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從喜劇大賽到春晚,“喜人”熬過漫長歲月,歡迎閲讀。
腳脖子演員距離腰部演員,到底有多遠?
作者|李欣媛
編輯|張嘉琦
2004 年除夕,一輛北京開往沈陽的綠皮火車上。12 歲的張弛剛結束自己的初次海外之旅,獨自在這趟回鄉的列車上聽完了整台春晚。那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個春晚,也是他坐過人最少的一次火車。
二十年後的除夕,張弛站上了春晚的舞台,和《一喜》時的老搭檔蔣詩萌合作表演小品。其實去年,張弛也有節目進入春晚初選,不過最後沒被選上——不到節目單出現的最後一刻,一切都是未知數。
在除夕的前幾天,我們在米未見到了登上今年央視春晚的四位 " 喜人 "。
或許是經歷過一次落選,張弛的狀态看起來比較放松。對比之下,阿奇的緊張和激動尤甚,他用 " 光宗耀祖 " 這種略顯誇張的詞匯,形容自己的感受:" 那可是中央電視台舉辦的聯歡晚會,辦到現在一共才幾十屆啊?我能參加一屆,那我爸媽的腰板兒都硬了。"
跟阿奇與阿成合作《開不了口》的闫佩倫雖然是第二次登上春晚,但他非常能理解阿奇的激動," 這可是春晚呢,而且我們北方孩子對春晚都有情結在的,能上一個從小就夢寐以求的舞台,是多麼榮耀的事兒啊。"
不僅在央視春晚,今年北京、安徽、江蘇等各大衞視的春晚舞台上,都有 " 喜人 " 的身影,還有不少 " 喜人 " 陸續有電視劇、電影等作品上線。借由一個綜藝節目,很多演員完成了從 0 到 1 的突破,開始被行業和大眾所關注,進而有了更多機會,逐漸構建起了新時代的喜劇演員生态。
當然,機會的反面,是演員這個職業所自帶的、讓人無法停下來的緊迫感。對于這些 " 喜人 " 而言,《喜劇大賽》或許只是個開始,甚至春晚也只是個開始,至于未來如何,還要面臨更多的考驗。
不過,至少一切都已經開始了。
他們的 " 春晚 "
今年是闫佩倫第二次上春晚。
去年準備春晚節目的時間,剛好跟《二喜》的總決賽撞到了一起,闫佩倫不得不在兩個排練室來回跑:在《二喜》舞台上,他做着 " 搶眼 " 的助演;在央視演播廳,他和金靖、于奧、鐵男等人一遍遍打磨本子,彩排節目。
春晚節目單最終确定的時候,闫佩倫他們還在排練廳裏面,因為不讓帶手機,所有人都不知道結果。從排練廳出來後,他們還在互相安慰," 上不上都行,反正努力了。" 而後才看到節目通過的消息。" 知道自己真上的時候,情緒反而很平常,激動的情緒已經被磨沒了。"
如今的闫佩倫的心态變得更加平穩,對第一次參加春晚的阿奇與阿成,他能傳授的經驗之談只有三個字:平常心。" 我告訴他們别期待太高,就是平常心,時刻根據意見調整本子,平常心地等到最後一刻,等名單出了之後,我們才算真正上了春晚。"
今年春晚,他們帶着在《二喜》合作的原創作品《開不了口》登上了舞台。巧合的是,去年闫佩倫之所以被春晚選中,正是因為《開不了口》飾演的 " 三叔 " 一角。在節目中,它是全場票數最高的作品,獲得了 11800 票,還幫助阿奇與阿成直接晉級了決賽。
《開不了口》對三個人都有着特殊的意義。去年 12 月末的一個深夜,三人同時接到了春晚導演組的邀約。得知這個消息後,他們立馬拉了個群,群名叫 " 這屋人真棒 ",取自《開不了口》作品裏的名台詞—— " 兒你真棒 "。
在《開不了口》裏,阿奇飾演的那位 " 不善言辭的父親 ",原型正是他自己的父親。" 我都能想象到,如果我們真的上了春晚,我家裏人看了之後,可能我媽會熱淚盈眶,我三叔會熱淚盈眶,我會熱淚盈眶,但我爸不會,我爸肯定不會有反應。"
阿奇現在還記得,在大學的升學宴上,三叔喝醉了大哭,但爸爸卻格外冷靜。" 我三叔抓住我一頓誇,人家都以為我是我三叔的兒子。" 所以他也能猜到父親看完這次春晚表演的反應," 他不會説一句‘挺好’,可能是説,‘别驕傲,你得繼續努力。’ "
對于這種 " 北方男人的沉默 ",闫佩倫也深有感觸。去年春節,闫佩倫媽媽對他説," 你爸比你都忙。" 因為從大年三十那天開始一直接電話,接到了初一晚上,所有打來的電話都在問," 是不是你兒上春晚了?" 闫佩倫學着爸爸接電話的樣子,阿奇在一旁用力點頭," 真是這樣,完全一樣。"
談起春晚,幾位不約而同地都提到了家人。比起對自身職業生涯的幫助,借此獲得家人的認可或是給他們帶去自豪,好像成了春晚對他們更大的意義。
" 從我 6 歲從藝那天開始,每年到春晚的時候,家人和親戚都會跟我説,将來咱長大也上春晚。" 張弛從小在戲台長大,之後去演了舞台劇,因為一直在劇場表演,家人很少有機會能看到。所以 " 能有機會讓他們在電視上看見我的演出 ",是張弛最開心的事兒。
張弛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踏入春晚彩排現場的感受,因為和《星光大道》是同一個演播廳,讓他感覺熟悉到有些親切。2020 年,他正是在這個舞台上,憑借一首《重整河山待後生》拿下了亞軍。
雖然去年的節目沒能入選,但張弛仍然交出了自己的春節成績單。在張藝謀導演的電影《滿江紅》裏,張弛飾演左衞 " 陳亮 ",雖然戲份不多,但對張弛而言,已經是過去不敢想象的機會了。
《滿江紅》張弛劇照
大年初一,全家出動去給張弛捧場,那天沈陽下着大雪,平時十分鍾的路程要走将近一個小時。" 我父母、我幹媽、我大姨他們,一般晚上八九點就要睡覺了,但那天全家人都趕了晚上十二點的場去看。雖然戲份不太多,但是他們還是特别為我自豪。"
無論是有過春晚體驗的闫佩倫和張弛,還是首次登上春晚的阿奇和阿成,在演員這個身份的背後,他們都是在外漂泊的遊子。在除夕這個特别的時間,全家聚在一起觀看春晚時,能看到他們的表演,這是一種最直接的、與家人的牽絆。就像張弛説的那樣," 家人是真正知道我吃了多少苦的人,所以有回報的時候,他們比我還感動。"
" 我自己倒沒覺得什麼,可能有的苦你吃過去,也就過去了。" 張弛説。
只有一個答案
每年春節回家,都有親戚問阿奇," 你什麼時候能上春晚啊?" 阿奇每次都説," 别想了。"" 那個時候覺得紅成啥樣才能上春晚啊!" 彼時的阿奇距離春晚和春晚所代表的 " 被看見 " 都太遙遠,
2019 年,阿奇一整年都沒有工作,很多時候就在做一件事,等。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一周面了四五個組,都被拒絕了," 一個説我太顯老,一個説我太顯小。我當時就很糾結,我到底是老還是少?我到底該演什麼?"
怎麼想都得不到答案,阿奇決定 " 不管了 "。" 一開始面試我都去,演完我也不問,愛咋地咋地,反正也上不了。後來有面試我都不去了,就裝病。"
但即便如此,阿奇也從來沒想過放棄這條路。不僅是因為 " 别的都不會 ",也源于小時候的一個目标:三四歲的時候,媽媽問他以後想做什麼,他指着電視上正在唱歌的孫悦説," 我想上電視。"
如果《喜劇大賽》對于很多像阿奇這樣一直在演藝圈摸爬滾打的人來説,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那麼獲得這個機會的代價或許就是,要忍受一段艱難的、看不到前路的歲月,并且在每一次可以選擇放棄的時候,都堅持了下來。
張弛 18 歲那年經歷了倒倉(青春期發育時嗓音變低或變啞),沒法繼續唱戲之後,他選擇了演話劇。因為屬于 " 轉行 ",他沒有籤約公司,資源基本全靠朋友介紹,朋友沒資源的時候,他也跟着無事可做。唯一的優點可能是樂觀:" 快交不起房租時,來了個戲,我感覺自己運氣還挺好的。"
那段時間裏,張弛嘗試見過影視劇劇組,試探性地踏入舞台之外的地方。但那種感覺讓他感到陌生且痛苦," 我知道他不會用我,他也知道他不會用我,但是我倆都得走這流程。"
可能是因為長時間都在舞台上表演,習慣了和台下的觀眾互動,能接收到即時反饋。突然要面對鏡頭和選角導演的打量,張弛有些不适應," 我不知道他在幹嘛,也不知道我在幹嘛,我甚至連他看沒看我都不知道,完全沒有連接。" 那是他參加《喜劇大賽》前第一次見組,也是最後一次。
相較于半路出家的張弛,阿成雖然是科班出身,但情況也沒有好上太多。演員的收入總是不固定,工作也是有一搭沒一搭。" 我做了很多工作來維持演員這份工作。在工體擺過攤,在酒吧駐唱過,發傳單、做零售、做服務員,都幹過。"
阿成最接近夢想的一次,是參加了 2019 年山東衞視發起的 " 群演公社 " 活動,有 4000 多名演員報名,阿成走到了總決賽。他曾提到過,自己得到消息的時候,大哭了一場,之前一直都在懷疑自己做的事情," 群演公社 " 是第一個對他來説相對客觀的認可。
" 影視寒冬 " 的到來,讓很多像他們這樣的 " 底層演員 " 處境更加艱難,在苦等機會和兼職維生之間,時代也給他們留了一個生存縫隙:那段時間,恰好是電商直播、短視頻的高速發展期,不少演員也選擇利用自己的表演特長或者創作才能,換個賽道以求生存。
阿奇和闫佩倫都想過要不要轉行去做直播和短視頻。但短視頻需要保持更新頻率,闫佩倫又做不到推掉所有戲約,沒辦法讓自己的短視頻賬号 " 不斷更 "。阿奇則是始終屏着一口氣,放不下演員夢," 如果這口氣卸下來了,可能我現在就是在做直播,但我卸不下來。"
在放棄和堅持間,每個人的心裏其實早已有了答案。
賭的勇氣,赢的可能
《一喜》有一段沒有放出來的後采。在闫佩倫被淘汰之後,現場導演問他," 你覺得最對不起誰?" 闫佩倫想了想,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地回答:" 我最對不起自己。"
或許是因為在喜劇行業待了很多年,闫佩倫對《一喜》有種精确的直覺,覺得 " 這節目一定會火 ",他對自己的期待值也因此變得很高。沒想到,剛加入 "Piu Qiu Pia Qia" 戰隊,他就被淘汰了。
這次失敗的經歷,讓闫佩倫覺得茫然無措。" 快 30 歲了,還在北京摸爬滾打,而且那一年我爸媽也開始催着我結婚生子,那時候我啥都沒有,愛情也好,生活也好,都是一塌糊塗。" 幾乎是在被淘汰的瞬間,闫佩倫就決定參演《二喜》。第二次回到這個舞台,他最大的變化就是學會放低期待值。
2022 年,闫佩倫和搭檔張祐維組隊,再次登上《喜劇大賽》舞台,但只表演了一輪就又被淘汰了。
因為節目組修改了賽制,淘汰選手可以繼續留在節目中參與共創,闫佩倫有機會成為節目助演,《二喜》裏,闫佩倫一共參與了 14 個節目,每個角色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二喜》還被網友戲稱為 " 一年一度闫佩倫大賽 "。
那一年,闫佩倫剛好 30 歲。" 我媽説,30 年了,終于不用給你錢了。"
同樣是在 30 歲那年,張弛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更多是心态上的。之前,張弛總是喜歡呆在自己的舒适圈,而在 30 歲後,他選擇嘗試讓他恐懼的事情或者有趣的事情,比如釣魚,或是組樂隊。他不覺得自己在走出舒适區," 我現在在擴大舒适圈,我可以在更多的地方舒适,那我幹嘛不這麼做?"
這種松弛感,在張弛 30 歲之前的人生裏很少出現過,過去的他總是思慮很多," 很多人都跟我説,張弛你很優秀,你自信一點,我也一直強迫自己自信,但我做不到。後來我發現,對我來説,自洽可能比自信容易點,或者説更适合。"
在參加《一喜》前,張弛一直是不自信的。節目組的邀約通過微博私信發送,看到私信的張弛,第一反應是以為對方是騙子," 我微博沒多少人關注,而且我還是《奇葩説》和《樂隊的夏天》的狂熱粉絲,對方的第一句話就介紹自己是《樂隊的夏天》的導演,我一看,這不明顯是個騙子嘛。"
收到《二喜》節目組的電話時,阿成也一度以為對方是騙子。聽到阿成這麼説,阿奇問," 你這是對自己沒信心?",闫佩倫開玩笑地説," 他這是對行業沒信心。"
阿成和阿奇都是在看《一喜》的時候,決定報名參加第二季。
《一喜》播出期間,阿成和一位朋友在排練話劇的間隙,偶然看到了《平行時空大飯店》,朋友問他,要不要去這個節目試試?阿成應了。" 後來我們上了樓,我問他,是不是真去啊?他説那就去嘛。" 他們掃了節目結尾處的二維碼,在線上報了名。
在此之前,阿成已經萌生了 " 退圈 " 的念頭,孩子馬上要出生了,需要穩定的工作和收入。
收到節目組的面試邀約之後,他跟妻子説," 我最後再賭一次。" ——類似的話,他 2015 年就跟媽媽説過," 你給我一年時間。" 一年又一年,每次他都會安慰媽媽," 再等等,我現在可能快好了。"
這個機會對于正在跟公司談解約的阿奇來説,同樣像是一根 " 救命稻草 "。他回憶起自己當時的情況,一部戲拍三個月,每年賺到的錢剛剛夠交一年房租。
阿奇掃描二維碼報了名,然後把希望都壓到了《二喜》上。等了一個月,節目組打來電話通知他面試,他特意為自己挑了一個儀式感很強的日子,在自己生日當天去面試—— 2 月 15 日,那天也是元宵節。
為了參加面試,阿奇那年沒敢沒回家過年,他擔心不确定的疫情政策會讓他錯過面試,2022 年的春節,他自己一個人在北京過了年。在《東七門》的采訪裏,工作人員回憶起了面試那天的場景:,一屋子幾十個人給阿奇唱生日快樂歌,他一直在鞠躬,跟大家説着謝謝。
對于那一天,阿奇印象最深的是自己踏入大樓,看着小劇場的螢幕上播放着 " 大宇治水 "、" 皓史成雙 " 等組合的影像,然後開始想象之後的自己," 當時我看着就想,什麼時候能把我的名字挂上去?他們拿的那個獎杯,我要是能有一個 ……"
還有太多像阿奇這樣的人,為了一個不确定的夢想笨拙地堅持,把《喜劇大賽》當成最後的希望。《喜劇大賽》九個月的創排期,每個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創作當中,一邊打磨本子,一邊琢磨演技,798 老工業廠區的米未大樓裏,總是燈火通明。
可是創作熱情也抹不平殘酷的現實,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下來。闫佩倫表示理解,創排壓力很大,也沒有收入,最重要的是,結果是完全未知的。" 準備好幾個月,最後只選二十幾個組,所有人都可能會面臨‘白幹’。"
馬東曾在《一喜》裏説,《喜劇大賽》是為了給 " 腳脖子演員 " 一個升到腰部的機會。對于這群 " 腳脖子演員 " 來説,這個機會背後的意義可能更為殘酷——它是一場豪賭,赢了只是開始,輸了就得從頭再來。
一切剛剛開始
從 " 腳脖子演員 " 到 " 腰部演員 " 的道路上,如果説《喜劇大賽》是個開始,春晚是個階段性的人生獎勵,那下一個更新關卡何時将會開啓,對于所有人而言,仍然是個未知數。
對于節目前後的變化,他們的回答都相同,那就是明顯增多的機會," 之前是 0,現在有個 1,這都好很多了。" 張弛説到。
《一喜》結束後的一個冬天,張弛在車裏接到了于和偉發給他的微信,大概介紹了張藝謀要籌拍的電影。" 我記得很清楚,最後一句他説的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 我記得當時情感非常復雜,我還不能表現得太激動。" 開拍前,張藝謀給演員們開會,一起聊劇本,為了在張藝謀面前 " 不露怯 ",張弛做了很多準備。" 覺得自己是個小崽子,提了些想法,導演認同了,還挺高興的。"
在《滿江紅》上映的同一年,張弛參演的第一部電視劇《故鄉,别來無恙》開播了,劇中張弛飾演的 " 劉楓 " 是一個勝負欲強的傻直男,被觀眾視為整部劇的 " 搞笑擔當 "。
張弛最愛看彈幕,對他來説,這很像舞台劇的觀眾直接的及時反饋," 我一般看兩遍,一遍沒彈幕,一遍有彈幕,最喜歡的是一長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的時候很有成就感。" 他接受自己的喜劇演員定位,并且享受其中," 他們肯定高興才能打那麼長的‘哈’。"
《故鄉》拍攝期間,任素汐送給張弛一個 1:1 的奧斯卡獎杯。他就站在鏡子前,模拟自己得獎的時刻," 剛開始是兩個手捧着的,後來發現不行,顯得我特别沒有力量,我看人家都是一個手,就換成一個手在那兒練,照着鏡子練,我都練好了。
" 我好想拿獎啊。" 張弛的回憶落在了一句玩笑裏,而這句玩笑的背後,是張弛終于敢于向外界表露的野心。30 歲之後,追求自洽的張弛意識到," 我得對自己誠實。"
《故鄉,别來無恙》劇照
然而,不是每個人的 " 第一次 " 都如張弛這般順利,至少對于闫佩倫來説," 第一次 " 都不太順利,《一喜》和初次登春晚後,闫佩倫的生活和事業都沒什麼起色," 好像我的人生第一次都沒什麼收益,總是得再接再厲,第二次好像才能獲得點什麼。"
《二喜》之後,很多人找到了闫佩倫,説很喜歡他的作品。在一些聚會上,他也能很快地融入進去,因為很多人都看過他的作品," 這減少了破冰時間。"
就在跟毒眸聊天的那個下午,闫佩倫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有人給喜劇演員的顏值排名,他排第一," 我沒想到我會上榜,還是第一。我記得第一條評論説,這個人顏值雖然一般,但是看着很順眼。"
《喜劇大賽》給了他們很多東西,但是對于這些演員來説,更大的變化是心态上的。
阿奇提到之前沒參加節目前總是不自信," 我去面試,都在裝自信,實際上也不知道怎麼跟人聊天,參加完節目之後,有很多人會説,我看過你的節目,聽到這些話就感覺有了底氣。"
在阿奇看來,對演員而言,所謂 " 腳脖子演員 "" 腰部演員 " 這些概念,其實沒有統一的坐标系," 要不就是默默無聞,要不就是在頂上發光,中間這個區間是很模糊的。"
在這個區間内生存,很多時候他們的選擇并不多。《喜劇大賽》之後,很多找過來的角色都是喜劇類型的。" 大部分找到我們的角色,都是想讓我們塑造一個開心的人,但是一個人不可能 24 小時都開心。" 阿奇説。
" 開機前或者表演前我會很焦慮,因為他們説這個戲裏只有我這麼一個喜劇角色,這麼重的擔子壓在我身上,我就會經常想,這麼演他們會不會滿意?演得不好他們會不會覺得,我也就那樣?"
焦慮不止在對角色的诠釋上。過去太久的工作空窗期,讓阿奇始終難以擺脱潛在的焦慮。一旦閒下來,他就會陷入自我懷疑,哪怕一部戲只有三天沒有他的戲份,他也會焦慮。張弛也一樣,閒下來的時候,總忍不住想很多," 戲播了大家會認可嗎?還會有人找我演戲嗎?"
經歷過這些之後,大家現在有了更平穩的心态,比如是否在意 " 喜劇演員 " 的标籤會成為束縛,或是該如何面對不确定的未來,這些問題都逐漸有了答案。" 大家對你的印象,一定會随着你的作品不斷露出而更改的,當有一天我們能勝任别的角色的時候,這些類型的角色自然而然會找到我們。"
至少在現階段,那些過去看起來遙不可及的機會,正在一個個成為現實,至于到底是 " 腳脖子演員 " 還是 " 腰部演員 ",好像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 我們能有機會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演員到現在這樣有戲演,已經很好了,不然那些角色誰演呢?有腳有腰,才能組成一個人嘛,不可能永遠只露那個頭,對吧。" 闫佩倫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