有成的帥大叔葉鹿鳴,以及《黑暗榮耀》裏 " 像是從《GQ》雜志 17 頁撕下來的 " 冷漠叔系河道英,和純善真摯的奶狗周汝正,都是這樣的配置。
更基本款的男性紅白設定是霸道男主與温柔男二,最典型的便是以《流星花園》為代表的一眾偶像劇," 霸道幼稚的道明寺和温柔憂郁的花澤類你選誰?" 也是關于這部劇讨論不休的月經帖。去年大火的《蒼蘭訣》,狂拽霸道的月尊東方青蒼和清雅温潤的長珩仙君,則是此類紅白的古代版,雖然東方青蒼的人氣一騎絕塵,但也有不少人為長珩意難平。
在這些承擔女性愛情幻想的劇中,男性角色折射的是女性觀眾的審美趣味,他們也就變成了被女性凝視的對象。在這樣的紅白玫瑰中,女性不再是被看的客體,而是成了看的主體,從被選擇,變成了掌握選擇權的一方。男性在兩性關系中不再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女性也不再屬于被言説的附屬位置,雙方的地位徹底被颠覆。
韓劇《嫉妒的化身》把這種女性凝視下的選擇刻畫得很有趣,編劇設定了一段女主與男主男二三人行的情節,三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男主與男二都是女主的男友,女主為他們的男友力量化打分,兩人為讨女主歡心使盡渾身解數,讓女主為自己打高分,最終選擇自己。
這樣的情節讓不少觀眾直呼炸裂、毀三觀,但是作為 " 女凝 " 產品,倒也堪稱驚喜。
不過,男性紅白雖然是讓部分觀眾喜聞樂見的存在,但是也很容易奪去女主的光彩。許多劇集為了更好地塑造男性角色,将女主人設剝離高光,淪落為展現男性角色魅力的工具人攝像頭,對于女性角色塑造而言,這是一種不容忽視的弊端。
03
過度規避女紅白,真的好嗎?
雖然紅白玫瑰叙事已經及時随着觀眾需求完成了上述變體,但是近年來也并未風靡市場。
原因可能與近年來觀眾對 " 純愛 " 的要求提高有關。近幾年 " 雙潔 " 概念風靡,部分女性觀眾對角色,特别是對男性角色的忠貞度要求不斷提高,而且是要求精神與肉體的雙重專一,傳統的紅白玫瑰設定,顯然是與 " 雙潔 " 對立的。
在《夢海》劇集播出的過程中,不少觀眾對于女二的敵意是非常明顯的。男主真摯熱烈地愛過女二,女主似乎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選擇,這已然觸碰了一些極致純愛黨的逆鱗。
這種對于 1V1 的極致要求,在仙俠劇裏有更極端的表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設定已經不能滿足部分觀眾對于極致純愛的要求了," 三生三世一雙人 "、" 永生永世一雙人 " 才可以。于是,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男女主在仙俠劇裏開副本,換着人設和馬甲談戀愛,因為這樣既能滿足觀眾們的新鮮感,又保證了男女主對雙方的潔度。
但如此高的潔度追求,勢必會導致人物缺乏灰度。極度的浪漫追求之下是現實人性的缺失,毫無瑕疵、盡善盡美的另一面,便是平面與懸浮。極度的純粹、極度的完美,有時也代表着極度的乏味,一些不夠潔、不夠純粹的角色,雖然背負着所謂 " 渣 " 的原罪,但是也可能會大大提高故事的可看程度與豐富性。
創作了最激烈的紅白 CP 黨争之一的漫畫作品《犬夜叉》的作者高橋留美子,在面對讀者 " 犬夜叉到底更愛桔梗還是戈薇 " 的詢問時這樣回答:" 誰在他身邊,他就最愛誰。"
這個對紅白雙方都各打五十大板的回答,無疑讓男主角犬夜叉的 " 渣男 " 形象更深入人心了,卻也增加了他形象的真實度和立體度。只是這樣不夠純粹的主角,在當下的影視劇創作環境中,越來越稀缺了。
其實,無論紅白玫瑰背後的本質是雌競還是姬情、男凝還是女凝、潔還是不潔,對于觀眾來説,最要緊的還是故事好看。在絕對精彩的故事面前,所有關于紅白的争論是非,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