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编分享的社会经验:快写人物 | 董宇辉:真的赢了吗?,欢迎阅读。
12 月 18 日晚,身处风暴中心的董宇辉,重回东方甄选直播间。
撞上降温,一室之外楼船夜雪,直播间内,粉丝如潮热烈依旧。之于往昔,一切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过去的 10 天,全网粉丝却明明见证了一场 " 恶斗 ":这位如日中天的带货主播,面对突如其来的质疑以及随之而来的声讨,铺天盖地的声援,在经历遭遇战、白刃战、突围战等一系列戏剧化的情节之后,负气出走。
此番风雪夜归,董宇辉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 " 打工人 ",他已升任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文化助理,兼任新东方文旅集团副总裁。
而且,在董宇辉归来的首场直播中,俞敏洪在直播间明确表示,将为董宇辉设立专门工作室,方便董宇辉最大化发挥特长。
董宇辉似乎已赢得了这场 " 战争 "。他真的赢了吗?
阳谋
重看 " 祸 " 起的那天经过,像极了一场 " 阳谋 "。
在某条为吉林带货的视频评论区,东方甄选的小编发了一条视频评论,自问自答,意思是:一条视频的产出,其实是集体创作的结果。
" 主播在镜头前,背后是文案创作团队、拍摄团队、剪辑团队的小伙伴们,大家协作,才有了一篇篇专场小作文。"
网红多有团队,前者立人设,是面子,后者做内容,是里子,这是互联网行业避而不谈的潜规则。心照不宣,不代表就可以摆上台面,捅破窗户纸,就会有大麻烦。
麻烦来了。随着东方甄选小编和董宇辉的粉丝口角更新,矛盾愈演愈烈,有粉丝直接搬出了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
" 俞敏洪都说是董宇辉写的,他很嫉妒,比不上!到底是你说谎,还是俞敏洪说谎?你是啪啪打脸你们老板呀!"
原以为这样,东方甄选小编便会偃旗息鼓,谁承想,小编选择了继续刚:" 俞老师天天在外面飘,确实不知道业务细节。不过说起文采,俞老师确实很难评价。"
画风行至这里开始逐渐奇怪起来。正常说来,作为同事,小编跟董宇辉有矛盾,一时冲动在网上爆料情有可原。但俞敏洪是董事长,小编原本没有必要为了一时意气之争,去公开 " 阴阳 " 自己的老板。
" 阴 " 的是自己老板天天在外,不管业务," 阳 " 的是自己老板没有文采,很难评价。这条回应被挂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外界猜测纷纭。基本观点只有一个:
如果不是小编离职前的发疯,那肯定就是公司的高层要对董宇辉动手了。
网友们似乎也从东方甄选 CEO 孙东旭的直播中发现蛛丝马迹。早前同台直播时,孙东旭常敲打董宇辉,说话夹枪带棒,似有嫌隙:
" 董宇辉有个优点啊,有些书哪怕他看没看过,都能给你讲得头头是道。"" 为什么现在有昙花一现的火的这种感觉?"" 我经常调侃宇辉,你是总裁级主播。"" 不不不你已经是董事长级了,我昨天听到你和俞老师沟通。"
而在最近一场直播中,孙东旭更是全程黑脸,把手机一摔:" 今天确实来开个会,跟大家回应一些问题。"
孙东旭的逻辑清楚,先是斥责了东方甄选的小编,而后话锋一转,表示董宇辉因此停工,影响工作。他还意有所指聊起了一则传闻:" 网上流传的,说宇辉收入几千万。请希望宇辉得到公正回报的粉丝放心,那只是宇辉收入的一部分。"
而这无异于为这团 " 奇怪的火 " 又添了一把柴。
像极了韩信
董宇辉常在直播间谈史,聊帝王将相,聊古圣先贤。他处理问题的方式,也能寻见古人的逻辑。
在文案小编的眼中,董宇辉可能是光会动嘴皮子的赵括。在一些管理层的眼中,董宇辉可能是挥泪要被斩的马谡。可面对网友的质疑,董宇辉偏要做一回东晋王导,他接招的方式是 " 和稀泥 "。
为了平息方兴未艾的舆情,董宇辉在当时的直播中以玩笑的语气调侃:" 自称很了解业务的小编在评论区胡回复,导致很多朋友不舒服,我跟俞老师直接告状了。俞老师让我和东方小孙直接沟通,不要太客气。我和孙老师非常激烈地沟通了还喝了好几壶散篓子。"
这是标准的 " 老好人 " 的说法,拉了拉小编,提了提俞敏洪,最后打个哈哈,表示跟孙东旭喝几壶。
面对当时的情势," 和稀泥 " 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问题是,这招奏效的前提是矛盾双方识好歹、知进退。
但小编不退,继续贴脸开大:" 本来就憋屈,这次评论区乌烟瘴气,不能忍。宇辉昨晚镜头前说小编‘自称很了解业务’‘胡回复’。小编跟主播合作愉快是一回事,但是还是要再明确一下,小编没有‘胡回复’!"
到这里,董宇辉应该也是对所处环境有了一定判断,既然他做不成王导,那就索性做一把负气出走的石达开。
12 月 13 日,董宇辉凌晨发文,表示自己很年轻、幼稚,缺乏经验。" 感谢俞老师和孙老师在我职业和事业发展道路上给我提供的支持和帮助 …… 如果我有做的不到位的,向你们致歉,谢谢你们!"
随后,网友发现他已经改掉了自己在社交媒体主页的签名,把从前的 " 曾经是老师,现在是售货员 ",变成了后来的 " 勿意,勿必,勿固,勿我 "。此外,董宇辉 IP 地址显示目前在陕西省。那是他的老家。
而东方甄选在这几日也尝到了苦果,短短几天,抖音号一再脱粉,三个交易日其股价累计下跌 14%。为了应对舆情,直播间屏蔽不得不拉黑了一些提意见和建议的网友。12 月 15 日,另一名主播在直播间嘲讽网友 " 买不起蛋黄酥 ",东方甄选进一步泥足深陷 ……
俞敏洪不得不下场救火。
12 月 16 日,俞敏洪和董宇辉一起现身直播间。当着俞敏洪的面,董宇辉说:" 士为知己者死。" 他表示,志同道合的人与自己同行更重要。
罗永浩则公开表示:" 这孩子读书很多,但有些史书他没有读透、没有看清,古人讲的那个话里真正的逻辑是什么。"
有网友说,董宇辉这番真情流露,终于把自己活成了韩信。
壁垒
罗永浩可能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最关注这场风波的公众人物之一。不光因为他曾是这个行业的头部主播,也因为他是新东方的前员工。
俞敏洪和新东方的起家史,素来在创业的圈子里为人乐道。尤其是企业成立以来,企业和超级员工之间的矛盾,比比皆是,像是横插着一道不可调和的壁垒。
罗永浩表示:" 公司大了以后就比较复杂,然后有一些高管也确实挺恶心的,但是有一件事你永远不知道真相,就是公司管理风格比较温和,客观上纵容了一部分恶劣现象存在。"
很多脱粉东方甄选的粉丝,大量涌入高途的直播间,高途之前叫跟谁学,创始人陈向东曾是新东方的执行总裁,当年一度还被称为俞敏洪的接班人。
最广为人知的,还有新东方 " 元老 " 王强和徐小平。
俞敏洪曾经回忆,新东方内部 " 打架打得最狠 " 的时候,王强、徐小平连董事会和总裁办公会都不让自己参加,那段时间,他就背起自己的书包,变成了一名普通的老师。
王强坦言,他们跟俞敏洪 " 打了五年 ",从 1999 年打到了 2004 年,他就是很想知道,自己和徐小平和俞敏洪的关系是什么。
徐小平很动情,梦醒时分,他梦见一群小孩在玩,玩得正开心,带头的孩子说不要带小朋友玩,于是就走开了。" 哭着醒来,一看,那个带头的坏小孩原来是俞敏洪。"
董宇辉风波,恰似昔年之因,今日之果。
俞敏洪在自传《我曾走在崩溃的边缘》中曾经写过:" 一个饭店,老板花了很多钱进行装修,但是他自己不会做菜,所以就请了一个大厨,由于这个大厨的水平特别高,所以顾客如云。这时,大厨意识到,顾客来不是因为老板花了钱进行装修,而是因为自己做饭的水平太高了,这时他就会去跟老板谈,饭店的利润要和他抽成!"
" 想要做成一件事,你必须把人才配置到位,并且不能让人才最后把你所创立的事业翻过来,而是要让大家共同获利。" 俞敏洪继续说:" 如果老板聪明的话,他就必须主动跟大厨提出利润抽成的事。最后,如果大厨的需求没有被满足,或者说大厨本身就比较贪婪,那结果一定是大厨离开这个饭店,然后这个饭店也倒闭了。"
所以他给出了自己的解决之道:" 如果你要开一个饭店自己又不会做菜,还想要大厨不‘造反’的话,那就得配 2 到 3 个大厨,让大厨之间能互相制衡。"
可惜,这个逻辑在网红经济时代被打破了。
凯旋?
董宇辉的走红,是个人努力与运气共同加持的结果。可能有方法论,但是一定没有规律,没有规则。
观众缘,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所以一个普通人,就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头部,而一个庞大的团队,可能孵化不出来半个粉丝。
因此,俞敏洪关于大厨制衡的理论在这个新赛道上,早已经失效了。这是这个行业的普遍困境。
因此我们能看到,美腕创始之初,老板是大股东,李佳琦是小股东,这么多年走来,李佳琦已经成为了大股东,而且在抽成里面分走的是大头。
不想分给主播更多股权、现金,剩下的路只有和旗下主播强绑定,比如辛巴、小杨哥收徒拜师,比如 MCN 老板和网红主播结婚。
正面冲突或是一脚踢开的下下策,是昏招,也是传统经营模式,在新环境中乏力的挣扎、失智的应激。
而今,董宇辉的归来,颇有点周润发台词中 " 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 的感觉。
孙东旭被免去东方甄选执行董事、CEO 职务,而董宇辉在一天之内,连续被升任东方甄选高级合伙人,以及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文化助理、新东方文旅集团副总裁,为整个事件又添上几分戏剧色彩。
但他真的算是凯旋了吗?
不少网友都表达了忧虑。
网友忧 " 天时 ",因为网红是有 " 寿命 " 的,明星上升快,陨落也快,董宇辉类似 " 招安 " 的表现,一定程度上折损了他作为网红的 " 寿命 ";
网友忧 " 地利 ",在舆论的风口浪尖,董宇辉再一次救了新东方,却也错过了最适合的转型机会。去了其他地方,他或许会有更好的前景;
网友最担忧的是 " 人和 ",有网友认为董宇辉心思过于单纯,不适合管理岗位,而此举像是 " 画大饼 ",像 " 架在火上烤 ",像变相 " 撵人 "……
董宇辉还能走多远?一切都像是未知之数。
但从董宇辉之前对俞敏洪说的那番话来看,他似乎并不为或去或留烦忧:" 以后我真的在新东方不想干,我自己想出去,他甚至都愿意帮我、投资我。"
在董宇辉谈到自己可能离开东方甄选时,俞敏洪有一个难以察觉的小动作,他下意识地脚回收了一下。
一瞬间,可能是也只有那一瞬间,人们从这个久经沙场的企业家身上看到一丝慌张。
现代快报 + 记者 王子扬
(无锡市商务局供的图 校对 张静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