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流量」盤活諜戰劇?,歡迎閲讀。
兼具創新性與質感的劇,或許還在下一部 …
陳哲遠、聶遠主演的諜戰劇《暗夜與黎明》已然收官。該劇以 1950 年前後的上海為背景,圍繞第一代人民公安與敵特分子之間的博弈所展開。如果細分《暗夜與黎明》的類型,它是諜戰劇的分支——反特,敵暗我明。
《暗夜與黎明》的演員陣容豪華,匯聚了王志文、聶遠、倪大紅、劉佩琦、王勁松、温峥嵘等多位實力派演員,主打 " 流量 + 戲骨 " 的路子。而此前八月播出的諜戰劇《孤舟》,也采取了相似模式,張頌文搭檔曾舜晞,所以有不少觀眾便将兩部劇放在一起比較,陳哲遠、曾舜晞這樣的流量小生開始嘗試多元類型角色,擔起表演重任。
回顧今年的劇集情況,2024 年可謂實打實的 " 諜戰劇大年 "。截至目前,今年已問世了《追風者》《哈爾濱一九四四》《群星閃耀時》《孤戰迷城》《孤舟》《暗夜與黎明》在内的多部諜戰劇。
相較《暗算》《潛伏》《風筝》等傳統諜戰劇來説,近年來推出的新諜戰劇都表現出了大膽、迫切的轉型意圖。無論選角還是故事,它們都在有意識地向年輕人靠攏——将主角設定為 " 愣頭青 ",以年輕人的自我成長作為叙事主線。而諜戰劇作為少數能在商業與口碑上平衡的類型劇,也成為了流量明星轉型的香饽饽:有質感,有主旋律,在評獎方面也大有助益。
如此種種,都令諜戰劇與年輕人產生了更深的聯結。觀眾對這種聯結喜憂參半:流量們入場,主角們的顏值更耐看了,但也讓諜戰劇變得不那麼純粹,有越來越多的愛情、職場、動作、生活元素融入進來,但元素越多的确越難出經典。
英雄出少年
對諜戰劇來説,2017 年播出的《偽裝者》算是一個分水嶺。劇中胡歌飾演的明台,原本是一個軍統特工,由于對自身陣營產生質疑,最終通過自我否定走上了新征途,成為了一名堅定的革命者。明台這個角色,奠定了新諜戰劇主角的人物雛形。
在此之前,傳統諜戰劇中的主角,大多是運籌帷幄、意志堅定的 " 餘則成們 ",而《偽裝者》卻聚焦了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特工,講述他颠覆信仰、重新樹立信仰的全過程。
2020 年播出的《隐秘而偉大》,進一步完善了這類角色設定。該劇從一個職場菜鳥切入,逐步拉扯出共產黨地下情報網與國民黨警察之間的激烈鬥争。誠如網友所説," 在尋常煙火氣中,在小人物身上,體現宏大立意。動蕩年代,弄堂生活,警局風雲,諜海暗湧,還不乏诙諧幽默,我沒想到諜戰劇還能這樣拍。"《隐秘而偉大》成功後,之後問世的《叛逆者》《追風者》等劇,大多也都遵循了類似的叙事框架。新諜戰劇由此步入正軌。
傳統諜戰劇雖然能讓觀眾看得過瘾,但劇中的主角大多離觀眾非常遙遠——他們有見微知著的洞察力,有電光火石的反應能力,有在虎狼環伺、刀斧加身時巋然不動的大心髒,是普通人仰望的對象。而新諜戰劇從普通人引入,能讓生活在 21 世紀的年輕人產生共鳴,得到更多的認同。
今年三月播出的《追風者》也得益于此。劇中用了大量的篇幅去講述主角魏若來的成長歷程,表現小人物在動蕩時局下的成長史,交代他如何從一個對黨派不甚了解的年輕人成長為堅定的共產主義者。
從市場的角度看,諜戰劇的 " 英雄出少年 "" 青春化表達 " 也暗合了制作上的流量需求——流量小生出演主角,讓原本不吸引年輕人的類型劇,具備了一定的流量屬性。
朱一龍主演的《叛逆者》和王一博主演的《追風者》,都給劇集帶來流量的同時,劇集也反哺了他們的表演與轉型。劇中,他們與實力派演員合作,凸顯了他們精進表演的決心。尤其是朱一龍在《叛逆者》中飾演的林楠笙一角,這個角色在劇中有着復雜的内心戲,有惶恐、迷茫、堅定、勇敢、隐忍等情緒上的轉變,對朱一龍表演上的要求并不低,但朱一龍還是以較高完成度诠釋了角色,令觀眾刮目相看。
在諜戰劇中,流量明星的演技能夠得到明顯的歷練。比如,在《追風者》中,王一博的台詞就有了明顯的進步。以往,他説台詞有兩個毛病,一個是背台詞的痕迹過重,另一個是台詞功底差,吐字含混不清。而主演《追風者》,他這兩個問題都得到了明顯的改善。此外,劇中演起爆發力十足的情緒戲,他也能兜得住:多年未見的親哥哥魏若川死在魏若來的懷裏,魏若來淚流滿面地抱着哥哥,哥哥的身體變得沉重,開始慢慢地下滑,而魏若來只能手足無措地抱住對方。王一博用這個又抱又拽的動作,釋放出了角色心底的恐懼。
但與老戲骨合作,也會放大流量明星的演技短板。一旦鮮肉們接不住戲骨們的戲,他們就會成為劇中突兀的存在。陳哲遠在《暗夜與黎明》中整體表現尚可,但某些細節上還有提升空間。比如他飾演的林少白與聶遠飾演的路正陽一起坐在街邊吃飯。其間,聶遠表現得十分接地氣,咀嚼、吞咽一氣呵成,而陳哲遠則吃得不那麼自然,沉浸式與接地氣是年輕演員需要解決的課題。
楊幂在《哈爾濱一九四四》中的表演,也因太過外放被評論為 " 浮誇 "。客觀來説,她在劇中飾演的關雪一角,本身表演難度較大,與她本人的性格和過往的表演習慣也都有着較大的差距。或許正因如此,在把握角色精準度時才需要格外仔細拿捏。
可見,對于亟待轉型的流量明星轉型來説,靠諜戰劇轉型,是一項利益與風險并存的選擇。説到底,表演這件事終歸是自己成全自己。盡管流量明星正逐步進軍諜戰劇,但究竟誰能通過諜戰劇去偶像化,實現轉型,觀眾心中自有答案。
融合新視點
除了主角人設上的變化外,新諜戰劇的突出轉變,還在于它的視點變化、内容延伸。
傳統諜戰劇的視點非常局限,大多着眼于多方政治力量上的博弈:國共兩黨之間,國民黨與日寇之間,共產黨與日寇之間 …… 這種博弈雖然具備得天獨厚的戲劇張力,但也具有局限性,容易使觀眾審美疲勞。而新諜戰劇卻通過融入新視點,豐富了諜戰劇的創作思路。
這種新思路,我們可将其統稱為 " 諜戰 +" 的創作開發。比如,《追風者》作為愛奇藝首部熱度破萬的諜戰劇,就采取了 " 諜戰 + 金融 " 的故事設定,通過引入金融視點,使劇情變得錯綜復雜,并增加了很多金融行業的智力對抗,拓寬了諜戰劇的故事邊界。劇中着重展示了 1930 年代的金融風貌與經濟變革,交代了在那個動蕩的年代中金融手段如何被賦予政治屬性,進而揭示金融對國家興衰、民族存亡的重要性,令人耳目一新。
相較金融視角來説,職場視角的頻繁出現,則為諜戰劇賦予了 " 老樹發新芽 " 的味道。從《隐秘而偉大》到《叛逆者》《追風者》《暗夜與黎明》,它們都藴含着一條職場引線——無論是警察局、特務處還是銀行、公安局,它們本質上都是職場,有着明确的上下級關系。
對年輕人來説,職場能夠提供熟悉的環境與氛圍。主角們在職場遇到怎樣的領導,會讓觀眾共情,心有戚戚。影視劇的一大作用,就是 " 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 "。正因如此,嵌套職場視角後,新諜戰劇可以走出藩籬,為職場人提供新樂子。只不過,相較傳統諜戰劇來説,新諜戰劇的職場戲多少有些小兒科,無法與《潛伏》中的官場厚黑學、亦或是《黎明之前》中的辦公室政治相比拟。
另外,創作廣度上的挖掘,有時也會讓新諜戰劇陷入誤區。這在 " 諜戰 + 偶像 " 上表現得尤為明顯。" 諜戰 + 偶像 " 本身并無不可。諜戰劇嘗試與其他類型元素融合,邀請流量明星、加入更多的愛情線,無非是為了提升諜戰劇在年輕觀眾群體中的話題量。但創作者需要在内容上把握好 " 度 ",因為諜戰劇的根本在于展現諜戰的緊張、懸疑與智慧對決。莫讓偶像元素喧賓奪主,削弱諜戰部分的精彩性。《孤舟》曾陷入過争議,劇中,男主角顧易中與肖若彤、張海沫兩位女性產生情感關系。有評論認為情感糾葛較多,會影響諜戰劇的緊湊性與節奏感。
盡管新諜戰劇的創作空間變廣了,但它們的表達空間卻變窄了——趨向于非黑即白的二元對立。
諜戰故事的歷史背景是一個混沌的世界,它有意識形态上的多元較量,也有價值觀上的衝撞對立。革命者們的堅定,建立在他們無數次的動搖上。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在理想幻滅、生命随時受到威脅的層層霧霭中,試圖尋求一絲天光。比如,柳雲龍就曾用《暗算》《風筝》這兩部劇,向觀眾傳遞了對信仰的叩問:是選擇集體還是選擇個人?信仰有多至高無上?這種叩問,并非質疑信仰,而是在反思歷史與人性,警惕悲劇的重蹈覆轍。
在新諜戰劇中,角色身上的這種審慎思想,卻被削弱了。這意味着,新諜戰劇在推陳出新的同時,也易跌入套路化的叙事陷阱:成長型人物、強情節叙事、青春化表達 …… 它們共同勾勒出了一個具備觀賞性,卻在深度上淺嘗辄止的諜戰故事。
結語
青春化表達的滲入與新視角的糅雜,令新諜戰劇在商業化的路子上越走越寬。但與此同時,諜戰劇的文本魅力可能會受到影響,切記不要衝淡其獨特的内核。
如今,諜戰劇的風又吹起來了,但堪稱經典兼具創新性與質感的作品,或許還在下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