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解碼:AI“復生”低至10元,但不一定是個好生意,歡迎閲讀。
數字永生可能是一個天花板不高的產業,但數字人領網域還有很多想象空間。
從包小柏 " 復活 " 病逝的女兒,到網友用 AI" 復活 " 李玟,AI" 復生 " 成為時下最熱門的話題之一。
電商平台的商家早已嗅到商機,用 AI" 復活 " 親人的小店和工作室一搜比比皆是,最低 10 元就可以 " 讓老照片動起來 ",有的商家界面顯示 " 動起來不説話 "40 元," 制作説話 "150 元,界面顯示已銷售 800 多份。
不過,在數字人領網域深耕多年的頭部企業卻顯得冷靜。硅基智能過去幾年間 " 復生 " 了幾千人,創始人兼 CEO 司馬華鵬對第一财經表示,整個企業過去克隆了約 50 萬個數字人,這意味着在整個大的市場裏,數字永生業務只占到一小部分," 不是大家看上去那麼美好的一個產業。"
" 很多人不願意把親人‘復制’出來,有些帶來的是快樂,有些是走了就走了,再反復看反復溝通,會加深痛苦,你知道嗎?" 司馬華鵬談及,在探索 AI" 復生 " 的項目上,硅基智能團隊也曾經歷不少拒絕,在他看來,在國内數字永生可能是一個天花板不高的產業,但數字人領網域,無論是短視頻、直播,還是大模型加持下的互動應用,都有很大的想象空間。
硅基智能的 AI" 復生 " 案例
從幾萬到低至 10 元
數字永生這一概念最初被大眾所認知,是在 2023 年初上映的《流浪地球 2》,其中劉德華飾演的科學家圖恒宇企圖讓女兒延續數字生命,通過将女兒的記憶、情感、性格、思維方式等資料上傳至超級計算機,形成了有自主獨立意識體的數字生命形态。
"AI 復生的概念,從這個電影就有了。" 神馬工場創始人馬建軍對第一财經記者表示,永生也是人類這麼多年一直追求的夢想,因此在數字人技術成熟之後,大家就開始慢慢探索數字永生。
神馬工場是 AIGC 數字人平台企業,馬建軍提到,也是在做數字人業務的過程,很多客户提出,這種場景也能夠容納一些數字生命的需求,在市場需求推動下神馬工場開始去嘗試。
對于 AI" 復生 " 最近爆火的原因,司馬華鵬認為,去年到今年一個非常大的爆發點在于大模型技術的成熟," 去年前年大家做的是數字孿生階段,把人的聲音形象克隆出來,但是今年因為有大模型技術的加入,已經可以溝通和聊天了。"
" 到今天來看,這個樹上為什麼結果,因為它是長了好多年的樹,那麼它一定會到這個點成熟," 司馬華鵬比喻道," 所以行業本身一個是大模型技術成熟,一個是數字孿生技術成熟,加起來就帶來數字永生大量湧現的現象。"
硅基智能成立于 2017 年,"AI 復生 " 相關業務屬于公司 " 數字永生 " 的板塊,目前已經形成了标準化的產品線。在硅基智能一開始做數字人時,行業成本還是幾萬元甚至數十萬元一個,但現在已經下降至幾百甚至幾十元一個。
硅基智能第一個數字復生案例是在 2018 年,當時一位聯合創始人的母親離世,為了彌補遺憾,聯合創始人提出意願,硅基智能開始探索用 AI 技術‘復活’其母親,做了一些嘗試," 到後面這個項目越做越好,就從實驗室的項目變成了一個标準化的產品。" 司馬華鵬表示。
在 2018 年做數字人時,行業的主流路徑還是依托計算機圖形學技術以及真人動作捕捉,需要采集大量的真人數據,深度建模,成本高昂。到了 2020 年以後,司馬華鵬發現,AI 生成的數字人效果已經不錯,且口型非常真實,之後硅基智能開始以 AI 生成技術為主來做數字人。
" 大概提供一張你的照片或者幾十秒的視頻,我們就能把你‘克隆’出來,這個事情已經整個實現了,且成本很低。" 司馬華鵬表示,現在已經便宜到幾百元就能做一個數字人,甚至送一個帶硬體的數字人也才幾千元。對于電商平台有低至 10 元一個的數字人,他認為,其質量和效果區别還是比較大的。
電商平台的 AI" 復活 " 商品界面
在保持效果的情況下,神馬工場去年推出了成本在千元以内的數字人," 現在很多公司是基于開源技術復制出來的數字人,但數字人成型決定數字人的效果,如果做不到 90 分的相似度,看上去就沒法用,像我們做的都得到 95% 至 99% 的匹配度,逼真度要非常高,效果就好很多。"
據司馬華鵬的介紹,一個人數字人快的話幾十分鍾就能做出來,但在 " 復活 " 的過程中,最關鍵的是資料數據,根據資料的多少," 復活 " 對應的難度和要素差别也較大," 有的人就發了一些連正臉都看不清楚的照片,‘復活’就變得非常被動。"
馬建軍認為,要實現 " 復生 ",一方面是要提供三到五分鍾的視頻素材片段,其次是聲紋,有幾分鍾最好,需要吐字清晰,這是基本的形象和聲音的克隆。但第三點也是現今最難的部分,是大腦的復制克隆。
" 在形象、聲音的基礎上,加上人的大腦、意識形态的復刻之後,才能真正意義上實現數字永生。" 馬建軍表示,這也是神馬工場未來的探索、研發方向。
不一定是好生意
" 很多人會覺得數字永生是一個很大的市場,但因為我們做了時間比較長,會發現很多人是不願意把親人克隆、復制出來的,有些帶來的是快樂,有些帶來的不一定是快樂,有可能會加深一些痛苦。" 在 AI" 復生 " 大熱的當下,司馬華鵬提供了一個稍顯冷靜的從業者視角。
從 2018 年開始探索數字 " 復生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司馬華鵬感慨,團隊對于數字永生的現實落地的認知也在教育中提升," 我們這麼多年做過很多的產品和項目,最怕的項目就是那種看上去很好,但實際上并不能構成剛需性需求的一些產品,這很容易掉到一個‘自嗨’的陷阱裏。"
"(數字永生)不是我們想象那麼好或者那麼大的一個利基市場,有些人走了就走了,有些人可能還是放不下,那也有很多種紀念方式,數字生命是其中一種。" 司馬華鵬説。
在國内推進數字永生,也面臨着不少的阻力,一方面是大眾對于新事物的接受度不高,另一方面是很多倫理、文化的問題,司馬華鵬提到," 中國人只是在清明節這種特定的時候祭奠親人,但是平時要天天這樣溝通的話,帶來的心理損傷可能也比較大。"
馬建軍認為,數字永生整個市場現在還不夠成熟,也不夠大,一方面是素材少,其次是意識形态復刻技術門檻比較高。" 大部分時候,復刻一個已故的人,尤其年紀比較大的逝者,基本沒有什麼清晰的影像,或者口播效果的視頻,這樣就很難去做復刻,第二是知識庫、意識形态方面,大部分非公眾人物,逝者的觀點留存也會很少。" 在他看來,這是現在整個市場沒爆發的原因之一。
數字永生也正面臨着法律和倫理的問題,最近一段時間 AI" 復活 " 明星也引起了不少的争議,遭到家屬的反對。我國《民法典》第 1019 條規定,任何組織或者個人,未經肖像權人同意,不得利用信息技術手段偽造等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權;第 994 條規定,死者的肖像等受到侵害的,其配偶、子女、父母有權依法請求行為人承擔民事責任。
上海大邦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遊雲庭認為,從嚴格的法律意義上來説,一個公民的肖像權、姓名權、聲音權都是受法律保護的,哪怕去世後,行使這樣一些權利也應該取得其繼承人的許可。
" 但是公眾人物有一定的特殊性,因為有很多粉絲,這些粉絲或者是熟悉本人的人,如果看到這樣一些公眾人物的視頻是緬懷的,哪怕是人工智能創作的,相信絕大多數粉絲不會有意見。" 遊雲庭表示,如果對社會來説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行為也沒問題,但如果家屬或者其繼承人對此提出了異議,就應該尊重其意見,将一些内容下架。
從 AI 技術的倫理邊界來看,遊雲庭認為,AI" 復生 " 的前提,一是對社會來説不會造成一些混亂或錯誤的認知,不能給社會現行的秩序造成衝擊,其次對逝者的家人來説,不會造成情感上的傷害,這是非常重要的兩個維度。" 這是一個新生事物,但是它可能也是會給社會帶來比較大衝擊的新生事物,所以它在前期會是一個低調的探索階段。"
在從業者看來,數字永生或許是一個較容易看到天花板的市場,但數字人技術本身的市場想象力還很大。
馬建軍介紹,數字人主要有三大應用場景,一是視頻,第二是直播,第三是互動,包括社交、數字生命等領網域。神馬工場一開始做短視頻起家,目前其八成的應用場景還是在短視頻行業,也做了不少的直播探索。不過,在未來,馬建軍表示研發方向也會開始集中在互動場景,包括數字生命、大腦復刻。
AI 數字人短視頻、直播也是硅基智能探索已久的場景,司馬華鵬表示,在這些方面公司已經形成了一個非常成熟的產業,在未來,硅基智能會開始探索 AI 拍劇、AI 互動等領網域。
利用現有的大模型技術,硅基智能正在探索做虛拟伴侶這樣的 ToC 應用," 中國人對于親情方面的表達很多時候是比較含蓄的,但如果是男女朋友,在當下的社會情境中可能需求會更高。" 司馬華鵬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