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中國最低調的影後,人設竟也“崩塌”了!,歡迎閲讀。
最新一期的《十三邀》,許知遠居然請來了我超愛的演員詠梅,而看完訪談,又讓我對她表面温婉親和的形象有了另一種理解,甚至,有點心疼她。
她説:
" 我很自卑,我是不受歡迎的孩子。"
" 它(抑郁)一直在那個地方,經常會偶爾發作一下 "
" 這個東西我可能要背負一生 ……"
當她説出這些時,就讓我想到餘華曾經寫過一段非常形容兒時影響一生的文字:
" 時至今日,我依然會有敏感、懦弱、自卑的感覺,因為童年的創傷,不是一場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濕。"
而詠梅則用了更多具體的表現來讓餘華的這段話具象化了。
早在 5 年前,詠梅就憑借電影《地久天長》成為中國内地首位柏林影後。
前不久,她主演的電影《出走的決心》,更有 23 萬人在豆瓣打出 8.8 的高分,成為近十年來國產女性題材中少有的佳作。
網友評價詠梅,身上總有一種固若金湯般的自持和鎮定。但令人意外的是,在這幅看似優雅的面容下,卻始終洶湧着一場始于童年的兵荒馬亂。
在鏡頭中,54 歲的詠梅談起自己的幼年往事,還是會神情僵硬,緊張地摳弄手指。
她説自己從來就是家人眼中那個 " 敗興的孩子 "。
" 媽媽忽視我。爸爸嘲笑我。"
" 爺爺看不上我。"" 家人説我太平庸。"
導致她一輩子都在和情緒作鬥争。
越是得不到認可,她越想努力證明自己,所以她極度的矛盾,表面波瀾不驚,内心卻一直波濤洶湧。
在真正與自我和解前的幾十年裏,她一直被圍困在内心的戰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很多人都被深深地共情了,因為在詠梅的原生家庭裏,無數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 媽媽永遠忽視我,爺爺一直看不上我 "
談到童年的那個小女孩,詠梅説自己總是悲傷的,自憐的,有情緒的。
小時候,媽媽對待她和哥哥,完全是兩副面孔:偏袒哥哥,忽視自己。
吃蛋糕,媽媽永遠切大塊的給哥哥,小塊的給自己。
吃雞蛋,哥哥給 2 顆,自己只有 1 顆。
想跟媽媽親近,媽媽總説沒時間,但卻有時間去陪哥哥。
説着這些話的時候,詠梅的表情是那麼的委屈,仿佛再多回憶一些,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有一次,因為和媽媽吵架,詠梅去找奶奶。
但到了奶奶家,敲了半天沒人回應。等到門終于開了,出來的是爺爺。
他用力地説了聲 "(奶奶)不在 ",然後 " 嘭 " 的一聲,把那個本就傷心的小女孩拒之門外。
雖然現在回憶起這段往事已雲淡風輕,但當時的小詠梅,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真的太傷心了,太想有個人能安慰自己,詠梅又去找爸爸。
爸爸因為看不慣媽媽對孩子的偏心,兩個人經常發生劇烈衝突,很早就離婚了。
詠梅憑着記憶找到了爸爸再婚後的新家。
她來到爸爸家的院子,趴在門縫上往裏看。爸爸正和朋友們喝酒、唱歌、彈吉他,特别的開心。
詠梅很想從爸爸那裏得到一絲温暖,但猶豫片刻後,還是沒敢進去,最終選擇了獨立消化掉所有的負面情緒。
看到這裏,我真的淚目了。
父母對孩子的忽視、冷漠和偏見,會内化在孩子尚未成型的自尊和自我價值感中,逐漸形成一套 " 反自我 " 的聲音,讓孩子自我攻擊。
所以多年後詠梅回憶起這段,她解釋説:
爸爸家的門是敞開着的,但自己為什麼沒進去?因為太糾結了。
" 如果我進去,爸爸歡迎我,當然是很開心的事情,留下美好回憶。
但如果爸爸不歡迎我,像爺爺一樣把我關到門外呢,又會增添我的創傷。"
因為被家人忽視了太多次,她已經不敢确定,爸爸新家的歡歌笑語裏,是否還容得下她這個多餘的小孩。
看到這一幕時,無數網友紛紛心疼地刷屏:" 我感覺她快要哭了 ……"
這份童年的虧欠,導致詠梅至今活在匮乏裏。越是被忽視,越是倔強地想要自證 " 我能行 "。
所以在每周末能掙到一兩千塊錢時,她就給媽媽買了房子,試圖換取媽媽的關注。
她説自己極度敏感自卑,但一旦被人否定,内心的狂妄自大又開始膨脹。
要是被惹急了,她會對身邊的人怒吼,吓到人家不敢説話。但事後又非常内疚、自責,開始找自己的問題。
常常陷入毫無頭緒的混亂中," 很大程度都是對童年時代的一個逆反或者對抗。我覺得我半個世紀都在做這個事。"
" 我是不可取代的,沒有第二個詠梅 "
1987 年,17 歲的詠梅終于有機會離開家鄉,來到北京求學。
大學畢業後,她進入一家外貿公司工作,因為形象氣質佳,偶然拍了幾個廣告,被導演選中,出演《牧雲的男人》中的女一号。
由此,詠梅開啓她的演藝生涯。
讓她意外的是,思緒混亂的她,在鏡頭前卻找到了一個可以專注的世界。" 我内心戰場裏的所有感受,我可以在人物身上釋放出來。"
非科班出身的她,常常遭到攝影師的嘲笑,甚至全組人的否定。
但從小就在否定中生長出的逆反,讓她的心理素質變得極為強大。
" 我要在那個戲裏面,實現我自己想要實現的東西,别人對我來説不重要。"
也正是這樣的心态加持和歷練下,她出演《中國式離婚》後爆火,無數媒體、電話找上門來。
品嘗後 " 身價暴漲 " 的滋味,詠梅突然被自己 " 飄飄然 " 的感覺吓得一身冷汗,她説自己開始變得目中無人,甚至對朋友也是如此。
" 我很在意我不 care 别人這件事兒。"
性格裏的敏感,讓她多了一分清醒,她重新審視自己。
所以一夜爆紅後,她反而選擇了 " 後退 "。
自 2004 年後,詠梅不再接電話,只用短信回復工作。
哪怕每年只拍一、兩部戲,幾乎都是配角或客串,她也只選擇真正感興趣的角色出演。
在關閉手機的同時,詠梅每天要花 3~4 小時閲讀她感興趣的書籍。
直到 2019 年,她還和 " 理想國 " 共同發起 " 詠讀計劃 ",每月一期,和讀者分享書籍和閲讀感受,内容涵蓋了人文、藝術、女性、詩歌等各個方面。
她和許知遠分享自己喜歡的作家,在鏡頭前侃侃而談,真的可以從她的舉手投足間,感受到閲讀帶給她的治愈、平和的力量。
在演戲、閲讀之外,詠梅還找到了另一個讓自己恢復平靜的方式,那就是瑜伽。
在采訪中,鏡頭多次捕捉到詠梅練習瑜伽的畫面:她身體舒展,優雅地拉伸,呼吸深沉而有節奏 …… 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一種令人羨慕的從容與自在。
" 沒法對付内心那種波濤洶湧的雜念,它能讓你安定下來,獲得一種更大的自由。" 在詠梅看來,身體層面決定了我們的意識層面。而身體安定了以後,意識也會有所轉變。
心理學家曾説,童年經歷就像為人生編寫程式,成年後的我們大多會不自覺地運行這些早就寫好的程式。
但慶幸的是,成長,是一個可以改寫程式的過程。
當許知遠好奇地問,在爆火之時為什麼選擇 " 停下來 ",詠梅説:" 我的表演是很多人喜歡的,是不可取代的,沒有第二個詠梅。這是我相信的。"
至此,詠梅仿佛已經在童年那個 " 孤立無援 " 的小女孩身上,長出了 " 大女主 " 的思想和羽翼。
" 我希望誰來拯救我,後來發現只有自己 "
就像許知遠評價詠梅:" 她心裏還有野馬,她像大草原上的秋天,不是這種受困的秋天,而是一個燃燒的秋天。"
在爸爸媽媽兩個人相繼去世的那兩年,身體的透支加上精神的重創,讓詠梅再一次被徹底圍困。
" 從小沒有給我太多的愛,到走了還要這麼來傷害我。"
她被困在一種機械化的模式裏,反復地讀一本書,每天可能就讀一句話,但這句話會在她的腦海裏盤旋上一整天。
最後在日復一日的解構中,她不經意間注意到了那 2 個字,就是 " 放下 "。
" 放下執着,珍惜你自己當下的生命。"
你永遠有選擇,選擇放下,就是一種自我救贖。
而這份沉甸甸的,曾壓得她緩不過氣來的童年創傷,讓她真正讀懂了生命的厚重。所以當《地久天長》的劇組找到她時,她覺得那個失獨母親的角色,非她莫屬。
所有經歷過的傷痛,仿佛在此刻形成閉環,成為她獨一無二的籌碼。
也正是《地久天長》這部電影,讓她一舉拿下柏林國際電影節最佳女主角,成為至今獲得該國際獎項的第三位華人女演員。
當再次回想起被爺爺嫌棄的童年,她看到的不再是那個自憐的小女孩,而是爺爺的局限。
她想到爺爺曾被放到某個深山木材廠,整整 10 年見不到人,所以性格變得疏離。
而且早年的經歷,在爺爺腿上留下了一個彈片,因為沒法做手術取出,他不得不天天遭受它的折磨。
所以爺爺為什麼關門?是因為他自己不開心,他沒有能量再來拯救一個小女孩。
詠梅回憶起當時的自己一直在敲門,導致爺爺不得不給做出回應。她甚至感同身受地浮現出了這樣一個畫面:
年邁的爺爺,先非常艱難地爬起來,坐着。再拿拐棍,把自己支撐好。然後晃晃悠悠地,挪到門口。看到是來找奶奶,而奶奶恰好不在。
爺爺就很生氣啊," 你這個敗興的孩子 ",然後嘭的關上門,仿佛在宣泄自己所有的煩躁和苦悶。
當這樣諒解和釋懷後,詠梅一直堵塞着的郁結仿佛一下子就疏散了。
雖然童年的創傷,還是會時不時湧上來,但詠梅已經能接受它是一輩子的事情,并且能心平氣和地與它共處。
詠梅的經歷,似乎也給了我們一個與原生家庭,與孩子對話的機會。如果我們站在父母的角度,是否能做得更好?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小孩,也沒有完美的原生家庭。正如節目中詠梅釋懷後分享的那首詩所言:
" 在愛的莊園裏,
如果不幸降臨你,
就把它當成幸事,
因為愛,
我最終來到一個,
就連愛也不知道的地方。"
當我們與原生家庭和解時,所有的經歷都将變成歲月的饋贈,幫我們完成另一種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