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遊戲經驗:藥水哥把大家帶進了維也納金色大廳,卻自己走了出去,歡迎閲讀。
《白銀時代》裏,王小波用那麼一句話開了小説的頭——"大學二年級時有一節熱力學課,老師在講台上説道:将來的世界是銀子的。"
寓言故事總是這樣,巧妙,又富有洞察力。
可惜,這種寓言在當下看來着實太過底層,底層得像人是他媽生的一樣,它當然是對的,但對得有些無趣。
王小波先生所經歷的那個時代,龐然大物崩解帶來的席卷世界的洪流,對今天來説僅僅是許多荒誕的前奏。如果他能夠親眼見證互聯網的誕生和發展,在看到對紅色的想象通通坍縮成伏特加和"蘇卡不列"後,《時代三部曲》或許能有更加令人捧腹的新篇。
但寓言故事總是這樣,永遠沒法去寓言尚未出現在時代舞台中的怪物——
尤其是互聯網這種怪物。
即便是親歷了互聯網誕生的網友們,恐怕也很難在身處其中的時候,看到關于未來的變化。
那個拿着玻璃碎片對着自己的脖子,想要以此對抗荒誕世界的黑人,并無法預測自己未來會把這個行為變成表演項目,并成為荒誕本身。
出自《黑鏡》,類似的話後面就是他網紅表演裏的保留項目
2015年,"剁手"成了"消費"的另一種稱呼,"然并卵"讓人學會了對現狀攤手,"你們城裏人真會玩"説明了某些荒唐現狀,"網絡紅人"被《咬文嚼字》雜志評為"十大流行語"後正式進入大眾的詞匯庫。
時代的精神與荒誕共舞,新生的事物踩下了油門,把許多事物都卷上了高速公路。
這一年,"GIF快手"從工具變為"快手"短視頻平台後,實現了用户的爆發性增長,鬥魚等直播平台在将觀看直播的設備拓展到移動端範疇後,促使了國民的娛樂生活發生劇變。每個人的生活都開始變成大型的真人秀劇場,每個人也都開始以另一個人身處的《楚門的世界》為樂。
也正是在這一年,一個還沒成為網紅的年輕人打開了直播平台,申請了一個自己的直播間,開始了屬于他的盛大表演。
很少有人記得他最開始用的ID是什麼,也很少有人關注他最開始的直播是什麼樣的。
在後來,因為在《英雄聯盟》裏玩"卡牌大師"出門只買5瓶血藥,于是順理成章的,他被人稱之為——
藥水哥。
土味和低俗所構成的狠活,是每個普通人都能在日常生活中塑造的奇觀。
在互聯網的觸須觸及到每一個人時,許多人都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這一點,像意大利面應該拌四十二号混凝土一樣自然。
很多人總問人民群眾為何喜聞樂見,其實不妨再問問為何"太陽底下無新事"。
我們常説生活往往比小説要更加荒誕……殊不知,如果你有荒誕的生活,你本身就已經能寫小説。
話語權的階級飛升,并不是荒誕的開始。
娛樂大眾的文化,在閱聽人群體病毒般增值後,注定發生比廣東蟑螂繁殖還快的通貨膨脹。
這也是通貨膨脹
在一個每時每刻都有人被風口吹上天的時代,這或許是一場比誰更快更怪的競賽,主題是你能不能在所有人之前想到可以在大庭廣眾下大喊"我是傻逼",更是你能不能在喊完"我是傻逼"後,想明白該怎麼當"傻逼"——所以,有人跟我説B哥是個時代的眼淚,我覺得他説得沒錯。
如果給藥水哥在"網絡小醜列傳"中的篇章取一個标題,我想這個标題多半要叫《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和許多一不小心被吹上天,然後臉着地的所謂"網紅"相比,藥水哥的選擇裏有更濃烈的自由意志味道——
在大家都争相當"傻逼",生產罐頭式的小醜表演的版本裏,他相當主動地往前走了兩步,當起了"神經病"。
圖源:B站@BK短紀錄片《藥演人生,藥水哥 紀錄片 他現實中什麼樣?》
可能沒什麼人能真正説清楚,藥水哥是在什麼時候有了事業上的起色。但很多人都很清楚,讓藥水哥真正成名的事情,發生在2017年的10月3日。
藥水哥在熊貓平台上挂着的直播标題"熊貓第一卡牌"引來了一位觀眾的不滿,雙方約下一場唇槍舌劍的單挑,互相只用一句"您配嗎"對罵。
在電影《阿甘正傳》裏,阿甘在一次沒有目标的跑步裏跑了好幾年,橫跨了美洲大陸。
在那場罵戰裏,雙方在一句句不同聲調、不同語速、不同表情,但同樣莫名其妙的"您配嗎"交鋒中,罵了七個小時。
阿甘跑着跑着引來了無數擁趸,改變了流行文化,甚至可能改變了不少人的人生。
藥水哥沒有那麼偉大,他可能改變的,只是一個看直播的觀眾某個夜晚的生活,并赢下了一場沒什麼意義的勝利。
互聯網時代,每個人都可以在十五分鍾内成名。短視頻時代,每個人都可以在十五秒鍾内成名。
藥水哥的成名,用了七個小時。
在評價瘋子的行為時,我們會認為:真正的瘋子,他的行為是不會被時代影響的。而他的行為,也同樣會超出時代。
葛優在電影《刺猬》裏飾演的瘋子"王戰團",可以追着一顆向前滾動的棋子,一路跑到城市邊郊,淌過大河,往不知名的遠方奔去。無論在哪個時代,這個行為都只體現他個人的意志。
同樣,我認為哪怕人類已經發展到能殖民火星,養出了八個吉翁公國的時代,估計都很難理解藥水哥的那些表演裏的抽象。
藥水哥會哭,會在"拷打女主播"這種最三俗的話題裏,莫名其妙地哭。
他仿佛只遵循偉大的刻板印象與正能量精神的引導,在感召下他可以毫無預兆地把眼淚拉下來,對所連線的主播發出痛哭失聲的"警世醒言"。
藥水哥會跳,在"白胖子模仿美女跳性感舞蹈"的環節,他能把連線主播的直播間也變成自己的舞台,讓包括對手主播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受抽象藝術在大腦裏暴動。
他可以用拖鞋對着自己SM,把性感舞蹈跳成"安塞腰鼓"。
也可以一邊喝水一邊往自己身上倒水玩"濕身誘惑",然後突然給你來一下歪頭頂瓶子的頭槌射門。
藥水哥當然也會演。
在前一天的直播裏,他可以拿出一個乞讨碗來求求直播間的大爺們行行好。後一天他又能畫風突變,手拿百元大鈔不停地捅到攝像頭上,説讓觀眾去買點好吃的。前倨後恭在他這其實是個形聲詞。
他會裝模作樣地模仿各種名台詞,然後将其包裝成獨屬于自己的"傻逼"風格。比如,藥水哥模仿項羽的那段"今日,我雖死,但我仍是西楚霸王",就總被他的觀眾們以"嬉鼠霸王"的段子形式津津樂道。
但其實,比較少人知道,藥水哥還會説。
偶爾,你能聽到他説"十塊錢的電子表和一百萬的勞力士,他們的時間是一樣轉動的",像大錘敲醒你小小的心靈。
他的行為邏輯不可預測,他的具體表演不循常理。
阿甘説人生是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藥水哥的表演便是一包怪味豆,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他能給你整出什麼新活。
他的表演從表面看低俗、偶爾帶些惡劣,他的觀眾看似都在"審醜",在看一個神經病如何折磨自己。
但往深處去,你必須得承認藥水哥所做的,其實是最本格的"小醜表演"——一切都是為了逗觀眾開心。
有的人説,藥水哥的直播風格是"觀眾把他當傻子,他把觀眾當傻子,領先時代一百年。"
還有的人説,藥水哥的直播風格,應該叫"藝術",不是"抽象藝術",是"行為藝術",需要被觀眾們"保護"。所以,他的直播間裏最常見的彈幕之一,就是"保護"。
在一片片的"保護"中,藥水哥直播所用的那個燈光昏黃的小房間,開始被眾人稱之為"維也納金色大廳"。
電影《弗蘭克》裏,當法鲨飾演的"弗蘭克"戴上自己的頭套時,無論他自己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都能夠在頭套上塑造出一個獨特的自我,一個神秘乖張特立獨行的音樂領袖。也只有在他将真實的自己與外界隔離時,我們才能看到"弗蘭克"真正的"演出"。
這種将自我表達維系在一個頭套的偽裝上的古怪,與廣東民俗裏的"大頭佛"形象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大頭佛,顧名思義就是個大頭佛像頭套,雖然可以獨立演出,但更多則出現在舞獅表演裏。威武赫赫的舞獅旁邊,有個憨态可掬,一舉一動都透着滑稽的大頭佛在引路,讓這個傳統民俗表演又多了一重趣味。
無論表演者是誰,只要他戴上那個大頭佛的頭套,那麼他的所有表演就會天然地鍍上喜慶的顏色。
藥水哥也是一個頭套。雖然他總是在往自己的頭上戴上别的新的頭套,但自始至終,當藥水哥決定了那讓他變成抽象文化一份子的直播風格時,他就在一點點地制作着名為"藥水哥"的這個頭套。
在傳統的娛樂圈裏,這叫凹人設。在當今互聯網中,這叫稀松平常的"角色扮演"——換個"皮套人"的説法,大家應當能想到一大串的名字。
頭套和背後的扮演者,在性格、行為,乃至價值觀上,都很有可能完全是兩個人。在他們的職業生涯裏,所進行的是一個名為"演員的自我修養"的工作。
而在這群人當中,"藥水哥"是個很好地将真實的自我隐藏在頭套背後的人。
由他親手塑造的藥水哥,身上那種怪異與神經質的特性,将所有來自他自己的真實痕迹,都完全掩蓋了起來。
在他全網坐擁數百萬粉絲,每次直播都在誕生新的梗、奉獻全新的表演,為人所追捧,為人所肯定,又為人所不齒的那幾年中,都有着一個很奇妙的問題——
我們都不知道誰是"藥水哥"。
藥水哥,真名叫劉波。或許是葉聖,我不知道。
或許,所有認識他的人都不知道。
有人説他是畢業于中南财經政法大學的高材生,也有人説他根本連初中都沒畢業。
2019年,藥水哥早已聲名鵲起時,他曾經接受過一系列的采訪,有的來自比較正經的媒體,有的來自網絡自媒體。
在這些采訪裏,他似乎説過一些關于自己的生平和過往。
和大多數平凡的普通人一樣,他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裏,度過了一個平凡,甚至有些可憐的前半生:成績不佳,父親家暴,初中辍學,為親戚朋友們所不齒,被認為是個"傻子",被困在人生的站台裏不知去向。
面對社會後,他學不會咖啡師的手藝,幹不來工地的雜活,最終只能選擇在電腦前開始自己的下一份事業,然後出乎意料地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圖源:B站@BK短紀錄片《藥演人生,藥水哥 紀錄片 他現實中什麼樣?》
這些生平或許是真的,或許。
也當然可能是假的,誰也不知道。
在他的直播風格初見端倪,頻繁活動于晚上八點到早上八點的這個時間段,被平台觀眾們稱為"午夜檔一哥"的時候,就已經誕生過無數個版本的故事。
每當他操作的卡牌被人花式吊錘的時候,你總能在他激烈的掩面哭泣中,聽到無數個版本的悲慘童年。
《蝙蝠俠2:黑暗騎士》裏,希斯萊傑飾演的JOKER,每次對人解釋自己臉上傷疤的來源時,都是完全不同的故事。諾蘭曾在許多次采訪中解釋過為何要如此塑造JOKER這個角色,他認為過多的往事細節,會讓JOKER這個角色被過度"人性化",從而稀釋他身上那種符号式的瘋狂和威脅性。
同樣,對藥水哥來説,任何關于他從何而來,為何如此瘋癫與怪異的叙事,都會稀釋掉他純粹的怪異本身。藥水哥背後是誰,對來直播間找樂子的觀眾而言,無關緊要。他們要看的,只是"藥水哥"的表演。
所以,藥水哥早早就将這一切擺到了直播台上,擺到了觀眾面前。
你以為他在訴説傷痛回憶,其實他更像是在説"歡迎光臨"。
圖源:B站@BK短紀錄片《藥演人生,藥水哥 紀錄片 他現實中什麼樣?》
"所有殺不死你的,都會讓你更怪異。"
這句話不是毒雞湯,倒像是一句對"A BAD DAY"的譏嘲,它是JOKER這個角色瘋狂内核的注腳。
同樣,藥水哥向他的觀眾們,向互聯網上所有人,所講述的關于自己的真實生活,都是他本格化"小醜表演"的注腳,是"藥水哥"這個頭套上的一個個怪異的補丁。
單單是為了下播這個操作,他就能讓自己或自己的父親屢次突發心髒病,宛若一個"狼來了"的故事。後來在藥水哥的直播間裏,只要發生任何看似嚴重的突發事件,觀眾們都會明白——"這個逼想下播了。"
就像藥水哥在采訪裏所説的那樣,他在哭的時候肯定是假哭,但他會想悲傷的事,讓哭的情緒像真的——
這樣,假的也是真的,真的也是假的,真真假假。
圖源:B站@BK短紀錄片《藥演人生,藥水哥 紀錄片 他現實中什麼樣?》
在藥水哥還沒被熊貓平台封禁,并将封禁年限設定得比熊貓平台自己的命都長的時候,他接受過一次來自平台官方的集體采訪。
這段話不應該那麼斷,但為了加這張戲劇效果逆天的圖,我唯有犧牲一下大家的閲讀體驗
那次采訪裏,有個問題是"如果能增長10公分,希望長在哪裏?"
藥水哥的回答是"鼻子上"。
這是現代人的童話故事。
藥水哥是個完美的互聯網小醜演員,他将扮演者的所有事物,都隐藏在了這個小醜頭套下,他表現出的所有喜怒哀樂,都只是這個頭套上可以為了節目效果被調節的情緒。
頭套之下,不是任何人。
頭套,就是藥水哥本身。
他是個只屬于互聯網解構一切的文化氛圍下的怪物,他的表演放在任何具備真實意味的現實空間裏,都會顯得不合時宜。
在現實世界裏,他可能是劉波,也可能是葉聖。
只有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裏,他才是藥水哥。
但一場表演終将會有落幕的時候。對藥水哥來説,他的落幕并不是下播的時候,而是他離開"維也納金色大廳"的時候。
2020年,稻花香裏説豐年,聽取DISS聲一片。
這一年,傳統娛樂圈開始集體腦子犯抽,想要借助網紅們的影響力,讓綜藝節目更上一層樓。《中國新説唱》節目同時邀請了藥水哥和GIAO哥,似乎想湊個"南水北GIAO"的羁絆,就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想讓節目變得"好聽"還是"好汀"。
這一年,原名謝孟偉的"嘎子"因為直播帶貨賣假酒而陷入群眾的聲讨,在一場水深火熱的直播裏,老前輩潘長江現身,語重心長地勸説他——
"網上的東西都是虛拟的,我怕你把握不住啊孩子,因為這裏水很深……"
從後來發生的事情來看,老前輩似乎也沒有把握住。
同樣在這一年走出"金色維也納大廳"的藥水哥,估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住。
戴上金鏈子,穿上表演服,藥水哥走出了互聯網的舒适圈,來到了更加光怪陸離的舞台,唱起了别人幫他寫的《藥水歌》。
經過訓練和調音的表演,相當不錯地發揮了這首抒情RAP的效果,終于開始正經唱歌的藥水哥,在舞台上破天荒得不像個小醜,而像個正常人。
這場表演在當時的觀眾裏反響不錯。後來,《藥水歌》在網易雲音樂上線,周播放量接近3000萬的成績,也足以説明彼時彼刻藥水哥在互聯網平台的影響力。
但最終,藥水哥還是沒有在這個舞台上繼續待下去,即便在後來的説唱能量榜上奪得第一,獲得復活機會,他也沒有選擇接受。
破圈之路近在眉睫,隔壁的GIAO都幾乎脱光了衣服準備往下跳的時候,藥水哥回頭了。
幾乎沒人知道為什麼。
那些年,綜藝節目對説唱歌手的塑造非常統一刻板,張口Respect閉口Yo,歌裏是許多車子票子和自己有多大成就。
那些華服和"RICH"大金鏈下,寫滿了流行、喧嚣、娛樂和身不由己。
唱完"經歷了風和雨的洗禮現在換個身份出現",藥水哥也就被《藥水歌》改變。
一個"説唱歌手"的頭套罩下來,不知幾家歡喜幾家愁。
在弗蘭克的頭套因為一場車禍而破碎後,"弗蘭克"這個角色就死去了,他無法再像以前那般去表演。
當藥水哥的頭套被現實世界的洪流卷走後,他也注定無法像往常那般表演。
所以,除了應該早已談好合作的《寧配嗎》和翻唱的《陷阱》兩首歌,藥水哥沒有再深耕他"華語音樂新星"的身份。
他還是回到了他的小房間,對着觀眾唱着差不多的跑調《青花瓷》。
只是,在此時,許多他的觀眾都沒有意識到,藥水哥回到"維也納金色大廳"後,其實終有一日,還是會再走出去,甚至不再回來。
2021年5月15日,藥水哥逐漸摘下自己頭套的那天,他跟向佐打了一場比賽。
彼時,直播平台的紅利正在觸頂,傳統綜藝的影響力正在觸底,被蓬勃發展的短視頻和直播行業抬高了許多娛樂阈值的普羅大眾,正在嗷嗷待哺。
大家都在渴望一些新鮮的東西,一些新鮮的"秀"。
新鮮是沒有止境的,娛樂的通貨膨脹也沒有。冷凍的不如冷鮮的,冷鮮的不如現殺的,現殺的不如屠宰場旁邊直接吃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互聯網屠宰場推出了跨界拳賽,很新鮮,肉還是熱的。
而藥水哥和向佐之間,更新鮮——名門之後與小醜主播間的拳拳對決,宛若就着午後第一縷陽光追着牛屁股啃。
彼時,藥水哥已經是主播界"知名拳王",足夠"熱辣滾燙"——"維也納金色大廳"給他帶來了太多認知面上的加持,一切都讓他的叫嚣和整活極富趣味。
雖然被"武僧一龍"一腳踹飛,但賽後的"魅惑一吻"仍為他赢得了滿堂彩。
雖然沒什麼人真的關心他跟一個"偶像"誰比較會打拳,但在當時劉洲成因為"家暴"問題而群情洶湧時,大家都在支持藥水哥"正義執行"。
跨界拳賽作為藥水哥在2020年到2021年職業生涯的絕對主線,确實為當時的觀眾們帶來了新一重的節目效果。許多人都認為,藥水哥的直播"藝術"裏又将加一份新的養料。
直到跟向佐打完後,大家才漸漸發現,藥水哥在這些秀場裏把握到的,是跟以往不一樣的東西。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自然。
藥水哥一如既往地叫嚣新的對手,一如既往地説"幹碎向佐"。
在向佐真的回應後,又一如既往地認慫,一如既往地戴上了他的小醜面具。
最後,在專業對業餘的大前提下,藥水哥也一如既往地輸了。
沒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可能只有向佐摔的那一跤。
只是,又一次回到直播間的藥水哥,還是不同了。
雖然他仍然在不遺餘力地取悦着觀眾。
雖然他仍然在抖音平台上發着些随大流的爛俗戀愛視頻。
雖然他仍然戴着那個頭罩。
但此時的藥水哥,或許終于意識到了,"不娛樂大眾"的選擇——
當然,你也可以認為他被打傻了。
《海上鋼琴師》裏,1900在船上獲得了無數人的認可。大家都覺得只要他下了船,在外面的天地大有可為。
但最後他還是回到了船上,説:外面的世界,是上帝的鋼琴,不是我的。
或許是第一次,或許是第無數次,藥水哥意識到了,他也可以摘下頭套,彈自己的鋼琴。
他并沒有停止直播,但他沒有再如以往那般只把直播作為自己的所有中心。
在直播間裏,他開始懈怠,開始敷衍,開始用睡覺、健身、吃雞胸肉來糊弄觀眾。
在現實生活裏,他開始流汗,開始疲勞,開始逐漸擁有了一身腱子肉。
他不是在銷聲匿迹的情況下完成這些的。他瘦下來、壯起來的整個過程,其實在這兩三年的直播間裏,都在一點點地上演着,他的觀眾們也都見證着。
在2023年,他與GIAO哥同時站在了拳擊賽的擂台上,彼時雙方都已經不是當初的自己。
藥水哥的健身已然卓有成效,不僅身形壯碩,還打得GIAO哥節節敗退。而GIAO哥身寬體胖,頭上一撮金毛,或許也預示着他将來人生導師的定位。
在2024年10月13日,MW魔獸·阿馬爾健身經典賽上,參賽選手221号,憑借着卓越的鍛煉成果,拿下了比賽的季軍。
一切都有迹可循,不説其他,藥水哥自己的抖音其實就已經記錄了這一切。
但對大眾而言,在這一整件事情裏,唯一具備噱頭的,只有——
闊别三年,傻逼藥水哥竟成一身肌肉的壯漢,還拿下了健美大賽的獎牌。
很多人都将這場大變身稱之為"藥水哥的熱辣滾燙"。很譏諷,對一些人而言最後那四個字似乎是個貶義詞。
不過,可能唯獨是這一次,藥水哥不必去管所有人對他的行為説什麼。
在當下的互聯網時代,聖人和小醜都騎着名為傻逼的馬在荒唐的高速公路上狂奔,流行文化的飛速發展喂養出了永遠填不滿的欲望之壑。
在藥水哥的最新視頻底下,有着無數的"還我藥水哥"的評論。
永遠膨脹的娛樂需求下,曾經被風口吹上天的人們,其實很難想起自己原來還有後退一步的選擇。
荒誕的現代生活裏,最困難的事情,對他人來説最無聊的事情,永遠叫做"做自己"。
在功成名就,先後飾演了互聯網小醜、抽象藝術大師、説唱歌手和跨界拳擊明星後,藥水哥往後退了一步,選擇了做自己。
這是個沒什麼道理的判斷。我不是藥水哥,你也不是,我們原本都無法做這樣的判斷。
但最起碼,我認為,對自己不誠實的人,無法做到他做到的事情。
在瘦下來之後的直播裏,藥水哥已經無法觸及曾經在小房間裏的那個他。形體上的改變,對他的表演來説是天翻地覆的。但與之相對的,在别人問他"如何不自卑"這樣的問題時,他可以很輕描淡寫地説:站起來,抬起頭,輕松點,當個正常人。
或許,在藥水哥看來,這幾年的健身生涯,只是他下一個頭套的準備,身為一名極有職業素養的演員,他準備好了人生的下一個身份。
不久前,他的直播間裏連線了一位女網友,那位女網友問了他個很有趣的問題:"你認不認識藥水哥?"
藥水哥很認真地看了看對面拿出來的視頻,説——
"好他媽像啊,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