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大冰,水很深,歡迎閱讀。
張藝謀曾說,有一種演員是"老天爺追着賞飯吃",而這個世界上也有另一種人,是互聯網追着給熱度加持。
說的不是别人,正是許久未見的大冰。
回想起來,大冰早已是互聯網的老紅人了。
早些年憑借《乖,摸摸頭》等一系列暢銷書,他迅速蹿紅,甚至登上了中國暢銷書作者排行榜的第三名,力壓當年明月(《明朝那些事》)、陳磊(《半小時漫畫中國史》)等人。
大冰所著暢銷系列書
可随之而來的并不只有掌聲,還有一波接一波的争議。
他被批評"文筆不夠文學",故事"矯揉造作、無病呻吟",充斥着濃重的雞湯味,甚至帶有些許"爹味"。
對此,大冰只留下一句,"波瀾不驚,随遇而安",随後消失。
最近,久違的大冰再度出現在某平台的直播中。
44歲的他以一種異常平和的姿态與網友交流,恰如其分地擊中了當下網友的内心深處。
面對黑粉兒連麥,他淡定自若,永遠是一句"你說的對",直接把黑粉兒整破防了。
與一位父親關于"孩子到底該不該結婚"的對話,他并沒有簡單批判社會的婚姻觀念,而是提倡父母應該尊重個體選擇,"孩子不是牲口,不是到了季節就要配種。"
面對母親是從四川拐賣到山東,被迫生下姐弟倆,姐姐對母親毅然決然離開的失望和不滿,他沒有停留于表面的道德批判,而是邏輯清晰的給出回應:"不是因為一個人被拐賣了,然後生了孩子,她就必須得認命" 。
這些"高情商"的回答迅速引爆熱搜。
面對再度"翻紅",許多網友猜測大冰的終極目的是直播帶貨。但大冰卻淡然回應,不會将别人對他的喜愛裝進小黃車裡變現。
随着關注度的持續攀升,網友都在好奇接下來大冰将如何借勢而行。
但大冰卻發文暫停直播,聲稱自己接不了這潑天的富貴。
他深知,風會熄滅蠟燭,也能讓火越燒越旺,過度的贊譽是毀掉一個人最快的方式。
"今晚是我最後一個晚上,明天就要走了。"
這是一位男孩連線大冰時,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聲音低沉,語調壓抑,像是沉澱着一生的重負。
一瞬間,所有直播間裡的聽眾都明白,這個"走了"的真正含義。
螢幕前的大冰,見慣了世間風浪,卻在聽到這句話時微微一頓。
他沒有急着說話,而是從鏡頭外緩緩吸了一口煙。煙霧缭繞間,他眼中的波瀾無人察覺,内心卻翻滾着沉重的情感。
他知道,這一刻,他不能表現出一絲慌亂,不能讓對方看出他的心動搖了。
這個世界已經讓這位年輕人失望過無數次,他不能成為另一個讓他失望的人。
随着交流的深入,大冰漸漸拼湊出這個年輕人斷裂的生活片段。
他出生于1993年,小小年紀,卻經歷了許多讓人無法想象的苦難。
13歲那年母親因受不了父親家暴逃走,之後的日子裡,他總是被父親無端暴打。
最過分的一次,是他16歲那年,父親将他吊在房檐上實施了長達5個小時的虐待,原生家庭的不幸也讓他在少管所待過。
好不容易畢業了,他發現自己為生計四處奔波卻還是找不到一份穩定的工作......
大冰聽後沒有急于給出那些"振作起來"的空泛安慰,因為他清楚,眼前的男孩,已經在絕望的邊緣掙扎了太久。
他只是簡單地告訴男孩,"既然在陸地上待着不舒服,咱就出海,先離開人群。既然你到了鄭州,怎麼能不來碗羊肉燴面?"
出海和一碗燴面,此時成了男孩與希望之間唯一的紐帶。
螢幕那頭的男孩,情緒漸漸平穩下來。他答應了先去吃那碗羊肉面,大冰立刻詢問直播間是否有在附近的人,請小夥子吃一碗面。
鄭州的一位好心人請年輕人吃了面,還陪他到深夜,聊天,吃燒烤,喝啤酒。那一夜,兩個素未謀面的人分享了彼此的故事,也分享了彼此的孤獨與希望。
第二天,陽光下,兩人再次相聚。好心的鄭州大哥贈他火車票啟程新生,還有小姐姐遞上的500元錢。
後來,當大冰再次與他交流,他的聲音明顯已經充滿力量和希望。一碗羊肉燴面,不僅填飽了他的肚子,更溫暖了他的心,讓他重新相信:能哭着吃飯的人,是能走得下去的。
此時觀眾們驚訝地發現,先前這位口碑兩極分化的"雞湯文青",竟與他們記憶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或許,直播無意中剝去了大冰身上的"偽裝"。
也讓大眾再次明白,不要因為任何一樣東西去喜歡或是抨擊一個人,你不了解他的過往的時候,你也只是他的過客而已。
在成為"第三代西藏拉漂"之前,大冰還是土生土長在山東煙台的"焉冰",父母都是中醫教授。
他的童年,像一場在父母書房中遊蕩的長夢,堆積如山的古文書籍,在他體内植下了冒險與追求自由的種子,穿透文字,他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大冰小時候
高中畢業後,他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山東藝術學院,專攻風景油畫。
畢業後,他一腳踏進山東電視台,最初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場務,僅僅半年時間,他便成為了首席主持人,風光與掌聲為他鋪開了一條直通成功的道路。
早年大冰主持節目《陽光快車道》
2000年,20歲的他在山東衛視的綜藝節目《陽光快車道》上嶄露頭角,一經播出節目收視率居高不下,連續多年登頂山東衛視收視第一,黃渤、張傑、謝娜、袁泉、劉亦菲等人都曾是他的嘉賓。
試問80、90後山東人,有誰不認識大冰?
黃渤上大冰的節目
可到了2008年,節目收視越發慘淡,冠名商紛紛撤資,一手做起來的節目就這麼沒了。
2010年,山東衛視又開了一檔相親節目《愛情來敲門》,主持人還是大冰。
在這檔節目上,他認識了一個大大咧咧,"長得挺聰明,瓤子裡極簡單,朋友圈裡所有照片都是關于吃吃吃"的濟南妮子。
濟南妮子李雪
有一次,在後台吃便當的時候她嘴撅老高,眼眶裡淚水直打轉兒,一問才知道,妮子便當裡沒肉,素素的全是菜葉子,妮子是學舞蹈的,好不容易不受老師監督出來參加節目,還不讓自己吃口把子肉。
"早知道就不來"。
大冰被這個單純至極的小女孩逗樂了。
兩人成為了好友,妮子叫他"大深井冰",轉年春節後,兩人前後腳去了北京。
妮子去當了演員。
大冰帶着僅剩的2000塊錢,想去北京找找門路。
成名後兩人經常一起江湖救急,武漢那會兒,物資缺乏,妮子硬是找來100多台制氧機送往湖北各地的基層醫院,并捐款10萬。
妮子叫李雪,當群演的時候被于正發掘,改了藝名叫李一桐,出演過《狂飙》、《鶴唳華亭》、《射雕英雄傳》、《媚者無疆》等。
李一桐《狂飙》劇照
2011年,因為事業受挫,31歲的大冰在濟南頭一次交不上暖氣費,想做生意沒本錢,想重新換個電視台另謀,但自己是吃山東衛視這碗飯長大的,心裡過不去這關。
幾十年過去了,大冰再回想這段日子,又覺得換個電視台其實沒啥,生活是自己的,沒有溫飽的生活還談什麼感情?
扣扣搜搜,日子過的真不潇灑。
好在,31歲的年齡,懂得掙扎是好的,可以借此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不該去哪兒。
天冷、人冷、心冷,那就去熱乎點兒的地方。
說走就走,每一次踏上旅途,大冰都只帶着一張飛往成都的單程機票,背上裝滿臨時的計劃和冒險精神,深入西藏。
那些年,他踏遍了川藏線、滇藏線與青藏線,身背手鼓,心懷詩書,甚至在珠穆朗瑪峰上的雪白世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一路上,他的手指、手腕、肋骨一個接一個地斷裂,有人笑稱"這是苦行僧修為啊!"
大冰只是笑着說,每一次的破碎都讓自己的靈魂更加完整,好事兒啊。
2013年,他把這些風塵仆仆的記憶與遭遇編織成了短篇故事集《他們最幸福》,出版之後,一周内便銷售了10萬本,幾周之内持續占據銷售排行榜的首位。
此後,他不斷地創作,每年一本,推出了《乖,摸摸頭》、《阿彌陀佛麼麼哒》等雞湯勵志散文,每一本都以短篇故事的形式展開,訴說着他在旅途中遇到的人與事:
椰子姑娘的溫柔、風馬少年的奔放、東北兄弟的豪爽、成都姑娘的靈動......
每個故事的末尾,都附帶一個二維碼,讓讀者在閱讀的同時,能夠聽到那些故事背後的歌曲。
大冰說,獨自在路上久了是容易"上瘾"的,那種感受孤獨而豐盈。
豐盈讓他開始寫書,因為每個人的生命都是一本書,但最美麗的章節總是那些關于旅行和遇見的頁碼。
"在路上"是人的一生,是從一場夢境到另一場夢境的流浪,只有在途中,我們才能發現自己究竟是誰。
千禧年後,在遺忘了時間的拉薩,大冰用他手頭唯一的500塊錢開了一家酒吧,取名"浮遊吧"。
這個名字不僅寓意着自由漂泊的生活,也是一個無聲的邀請:任何流浪歌手,只要踏入這片神聖的土地,都可以在這裡找到避風的港灣。
酒吧的門前,一塊磨損的招牌上赫然寫着:"只要你是流浪歌手,流浪到了藏地,這裡便是你的家。"
酒吧裡的生意并不繁忙,有時一天下來只有寥寥幾位過客,卻常住着七位沒有名字的流浪歌手。
這些歌手,帶着各自的故事和吉他,從四面八方匯聚于此,用歌聲交換食物與栖息。
在這裡,歌聲比金錢更有價值,大冰對此深信不疑。
2006年冬日,20歲的趙雷帶着他所有的積蓄——700塊錢,從北京一路馳騁趕往他心中的天堂拉薩。
趙雷的到來,給酒吧帶來了新的故事。
他對彼時26歲的大冰說,"我能在這住兩個月嗎?我來駐唱,你看行嗎?"他的聲音帶着一種疲倦的堅定,"沒有人喜歡我的歌,拉薩是我的最後一站了,在這待兩個月後我就把琴砸了,回北京當兵去了。"
大冰被這個"奇怪的小夥子"吸引,他覺得趙雷的故事裡有種難以言說的魅力,便邀請他唱一首歌。
趙雷拿起吉他,彈奏起自己創作的《畫》。
聽完,大冰深受震撼,他看着趙雷:"你别走了,你就在這留下。現在這個酒吧有你的一半了,你現在是這個酒吧的老板了。所以你一定要繼續唱下去,不要放棄音樂。"
大冰(中間)和趙雷(左一)
兩人很快成了摯友,共享着彼此的夢想與憂傷。他們常在大昭寺廣場一起看夕陽,裸體在院子裡曬太陽,當錢包空空如也,他們就會挖些院子裡的土豆,撒上鹽,便是一頓簡單的晚餐。
大冰在後來的書中寫道:
"在拉薩的日子,生活沒有未來的憂慮,沒有過去的牽挂,每一天都是一個完美的現在。"
浮遊吧成了他們的避風港,白天他們伴随着陽光的軌迹慵懶地生活,夜晚則是酒吧裡的狂歡。
大冰(右二)和趙雷(左二)
對趙雷來說,西藏的酒吧與北京的酒吧存在着根本的不同,一群天南海北的人在這裡醉酒吹牛逼,這裡的每個夜晚,他們都能唱出心底的歌,不受金錢的束縛,不為任何規則所限。
後來他采訪說,在拉薩的那些年,他們每個人都是自由的詩人,歌手,和夢想家。
當時大冰和趙雷住在同一家客棧,老板娘妮可是廣東人,對趙雷很照顧,也愛聽他唱歌。
大冰後來在書中提到:"雷子早年在西藏唱歌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對他特别好的姐姐叫妮可。我記得他在拉薩街頭放聲高歌時,一側身,露出半截脫了線的秋衣,妮可坐在他身後盯着衣角看了一會兒偷偷側過身去,悄悄揩揩眼角的淚花。會心疼人的姑娘都是好姑娘"。
趙雷
但是,理想的綠洲在時間的沙漠中早晚會枯竭。
三人最終還是分開了,但趙雷并沒有忘記這個好姐姐,他把對姐姐的思念寫成了一首歌,名叫《阿刁》,旁白裡也念了很多人的名字,他們都是大昭寺廣場上曾經的少年。
趙雷歌曲《阿刁》
2008年,帶着無法言說的遺憾,浮遊酒吧被拆除,那個允許他們在陽光下裸露靈魂的庭院不復存在。
曾經共享光陰的兄弟們四散各地,趙雷和大冰不得不再次踏上流浪的征途,帶着未竟的夢想,走向各自的命運。
趙雷後來回憶起這段往事,他唱道,"失去的總比得到的多,我知道這一切都安排好了。命運給了我一塊糖,又給了我一個巴掌,我将去何地?我怎麼才能飛出你的手心裡?我是個不愛笑的孩子,但不是被你愚弄的傻子。"
趙雷歌曲《浮遊》
2013年,33歲的大冰在麗江又開了酒吧,取名"大冰的小屋"。
小屋裡的故事在他的筆下活了:
遊牧民謠在這裡誕生,26任守店義工在這裡轉折了自己的人生。
數不清的散人和歌者在這裡勒馬駐足,他們在這裡發過呆,在這裡撥過口弦,在這裡彈起過冬不拉,在這裡醉酒彈琴泣不成聲。
時無俗人論俗務,偶有遊俠撒酒瘋。
可漂泊到成都的趙雷,依然被自己的理想丢棄在這個擁擠的人潮,日日醉心于武侯區玉林路的小酒館。
他放不下對理想的執念,對音樂的渴望,他沒回北京。
好在,這座寬容的城市賦予了他靈感,臨走前,他寫下:
"分别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愁,深秋嫩綠的垂柳,親吻着我額頭,在那座陰雨的小城裡,我從未忘記你。成都,帶不走的,只有你......"
只是彼時他還未給這首詞譜上曲子。
再後來,他遠赴麗江,這裡的靜谧與原始吸引了他,在這座未被商業侵蝕的古城中,他決定開設一家酒吧,不想投了幾萬塊,最後還是騙的騙,跑的跑,罪是一點沒遭,心涼了半截。
他有點想家了。
想遠在北京的敏子和廣瑞(趙雷的父母,他習慣直接叫父母的名字),想自家小院的柿子香,和廚房飄出的飯香味兒。
"那時我們沒日沒夜地唱,那時我們醉倒在石橋上。"
多年後,這段日子化作了歌曲《再也不會去麗江》。
2011年10月,趙雷的母親因心髒病去世,物是人非。
趙雷《再也不會去麗江》
2010年,24歲的趙雷還參加過一次快樂男聲,并放下豪言壯語,"有些人可以唱歌,有些人必須唱歌。09001号選手趙雷,我要掀起中國原創音樂的新浪潮。"
但最終止步全國前20強。
趙雷參加《快樂男聲》
趙雷還在流浪,大冰迎來了轉機。
2014年,大冰憑借"野生作家"的頭銜,一夜爆火,成為無數人年輕人"崇拜"的對象。
也在這一年,28歲的趙雷終于完成了歌曲《成都》,并拿起吉他去了一檔原創歌唱類節目《中國好歌曲》,他又唱了《畫》,得到了導師劉歡的大加贊賞:"是近年來我見到最漂亮的歌詞"。
節目一播出,他開始在民謠圈小有名氣。
這個節目後來也成就過不少歌手,不少名歌,比如蘇運瑩的《野子》、戴荃的《悟空傳》、莫西子詩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裡》......
趙雷參加《中國好歌曲》
2017年,在一次演講中,大冰邀請了趙雷,上台演唱兩首歌,一首《南方姑娘》,一首《畫》。
趙雷的歌聲,疏雨長風,穿透人心,但揮之不去的還是深沉的憂郁。
演講中,大冰停頓了一刻,目光轉向台下的趙雷:"趙雷不紅,天理難容。但他還是要輸,因為他的容顏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喜好,他輸給了這個注重形象的時代。"
趙雷沒輸。
2017年,31歲的趙雷登上《歌手》舞台,一曲《成都》突然走紅,街頭巷尾,他的聲音随處可聞。
趙雷參加《歌手》
但大冰卻在互聯網對自己的"閒言碎語"中隐藏起來。
他說人生的意義是快樂的活着,不被世俗幹擾,所以他拼命地享受生活。
大冰曾說趙雷是一只刺猬,陽光之下,得以彼此取暖,不見的刺,使他獨步于世,遠離一切浮華和虛偽。
他身上流露着些許狂放不羁之态,而這種不羁,底色卻是善良。
大冰也是如此。
他的微博後台經常充斥着各類求助私信,有的是交不起學費的學生,有的是湊不齊父親手術費的年輕人,還有的是得了重病急需救命錢的父母。
漸漸的,求助的人和信息越來越多,大冰無奈之下,每日只能挑選十人,盡其所能地緩解他們的緊急困境。
他會在教師節,給遙遠山區裡堅守崗位的教師,送上筆記本或電子閱讀器,以資鼓勵。
每逢除夕夜,他也會在全國各地設立的"大冰的小屋"發起免單活動,邀請那些無法返鄉的流浪者,共享這一份溫情的抱團取暖。
2013年,麗江"大冰的小屋"迎來了一對奇怪的夫妻,他們雙手合十忐忑的看着大冰,許久後才開口說希望大冰能為自己時日不多的兒子完成一個遺願。
他們的兒子名叫越陽,16歲,懂事的年紀卻患上了白血病。
越陽喜歡音樂,經常自己填詞,他把歌詞裝進U盤裡,希望大冰能幫他找人譜曲,制作成歌,大冰聽完故事沉默地接過了U盤。
2015年2月11日,越陽再也沒能醒來。
其實,在U盤裡,越陽還留下了一段話,這段話才是他真正的遺願:
"讓我一個人走吧,讓爸爸媽媽留下。媽媽曾說過,如果我死了,她也活不了,把歌詞變成音樂,應該能夠拖住你們一段時間吧。我走了,就讓我的歌陪着你們吧......"
附:
越陽在十五歲之前寫了六首詞:
《我也可以是流浪詩人》——好妹妹樂隊
《最後一次看着你》——馬頔
《唱給自己的歌》——王繼陽
《你是我的孤獨》——盧庚戌
《當我唱起這首歌》——成方圓
《讓我偷偷看你》——趙雷
其中一首歌詞,最終落在趙雷手中,趙雷不負重托,續寫着越陽的音符——《讓我偷偷看你》。
越陽的詞兒,細細咀嚼過去的甜與苦,趙雷的曲兒,柔軟深遠,觸動了聽者的靈魂深處。
這首歌兒的留言板上,聽眾用字句搭建起一座橋梁,通向天國。他們祈願越陽能在天上聽見這首歌,有的還想遞上一句慰藉,告訴他遠在人間的父母安好。
趙雷《讓我偷偷看你》
2017年2月18日,大冰發了一條微博,"越陽回來了":
越陽的父母給越陽生了個弟弟,和越陽長的一模一樣,還認了自己做義父。
算是給這個悲傷的故事結了一個美好的結尾。
欣慰。
很多人看大冰的書,聽他講的話,覺得這人活得潇灑自在。
可在一次直播中,大冰無意和一個網友聊起自己的過往,并直言,"我這真不是潇灑自由,是被逼無奈。"
當年電視台工作離職後,他根本沒有存款,除了本職工作根本不接商演,純粹一月光族,再加上背信的發小,棄義的兄弟,復發的舊傷病......
沒得選,最後只能帶着2000塊錢,去北京投靠朋友,人家兩口子剛結婚,硬是讓他在家裡待了整整半年。
"就慘成這個程度"。
大冰後來為了謝謝兩口子,還特地寫了一篇《謝謝你》。
視頻@孟小飛QAQ
當時他在麗江也有一個酒吧,廁所大小,6個平方,幾個哥們有一搭無一搭的照看着,沒什麼流水,房租還都是哥們兒湊的。
日子過成這樣,還怎麼走?
唯一方法就是做沒有本錢的生意,賣文為生。
作家這行也挺卷的,大冰當時北京找了十幾家出版社,無一例外全是拒絕:
人過氣了,書賣不上價;
名氣看全國,不看山東;
被"雪藏"在圈内不光彩;
故事内容和主持人也沒關系。
誰來買你的書?
求爺爺告奶奶,每次談書稿都得請出版社編輯喝20元一杯的咖啡,約見時間一般都是晚上,地點國貿,人兩口子家住五棵松,沒錢徒步走5個小時回去這事兒都幹過。
視頻@孟小飛QAQ
被拒絕無數次之後,終于有家出版社願意出版,各種條件一堆,但大冰還是得接受,畢竟都而立之年了,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過的爛糟。
臨走前,編輯告訴他,"你想成為中國最勤奮的作家,必須要辦籤售會,只有籤售會才會有人買書,中國最勤奮作家一年籤售會最高紀錄是52個地方,一年有52個星期嘛。"
大冰咬牙說,"那我就3個月舉辦100場。"
結果兩天後,編輯回饋,"做不了,沒經費。"
大冰又是一咬牙一跺腳,全部身家壓上了,把自己唯一還值點錢的勞力士拿去新寶街當了幾萬塊錢,用這錢補了窟窿。
2個月24天,跑完了100場,《他們最幸福》銷量首周10萬冊。
大冰《他們最幸福》籤售會現場
市場打開了,其他的出版社聞風而動,紛紛抛來橄榄枝。
大冰直接跟最開始幫自己出書的編輯說了情況,并坦言自己的要求不高,出第二本書的收入比第一本高一點就行,可奈何人家是國企,又不是完全相信大冰的寫作和銷售能力,果斷拒絕。
沒辦法,大冰轉頭找了另一家出版社,人家還給出了天價,結果《乖,摸摸頭》出版後,加上盜版總共銷量超400萬。
"所以,我是過的多潇灑?多自由的人嗎?并不是,我只是一個沒有回頭路的人而已。"
就像騎着摩托剛駛入無人區,興奮刺激,但三個小時後,身體的疲态漸顯,但沒得選了,只能孤注一擲往前走。
這才是大冰,和生活裡的你我他并無區别,也會迷茫、失落、窮困潦倒,從他的故事裡,會看到每個人。
不惑之年的大冰,時常會想起那個迷茫而敏感的自己,那個常常擔憂被人誤解和排斥的青澀少年。
害怕被孤立,害怕别人的冷眼和嘲諷,拼命想要證明自己,卻總是在最需要表現的時候失聲失色。
這份恐懼和不安,正是他決定化名"大冰"并重新塑造自我的初衷。
成為大冰後,他騎行看世界、他說人生字典裡最重要的詞是"閱歷"。
在這次直播中,大冰意外"翻紅",面對潑天的富貴,他卻說"無緣承接"。
從流浪到人間煙火,他始終知道自己要什麼,是誰,看淡得失,珍惜擁有。
就像他說的,"拿起筆我是作家,彈起吉他我是民謠歌手,握起話筒我就成了主持人,我還有黃金左臉、業餘皮匠等12個頭銜......其實說白了,我啊,就是一個走江湖跑碼頭的說書人罷了。"
只是現在,說書的地方變成了直播間。
聽書的人,還是那些苦命人。
多年以前的大冰,說:以夢為馬,随處可栖;問:我有酒,你有故事嗎?
而如今,大冰變了,看淡了更多的事情。對直播帶貨沒興趣,甚至談起停止直播也波瀾不驚。
被命運和生活改變的,何止是大冰呢?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