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编分享的教育经验:英国剑桥:科技战争最隐秘的角落,欢迎阅读。
以下文章来源于衣公子的剑 ,作者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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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接到诺贝尔奖的电话,温特爵士(Sir Gregory Winter)坚持说自己并没有 elated(狂喜)。
我不信。直到我看了他的履历。
作为一名卓绝的英国科学家,温特有三次财富自由的创业经历。第一家公司 Cambridge Antibody 开发了一代药王 Humira,被阿斯利康 7.02 亿英镑收购。第二家公司 Domantis,卖给葛兰素史克 2.3 亿英镑。创办的第三家公司 Bicycle Therapeutics 后来在纳斯达克上市。他凭科学贡献被女王册封为骑士,又是剑桥大学最强学院三一学院的院长。一生拿奖无数,荣誉满身,如今端起 2018 年诺贝尔化学奖,没有狂喜,唯有从容。
这才是人生赢家。中国人说的立德、立功、立言,温特爵士都做到了。老爷子璀璨且多金的人生,映衬出一个鲜有人知的真相——动不动就 " 衰落的欧洲 "" 没落的英国 ",但是在这背后,还有另一个英国,剑桥 + 伦敦是全球科技创富的圣地。
这里有移动芯片之王 ARM,有横扫人类围棋冠军的 DeepMind,有微软第一家美国之外的研究院,现在你手机里的 Siri 是苹果在这里收购的 VocallQ。亚马逊的语音助理 Alexa,是收购剑桥的创业公司 Avi,就在剑桥车站对面办公,一起的还有亚马逊的无人机 Prime Air。对应美国硅谷(Silicon Valley),剑桥因为沼泽地,所以被称为硅泽(Silicon Fen)。
而且,以 AI 为代表的信息技术,还不是剑桥最强的。作为我们这颗星球上,产学研结合最成功的区網域,剑桥 + 伦敦最强的领網域是,生命科学和 Fintech。
剑桥的科技创业可以提炼成这样一句话:" 从 0 到 1" 打平硅谷,"1 到 10" 还算凑合,"10 到 n" 令人失望。这背后的原因令人由衷感叹,科技创业第一靠科学积累,第二靠资源禀赋,最终牢牢和国运绑定在一起。
AI 寒冬
2019 年," 机器学习之父 " 辛顿(Geoffrey Hinton)拿了图灵奖,罕见地发了个推特。
辛顿说,莱斯 · 维拉提(Les Valiant,2010 年图灵奖)当年在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当研究员,住在 X 楼梯旁边的房间。当时辛顿还是剑桥的本科,后来读了研究生,辛顿也住了这个房间。莱斯 · 维拉提拿了图灵奖后,告诉辛顿,这个牛逼的房间,图灵本人也住过,很可能 1936 年的论文就是那里写的。图灵的这篇论文开启了人类的计算机时代。
一个犄角旮旯的楼梯间,就足够定义剑桥在计算机和 AI 时代的地位。
哈萨比斯(Demis Hassabis)16 岁进剑桥,以计算机专业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在成功做了一家游戏公司后,立志要创办一家人类智能公司。他要做通用人工智能,为此决定先去伦敦大学学院(UCL)攻读神经科学博士,又留在 UCL 实验室的盖茨比计算神经科学中心做博士后研究。这个中心的创始教授正是辛顿。
这前后正是AI 寒冬,通用人工智能是一个令人耻笑的概念,如果一个教授说自己要研究通用人工智能,只会被学术界认为是妄人,是搞封建迷信,是缺乏科学素养。辛顿因为在美国找不到教席,才跑到加拿大的多伦多大学苟着。
今天看,辛顿是 AI 的普罗米修斯,苦苦坚持,在老家英国和北美散布火种。
说剑桥 0 到 1 的生态不输硅谷,最好的底气就是 DeepMind。哈萨比斯和莱格,两个剑桥同学凑在一起,要干无人看好的通用人工智能。DeepMind 的名字很英伦,取自英国科幻小说《银河系搭车客指南》中计算生命终极问题的超级计算机 " 沉思 " ( Deep Thought ) 。
哈萨比斯的天使投资人正是写作《从 0 到 1》的蒂尔(Peter Thiel)。DeepMind 在伦敦红红火火的干起来,请的技术顾问,是英国人辛顿,法国人杨立昆。
蒂尔把哈萨比斯介绍给贝宝黑帮(PayPal Mafia)。南非人马斯克和英国人哈萨比斯一见如故,邀请他来 SpaceX 看火箭。发生了一段影响深远的对话。
哈萨比斯问马斯克,搞这个干嘛。马斯克说,人类会毁于世界大战或者小行星撞地球,我要把人类送去火星。
哈萨比斯说,老马,你知道还有什么会毁灭人类吗?我告诉你,AI!
马斯克沉默了一分钟。不久,他也投资了 DeepMind。
有一天,DeepMind 给几个投资人发视频展示公司成果。马斯克、诺塞克这几个贝宝黑帮正好在私人飞机上看,马斯克当时的好基友拉里 · 佩奇(Larry Page)非要蹭着看。这一刻,命运的轮盘转动了。
佩奇包了一架飞机,Google 高管组团直奔伦敦要收购 DeepMind。
寒冬解封
AI 的寒冬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 DeepMind 开发的 AlphaGo 横扫人类围棋冠军,寒冬解封,忽如一夜春风来。
可以说,没有这家伦敦公司的承前启后,就没有今天的 AI 盛况。但是大多数人,只知 Google,不识 DeepMind。这正是剑桥伦敦的命运缩影。
哈萨比斯不想卖身,创立 DeepMind 之初承诺员工,至少独立发展二十年。
作为 "0 到 1" 比肩硅谷的科技创业圣地,剑桥的死穴在于,英国 6000 万人的市场太小了。
当时 DeepMind 成立三年,技术突飞猛进,但是没有收入。两位剑桥创始人无奈感慨,我们留不住人。要么卖掉,要么就死。
亚历克斯 · 格雷夫斯这样的得力干将,在 DeepMind 的年薪竟然只有区区 10 万美元,而同一时期 Google、Facebook 在全世界抢夺顶尖人才,每位研究员的年薪轻轻松松开到几十万到几百万美元。没办法,美国互联网抢占几十亿人口规模的市场,靠卖广告日进斗金,这点花销不算什么。
马斯克还想联合贝宝黑帮收购 DeepMind,但是在财大气粗的 Google 面前,只是螳臂当车。甚至,Facebook 开价比 Google 还豪爽,两位剑桥创始人如果选择扎克伯格,套现的金额多一倍。
科技和商业有无比残酷的一面,抢占规模最大的市场,形成丰沃的现金流,买下最有创意的后来者。于是,英国栽树,美国摘果。
这样看,不断诞生一个个 DeepMind 是剑桥的骄傲,不断卖掉一个个 DeepMind 又是剑桥的宿命。
Google 用 6.5 亿美元,收购 50 名员工的 DeepMind。苹果 1 亿美元买下剑桥 VocallQ,重新做 Siri。微软 2.5 亿美元收购两位剑桥毕业生创办的 SwiftKey,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市场规模 + 商业模式这个死穴,成了剑桥的隐形天花板。体现为,在剑桥 - 伦敦科创圈,AI 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只排第三。
排第二的是 Fintech,得益于伦敦是举足轻重的金融中心。欧洲最大的金融科技独角兽公司 Revolut 就在此。
而排第一的,是生命科学。各方面条件又更好一些。
不仅资源最顶级。全球 QS 生命科学与医学排名前十占了四所(牛津、剑桥、帝国理工、UCL),培养的诺贝尔科学奖世界第二,人类在这里发现了青霉素、DNA 的双螺旋、单克隆抗体。
而且生命科学的商业模式对英国最友善。英国有世界上最大的综合医疗系统,阿斯利康和葛兰素史克两大巨头。
百舸争流
科技创业是百舸争流,但最终百川归海,勾勒出一个个国家的际遇。
由于宏观环境,衣公子也和很多人一样社会性抑郁。有一次和好朋友基金经理今泊世喝酒,他的一句话给我很多安慰和启发。他说,英国、美国的崛起花了一百多年,但当你去看这一百多年,其实也没什么智力品格超群的杰出领导,大多数时候是庸人,经常出很糟的政策,甚至开倒车。所以,一个国家最终会发展到什么地位,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这个国家的禀赋。
剑桥走过弯路。
二战结束,百废待兴。大不列颠还有日不落帝国的臭脾气,最瞧不起美国的 " 实用主义 "。学术界对商业化反感,甚至为了维护大学的高洁,划红线,在学校 12 英里内禁止企业展业。60 年代,英国威尔逊工党政府提出加强大学在国家产业活动中的创新贡献,剑桥带头消极抵抗。
60 年代,硅谷问世,以斯坦福大学为核心的产学研结合,成果频出,把美国的领导力推向高峰。英国绅士终于看清现实,放下骄傲,迎接未来。
1968 年,剑桥大学小组委员会提交著名的莫特报告,学习硅谷好榜样。70 年代初, 由三一学院拿出自己的土地,剑桥科技园 ( Cambridge Science Park ) 诞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科研成果转化。
拼多多市值超过阿里的那一天,久未发声的马云在内网发帖:谁都牛过,阿里会变。
剑桥 " 从 0 到 1" 比肩硅谷,靠的是在教育、商业网络几百年的积累。1 到 n 表现失望,是一个隐形天花板,那就扬长避短。先要打赢欧洲。和德国比,英语普及度高,更接近全球市场。英国法律对创新更宽容,对比之下,法国的法律被认为对企业太 " 凶 " 了,法兰西太爱罚款。
然后,要把 Fintech 和生命科技的优势打到极致。比如,伦敦金融中心的地位一定要守住,这些年英国对数字银行、加密货币都非常积极。生命科学的政策更是绵绵不断,从 " 八大技术和战略产业 ",到 MedCity 计划,致力打造 " 世界生命科学之都 "。是英国名片,是江湖地位。
剑桥科创那么硬,但是中国人感知少,原因在于英国已经放低姿态,顺应规律。剑桥常住人口 12 万,却孵化了 20 家独角兽。剑桥初创公司三年后存活率高达 80%,剑桥大学衍生公司五年后存活率高达 92%。有一句话叫做,Cambridge is a low-risk palce to do high-risk things。靠谱,剑桥的硬科技创业项目,前面是顶级科学家层层验证,大学保驾护航,后面是全球巨头都在剑桥建立前哨站,盯着收购。
最近我愈发觉得,国运——是一个太过宏大的词,难以参透,但容易看透。不要局限在短期的波折,要多看长期的国家禀赋。有关国运,我觉得最好的态度是,该干嘛干嘛。
最近衣公子见了很多朋友,喝茶,喝酒,那些积极乐观状态好的,都有这样一个特点,面对当下的困难,少谈抽象的概念,多解决具体的问题。比如,
(1)产能过剩。一个朋友就跑到墨西哥,在中国造到 90%,运到墨西哥造 10%,贴个标,美国人照样买买买。
(2)国内太卷。国内游戏行业这几年真卷,那就利用中国的游戏产业链,造的游戏只在东南亚和中东卖,把 " 买流量,搞抽奖 " 这些中国玩剩下的搬过去,闷声发大财。
(3)环境多变。去做确定性高的 " 一带一路 ",沿途国家一个个聊,你只要提诉求,中国没有搞不定的,把国内过剩的产品、技术、产业链、大厂人才全怼过去,双赢。
(4)中国缺 " 从 0 到 1"。一个朋友从前在硅谷盯着实验室里的华人学子薅,现在美国太针对了,不讲武德了。那就去剑桥想办法把路走通。
这也是我最近给朋友的建议,去解决一个个问题,对中国的信心,来自 14 亿统一大市场,极度重视教育,极度勤奋,完善的工业基础。剩下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