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内娛「雙姝」飙戲,光有演技不夠?,歡迎閲讀。
上映 9 天,電影《想飛的女孩》僅拿下了 1612 萬票房,貓眼預測其内地總票房将會止步于 1721.9 萬。與此同時,其豆瓣評分目前穩定在 5.4。
導演文晏對此大失所望,曾在路演與直播中兩度淚崩,并親自下場求票房:" 我們現在非常需要大家的喜愛和支持。"
作為一部坐擁兩大 00 花,并以劉浩存、文淇飙演技為看點兼賣點的作品,《想飛的女孩》取得這樣的反饋顯然不能令人滿意。用網友的話説是 " 中國雙女主電影将迎來屬于自己的 749"。
倒不是因為兩人演技不好,而是因為影片本就沒有給兩人騰出太大的表演空間。
這并非是國產雙姝電影的第一次陷落。就在去年,由 85 花趙麗穎和辛芷蕾主演的電影《喬妍的心事》也曾面臨過相似的窘境,因人物單薄、失衡,人物關系欠缺層次、張力,而受到觀眾诟病。
曾幾何時,出演雙姝電影曾是女演員們秀演技、抬咖的重要舞台,《七月與安生》《風聲》中的雙姝對手戲一度讓人津津樂道。
以至于面對當下的雙姝困境,人們不禁要問上一句:姐妹們的 " 扯頭花 ",為什麼不靈了?
" 兩生花 " 的厚此薄彼
何謂 " 雙姝 "?" 雙姝 " 又叫 " 雙女主 ",指在影視作品中,女主角由兩位戲份相當的女性角色平分天下,兩者對推動劇情發展起着同等重要的作用。
注意,這裏有兩個關鍵詞,一個是 " 戲份相當 ",另一個是 " 同等重要 "。
但《想飛的女孩》和《喬妍的心事》都有一個問題,就是它們的戲眼與重頭戲都主要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厚此薄彼——前者厚趙麗穎,薄辛芷蕾;後者厚劉浩存,薄文淇。
《想飛的女孩》主要圍繞劉浩存飾演的田恬所展開,她的行為動機構成了叙事的主要推動力,比如她失手殺人後,無處投奔,只能去找表姐,這才引出了方笛在劇組的一系列故事,而兩人的姐妹情也因此有了重續。
創作者用了大量的特寫鏡頭去放大田恬的情緒,凸顯她所經歷的沉重的苦難。比如,舉報親生父親的那場戲,田恬站在抓捕現場捂着嘴不敢出聲,鏡頭就一直跟随田恬,拍出了她的情緒轉換——先是心碎,繼而覺得如釋重負,最後又被愧疚擊垮。
反觀文淇飾演的方笛,她在片中的存在感則被弱化了許多,宛如一個被家庭吸血、遭遇職場霸凌的表意符号,輸出的感受都非常直給,缺少情感厚度。而觀眾對她輸出的演技場面也只留下了碎片化的、只言片語式的籠統印象,比如對家人的不耐煩,或是被霸凌時的倔強眼神。
創作者對兩位主角給出的定位與表現空間不同,觀眾得到的觀感反饋也随之不同。這也是為什麼,看完電影我們不僅不覺得劉浩存演技遜色,反而還覺得她有所進步。反倒是素以 " 天才演員 " 而著稱的文淇,在電影裏被大大的浪費了。
《喬妍的心事》也是如此。片名中的 " 喬妍 " 其實有一語雙關之意,因為電影裏的姐妹倆共用了一個身份證,但影片卻把這種一語雙關拍成了一個具體的指代——明星喬妍,即妹妹小喬。影片用了大量的筆墨去交代小喬的身份錯位與自我認知,轉而卻忽視了姐姐大喬的認知、渴求與反抗。
結果,觀眾看完電影,就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妹妹小喬是個清醒的現代女性,她既能坦然拒絕娛樂圈的腌臜不堪,又能幫姐姐認清渣男,挺身而出保護姐姐;而姐姐大喬則完全淪為被動,要麼被渣男驅使,要麼認人不清。這就導致雙女主的設定完全被架空,大喬成了為小喬鋪路、煥發大女主之光的重要輔料。而辛芷蕾的表演,也在很大程度上被大打折扣。
正所謂 " 一株二豔,并蒂雙花 ",雙姝電影之所以好看,永遠好看在女演員之間的角力上。如果兩位演員打一開始就被擺放在不對等的位置上,那這類電影大概率就是 " 偽雙姝 " 電影,是擺在台面上的 " 商業宮心計 ",誠如《喬妍的心事》中的台詞所説:姊妹情深,更市場更商業更女性主義。
華語雙姝編年史
雙姝設定在華語電影裏早已有之,最早可以追溯到鄭正秋導演的黑白電影《姊妹花》(1933 年)。但真正讓雙姝電影噴湧而出的,還是 20 世紀 90 年代的香港電影黃金時代。彼時,雙姝電影層出不窮且類型各異,有根據李碧華同名小説改編的《青蛇》,有根據張愛玲同名短篇改編的《紅玫瑰與白玫瑰》,也有圍繞 " 自梳女 " 這一特殊群體展開的《自梳》…… 既包羅萬象,又不乏人文關懷。
其中,徐克導演的《青蛇》是這一期間的代表作,該片被譽為徐克 " 最妖 " 的電影。王祖賢和張曼玉巧妙地把握了角色的 " 懂 " 與 " 不懂 ",只用一段沐浴戲,就帶出了白蛇與青蛇截然不同的性格特點。只見許仙走近看到兩人沐浴,白蛇與青蛇都回頭一笑,雖然都是笑,但表意卻并不一樣:千年道行的白素貞(王祖賢 飾)此時已懂得了人間情愛,所以直勾勾地盯着許仙;而小青(張曼玉 飾)對此卻仍懵懂,于是匆忙躲到白素貞身後,面露好奇地窺探。
後來兩人因許仙決裂的那場對手戲也同樣精彩。小青勾引完許仙後很是得意,覺得自己對人性的理解比姐姐更勝一籌,説話時嘴角上揚、漫不經心地玩弄頭發,充滿挑釁意味。而白素貞沒説一句話,冷清着臉,眼裏既有對許仙的失望也有對小青的無奈,心事按下不表,後來化作一句淡淡的旁白," 還好,不知道眼淚是什麼,等你知道就痛苦了。"
這種雙姝設定還一路延伸到了熒屏。2000 年前後,内地曾推出過一系列雙女主的電視劇:《還珠格格》《武林外史》《上錯花轎嫁對郎》《絕色雙嬌》《倚天屠龍記》…… 它們在一定程度上拓寬了 " 雙姝 " 作品的題材,但礙于劇中不乏出彩的男性角色,涉及的元素多且雜,如武俠、婚戀、宅鬥、權謀等,所以 " 雙姝 " 議題往往讓位于故事或情感,未被當作核心議題讨論。
" 雙姝 " 設定之後便成為了華語電影的保留節目,時不時地便會冒出頭來。即便是像《月蝕》和《蘇州河》這樣的文藝片,也會通過描寫兩位女性在不同社會階層的身份和命運轉變,記錄中國的社會變革。
在國内的女演員裏,周迅算是參演雙姝電影最多的一位——《蘇州河》《畫皮》《風聲》。
她與李冰冰在電影《風聲》中的飙戲,至今回望仍讓人贊不絕口。《風聲》中最牽動人心的部分,非顧曉夢(周迅 飾)與李寧玉(李冰冰 飾)的人物關系莫屬,她們一個是我黨的諜報人員,一個是偽軍情報官員,本應站在對立面,卻因真實的情感聯結,結成了真正的姐妹、密友。
兩人在片中有大量的對手戲,而李寧玉猜中顧曉夢身份的那場戲,更是雙姝戲中的經典。猜想被驗證後,李寧玉的第一反應很絕,不是震驚,也不是放聲大哭,而是 " 笑 " ——笑自己被蒙在鼓裏而不自知,笑自己一直被利用還試圖交付真心。此間,鏡頭一直對着李寧玉,顧曉夢雖然背對鏡頭、沒有台詞,但她的情緒卻反應在了鏡頭裏,只見她夾着煙的手指不停地搓動,用這個小細節暴露了她心裏的慌亂和愧疚。
直到李寧玉下定決心要去揭發顧曉夢,顧曉夢才説了句 " 我要是能死在你手裏,無話可説 "。而李寧玉則突然定住,轉過頭開始哭。因為此時她心裏矛盾又無奈,她們的姐妹情誼是真的,她無法對對方痛下殺手。于是,她又愛恨交織地説了句 " 你簡直是個魔鬼 "。
所謂的 " 高手過招 ",不過如此。憑借這部作品,李冰冰拿下了第 46 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創下了其表演生涯拿獎的最高紀錄。
《風聲》過後,直到 2016 年觀眾才在《七月與安生》中見識到了能與之相媲美的雙姝表演。而類似的拿獎故事也同樣在女演員身上上演——第 53 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頒出 " 雙黃蛋 ",分别由周冬雨和馬思純獲得。
雙姝電影對女演員的演技考驗與拿獎助力,由此可見一斑。好的雙姝互動,是兩人在對手戲中有節奏感的一來一回,有競争感,也有合作感。她們不僅要接住對方的表演,還要帶出角色的情緒。惟其如此,兩人才能達到互相牽制又彼此成就的效果。
裂變中成長
雙姝作品中,角色設定以容貌作區分,大致可以分為兩大類——雙女主容貌相同和雙女主容貌不同。
容貌相同的作品中,女主之間一般只有三種關系:孿生姐妹,無血緣關系但容貌相同,抑或是女主擁有雙重人格。這三種關系的代表作分别是電影《姊妹花》《蘇州河》和《綠茶》。
再説雙女主容貌不同的作品。這類作品中的 " 姐妹情誼 " 往往以互為鏡像的方式呈現:《左耳》中乖巧聽話的李珥渴望成為敢愛敢恨的黎吧啦,《七月與安生》裏 " 温室裏的花朵 " 七月羨慕自由灑脱的安生。片中的兩位擁有對立性格的女主,雖是彼此影子一樣的存在,卻擁有完全不同的生命軌迹。
更值得一提的是,近年來雙姝叙事一直在裂變中成長。
以往,雙姝作品常常陷入 " 兩女争一男 " 的俗套設定,比如《七月與安生》中兩位女主都圍着男主蘇家明團團轉,電視劇《我的前半生》裏兩位女主都對男主賀涵款款情深。随着女性主義浪潮的襲來,這種俗套設定近年來有了明顯的改觀。包括《了不起的女孩》《正青春》《流金歲月》《盛裝》在内的多部雙女主劇集,都主要圍繞女性之間的堅韌友誼大做文章。
即便是在《好事成雙》這種以婚姻創傷、女性成長為主要脈絡的傳統情感劇裏,雙姝之間的人物關系也有了新的推進——張小斐飾演的原配與張嘉倪飾演的小三沒有一味地搞對立,而是打破雌競騙局,成為手撕渣男兼攜手搞事業的 " 同盟 ",共同收獲了新的人生。
另外,女女 CP 也成了雙姝叙事中的一大賣點。比如,2020 年《了不起的女孩》和《流金歲月》兩部雙姝劇集前後腳問世,劇方就在營銷策略上大打 " 姬情 " 牌,營銷出了 " 金桐玉女 "(金晨和李一桐)、" 為倪寫詩 "(倪妮和劉詩詩)兩大女女 CP,籍此讓劇集收獲了熱度,讓女演員們圈粉無數。
相較雙男主影視作品來説,雙姝作品從制作到播出的流程更快、效率更高,更易過審,且傳達的女性勵志、女性成長價值觀更符合當下的正能量價值導向。
結語
未來,無論從女演員成長的角度來説還是從資本運作的角度來説,雙姝設定都勢必會成為影視創作上的重要一環。雙姝作品的叙事空間遼闊深遠,但願未來雙姝作品能像雙男主作品一樣遍地開花,同時也希望女演員們能精進演技、調整狀态,給出更酣暢淋漓的雙姝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