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割粉絲韭菜,分黃牛果實,摩天輪才是幕後黑手?,歡迎閲讀。
核心提示:
1. 近期備受關注的五月天演唱會,僅五秒時間 6 場近 30 萬張票全部售空,與此同時,大量票源很快在以摩天輪為代表的二級票務交易平台上架,引發粉絲強烈不滿。主辦方回應則表示二級市場泛濫的黃牛票與其無關。打着規範二級市場,優化票務配置旗号出現的二級票務平台,自萌生以來就始終争議纏身,逐漸淪為黃牛集散地。甚至還不時被曝出活動主辦方監守自盜,主動聯合二級票務平台合作哄抬票價。二級票務平台,俨然成了粉絲們眼中的最大黃牛。
2. 據北京演出行業協會2018 年公布的數據,使用過二級平台持" 滿意 " 和 " 一般 "态度的消費者超過 90%,一度與一級平台大麥票務持平。然而好景不常,一個個号稱要整頓黃牛市場的二級票務平台,最後都被黃牛整頓了。由于門票的稀缺性,各大平台都會放寬平台的準入标準,并不願意将黃牛拒之門外。其中,2018 年就占據二級票務市場份額 55% 的摩天輪票務初創時就直接使用了牛魔王這一頗引人聯想的品牌名,在黃牛問題上毫不避諱。其創始人崔傑夫更多次在接受采訪時将黃牛分為掌握大量票源但不對接消費者的資源型黃牛,以及負責分銷的銷售型黃牛,并公開表示,其平台就是要取代中小型銷售黃牛的環節。簡而言之,就是要走黃牛的路,讓黃牛無路可走。
3. 按照摩天輪票務官方介紹的平台模式,其合作的所有上遊票源都需要将門票先送到平台,由平台驗明為真票後再發給消費者,也就是説理論上每一張在摩天輪下單的門票都一定有票,且不需要擔心門票真偽。但卻有不少消費者投訴稱,直到臨近演出甚至演出當天現場才拿到票,根本不留給消費者退換的時間。摩天輪并未如其宣稱的那樣仔細經手每一張票的驗票環節。因為平台對于票務方寄送門票并無嚴格的時間要求,入駐商家完全可以先賣票再買票,等到演出開始前很短時間,再低價收走個人轉讓票,轉手兑付給客户,生生把門票玩成了期貨市場。
4. 以摩天輪票務為代表的二手票務平台,其盈利模式可謂是空手套白狼,深得資本親睐。根據企查查顯示,光是摩天輪票務背後的上海駒旗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自 2015 年成立以來,就在三年内拿到了七輪融資,總融資額過億。資本市場的高歌猛進掩蓋不了二級票務平台每況愈下的風評。除了被當韭菜割的消費者,演出主辦方也開始有意識地對二級票務平台進行抵制。與其説人們反對的是二級票務平台,不如説反對的是二級票務交易過程的不透明和霸王條款。雖然國内二級票務平台目前靠着放任黃牛橫行賺得盆滿缽滿,但這種畸形的模式并不可持續。觀眾和藝人自發的抵制,強實名制的引入都在敲打着瘋狂吸血的二級票務平台,拐點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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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國内線下演藝市場的復蘇,粉絲和黃牛之間的搶票大戰再度白熱化。近期備受關注的五月天演唱會,僅五秒時間 6 場近 30 萬張票全部售空,與此同時,大量票源很快在以摩天輪為代表的二級票務交易平台上架,引發粉絲強烈不滿。被粉絲 " 讨伐 " 的主辦方華樂非凡則公開回應稱,已在有關部門監督下将全部票分發給大麥、紛玩島、貓眼三家官方授權票務平台,堅決抵制黃牛票,言下之意二級市場泛濫的黃牛票與其無關。
粉絲的懷疑并非無中生有,二級票務平台自萌生以來就始終争議纏身。打着規範二級市場,優化票務配置旗号出現的二級票務平台,卻逐漸淪為黃牛集散地。甚至還不時被曝出活動主辦方監守自盜,主動聯合二級票務平台合作哄抬票價。二級票務平台,俨然成了粉絲們眼中的最大黃牛。
01
C2C,B2C,最後都是 H2C
在二手票務平台入局演藝市場之前,二手票流通渠道比較有限。對于沒有門路拿到内部票的普通觀眾,如果信不過現場的高價黃牛票,又不敢賭異地的票源,那就只能在豆瓣、微博等社交平台上蹲守一個可以同城面交出票的有緣人。當然在正式入場之前,消費者依舊無法驗證自己買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票。這種線下個人低頻交易構成了早期二級票務市場的主流,不保證價格合理也不保證真實性,一切全憑賣家薛定谔的良心。
受益于居民消費更新以及互聯網技術發展,文藝演出不再是小眾消費,越來越成為人們娛樂生活中的重要一環。在 2020 年初新冠疫情爆發前,根據中國演出行業協會發布的年度報告,2019 年全國演出票房突破 200 億,較 2018 年同比增長 7.29%。不過線上購票的便利,也讓黃牛更為猖獗。一些熱門演出的門票,其搶票難度比之春運期間的火車票有過之無不及。
二級市場的火熱開始吸引互聯網企業的進入,自 2012 年前後國内演出市場陸續出現了 40 餘個互聯網二級票務平台。線上二級票務平台作為攪動演藝市場的鲶魚,也曾收到消費者的歡迎,據北京演出行業協會2018 年公布的數據,使用過二級平台持" 滿意 " 和 " 一般 "态度的消費者超過 90%,一度與一級平台大麥票務持平。2019 年相關機構研究報告顯示,二級票務平台帶動演出上座率平均上升 10%-20%。然而好景不常,一個個号稱要整頓黃牛市場的二級票務平台,最後都被黃牛整頓了。
對于這些魚龍混雜的平台,名義上可以按照模式劃分為 B2C 和 C2C 兩類。B2C 平台從主辦方和傳統票務公司拿票再分銷給消費者,C2C 則偏向于僅僅為買賣雙方提供平台。不過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由于門票的稀缺性,票源就意味着二級市場的話語權,因此各大平台都會放寬平台的準入标準,并不願意将黃牛拒之門外。正是這一行業特點,導致二級票務平台無論 C2C 還是 B2C, 最終消費者大概率還是要陷入黃牛的汪洋大海。
早在 2016 年 12 月,隐退多年的王菲因為一場 " 幻樂一場 " 復出演唱會就曾引爆二級市場。根據王菲經紀人在同年 9 月透露的價格,最貴票價為 7800 元,最便宜的票價為 1800 元,且占全場近一半的位置。然而在二級市場,内場前區一排的票價最高被炒到了 60 萬元,平均價格要五萬元。當時粉絲和媒體就已經紛紛質疑這些二級票務平台就是倒賣門票的黃牛,對此一些平台只是回應稱,市場行為與黃牛無關,嫌貴可以不買。
相比于一些平台的遮遮掩掩,2018 年就占據二級票務市場份額 55% 的摩天輪票務從一開始就在黃牛問題上毫不避諱。該平台初創時直接使用了牛魔王這一頗引人聯想的品牌名,其創始人崔傑夫更多次在接受采訪時将黃牛分為掌握大量票源但不對接消費者的資源型黃牛,以及負責分銷的銷售型黃牛,并公開表示,其平台就是要取代中小型銷售黃牛的環節。簡而言之,就是要走黃牛的路,讓黃牛無路可走。
02
摩天輪票務,比黃牛還牛
在沉寂三年後,演藝市場的快速反彈也讓二級票務平台的問題再次浮出水面。其中擁有近乎市場壟斷地位的摩天輪票務更是成為眾矢之的,接連被爆出售賣高溢價二手票且拒絕給消費者退款。4 月份有蘇州消費者鞠女士向澎湃新聞投訴其購買的張信哲蘇州站演唱會,選購價 377,急着付款時卻變成 562。感覺遭到價格誘導的鞠女士要求退票,摩天輪方一方面拒絕了退票要求,一方面在鞠女士反復投訴後修改了引發争議的付款界面。
本月初,又有杭州一名消費者向媒體爆料,因為知道自己是五月天粉絲,父親為其在摩天輪票預訂了五月天杭州站的門票。由于不懂二手票務平台的套路,票面價格 355 元的五月天演唱會門票最後付了 1855,其中 1500 元是平台提供的搶票加速包服務。當這位消費者要求退票時,同樣遭到摩天輪拒絕。
在微博,貼吧,知乎,黑貓投訴等平台上,也可以搜到海量針對摩天輪票務的投訴,涉及高倍溢價、價格誤導、虛假售票、拖延發貨、門票掉包、退票難、高額手續費、售後缺位等問題,可以説票務服務的每個環節,摩天輪都能掉鏈子。
然而被諸多消費者直斥為黃牛的摩天輪票務,卻一直打着折扣票平台的親民招牌。根據其宣傳,摩天輪票務作為平台方通過 " 多渠道供票低價優先 " 機制,實現平台 90% 的票品都有折扣,為消費者自動篩選價格最低的門票方案,且 100% 為真票。按照其官方介紹的平台模式,摩天輪票務合作的所有上遊票源都需要将門票先送到平台,由平台驗明為真票後再發給消費者,也就是説理論上每一張在摩天輪下單的門票都一定有票,且不需要擔心門票真偽。
只是在消費者實際消費過程中,低價、有票、保真這些平台賣點都成了難以兑現的空頭支票。依據摩天輪票務與上遊票務方的合約,摩天輪票務要在入駐商家所售商品的結算價格之上再抽取一定比例的服務費,最低基準是 5%,且摩天輪票務可按照不同的商品和服務,以及不同的銷售階段,自行調整服務費的比例。也就是説,票務方如果想保證利潤,至少要将這 5% 的手續費算到消費者頭上,如果平台方提高抽成,這一轉嫁費用就會更高。
雖然摩天輪票務宣稱低價折扣票,但由于其不參與門票定價,且對票務方收取的服務費是按比例而非固定數額,實際上平台并無動力維持低價,對于入駐商家出售高溢價票更應是喜聞樂見的。
除了票務方的服務費,消費者還要承擔退票造成的高額手續費風險。摩天輪票務的退換規則顯示,一旦售出概不支持無理由退換。如果賣家接單後,用户因自身原因需要退款,條件如下:距離演出開始日期小于 3 天,不支持退換貨;距離演出開始日期大于 3 天小于 7 天,收取訂單實際支付金額 ( 服務費除外 ) 50% 退票手續費。按照距離演出的時間,最低也要收取 10% 的手續費。
由于演出門票過期作廢且退票影響二次售賣的特殊性質,按照時間設定不同的手續費可以理解。問題在于,摩天輪票務并不能及時交付門票。不少消費者投訴稱,直到臨近演出甚至演出當天現場才拿到票,根本不留給消費者退換的時間。
據報道,今年 3 月 11 日歌迷白女士在摩天輪票務上購買了 5 月 10 日周傑倫香港演唱會門票,原價 1080 港币(約合人民币 946 元),摩天輪上的價格為人民币 3174 元,服務費人民币 159 元。然後在支付了高溢價後,白女士等了一個月平台也沒有出票。雖然客服回應肯定有票,但根據《用户協定》和《退訂規則》,存在沒有票的可能。不敢貿然規劃行程的白女士選擇退票,結果還沒出票就要支付高達 20% 的手續費,幾乎和原票價持平。
對于這類情況,摩天輪票務常見的官方回應是,因為平台驗票流程比較長,影響了發貨。遺憾的是,摩天輪并未如其宣稱的那樣仔細經手每一張票的驗票環節。
因為平台對于票務方寄送門票并無嚴格的時間要求,入駐商家完全可以先賣票再買票,等到演出開始前很短時間,再低價收走個人轉讓票,轉手兑付給客户,生生把門票玩成了期貨市場。
正是這一漏洞使得很多消費者在摩天輪票務下單後有一段長時間配貨期,至于那些一直延誤到演出當天由賣家直接交付的門票,其真偽摩天輪根本無法保證。2019 年 5 月,落日飛車樂隊的北京場演出就因為假票問題導致多位消費者無法進場,對此摩天輪方将責任全部推诿給了賣家。
一方面從消費者和票務方兩頭收取高昂的服務費和手續費,一方面卻在門票價格和質量問題上隐身,強調自己只是無辜的中介平台。摩天輪的如意算盤,連黃牛看了都自愧弗如。
03
四面楚歌的二手票還是一門好生意嗎?
以摩天輪票務為代表的二手票務平台,雖然對消費者來説步步驚心,但其盈利模式可謂是空手套白狼,深得資本親睐。根據企查查顯示,光是摩天輪票務背後的上海駒旗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自 2015 年成立以來,就在三年内拿到了七輪融資,總融資額過億。最近一次為 2018 年 7 月 6000 萬美元的 C 輪融資,由 TPG(德太投資)領投,高瓴資本跟投。
資本市場的高歌猛進掩蓋不了二級票務平台每況愈下的風評。除了被當韭菜割的消費者,演出主辦方也開始有意識地對二級票務平台進行抵制。2022 年 7 月,就有 livehouse 發文拒絕從摩天輪票務購買門票的觀眾入場,理由是抵制黃牛平台,将小型 live 演出與摩天輪票務的恩怨擺到了台面上。今年 3 月,周傑倫演唱會主辦方也發布公告稱,在摩天輪票務、票牛網、有票網以及淘寶等多個未獲授權平台,有人公開或隐匿兜售演唱會門票,且銷售價格遠遠超出票面價值,要求涉事平台立即停止相關違法行為。
與人們的預設不同,在演藝市場,主辦方的利潤實際并不高。夾在演出方和票務平台之間左右為難的主辦方卻是支出最多的,需要負責申請演出許可、租場地、招贊助商、招聘安保人員等諸多事宜,甚至很有可能陷入賠錢賺吆喝的尴尬境地。幹最累的活,掙最少的錢,這也是為什麼一些主辦方會選擇與票務平台合作,通過二級市場炒作抬高票價來保證營收。面對話語權日漸膨脹的二級票務平台,不與其合作的主辦方只會被進一步壓縮利潤,還可能和這次五月天演唱會一樣,因為二級票務市場的高價票而莫名背上罵名。
誠然二級票務市場的存在自然有其合理性,一個運轉良好的二級市場可以起到調節演藝市場的杠杆作用。囿于票面固定價格,還要兼顧演出方的公共形象,使得主辦方很難根據市場反應靈活變動價格。二級票務平台的存在使得小眾的演出有人兜底,熱門的演出也可以獲得更多的收益。
在演藝市場更為成熟的歐美地區,二級票務市場同樣火熱。全球最大的二級票務平台 Stubhub 成立于 2000 年,盈利模式為收取買方 10% 以及賣方 15% 的交易費,2018 年交易收入達到 10.6 億美元。不過即使是在對二級票務接受度較高的歐美市場,也并不意味着平台可以為所欲為。2018 年,全球最大票務公司 Ticketmaster 就因為音樂人和消費者的集體抵制,而不得不關停了旗下兩家二級票務平台 Get Me In! 和 Seatwave。
與其説人們反對的是二級票務平台,不如説反對的是二級票務交易過程的不透明和霸王條款。雖然國内二級票務平台目前靠着放任黃牛橫行賺得盆滿缽滿,但這種畸形的模式并不可持續。觀眾和藝人自發的抵制,強實名制的引入都在敲打着瘋狂吸血的二級票務平台,拐點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