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互聯網經驗:95後清華女孩:走出縣城後,我給10歲弟弟做「性教育」,歡迎閲讀。
" 就是跟你聊一下我班上一些我覺得不太好的事:1、就是我們班有一個女生,有一次因為和她媽吵架,然後沒來上課,找半天沒找到,後來找到了,但是她手上全是刀痕。
2、我們班另外一個女生,上課會把手伸進褲子裏(有可能是抓癢,也有可能是 ...)反正有一些男生天天在背後議論她(他們稱自慰叫 " 挂擋 "),還給她起外号叫什麼 " 挂擋姐 ",感覺好惡心。"
4 月的一個周日,27 歲的馮鷗杏收到了一封來自弟弟的郵件。弟弟凱凱今年 13 歲,上初一,在班上觀察到了一些 " 覺得不好、忍不了了 " 的事,特意來咨詢她。
説實話,馮鷗杏也不知道怎樣的處理方法更妥當——肯定不能強迫他挺身而出、支持那個女生,那算是一種道德綁架。但也要引導他正确地看待這件事,讓他成為一個心中有正義的人。
她發了個朋友圈征集大家的意見,究竟怎樣措辭才能委婉又全面地講清這件事,又該給他怎樣的建議比較好。她搜集了很多有關青少年心理問題和相關性知識的資料網址,加上一些鼓勵的話語,整合發給了弟弟。
鷗杏給凱凱回的郵件節選
我是在無意中看到了這條朋友圈,驚訝于一個初中男孩就有如此細膩的觀察和道德意識,更驚訝的是這對姐弟與眾不同的,尤為親近和信任的關系。
鷗杏是我的大學同學,來自福建三明市寧化縣," 一個重男輕女思想還很嚴重的縣城 ",她這樣描述。在清華工程物理系,她讀了 6 年本碩,目前又在深圳一所中學教書,我也是剛知道她有一個親弟弟,在她讀初中時才出生。
因為常年不在家,鷗杏和弟弟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只有寒暑假能聊聊天。鷗杏記得,一次暑假回家,她第一次和弟弟聊起自己曾遭受過性騷擾的事,當時凱凱説了一句:" 這種事情你就不要説出來。"她非常震撼," 他剛剛 10 歲,就已經天然習得了這一套話語。"
這讓她產生了危機意識。自己必須要扮演一個積極的教育角色,尤其是在扶正性别觀念這方面。 從此以後,她就經常和弟弟開展對社會話題和性别議題的讨論。而弟弟也并不抗拒接受來自姐姐的 " 特殊加課 "。
在他三年級時,鷗杏就給他買了一套性教育教材讀本,一到六年級全冊,這套書目前已經因為被家長聯合抵制尺度過大而下了架;在他六年級時,鷗杏買了一些散裝配件,手動組裝了一台台式電腦,從零到一教他連接各種網絡,自主上網探索;在他小升初考試結束後,鷗杏帶着從沒踏出過縣城的弟弟第一次出遊,到青海看雪山。
" 這是我為數不多參與他成長的做法。" 鷗杏説。但她播撒的這些養料,凱凱總能在某些時刻回饋給她一些小驚喜,讓她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像她説的,得把一個幼苗扶正,目前來看," 他應該沒有長得太歪 "。
借着這次機會,「後浪研究所」分别和這對姐弟展開了一場對話。我好奇的是,一個率先走出縣城的姐姐,是如何把更超前的性别觀念反哺給相差 14 歲的弟弟。以下是姐弟倆各自的講述(經編輯)。
2017 年暑假時,有一套小學性教育教材在網絡上引起了很大的風波。那套教材叫《珍愛生命:小學生性教育健康讀本》,它裏面涉及到的一些内容遭到家長聯合抵制。
比如説有圖片告訴小朋友 " 有陌生人要看你的私處,你是不能給他看的 "。就 " 私處 " 這種詞匯,在家長看來都是很大尺度的,被拍照發到網上説,怎麼能有教材教這種東西?然後這個教材就被罵下架了。
看到這個事,我是很氣不過,我就給我弟也買了一套 。那個書現在已經絕版了,你在網上任何地方都買不到(笑)。我弟當時是三年級左右吧,那套書一共有六冊,按一到六年級劃分,我給我弟買回來,他翻了一遍就先放着了。
《珍愛生命》教材節選
我沒繼續問他讀後感,那套書是教材性質,他自己看沒有人教的話,對他來説也就是插圖科普,并不能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也就是抱着 " 給他看看吧 " 這樣的心情買的。
這是我為數不多參與他成長的做法之一。 我和我弟相差十多歲,他是在我上初二的時候出生的。那時我學習壓力也很大,後來又去上大學、工作,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嚴格來説我并沒有很參與到他的成長過程中,寒暑假回家我們可聊的話也不多。
我爸媽都 50 多歲了,其實我還是會擔心他們的教育理念不太能跟得上時代發展。因為我爸是職校老師,經常從學校圖書館帶各種書回來給我們看。他特别喜歡吹噓自己的教育理念,説他自己讀書時連題目都讀不懂,就吸取了教訓,一定要重點培養孩子的閲讀能力和專注能力,讓孩子首先能夠理解問題。
從我小學時我爸就開始給我看《三國》等四大名著的文言文版,以及各種他選的散文小説。但我成年後自我反省了一下,我看的書也都是經過我爸篩選指定的,不是我自己選擇的,也就是説我還是被我爸的視野局限住了。
所以我就希望我弟能有更多自主地去探索這個世界的工具,我要給他提供這些渠道。 在這之前,我們家只有一台我爸媽用的電腦,還是 08 年買的,只是我媽做會計時會用到一些辦公工具,基本沒什麼用。
我覺得比起手機,電腦技能還是挺重要的。前兩年我實在忍受不了,就給家裏買了台新電腦,大概 5000 塊吧,我還安裝了不少工具,教我弟怎麼連各種網絡,比如我會千叮咛萬囑咐他下載東西一定要謹慎,不要下那些流氓軟體(指介于病毒和正規軟體之間的軟體,會自動在後台修改電腦的配置)。
順便我也給他注冊了郵箱,這也是他為什麼之後會給我寫郵件的原因。
後來 5 月份我們一家來深圳找我玩,我弟和我説想要一台自己的筆記型電腦,這樣他可以不用在爸媽眼皮底下用電腦。當然他用電腦也不是玩遊戲的,我很欣喜地得知他對編程產生了興趣,正在學習寫代碼。他之前不知道我會編程(我的專業是物理),現在他也會經常在周末發郵件咨詢我一些編程相關的問題。
另一件我對他成長的貢獻是,小升初後的暑假我帶他單獨出去旅遊了,這是他頭一次走出縣城。 我爸媽他們上一代的人比較勤勞節儉,不願意花錢旅遊,也不太會帶我弟出去。我就想帶他多去走走看看,報了個青海 - 甘肅大環線的旅遊團。
這是我們第一次長時間獨處,只能沒話找話聊天。 一開始坐大巴車時,他就天天在我旁邊看手機,我還是有點生氣的。他好像看的最多的是小紅書,你知道嗎?我也不知道小學生為什麼這麼愛刷小紅書。
後來我才發現,他已經有 300 度的近視了。路上我跟他説," 你看那邊有雪山!" 他説 " 看不到,沒有啊?" 我把我的眼鏡借給他,他才看到説哦,真的是有。其實他已經近視蠻久了,只是我爸一直不讓他戴眼鏡,他就不敢戴,路上只能抓瞎。
總之這 10 天進一步拉近了我和我弟的關系,我們進行了很多深入的對話。他跟我吐槽一些他同學很離譜的行為,我也會用我的一些校園經驗去跟他交流。就是那時候我和他説,絕對不要參與到任何校園霸凌事件裏,我對他的要求是你可以不去做被孤立的人的支持者,但不要去成為被動的加害者。
這也一直是我心裏一個過不去的坎。在我小學的時候,班裏有一個同學,她是一個棄嬰,被遺棄了,然後被我們那邊的一個尼姑給收養了。所以她天然就具有那種被霸凌的特質,跟原生家庭幸福的小孩比起來,她的行為可能不是那麼 " 正常 ",周圍人越不跟她玩,她就越想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比如説做一些突然抱住你這樣的事,反而會讓人更讨厭她。
結果小學的時候她在班上風評很不好,還有些流言,説她上課拉屎很臭什麼的,這些事到最後傳得到處都是,她六年級畢業就沒有繼續上學了。等我上初中的時候聽説,那個女生已經去賣淫了。又過了一段時間(聽説)她不去賣了,在附近飯店做一個服務員。
我現在都不太敢去那附近,因為我覺得我或多或少也參與了那些流言——那些東西對我來説是很獵奇的,我也不可避免地參與到了對她的八卦當中。而且當她想來和我做朋友時,我也會避而遠之,我是被動地參與到了孤立她的過程中,所以我一直很有負罪感。
我弟聽我説校園霸凌這些,也沒有説不耐煩,或者特别不愛聽,他聽完就只説,他不會那樣。
那次旅行後,我和我弟的關系就很親近了。我在他那充當的應該是一個比較開明、會更溺愛他一點的角色。畢竟我爸媽思想比較老舊,我弟找我會更容易溝通。
(這兩年)基本每次我回家和我弟獨處時,都會拉着他讨論社會上熱門的性别話題,他被迫聽我輸出。
前兩年過年回家時,豐縣鐵鏈女的事情鬧得很大,在我的朋友圈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大家都很關心這個事情。有一天我跟我弟散步的時候主動跟他提到這個事情。我就説,社會上還有很多這種女性的困境是不被看到的,這種新聞爆出讓我非常難過。
然後我弟,我沒想到的是他已經天然地習得了很多話術,就是" 你太敏感了,這些事情都是小概率啦 ",真的,他當時也只有五六年級,社會的這一套話語還是已經灌輸到了他的腦子裏。
我試圖和我弟讨論一些女性弱勢話題,他的第一反應已經是 " 我不想聽,這種話題很變态 "。我和他講我曾經被性騷擾過的事,他説:" 這種事情你就不要説出來 "。
我就很傷心地意識到,如果我不去幹預他在性别問題上的觀念,他的認識也沒有辦法提高到哪裏去。
那一次聊我就跟他吵了一架,我是很嚴肅地把他當成一個成年人來讨論的。我會很側重告訴他,性别不平等是一個結構性的問題(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這個詞)。
我在生活裏真的很少有機會這麼激情地去跟一個男性探讨性别問題。但是我覺得在你剛開始認識一個事情的時候,他的想法是最容易改變的。或者説你怎麼一開始得把苗給扶正了,不然他就是歪着長的,我是不希望他歪着長。
後來我就感覺到,我弟他也會稍微有意識的去注意生活中的這些問題,可以説是會有一些更特别的性别視角了?後面大概過了十幾天吧,我已經回深圳了。有一天他在新華字典上看到一個字,是 " 玩 " 這個字,後面詞條解釋裏組了一個 " 玩弄女性 " 的詞語。他就專門拍照發給我説:" 這個是不是性别歧視?"
那個時候我還挺開心的,老母親激動,我的教育還是有點成效的!
後來也被新聞爆出,圖源網絡
其實在我們縣城重男輕女、性别歧視的現象挺嚴重的。我家還好,我作為女兒,也還是得到了來自爸媽的、目前為止還很完整的愛。但你要説絕對沒有性别歧視嗎?肯定也會有的。不然,我爸媽為什麼又再生了一個弟弟呢?
他們不會因為我是女兒就對我不好,但他們始終會覺得家裏有一個兒子才是更好的、更完整的。 我爺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因為我爸沒有生一個兒子在家裏抱怨,説自己抬不起頭。可能也是因為他老是哭哭鬧鬧的,壓力就給到了我爸媽這邊。後來他們意外懷上我弟的時候,就説要不去做一個性别鑑定,如果是男孩就留下來,是女孩就打掉。這樣才有了我弟弟,太圓滿了。
其實我爸前幾天還跟我吵架了,因為我工作以後也沒怎麼給家裏拿錢回去。然後我又帶我弟出去玩了好幾趟,這個暑假又打電話説要出去玩,他就生氣了。他説你那麼多錢,你不要天天出去玩,你有那麼多錢你拿點給我。我就説我不需要跟你要結婚買房首付的錢,已經是大孝女了,你還跟我要錢。
《都挺好》劇照
我今年不是也 27 歲了嗎?家裏還是會催婚的,我一直在家裏説結婚壓力很大,不想結婚。只要我提到這個事情,我爸就會一副 " 你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思想 " 的表情,那種痛苦、不滿意很明顯。
但是我弟對這個事情就不置可否,也不會對我這樣。這可能也是我性别教育成功的一部分。我是在來到北京後才有這樣的想法:當你從高考的書卷裏抬起頭後,才真正有精力關心這個社會上正在發生的事情,關注别人在争吵什麼。
而我已經先于我弟一步走出了小縣城,形成了穩固的世界觀,我就要把那些我覺得是對的東西教給他。 尤其是在性别問題上,如果你不教,他一定會長歪,我會覺得我一定要及時地介入,扮演一個積極的教育角色。
雖然我也沒辦法跟他系統地讨論,就只是很零散的,就像字典裏的一個字他覺得有問題,班上的一些事情他覺得不對勁,來跟我交流。但從這些零星的事情中,我覺得現在他好像确實沒那麼歪。雖然在他那個年紀他不可能去讨論像父權制度這樣結構性的問題,至少他已經能夠擺脱很多社會上的潛意識思維,形成自己的認知和判斷。
七年級臨近暑假前,學校給我們上了一節心理健康課,講到了一些性知識。課上提到了自慰,後來我們班上的幾個男生,看到班上有個女生上課把手伸進褲子裏,他們可能就把這理解成了那種事情,他們把自慰叫做 " 挂擋 ",給人家起了個外号 " 挂擋姐 "。
他們是一個很惡心的小集團,5 個人,其中一個人看到了,就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會在背後,用足以讓那個女生聽到的分貝去叫她的外号。雖然女生的行為确實不太恰當,但是他們背着别人給人取這種外号,而且還亂説人家确實不太好。
周日我就給我姐寫了那封郵件,講了這些事。我一開始也沒想咨詢什麼,就是單純想聊聊我看到的現象。但寫完之後我越想越覺得不好,忍不了了。我就主動在 QQ 上和其中一個男生講了這個事情,他一直沒回我,我有點懷疑他沒看消息。當天晚自習,我又跟他講了一遍,以後不要有這種行為了。
當然這一次提醒還不太夠,之後我又跟他們説了好幾遍。那個人覺得沒意思了就不講了,其他人也就都不再説了。這些我都是偷偷做的,那個女生應該也不知道我幫助過她。
我姐還是比較關心這件事的。我周一到周五忙學習,沒時間看電腦,在下一個周末才看到了她的郵件。她給我發了很多網站,介紹青春期的這種行為知識,還是有豐富我的認知。
我還注意到,我們班上的心理健康課男生和女生是分開上的,後來聽女生們説,女生的健康課主要就是講防性侵,怎麼保護自己,男生就是講了自慰,講心理健康,女生那邊的課是沒提到自慰的。這應該也算是一種性别歧視?
我姐在這方面确實提供給我不少知識,我三年級時她給我買了那套性教材。我當時只看了一到三年級的,五六年級有些内容有點尴尬,我留到後面的兩個暑假看了。有時我姐暑假回來也會要求我看一下,我記得有一次她還和我一起看(講到自慰的時候她好像給我跳過了),也會給我講一遍。她可能覺得教材沒有老師講的話,自己讀字會有點困難。
後來在學校生活裏,也有一些時刻會讓我想起教材上的知識。比如一個女生,體育課可能是第一次來生理期,肚子特别痛,老師把她扶到教室了。别的男生可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是理解的。班會課上老師也會講,女生有這種現象是正常的。
六年級之後,我姐基本每次回來都要和我講性别話題。她的觀點和我同學講的很多不太一樣。我同學就有特别極端的人,比如他們特别讨厭美國,也有很嚴重的性别歧視,有時值班長是女生,他們就很不服氣,讓他們站起來讀書,就故意不站起來,説 " 憑什麼我們男的要被女的管 "。
以前我是覺得,她的觀點有點激進,現在越來越覺得還好。不是她收斂了,是我漸漸能理解一些了。
不是她變了,是我變了。
我和我姐現在也維持着偶爾在周末用郵件深度交流的習慣。
比如我在新華字典上看到一個詞,我就會想寫郵件和我姐吐槽,我真的很震驚,為什麼要用 " 玩弄女性 " 這種詞匯(" 玩 " 字的詞條解釋裏,組了一個 " 玩弄女性 " 的詞語),我覺得我姐是比較關心這種話題的。
我們都覺得爸媽的思想有點古板。比如説我一坐到電腦前,他們就覺得我要開始玩遊戲了,對眼睛不好,對身體不好,對腦袋不好了。或者我和我姐出去旅遊,我媽就特别反對,覺得浪費錢,沒什麼意義。
他們對我姐就是一直催她要早點結婚,對我就是一直催我去讀書學習。 有時候我們幾個人待在一起了,沒有話題的時候,他們就會開始催我姐結婚。我一般聽着不説話,其實我都随便啦,又不是我結婚。
我能理解我爸媽是怎麼想的,但是我也能理解我姐是怎麼想的。她和我是這麼説的:如果結婚就要生孩子,生了孩子她就要對她的孩子負責,她自己就不能出去玩了。我很支持她的想法。
我覺得我爸媽也不是真的想催婚。 他們可能聽附近的人都是這麼想的,街坊鄰居老是在談論誰家女兒生了個孩子之類的,他們就也覺得要早點把女兒嫁出去,出去就可以跟别人説我女兒怎麼怎麼樣了,多一點談資。
我姐上學期間就一直是我爸媽的談資。因為我姐當年也是這個中學畢業的,我們學校就直接把我姐的照片貼到我們教室後面了。我們班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我姐,我的老師同學什麼的全都説要我考清華。正好我們每次英語課背完課文要到後面的門籤字,每次籤字的時候大家都可以看到她的照片,就在起哄我。感覺我姐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我身邊。
之前她給我裝了電腦,我就經常會去(社交媒體上)刷一些科技向的、或者遊戲和搞笑視頻。還有一些編程相關的,我需要抄一些代碼。但是那台電腦在我爸媽房間裏,今年 5 月我們去深圳玩,我就和我姐説想要一台筆記型電腦,更方便用,她就直接把她的電腦給我了,自己開心換新的去了。
我學編程前都不知道我姐會編程!因為我經常刷小紅書(這個軟體是在我爸的手機裏的,有一天我打開看了覺得好玩就一直用下來了),刷到一個推薦,説學點編程很有好處,可以扒取很多東西,做成一些麻煩的事,6 塊錢就可以體驗幾節編程課。
我就直接買了 6 塊錢的課跟着上,做了一些作業,我還學着寫了一個整蠱我同學的代碼。上完以後意猶未盡,就自己在網上找視頻學。那次去深圳才知道我姐是系統學過編程的,最近的老師就是她。
我跟我姐應該敞開心扉有 75% 吧?還是有一點隐藏的,因為人都有點自己的秘密嘛,但我最信賴的還是我姐。
她在我眼裏是一個很正義的人,在性别觀點上比我周圍的人先進很多,在我們政治課上會説,是一個有批判精神的人。我也有,但是沒那麼多。我們都有批判精神,不同的是她比我更批判一點。
祁連雪山,圖源 IC PHOTO
後來她説去青海旅遊那次很煩我一直看手機,其實我也沒看什麼。因為一開始大巴車上很無聊,我就想跟我同學聊天解悶,但那個地方沒網絡沒信号,加上手機電池特别差,很快沒電了。視頻看不了,聊天也聊不了,我就盯着手機發呆。
然後我姐就説,快看,對面有雪山。南方是不怎麼下雪的,我記得我小時候下過很大一場雪,後面基本都是雨夾雪了。我們這邊到冬天的時候,其他縣會下雪,有的時候經過其他學校,才偶爾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個雪山,也不是常年積雪的。
這是我頭一次這麼靠近的,認真地看到雪山。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号" 後浪研究所 "(ID:youth36kr),作者:許嘉婧、薇薇子,36 氪經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