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只有福貴不會被網暴,歡迎閱讀。
Sir 記得梁朝偉、周迅客串過的一部電影:
在喜馬拉雅山腳下的森林裡,一群信徒在舉辦神秘聚會。
這裡有條規矩——
匿名。
他們這樣做是為了領悟一個佛教概念," 中陰 ",指人死後通向重生輪回的一段時期,即死與生的間隙。
據說這樣就可以更接近自己的靈魂,發現自己到底是誰。
一開始他們會舉行儀式。
用歌謠、戲劇、舞蹈的形式,啟示眾人。
漸漸,在面具之下,事情開始失控起來。
有人開始鬥毆,有人偷東西,還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性交起來。
反正也沒人知道是誰。
最後。
有人強奸,殺人。
在第一天晚上,組織者就已經告訴了他們:
匿名會讓人上瘾,讓人膽大妄為。
當時覺得很玄,很 " 佛系 "。
現在看,這個故事講得很清楚啊。
導演宗薩欽哲仁波切說他的靈感來自于網絡聊天室:
當人的社會身份被抽離,只剩下一個虛化的 ID 時,就可能釋放出你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一面。
5 月 23 号,一個武漢的母親失去了她的孩子。
在校園裡,被車輛二次碾壓。
6 月 2 号,這個母親從小區 24 樓跳下。去世前,她在社交平台留下一句話:" 孩子,你是不是很孤單?媽媽想去陪陪你 ……"
身邊人反映,她之所以輕生,和受到網絡暴力有關。
口業變成了害人性命的罪業。
這些人會受到懲罰嗎?
部分口出惡言者已被平台禁言或封号。
在上述那部名為《嘿瑪 嘿瑪》的電影裡,區分了兩種罪:作為社會懲罰的罪,和脫離世俗範疇烙進靈魂裡的永恒之罪。
前者可以僥幸逃脫。
哪怕罪行已經被公之于眾,也沒有一個戴着面具的人會出來認領。
而後者無法被泯滅,因果循環,六道輪回。
多年之後。
兇手仍然擺脫不了良心的煎熬。
他聽說當年被他強奸的女子,生下了一個女孩,他在酒吧看到了自己素未謀面的女兒——說明罪一旦發生,就不會憑空消失,它一定會在時空中留下長長的軌迹。
但比起現實,電影或許還是理想了一點。
對于很多網絡暴力者來說。
他們沒有靈魂之罪。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靈魂。
他們不害怕輪回。
因為他們此刻就活在畜生道。
為什麼一個母親剛剛失去了孩子,他們也要網暴?
理由是:" 妝容這麼精致,還穿着肉絲 "," 竟然沒有失聲痛哭,說話這麼有條理 "," 就是準備來訛錢的吧 "," 是不是要準備開直播帶貨了 "。
穿衣打扮,是工作需要,這位母親據同事說是 " 銷冠 "。工作時聽到孩子出了意外,是必須要卸了妝、換了衣服才能去現場嗎?
說話有條理,是她不想被當成祥林嫂,看完熱鬧就成了别人的談資。(不是指責祥林嫂的意思)
只有盡可能清晰地表達出事實和質疑,才能夠更好地為孩子讨回公道。
他們喜歡把獵槍瞄準弱者。
特别是不符合他們期望的弱者。
經歷汶川地震的鋼腿女孩牛钰,她跳舞、走秀,積極生活,自信地露出雙腿。
結果他們說 " 别出來吓人 "" 我現在覺得你是活該 "。
被保送到華東師範大學讀研的女孩鄭靈華,去年 7 月到醫院看望病床上的爺爺,與他分享了這份喜悅。
本以為這是她改變命運的轉捩點,但僅僅她染了一頭粉紅色的頭發,就遭受到了網絡暴力。
說她是 " 外圍 "" 陪酒女 "。
最終,女孩因抑郁症自殺去世。
還記得那個嘗遍了人間苦難的劉學州嗎?
被親生父母抛棄,4 歲時養父母因煙花事故去世,上學後被霸凌、被男老師猥亵,找到了親生父母,雙方卻都各自組建了家庭,他始終是個多餘的人。
然而他的經歷被媒體報道後,疑似生父家族人在朋友圈指責他 " 人設包裝 "" 賣慘 "" 網絡乞丐 " 等語句。
還有更多素不相識的人,在劉學州的留言區,說他炒作、白眼狼。
劉學州在社交媒體上曬出志願者證書、獎狀。
評論中有人說:有什麼含金量嗎?
因為劉學州坐了飛機,微博中發過旅遊照片,就被說是——
虛榮、貪錢、享樂。
今天的社會新聞似乎都會發生兩遍:
一遍是悲劇;
一遍是對悲劇的繼續網暴。
張瑩穎遇害六年後,張瑩穎的父親遭遇網暴,原因是他開了直播。
年近 60 的他目前做着一份月薪 2000 左右的工作,開直播只是賺取一些生活費,"29 元的紙巾只能掙 2 元的傭金 "。
就在那位武漢母親跳樓後,她的丈夫無縫銜接也成為網暴對象。
他們連劇本都想好了:
受害者不能只是一個受害者,還得是一個完美受害者。
網暴者的要求,對他們尤為苛刻。
必須哭得狼狽不堪,還保留一絲的得體和克制都不行。
必須被苦難錘爆,不能自信洋溢。
必須素面朝天,你還染發?那就是有罪。
必須一天三餐啃饅頭鹹菜,誰批準你坐飛機了?
更不要說開直播帶貨、拿賠償金 …… 你們是不是要把人家紅眼病發身亡?
說白了,對很多人來說,弱者、受害者不是用來同情的。
是拿來墊背的。
他們只有看到有人比我過得還慘、還倒黴,心裡面才會感到舒坦。
但凡這些人有一絲不夠悲慘的地方,有一絲向命運抗争的勇氣。
——怎麼着?
你們還想翻身,還想翻到我上頭去是不是?
網暴者談論最多的一個字眼是," 錢 "。
他們對同情心這東西,有排異反應。
你要讓他們看見别人從苦難裡解脫出來,讓他們對别人產生一丁點同情心,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啊。
大概只有福貴才是一個合格的受害者。
他不停地失去親人,直到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直到每一寸皺紋都被苦難浸透,沒有一處例外。
《活着》作為餘華最負盛名、最暢銷的小說,它不見得是餘華最好的,至少不是斷層第一。它不可復制的成功,在于文學之外。
很多人不是把它當文學讀的,而是為找到福貴這樣一個苦難的絕對零度,任何人都能夠找到在他之上的讀數——
你還能慘得過福貴嗎?
除了被命運蹂躏至 " 非人 " 的福貴,若是還想争得一點人之為人的權利,誰也不能确保免于被網暴。
福貴真的就不會了嗎?不過是還沒有網絡罷了。
我們的恐懼也在于,那些稍微延伸向外一點的自由——染發、旅遊、蹦迪、shopping ——都正在暴露于越來越危險的處境。
厭女的,仇富的,槍打出頭鳥的,不包容異見的 ……那些阻止人向更好的自我發展的力量,都在變得越來越有力量。
網暴是無權者的專權。
是向苦難臣服了的伥鬼們把人拉下深淵的狂歡。
是苦難增發的虛拟貨币。
不能指望他們反省,不能指望他們還有良心。
甚至不能指望他們被懲罰。
一切幻想打破,剩給我們的或許只有一個好消息——
我們還有機會戰勝網暴者。
只需要付出跟戰勝苦難本身,差不多的勇氣。
如果你有一天處在網暴中。
記得看見還有希望,我們能穿越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把打過的上一場漂亮的仗,再打一遍。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還不過瘾?試試它們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