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全球票房第一了,謝謝中國影迷,歡迎閲讀。
一位世界名導發來了感謝視頻:
" 聽説我的電影在中國取得了超高票房。"
有多高?
是《消失的她》單日票房的兩百分之一。
導演又説:
" 這部片很特别,你只需要放松下來即可。"
這句話千真萬确。
因為——
看這部電影的,很大一部分人,都在電影院 " 放松 " 過頭,睡了過去。
沒錯。
就是以 " 好睡 " 出圈的,阿彼察邦的電影,《記憶》。
導演專程錄視頻,感謝中國觀眾。
但有意思的是。
在觀影過程中睡着,是不少影迷的大忌,甚至,還會被視為不專業的表現。
而當人們碰到了這部電影。
不但網絡上玩梗不止——
它的海報被 " 篡改 " 成了這樣——
連監制賈樟柯都站了出來。
将影迷睡覺的影評貼圖發微博。
更大方地,貼上了一句話:【好睡好夢】。
為什麼?
于是前幾天,Sir 專門去 " 體驗 " 了一把。
握着一杯冰美式進去。
卻依舊獲得了嬰兒般的睡眠。
那麼問題來了。
當你走進電影院,卻只是 " 睡 " 了一部電影。
究竟該不該?
或者,到底值不值。
01
好睡
承認吧。
大部分的觀眾,其實都是衝着這部片的 " 名氣 " 走進電影院的。
這裏有名導——
阿彼察邦,戛納金棕榈得主(《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
名演員——
蒂爾達 · 斯文頓,我們的老熟人(《凱文怎麼了》)。
而監制賈樟柯,就更不用再介紹了。
這部《記憶》,是前年戛納電影節評審團大獎的獲獎影片,也是阿彼察邦第一部内地上映的電影。
相當于什麼呢?
你本來期待能看到一些有藝術品位的商品,誰知道,它直接給你帶來了一件由大師合力完成的藝術品。
不僅是久旱逢甘霖。
更有一種活久見的震驚。
但。
既然是藝術品,那麼免不了,豆瓣最高贊就變成這樣子了——
emm……
這麼説,倒也合适。
因為導演,似乎并不想讓你看懂一個 " 故事 "。
沒錯。
這部電影的情節濃縮起來,其實只有一句話:
女主角傑西卡 · 霍蘭德(蒂爾達 · 斯文頓 飾)總聽到奇怪的巨響,她在尋找聲音的過程裏,開始了一場由幻想、偶遇、重組組成的,與記憶和歷史回響的旅程。
兩個多小時的電影。
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傳統意義上的 " 情節 "。
那看什麼?
情緒。
電影裏,運用了許多靜止的長鏡頭,讓人物在畫面中呈現一個靜止的狀态,放大周圍環境對人物情緒的影響。
當畫面靜止時,環境音就如 ASMR 一般," 喧賓奪主 " 地成為除視覺感官以外的第二種刺激。
它是一部情緒、氛圍大于故事内在的電影,如果苦于在這 136 分鍾内必須要拼湊電影的故事内容,是非常徒勞的。
也正是這個原因。
至少從感官上來看,《記憶》的确非常 " 催眠 "。
它甚至,在 " 刻意地 " 引導觀眾入夢。
昏暗的畫面色調,只有一處光源,讓此時的畫面有一種非常靜谧的質感,讓觀眾不經意地沉入在此刻的安靜之境。
或是,拉大畫面景深。
宛如無邊無際的夢境一般,由遠及近,由淺入深地走進導演要營造的夢幻之中。
甚至,導演還會讓觀眾與人物一起入夢。
比如,在傑西卡尋着聲音走近一户農家,與漁夫交談時,她想看對方是如何睡覺的。
畫面裏,男人走到平地上,躺下,雙腿伸直,慢慢放緩呼吸,直到好像完全死去一樣。
當然,Sir 今天并不想一本正經地解讀《記憶》的隐喻或者作者性。
它需要你自己去聆聽,去感受。
但一部電影為何會擁有這些特質?
一位記者為《記憶》這部電影寫的拍攝日記裏提到過一幕。
兩位演員,在空蕩的房間裏,進行了一場 " 聲音旅行 ",一會是雨聲,一會是窗外的人聲,一會又是溪流的聲音。
但。
在拍攝現場是沒有任何指令引導這兩位演員的。
全靠即興。
阿彼察邦呢?
他就在演員身邊,不是給他們説表演,而是給他們講畫面——
" 他的即興叙述變得越來越抽象,看着演員們将他的描述賦予可見的形象,并且用流暢的、近乎太極拳一樣的動作诠釋他的話語,一如被催眠般地進入超現實世界的夢幻狀态。"
夢幻。
的确是阿彼察邦電影裏一個非常顯著的風格。
在阿彼察邦接受采訪時,他談論到自己曾經 " 做夢 " 的經歷。他不僅僅将自己的夢記了下來,有時候還錄了下來。他認為," 夢 " 為電影的載體。
當我們做夢時,對内容的真實性沒有質疑,但當我們醒來時,當我們想到它時,就覺得很奇怪。這就像電影一樣。
所以人類和電影之間的關系對我來説真的是一個充滿激情的話題。
夢,像是他的一種表述手法;
也是他的電影畫面的組成;
更是《記憶》這部電影中女主角任意穿越時空的一種方法。
既然如此。
在一部如夢如幻的電影裏睡着,可能,也沒有什麼罪惡感了吧。
02
能睡
當然,Sir 并不是在讓大家買了票,就是為了去電影院感受 " 睡覺 "。
畢竟,在電影院的睡眠質量還要看影院椅子的舒适度,以及空調的温度(誤)。
但,看電影睡着,有時候就是一種常态。
説句不好聽的。
在座的各位,只要是影迷,誰沒看電影打過盹?
看電影會不會睡着。
這與電影本身的特質有關。
也和個人的精神狀态有關。
舉個例子。
中國台灣導演侯季然(拍攝過紀錄片《書店裏的影像詩》)就説過,在電影院睡着很正常,平均十部電影能睡七部,"《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我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只鲶魚,《變形金剛》最後幾場乒乒乓乓的動作場面我也睡了。"
畢竟。
我們甚至很難在工作時,每時每刻都保持清醒的狀态,何況看電影呢?
而阿彼察邦自己也説過——
" 看侯孝賢、楊德昌、蔡明亮的電影也會睡着。
多年後,我的電影也讓觀眾睡着,是想讓電影有特别力量,能将觀眾轉移到不同的世界。
能将觀眾轉移到不同的世界,一個不同的放松狀态。"
第一次看到有人解釋自己看電影睡着是如此高雅。
但,他也非常坦誠。
" 我看自己的電影也會睡覺 ...... 當我去戛納電影節的時候,坐下來五分鍾、十分鍾,我就睡着了。然後人們鼓掌或噓聲,我就醒了。"
△ 圖片出自微博 @徐若風
説到底。
有些電影是給你講一個故事。
但有些電影,只是為了傳遞給你一些感受。
我們無需強打精神。
以煎熬的姿态,撐過一段本該給你帶來不同體驗的電影時間。
就像 Sir 自己。
當年同為阿彼察邦的《幻夢墓園》。
我也是看了三遍,才完整地看完了整個故事。
一方面如夢如幻的鏡頭語言确實會喚起睡意。
而另一方面。
電影裏的隐喻、情緒卻在一次又一次的觀看中得以清晰,加強,從而最終才達到頂峰。
所以呢,現在我們再看那些讓普通觀眾 " 望而生畏 " 的名字:
戈達爾。
蔡明亮。
阿彼察邦。
我們會知道,其實,他們本來就是值得反復觀看反復琢磨的。
沒有人可以看一遍就明白導演的所有想法。
睡過去,又怎樣呢?
就像阿巴斯 · 基亞羅斯塔米為在電影院裏睡覺的人説過這樣一句話:
" 我不會介意有人在看我的電影時睡過去,只要他們後來想象過它。"
某種程度上説,觀眾需要與電影和解。
與自己和解。
但。
有意思的是,有時候看電影睡着,甚至也會是一種 " 參與 "。
就拿這次來説。
從電影院裏走出來後,Sir 專門在群裏問了問小夥伴們——
不睡,有不睡的好。
睡,也有睡的特别體驗。
此時的我們,好像因為共同 " 體驗 " 了這部電影,而產生了默契的 " 大和解 "。
尤其是,當我們本身就失眠嚴重時。
看這部電影。
你説,究竟是我們去觀看電影呢,還是電影本身,也是在印證着我們?
從這個角度來説。
它就像是某種在博物館裏的裝置藝術。
而我們所有人,都參與了這次創作,成為了藝術的一部分。
想想科長説的那句話," 半夢半醒或許是阿彼察邦電影《記憶》的最佳狀态。"
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想到了什麼?
沒錯,《地球最後的夜晚》。
電影在一半時,有這樣一個情節。
羅纮武走進一家破舊的電影院,戴上了 3D 眼睛,然後坐在影院的凳子上,靠着牆恍惚睡去 ......
△ 之後電影也是需要觀眾戴着 3D 眼鏡,才能完成後半部分的觀影。
而後半部分。
觀眾宛如掉進了導演設定的一場夢境裏,用這樣的方式,參與了羅纮武的夢。
而這樣的夢。
誰説不是一種特别的體驗呢?
03
影迷 2.0 時代
我們再説回《記憶》吧。
在影迷的 " 努力 " 下,這部非常典型的 " 文藝片 " 卻在近幾年的電影市場裏,顯現出了一個奇迹——
《記憶》根據貓眼統計(6 月 29 日)國内累計票房 160 萬。
并成為全球公映國家裏排名第一。
數目不大。
但振奮人心。
科長説,自己曾設立了一個目标,希望國内影院有 6 萬人以上看過,也算是個阿彼察邦一個交代。
如今觀影人次已經達到了 4 萬人,相比達到這個目标,應該也不算太艱巨。
更重要的是。
在《消失的她》大爆的同時,電影市場卻願意給這樣的一部國外的文藝片一席之地。
Sir 從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還記得那部《地球最後的夜晚》嗎?
當年由于宣發上的失誤,導致大部分觀眾產生巨大期待落差。
有不少觀眾在影片放映結束後與工作人員要求退票。
這部電影的宣發,像是文藝片的 " 遮羞布 ",将一部文藝片包裝成為一個商業片,挂羊頭賣狗肉之後,毀了自己的口碑。
而這次翻車。
其實就是 " 影迷 " 與 " 普通觀眾 " 喜好的劇烈碰撞。
中國有影迷群體嗎?
至少之前,在市場上,是不明确的。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引進片很少會有那些大師佳作,我們的新導演,大多是拍商業片起步的原因。
但這一次。
哪怕是睡出來的。
也至少,是影迷的一次發聲,一次勝利。
而市場。
其實也在同時,留意到了這樣的細分領網域。
就像畢贛在《路邊野餐》的采訪裏稱:" 我發現其實觀眾的口味相差蠻大的,我小時候所有人都站在同一層次上,而現在觀眾都有自己的需求。"
我們可以有主旋律大片。
但同時。
擁有更多的,小眾領網域的電影,這才應該是最合理的常态。
哪怕是,我們只是跟風,甚至還會調侃電影的 " 可睡性 "。
是文藝片降級了?
不是。
而是對于藝術片、文藝片的氣氛,在如今的影迷中松弛了。
它不再需要苦等許久,才能久旱逢甘霖。
近幾年來,各大導演的影展在不同城市遍地開花。
在影展的熏陶之下,影迷們對電影的熱愛有增無減,在影展的滲透下,影迷們對于不同類型的電影、導演的了解也增加了。
也因此,培養出了一大批對于高質量電影有需求、對于 " 作者電影 " 類的有高接受程的影迷。
用幾個數據説話。
黎巴嫩電影《何以為家》,在中國獲得票房 3.7 億,在北美的票房不過只有 1134 萬元;
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票房 9675 萬元,成為日本真人電影在中國獲得的最高票房成績。
時代不一樣了。
影迷也不一樣了。
當人們對于藝術的飢餓感沒有那麼迫切時,我們就不需要以一部艱澀的電影去證明藝術對自我的重要性,也不會因為錯過一部電影十幾分鍾,就焦慮。
我們知道,它還有機會。
它還能給我們機會。
而這。
才是我們為這部片起身鼓掌的,最主要原因。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編輯助理:小田不讓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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