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春山學這麼精彩,誰還要看小品啊,歡迎閲讀。
長得好看的人都星标了
眼睛一閉一睜,15 年就過去了。
文|張嘉琦
編輯|趙普通
15 年前的春晚,趙本山帶着徒弟小沈陽和丫蛋表演了小品《不差錢》。
那是小沈陽第一次登上春晚舞台,一夜之間,全國人民都記住了這個穿蘇格蘭裙跑偏,還會模仿刀郎的東北人。小品中提到的《星光大道》,是央視推出的一檔選秀節目,2008 屆的冠軍和亞軍也出現在了當年的春晚舞台上。
2009 年央視春晚小品《不差錢》
除開趙本山和小沈陽,2009 年春晚的語言類節目,還是 " 神仙打架 " 的水平。姜昆、黃宏、鞏漢林、馮鞏、郭達、蔡明等一眾熟面孔輪番上陣,使出渾身解數只為博全國觀眾一笑。當年擔任春晚語言類節目導演并首登春晚的馬東,也在 2024 年将自己的節目《一年一度喜劇大賽》中的演員,帶上了春晚。
2024 年央視春晚小品《開不了口》
不過,今年春晚獲得最多的評價是:" 除了語言類節目都很好。" 特别是歌舞類節目和分會場的舞台布景,都收獲了一眾網友的好評。而代替小品負責 " 搞笑 " 的,是在劉謙變魔術時因為穿幫坐立難安的尼格買提,和這兩天在熱搜上居高不下的 " 春山學 "。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符号,屬于小品的時代,或許真的過去了。
" 非職業小品演員 "
沒有春節聯歡晚會,就沒有小品。
中國的第一部小品,就誕生自 1983 年第一屆春晚。當時春晚還沒有舞台,在 600 平米的大禮堂裏舉辦。那年,憑借電影《阿 Q 正傳》獲得百花獎最佳男主角的嚴順開,表演了《阿 Q 的獨白》;啞劇演員、那屆春晚的主持人王景愚,則帶來了啞劇《吃雞》。
1983 年央視春晚小品《阿 Q 的獨白》
這兩個節目,都被看作是小品的雛形。次年春晚,陳佩斯和朱時茂搭檔表演的《吃面條》,被總導演黃一鶴定義為 "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小品 "。兩人也自此成為春晚常客,貢獻了《胡椒面》《主角與配角》《警察與小偷》等多個脍炙人口的作品。
1984 年央視春晚小品《吃面條》
過去,小品只是藝考學生們的面試項目,由學校老師現場出題,用于考察藝考生的基本功。因為有了春晚,小品才開始成為一種獨立的藝術形式,并逐漸成為了各大晚會的固定節目。
自此之後,小品開始成為全國觀眾每年最期待的節目。中央電視台文藝中心前主任鄒友開曾表示,"從 1980 年代中期到 1990 年代中期,一個好的小品就是一個重量級炸彈,不僅決定了一個演員的命運,也決定了一台春節晚會的命運。"
雖然如今大家習慣用陳佩斯、趙麗蓉和趙本山為小品劃分時代,但當時的春晚小品,堪稱群英荟萃。自 1993 年登上春晚的郭冬臨,共參加了 19 屆春晚,先後和蔡明、郭達、牛莉等人搭檔;潘長江和闫淑萍 1996 年表演的小品《過河》,将音樂小品的形式帶到大眾面前;參加了 29 次春晚的蔡明,搭檔從鞏漢林到賈冰,橫跨了三個時代。
1996 年央視春晚小品《過河》
不過,伴随着春晚而誕生的小品,始終沒能找到屬于自己的舞台,這也決定了 " 小品演員 " 無法成為一種職業。
小品沒有固定的商演舞台,演員們自然也就沒有穩定的收入,不能只靠小品吃飯。趙本山創作團隊成員之一的崔凱曾透露:"寫一個春節晚會小品劇本可以獲得 5000 元至 6000 元報酬,用同樣的精力寫電視劇,可以掙幾十倍的錢。"
因此,只演小品是不現實的,也沒有哪個演員會説自己是一名小品演員。
更多時候,春晚只是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在全國觀眾面前展示自己的渠道,他們再借助春晚帶來的影響力,踏入電影、劇集等其他可供他們發揮喜劇才能的領網域。就像 2008 年全國兩會期間,時任中國曲藝家協會副主席的黃宏説的那樣," 小品演員都是業餘在演小品,小品只是他們的副業。"
2009 年,小沈陽憑借着在《不差錢》中的出色表演一炮而紅,同年 3 月 6 日,《2009 小沈陽全國演笑會》在全國 70 座城市巡回演出了 103 場。此後,小沈陽專注在影視賽道,接連參演了《三槍拍案驚奇》《大笑江湖》等影片,還參加了《我為歌狂 2》《蒙面唱将》等綜藝。
小沈陽參演電影《一代宗師》
小沈陽只參加了三屆春晚,和趙本山一起,帶着 " 趙氏喜劇 " 離開了春晚舞台。
" 後趙本山 " 時代
今年春節檔,喜劇片扎堆。瘦了 100 斤的賈玲帶着新片《熱辣滾燙》亮相,沈騰和賈冰參演了韓寒導演的《飛馳人生 2》,馬麗則出現在了《第二十條》中。
《飛馳人生 2》沈騰飾演張馳
這些如今已經家喻户曉的喜劇演員,首次闖入大眾視野,都是在春晚小品中。
趙本山缺席春晚的第一年,沈騰帶着《今天的幸福》首次登上央視春晚,随後《今天的幸福 2》和《扶不扶》也都大獲成功," 郝建 " 成為新一代的喜劇符号;賈玲自 2010 年表演相聲後,2015 年二度登上春晚,和瞿穎搭檔的小品《喜樂街》,帶火了 " 女神和女漢子 " 這個已經不符合如今價值觀的梗;賈冰則在 2018 年小品《學車》中,作為潘長江和蔡明的搭檔登場。
2014 年央視春晚小品《扶不扶》
這些人是最後一批吃到 " 春晚紅利 " 的喜劇演員,但他們在大眾心目中最突出的印象,早已不是在春晚上表演過的小品,而是不斷被刷新的新标籤。
沈騰成為喜劇電影的 " 票房保障 ",百億影帝的名号遠比小品演員更響亮,還是各大熱門綜藝的座上賓;賈玲憑借電影《你好,李煥英》,一度成為全球單片票房最高的女導演(紀錄被《芭比》刷新),今年的《熱辣滾燙》又延續了佳績;賈冰憑借去年的熱播劇《狂飙》,實現了商業價值和國民度的躍升。
《你好,李煥英》(圖源:豆瓣)
沈騰和馬麗今年春晚的小品《寒舍不寒》,沒有產出任何新的流行梗,在網上被讨論最多的是和《夏洛特煩惱》的聯動:小品裏提到兩個人是 " 三十年的老同學 ",有網友發現在《夏洛特煩惱》裏,夏洛和冬梅 94 年入學,到今年剛好三十年,小品成了一出 " 暗戀續寫 " 的電影彩蛋。
不僅是小品捧不出新星,春晚整體的造星能力也早已經不復以往。過去,只要能夠登上春晚,就意味着拿到了通往娛樂圈最高層的金鑰匙。
1984 年第二屆春晚,首次登台的李谷一獻唱《難忘今宵》後,就一夜之間成為紅遍大江南北的歌星;《繁花》裏被阿寶當作商戰殺手锏請來獻唱的費翔,在 1987 年的春晚上演唱《冬天裏的一把火》和《故鄉的雲》一炮而紅,成為無數男女老少的偶像,他的發型和服裝引領了一年的時尚風潮。
1987 年央視春晚節目《冬天裏的一把火》
在過去的春晚上,不僅草根能一夜成名,就連周傑倫這樣已經紅遍大江南北的歌手,也期待登上春晚的舞台,讓自己的國民度再創新高。
如今回頭去看,小沈陽已經是春晚捧紅的最後一個真正意義上受到全民關注的 " 草根明星 "。2009 年,也成為了春晚的分水嶺。
以微博、微信為代表的移動社交時代來臨,小屏代替大屏成為年輕人新的娛樂載體。2010 年之後的春晚,面對花樣頻出的娛樂節目、互聯網創造的娛樂環境和年輕人們越來越分化的審美取向,已經無法靠一台晚會就造出時代巨星了。
取而代之的,是流量明星的入場。很難準确地找到春晚和流量明星牽手的時間節點,但如今的春晚,比起 " 造星 ",更像是這一年當紅明星的大聚會。被稱為 "OST 三巨頭 " 的劉宇寧、周深和毛不易已經成為春晚常客,去年憑借 " 孟宴臣 " 一角走紅的魏大勳和開年熱劇《繁花》裏的一眾演員也都登上今年春晚。
2024 年央視春晚節目《鼓舞龍騰》
小品也不再是喜劇演員的專屬舞台,而是出現了越來越多流量明星的身影。姜昆曾在 2019 年接受采訪時提到," 現在整個社會的欣賞氛圍變了,碎片化、娛樂化、娛樂至上化已經占據主要舞台,比如説我們今年(2019 年)的春節聯歡晚會,我數了一下,每一個小品當中都有流量明星。"
如今的春晚小品,既捧不出新星,也造不出新梗,從過去的 " 重量級炸彈 ",變成如今的 " 鑲邊配菜 ",還是不好吃的那種。
小品該謝幕了
今年的北京衞視春晚,有個名叫《快樂密碼》的群口相聲,将過去經典的小品台詞和流行的網絡熱梗做了縫合串燒。此外,全場齊跳科目三、" 南方小土豆 "、" 白粥 " 等過去一年流行的梗都沒有缺席。
2024 年北京衞視春晚節目《快樂密碼》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邁入了 " 梗時代 ":借助百花齊放的社交媒體,和傳播速度極快的短視頻,全民造梗的能力,顯然遠遠強于所有晚會上的小品。
過去,我們和小品的關系是一期一會。《不差錢》裏的 " 人死了,錢沒花了 " 和 " 這個可以有 " 等梗,全國人民玩了整整一年;" 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 大錘八十小錘四十 " 等等誕生于春晚小品的經典名梗,直到現在還被活用于各種場景。
1996 年央視春晚節目《打工奇遇》
但如今,每天都有層出不窮的新梗,互聯網熱梗的迭代速度,顯然無法像春晚一樣以年為部門。在春晚小品剛剛開始 " 不好笑 " 的那幾年,吐槽春晚是新的全民娛樂,但現在,就連吐槽都不能讓大家感到興奮了。畢竟,只要打開微博,就能瞬間看到幾百條新段子。
小品造梗的速度追不上網絡熱點,只好反過來跟随它們,這讓近幾年的小品看起來更 " 過時 " 了——經過幾個月的聯排,沒什麼梗能直到大年三十還好笑。今年春晚的小品《咱家來客了》,借的是前陣子 " 爾濱 " 爆火的熱度,但呈現出來的只有無聊的刻板印象。
時代的變遷是一方面,小品這種形式走向衰落,也與喜劇内容本身的發展有關。
能取代小品的東西,開始變得太多。2012 年,《今晚 80 後脱口秀》首播,讓這種舶來的喜劇形式在中國扎根,很多脱口秀演員從《脱口秀大會》《吐槽大會》等脱口秀節目中走出,成為新的喜劇力量;2021 年,《一年一度喜劇大賽》播出,sketch(中文素描喜劇)的形式開始流行,又捧出一大批喜劇新面孔。
《一年一度喜劇大賽》(圖源:豆瓣)
2012 年,曾多次執導春晚的總導演哈文在《面對面》節目中提到:" 語言類節目,只有春節聯歡晚會上才有,不像歌手,除了晚會還有。多少人在做小品?小品沒有市場,語言類節目創作本身就有瓶頸。"
如今看來,新的語言類節目形式層出不窮,以 " 德雲社 " 為代表的相聲也仍然有大規模的固定閱聽人。有瓶頸的不是語言類節目,只是脱胎于晚會、如今卻找不到歸宿的小品。
而春晚的屬性,也決定了小品沒辦法進行 " 無邊界 " 的創作。近幾年的春晚小品之所以讓人覺得 " 不好笑 ",某種程度上是因為觀眾對 " 喜頭悲尾 " 和 " 上價值 " 的套路感到厭倦。
2021 年,小沈陽在《我就是演員 3》裏談起了自己放棄小品的原因," 研究不出好的包袱了。小品現在都是喜頭悲尾,我不喜歡,我喜歡逗大家笑。" ——再好的包袱,也會被互聯網率先發現,每年春晚前夕,都有很多自媒體博主推測小品内容,先是串聯今年的網絡熱梗,再起煽情音樂,最後結尾來一句:" 大家一起包餃子。"
小品之所以誕生,是因為全國觀眾需要笑,而當小品開始需要承載其他的功能時," 好笑 " 的标籤就越來越被弱化了。
每年春晚,趙本山的一段訪談内容都會被翻出來再傳播:" 春晚小品最大的主題是快樂,你那個作品教育不了人,365 天都在教育的過程中走過了,就這一晚上你還教育他有用嗎?"
今年的春晚似乎再次證明了一點:小品已經不再被需要了。能讓大家笑的東西有很多,小品不是那個 " 唯一選項 "。今年除了語言類節目,其他所有節目都收獲了網友的好評,雖然小品數量只剩下 4 個,但放在春晚裏還是成為了 " 扣分項 "。
不過,小品的減少,對觀眾來説也不是壞事。畢竟,歌可以假唱,但小品不好笑,大家真的沒法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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