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軍事經驗:即将出鞘的利劍:1918年3月德軍炮兵的戰前準備工作,歡迎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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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燃燒的島群"第1211篇原創文章,作者:Kagohl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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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9月-10月,德軍依靠新銳的"滲透戰術"在裡加與卡波雷托取得的兩場大規模勝利不僅使德國陸軍統帥部得以于1917年11月1日開始的四個月時間内撤回56個步兵師增強西線力量,也讓魯登道夫上将看到了在計劃的春季反擊中打爆英國遠征軍"彈性防御"陣地的希望。
不久後的1918年2月,為了逼迫新生的蘇俄政府求和并割讓烏克蘭地區,同時解放更多部隊調回西線,魯登道夫上将在同月17日命令東線德軍參謀長霍夫曼少将集結大量步兵和重型火炮實施"拳擊"行動(Unternehmen Faustschlag)。
2月18日,53個德奧步兵師在偵察機的指引下再次對俄國人實施毆打,沿途甚至沒遇到過什麼抵抗,以至于霍夫曼少将在2月22号的日記中很嗨皮的寫到:"這是我見過的最滑稽的戰争。我們讓一群帶着機槍和火炮的步兵坐上火車,前往一座又一座的火車站,占領它們,把布爾什維克的成員關起來,帶着一大群俘虜去下一站抓人,這樣循環下去,真是一個奇妙的過程。"
在攻勢的第一天,北路德軍以16個師,攻下了陶格夫皮爾斯(位于裡加東南方230公裡處),不久後普斯科夫也宣告淪陷;2月28日,北路德軍又攻下了納爾瓦;中路德軍在2月21日占領了明斯克,而南路的德奧聯軍擊潰了蘇俄紅軍在烏克蘭的殘餘力量,于2月24日攻下了日托米爾。3月2日,德軍占領了基輔,劍頭直指聖彼得堡。到此為止,德軍在11天的攻勢中已經突破了240公裡。由于突破縱深極大再加上德軍目标包括基輔、斯摩棱斯克、明斯克等二戰軍迷耳熟能詳的地區,所以拳擊行動也被後世軍事愛好者稱作"一戰版巴巴羅薩行動"。
圖1:1918年2月,德軍對脆弱的蘇俄軍隊發起了兇猛的進攻
圖2:1918年2月,德軍士兵用稱給蘇俄俘虜分配食物
圖3:1918年3月2日,心情愉快的德軍進入了基輔
列寧同志早在1917年12月的和談後就建議與德國籤訂和約退出戰争,讓群眾早日休養生息,然而布爾什維克黨對此分歧頗大,比如以布哈林為首的一派堅決要繼續戰鬥,向德國發起所謂的"無產階級戰争",而托洛茨基則提出"不戰亦不和"的策略。不過現在,德軍在俄國的大舉入侵已經由不得蘇俄政府繼續争論了。在列寧的堅持下,1918年3月3日,蘇俄代表團乘坐火車前往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Brest-Litovsk,位于今天的白俄羅斯,是該國西南部的一座城市)與德國軍政要員談判,最終籤訂了喪權辱國的《布列斯特和約》,被迫交付60億馬克賠款并割讓波蘭、立陶宛、庫爾蘭、利夫蘭和愛思特蘭,同時承認烏克蘭和芬蘭獨立。蘇俄瞬間沒有了100萬平方公裡土地和5000萬人口,東線徹底失去了對德軍的威脅。
圖4:1918年3月3日,蘇俄代表團乘坐火車來到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會見德軍方面人士
圖5:1918年3月3日,蘇俄代表籤下了恥辱的布列斯特和約
對于德國陸軍統帥部來說,布列斯特和約的籤訂無疑是重大利好。此前德軍高層認為他們距離勝利原本只有咫尺之遙,卻總是苦于兵員、火炮及飛機的數量不足,而現在随着俄國徹底滾蛋,德軍在東線的80個步兵師以及他們裝備的各類大炮中的絕大部分将很快就能撤回西線戰場。陸軍元帥、德國陸軍統帥部總參謀長保羅·馮·興登堡(Paul von Hindenburg)寫道,他們三年來苦苦拼搏,終于達成了翹首以盼的目标,"我軍已無後顧之憂,可以轉向西線大展拳腳;現在的任務是全力備戰"。
從1917年11月到1918年3月,德軍成功調集超過100萬兵力前往西線抗壓;到3月中旬,德軍西線兵力已經達到了17個集團軍共192個步兵師,累計356萬人,其中200萬人可以随時投入春季攻勢。德軍也就此算是實現了1914年的夢想,即在西線集結足夠的兵力發動寬大正面進攻,給英法兩國搞大放血。(1918年1月德國在西線只有230萬人,而同期協約國西線兵力高達320萬人,但現在德國兵力擴大了126萬之多)
圖6. 畫作:英軍在戰場上極力推動一門火炮
圖7:1918年3月在西線戰場集結的德國大軍
現在,随着《陣地戰中的進攻》一書于1918年1月1日的發表,德國陸軍将全面采用滲透戰術作為春季攻勢破開英國遠征軍三線防御的有力手段。新的步兵戰術則規定,在大炮停止射擊之前,突擊部隊要盡可能接近敵軍陣地的第一道防線,并且迅速将其攻破,從而在敵軍戰線上打開第一道狹長的缺口。
不過,這一戰術和傳統戰術最重要的區别出現在戰鬥的第二階段:按照傳統戰術,突擊部隊打開缺口以後要衝向敵軍陣地,使缺口擴大;但根據新戰術,衝鋒部隊将衝向第二道防線,突破第二道防線後又立即衝向第三道防線。因此,這種進攻戰術又被稱為滲透戰術。而跟在突擊部隊後面的普通步兵部隊要負責向左右兩側拉大缺口,攻占兩側的敵軍陣地;這部分部隊攜帶有迫擊炮和重機槍。而最前面的突擊部隊只攜帶較輕便的武器。
德軍進攻細則要求必須在第一天就要突破敵人的戰術防御地幅(縱深約10公裡),并摧毀敵人的炮兵陣地,德軍步兵師将做雙梯隊的戰鬥部署,第一梯隊部署2個團遂行進攻,第3個團擔任預備隊,以下團、營各戰術部門都上述戰鬥隊形進行部署,重武器使用權要盡可能的下放給下級部門,以保證突擊力。如營直屬的機槍連和迫擊炮連将直接配屬給一線作戰連隊或者預備隊,風暴突擊隊和工兵部門也加強給先頭營,團屬的7.7厘米野戰炮連也可直接由團長掌握或者加強給各突擊營。
在戰役層面,德軍各步兵師也做梯次配置,第2梯隊步兵師在第1梯隊步兵師後方2-3公裡展開,第3梯隊各師在戰線後方15-20公裡展開(相當于戰役預備隊)。德軍放棄了以往的以第2梯隊步兵師替換第1梯隊步兵師的輪換方式,這樣會造成進攻的停頓,為了達成縱深突破,各第1梯隊步兵師必須盡可能的實施進攻,直到力量耗完為止,然後第2梯隊步兵師接替繼續進攻。
圖8:1917年德軍部隊改革使得每個步兵團能配備12門7.7厘米野戰炮
德軍炮兵則在突擊隊行動前按照時間表進行分段轟炸癱瘓敵軍陣地,接着改為徐進彈幕掩護步兵前進,目的就是要始終使敵軍喪失活動能力,将其趕進防炮掩蔽部,失去反擊能力,直到德軍步兵抵達敵人的陣地發起進攻。徐進彈幕射擊将嚴格按照計劃實施躍進射擊,每次躍進200-400米,重型火炮要先于輕型火炮火力,以避免向後散落的彈片殺傷己方步兵。
由于戰場地形各異,進攻步兵不可能完全按照計劃的速度前進,這樣為了保證嚴密的協同,步兵将使用信号彈來指引炮兵,加快或者放慢彈幕的移動速度。德軍還放棄了原來的線式平均部署炮兵的原則,通過在突破地段上編組大量的炮兵群來達成對敵整個戰術防御縱深的火力壓制。德軍要求在突破地段上每公裡的火炮數量應達到100門以上,并且力求達成火力的突然性以防止敵軍預有準備的增加炮兵力量,炮兵部門應該在夜間隐蔽進去發射陣地 ,并且完全放棄預先的試射行為以避免暴露。
德軍炮兵将分為4個炮兵群,分别是師屬炮兵群、軍屬炮兵群、遠程重型榴彈炮兵群和集團軍屬加農炮兵群,師屬炮兵群主要用于壓制敵步兵陣地,包括輕型榴彈炮和塹壕迫擊炮;軍屬炮兵群則壓制對方的炮兵陣地和提供彈幕掩護;遠程重炮群則負責壓住敵後方的指揮部、兵營、交通樞紐等目标,組織其戰術預備隊的開進,必要時可以對兩翼的敵軍陣地進行側射;集團軍炮兵群則用于射擊最遠的目标。這種集中使用和指揮炮兵的方法大大加強了壓制的突然性和有效性,為德軍步兵進攻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條件。
圖9:15厘米重型榴彈炮配屬于師屬步兵炮兵營,專門充當步兵師的支援火力
圖10:21厘米重型榴彈炮将負責錘爛阻擋步兵步伐的敵軍工事
然而,這套高效的步炮協同戰術極其考驗步兵和炮兵之間的默契,步兵要通曉如何跟上炮兵的掩護以在彈幕結束前穿透敵軍陣地,而炮兵也要搭上步兵的節奏以有效的支援他們且不會造成誤擊,所以兩者的步伐如何串聯起來是一大難題。為此,魯登道夫上将在1月開始将進攻部隊用火車拉到後方接受三周培訓,以了解滲透戰術的基本操作。
随着西線部隊的實力加強以及戰術的全面更新,德國陸軍統帥部也開始改組西線部隊的組織結構。為了确保戰術層面的有效突破,在魯登道夫上将的牽頭下,德國陸軍開始從法國戰區以及從意大利&俄國戰區撤回的步兵師中精心選出身心素質強壯且經歷過塹壕突擊戰鬥的老兵,單獨組建為"突擊師"(Angriffsdivisionen)而挑剩下的那些不适合參與進攻的"老弱病殘"則改組為"塹壕師"(Stellungsdivisionen),負責把守突擊師奪取的陣地。
與塹壕師相比,突擊師的大炮和機槍火力更加兇猛,後勤保障也得到了更多照顧,而且在行動中會得到突擊營/連的支援以及大量飛機的掩護。突擊師組建完畢後,會立刻乘坐火車前往後方的培訓基地,由專門的暴風突擊隊員向他們教授滲透戰術的運用(主要就是如何與炮兵有效配合),經歷3-4星期的集中特訓後再返回前線待命。
從1918年1月到1918年3月,德國陸軍統帥部成功将西線192個步兵師中的56個全部改組為突擊師,加起來大約有84萬人,而其他的姑且還是只适合防御的塹壕師,但其中也有一部分在接受改組訓練。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突擊師也是精銳組成的進攻部隊,再加上同樣強化了輕機槍和輕型步兵支援火炮的裝備率,所以一些軍事愛好者将其視作暴風突擊隊的最大化形态。(突擊師配有1個野戰炮兵團和1個步兵炮兵營,至少擁有36門大口徑火炮)
圖11:為米迦勒行動進行戰前特訓的德軍突擊師官兵
圖12:暴風突擊隊員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訓練
眼看精銳部隊改組工作順利,德國陸軍統帥部也開始組建新的集團軍以準備春季攻勢的展開。
1917年12月,在裡加戰役中首次實踐滲透戰術重創俄軍的奧斯卡.馮.胡蒂爾上将被召回西線,因為德軍新組建了第18集團軍(Armeeoberkommando 18)在聖康坦地區待命,該集團軍下轄第3軍、第9軍、第17軍、第4預備役軍以及由四個預備師組成的"蓋爾集群",總計27個師(22個突擊師+5個塹壕師)。而在1918年1月,新的第17集團軍也在康布雷地區組建完畢,總司令是在卡波雷托戰役中指揮德奧聯軍屠殺意大利人的奧托.馮.畢洛上将(同年2月上任),該集團軍下轄第3巴伐利亞軍、第1巴伐利亞預備軍、第9預備役軍、第18軍、第6預備役軍、第14預備役軍、第11軍,另還有第23預備役師、第26步兵師和第2警衛預備師作為陸軍統帥部直屬的預備隊,總計25個師(21個突擊師+4個塹壕師)。
圖13:奧托.馮.畢洛
圖14:奧斯卡.馮.胡蒂爾
而早在1914年8月為了應對戰争爆發在漢諾威組建的第2集團軍也會參與進來,其總司令是在戰前擔任過騎兵的馮·德·馬德維茨上将,此君從1914年戰争爆發後就一直擔任該集團軍總司令,先後在法國前線和俄國前線參與過惡戰大戰(包括馬恩河戰役和索姆河戰役),1915年3月就因軍功榮獲藍色馬克斯勳章,不久前的1917年11月30日還成功反擊了康布雷坦克攻勢。他的集團軍實力相對較弱,只有21個師,其中突擊師也才11個,另外10個是9個塹壕師+1個後勤師,所以該集團軍的火炮和飛機數量得到了加強。
圖15:馮.德.馬德維茨
不過,關于德軍進攻部隊的運用,德國陸軍統帥部與A、B集團軍群的長官們發生了一些分歧。前面我提到過,德國陸軍統帥部于1918年1月21日确定以聖康坦為攻擊中心針對英國第3、5集團軍實施打擊,主攻部隊定為第2集團軍與第17集團軍,但其實這個決定作出的一個星期前,也就是1918年1月16日,德國第18集團軍參謀長特勞戈特·馮·索伯茨威格(Traugott Martin von Sauberzweig)向北部戰區兼A集團軍群司令魯普雷希特王儲遞交了一份備忘錄,建議将第18集團軍作為主攻力量針對阿拉斯-費拉爾一線南端過于延長的英軍陣地左翼實施兇狠的攻擊。
執行這個建議需要将主攻部隊從第2、17集團軍轉移給第18集團軍,但索伯茨威格的觀點也相當充分,他指出如果以第2、17集團軍作為主攻部隊,那麼德軍會在索姆河以東地區遭遇數量過多的英國人,若是由第18集團軍動手,估計只需要1-2天即可殺到索姆-克羅扎伊運河一線,這裡是英國防線的薄弱之處,只要取得突破,德軍将在針對阿拉斯這一重要港口的戰鬥中獲取更具決定性的戰果,英國軍隊将面臨慘烈的失敗。
圖16: 時任第18集團軍參謀長的特勞戈特·馮·索伯茨威格少将,此君于1917年9月因在裡加戰役中的傑出策劃被授予藍色馬克斯勳章
魯登道夫上将作為皇帝會戰的首席策劃自然知曉了這個計劃,雖然此人戰略眼光差勁,但戰術思維确實堪稱"大師",上将仔細考慮後認為索伯茨威格的想法可行,然而魯普雷希特王儲并不認可這個方案,并在三天後再次強調:"第18集團軍的進攻目的在于掩護側翼的兩個集團軍(2,17),而不是作為主攻",而A集團軍群參謀長赫爾曼.庫爾也不贊同這個計劃。
魯普雷希特和庫爾不認可并非出于"嫉賢妒能",而是長期的西線作戰經驗告訴他們在狹隘地段突破很容易遭到敵軍密集火力的殺傷并陷入兩翼被包的險境,此外英國第3、5集團軍自1917年11月以來也一直在進行彈性防御戰術的操練,陣地堅韌性已然今非昔比。所以庫爾參謀長更希望第2、17集團軍在寬大戰線實施攻擊以迫使英軍陣地暴露更多弱點,且不能及時增援受攻地段。
魯登道夫最終選擇向魯普雷希特與庫爾讓步,繼續由第2、17集團軍擔任主攻,并将第18集團軍的攻擊目标從克羅扎伊轉向阿拉斯與左翼同步,負責牽制性進攻。不過庫爾後來在推演中發現第17集團軍任務太重,該部隊在突破後第一時間還得向南轉進并向四周擴大突破口,如果該部力量不足,英國佬很有可能在阿拉斯組織起防線讓德軍挫敗,因此庫爾在3月9日要求加強第17集團軍兵力,然而魯登道夫表示拒絕,因為索伯茨威格的計劃在他看來可以作為第2、17集團軍進攻受挫後的絕佳應急方案,而這就是後來"米迦勒行動"的附屬行動:火星。
1918年2月3日,魯登道夫上将再次來到蒙斯城召開會議,目的在于對米迦勒行動的計劃進行修改。作者我之前提到,德國在1918年1月1日的進攻指導意見書中表示炮兵除了負責在進攻開始前破壞敵軍陣地外,還要在步兵開始進攻後利用機動工具前移支援,或是轉移到前方陣地繼續輸出,或是直接跟随步兵一起推進,确保敵人始終處于被壓制的狀态以讓己方步兵局面有利。但魯普雷希特王儲反對這個做法,堅持讓步兵穩住戰線後再安排炮兵前移。
無奈之下,魯登道夫上将只能繼續組織會議商讨這個問題,但上将對魯普雷希特王儲的看法不以為然,繼續強調炮兵必須不斷的前移支援進攻部隊,尤其是能夠有效破壞敵軍掩體和火炮陣地的重型榴彈炮與重型加農炮。魯普雷希特王儲對此感到憤怒,反駁道:"輕易移動炮兵更容易使漏網之魚負隅頑抗,或是造成部隊混亂產生更嚴重的步炮脫節,也更容易造成馬匹的損耗"。其實結合技術層面就會發現,魯普雷希特王儲所言并非誇大,譬如德軍的Mrs.16重型榴彈炮的戰鬥全重就高達9.22噸,需要12匹軍馬一起努力才能拉動。
然而這場争論最後以魯登道夫以權壓人勝出,常年在東線搞運動戰的他認為魯普雷希特王儲不過是杞人憂天,所以王儲最後也只能無奈的選擇安排炮兵前移。但魯登道夫上将事後還是召來了剛剛在柏林老家結束休假的布呂赫穆勒上校,詢問三月份的天氣環境是否能讓炮兵有效的跟随步兵的行動,布呂赫穆勒上校自然是保持憂慮态度,因為三月份的陰雨和積雪融化勢必導致聖康坦前線滿地爛泥,再加上一片彈坑和壕溝,重型火炮的推進肯定大受阻礙。不過魯登道夫上将對米迦勒行動的态度是"一個即将失去一切的賭徒壓上了最後一個銅錢,期待一局逆轉形勢",所以布呂赫穆勒的警告被他刻意壓了下去。
圖17:1918年3月伊普爾戰區的一角,可以說這種被雨水浸泡過還坑坑窪窪的地形确實不适合重型火炮
經歷了一番争論扯皮後,1918年3月10日,德國陸軍統帥部下達了最後命令,确定米迦勒行動将于1918年3月21日早晨9:40正式開始,攻擊任務由隸屬于A集團軍群的第2、17集團軍與隸屬于B集團軍群的第18集團軍一起執行,總計54個突擊師+19個塹壕師,共95萬人,其中56個師(共84萬人)将擔任主攻部隊,另外17個師将作為預備隊待命,這幾乎是德軍在西線全部的攻擊力量。這些兵力要應對的目标是從康布雷到費拉爾一道寬度120公裡的協約國戰線,然而協約國在這裡的兵力非常可憐,只有26個英國師和7個法國師,加起來才33個,可以說德軍此次戰役真正實現了"優勢在我"。
負責主攻的德國第17集團軍的部隊集結在康布雷以北的18公裡戰線待命,他們的任務是在戰線東北方向實施"米迦勒1号"行動(Michael I),對準阿拉斯大區的小城"巴波姆"(Bapaume)實施突破,繼而在康布雷突出部将英國第5集團軍死死纏住,切斷英軍在該突出部的殘餘力量。
戰線展開了27公裡的第2集團軍負責實施"米迦勒2号"行動,沿着Omignon-Baches一線以北的左翼推進(Omignon就是奧米尼翁河,位于法國上法蘭西地區,緊挨着聖康坦運河,是索姆河的右支流),對着佩隆内(Péronne,法國上法蘭西地區的一座自治市)實施突破。該集團軍需要向戰線西南方向挺進,從位于北部的康布雷區的小鎮馬爾科一路殺到南部的聖康坦區自治市Bellenglise,接着從勒卡托地區向西面攻擊,直取佩隆内。
兵力最強的第18集團軍将啟動"米迦勒3号"行動,但并不作為主攻力量,而是沿着索姆河南岸實施牽制性攻擊以輔助第17集團軍的攻勢,該部将沿着30公裡寬度的戰線從奧米尼翁區網域挺進到聖康坦兩側,将箭頭對準亞眠。第18集團軍的任務是通過蓬特魯特(Pontruet,聖康坦區的一個法國社區)推進到位于布裡西-哈梅吉庫爾(Hamégicourt,聖康坦區的一座自治市)附近的瓦茲河(Oise,是流經法國北部大區"皮卡第"的河流,屬于塞納河的支流,而聖康坦是該大區的行政中心)。該部隊的首要目标是奪取奧米尼翁河與瓦茲河之間的索姆河-克羅扎伊運河,同時阻撓法國陸軍依靠羅伊—肖爾内斯(Roye-Chaulnes,兩處均位于法國索姆省)和蒙迪迪埃-亞眠(Montdidier-Amines)一線的鐵路網支援聖康坦被攻英軍。
從1918年1月中旬開始,德軍就為米迦勒行動的順利實施進行大量準備工作,除了将經歷過塹壕突擊戰的精銳官兵獨立組建為突擊師并送往後方接受"滲透戰術"特訓外,德軍還組織大批工兵加寬攻擊區道路并修建窄軌鐵路、彈藥倉庫、炮兵陣地、兵營、前沿指揮部、信息中轉站等,以方便進攻部隊籌備食物、儲存彈藥、部署火炮和下發指令。
德軍的保密工作也比較到位,雖然早在1918年1月21日就已獲知将在阿拉斯到拉費爾一線發動進攻,但是A和B集團軍群指揮部直到2月8日才通知軍一級的指揮官員,而2月底,才逐步通知到師一級部門。陸軍統帥部專門成立了戰地情報機構,在後方偵聽各種德軍和敵軍的通訊狀況,并且有權直接逮捕任何有洩露作戰計劃嫌疑的人。
德軍還發布了詳細的部隊展開計劃,規定随着臨近開戰日,部隊逐次從軍一級指揮所,到師一級指揮人員,再到炮兵,最後到步兵部門及輔助部門進行展開。值得一提的是,德軍架設鐵路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方便陸軍統帥部直接指揮的列車炮行進。
圖18:1918年3月20日,一名德軍野戰電話接線員警惕的看着攝像鏡頭
圖19:1918年3月,德軍工兵準備鋪設新的窄軌鐵路
圖20:1918年3月,德軍在聖康坦的一個大坑上架設橋梁
圖21:這條鐵路即将完工
1918年3月,德軍部隊開始依靠雙腿、馬車、火車和汽車向聖康坦附近集結,近百萬大軍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德軍王牌飛行員魯道夫·史塔克(Rudolf Stark)回憶道:"車聲隆隆,人潮洶湧,好似暴風雨将至"。而在皮卡第(Picardy)的村莊裡,德軍士兵不顧嚴苛的軍規,一邊行軍,一邊唱起了凱旋曲。一個新組建的德軍突擊師部副官魯道夫·賓丁(Rudolf Binding)中尉在家信中解釋自己為什麼連續兩個月沒有寫信:
"明天就談不上什麼秘密了,戰局将會一片混亂……我也明白,那個日子正在無情地逼近,但我避無可避。它對我們每個人而言,都是一件大事。埃斯庫羅斯曾說:‘戲劇應當激起希望與恐懼。’而如今這裡有一場大戲,幕布還未拉開,各方已經登場開演,在幕布之後喚起了那兩種感情。這将會成為一場希臘式的悲劇,命運由人類親手打造、開辟,并高居一切之上;誰将為此負責,命運便要降臨到誰的頭上。"
"我們盡可能輕裝上陣,上頭下令要求非必要的行李一律不得攜帶;扔掉那些行李,我們并沒有感到不甘心,因為最後的希望鼓舞着我們。組織工作确實做得很好,但想想也知道,保密是不可能的。在布魯塞爾,連小孩兒都知道,進攻的日期是3月21日。"
圖22、23、24:即将參與米迦勒行動的德軍官兵在向集結地行進
圖25:這支結束特訓的精銳步兵團在軍樂隊的帶領下離開塞丹的訓練學校,為米迦勒行動做準備
圖26:1918年3月,一支德軍卡車隊行駛過内斯勒的小道
第18集團軍的一名炮兵中尉在1918年3月15日的日記中寫道:"面對司令部一絲不苟的工作、巨細無遺的準備,人們只有驚嘆不已——畢竟,我們的偉大正來源于此……各種新式裝備一應俱全,1914年那會兒可見不到這些。"該部的彈藥庫于當日建成。到3月16日,攻擊部隊的56個主攻師向着目的地西進,在樂隊的伴奏下,一路高歌:"我别無選擇,只能如此。"
1918年3月18日,一批英軍飛機滲入到前線附近進行襲擾,曼弗雷德·馮·裡希特霍芬上尉(Manfred von Richthofen)指揮的第1戰鬥機聯隊将它們驅逐了回去。激烈的混戰之中,裡希特霍芬擊落了一架敵機,那是他個人紀錄中的第66架;他的聯隊當天總計擊落了八架。當晚,魯登道夫上将與興登堡元帥離開斯帕(Spa),來到距離前線更近的地方。他們在阿韋讷(Avesnes)設立了一個新的指揮分部。
前些日子晴朗無雲的天氣,如今變得風狂雨驟,興登堡注意到,緊張的氛圍在他的部下之中彌漫開來。他希望烏雲和暴雨能夠掩蓋最終階段的準備工作,"不過,敵軍難道就沒有得到一點風聲?我軍寄希望于敵軍一無所知,這合适嗎?"英國人的炮火确實停息了下來,飛機卻仍不時盤旋在德軍上空。"這些都提供不了多少情報,無法解答我們的疑惑——‘這場襲擊,是否能夠成功?"
但不管興登堡元帥如何擔心,這場攻勢的最後準備工作都是無法停下來的。3月19日晚,德軍部隊距離目的地已經不遠,到達前線附近後,來了一些身披雨衣的向導,帶領他們前進。趁着夜色,他們架起了最後一道塹壕裡的迫擊炮與大炮。午夜過後,烏雲散盡,星空初現。
到1918年3月20日,德國第2、17、18集團軍的攻擊部隊已經全部進入陣地待命,三個集團軍的56個主攻步兵師将展開75公裡寬度實施行動,相當于每公裡就有11200人。為了确保兇狠快速的破開英國第3、5集團軍的"彈性防御"陣地,德國三個集團軍全面采用了布呂赫穆勒上校發明的"中和戰術",不再使用老舊的線式炮兵部署,而是将他們全部集中在一道80公裡寬度的陣地上實施"重錘破擊"。而德軍本次的炮兵規模也是整個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最可怕的,三個集團軍共有1706個炮兵連,包含3965門野戰炮、2643門榴彈炮+攻城炮+加農炮、3534門塹壕迫擊炮,總數達到了恐怖的10142門,其中第17集團軍持有2234門火炮+1197門塹壕迫擊炮(3431門);第2集團軍持有1751門火炮+1080門塹壕迫擊炮(2831門);第18集團軍持有2623門火炮+1257門塹壕迫擊炮(3880門)。德國陸軍統帥部還額外管轄有1400門重型火炮,其中678門将投入本次攻勢。也就是說,德軍本次行動的實際火炮出動數量高達10820門,相當于每公裡135門,哪怕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這也是不容小觑的炮兵力量。
圖27、28:一門在1918年3月開戰前夕停留在前線待命的德軍260毫米列車炮,它覆蓋了一層樹枝以防空中觀察
圖29:1918年3月,德軍炮兵在為這門28厘米列車炮做發射前的準備工作
圖30:1918年3月,一門克虜伯K.16重型加農炮在火炮牽引車的拖拽下向新陣地轉移
圖31:這門行進中的斯柯達M.11重型攻城炮隸屬于第2集團軍,可以看出炮組人員也是奧匈軍人
圖32:1918年3月,德軍炮兵在用力将這門FK.96n/A野戰炮拖出凹坑
然而,20日的黎明尚未到來,山谷中卻已升起了濃重的霧氣,随後爬升至山脊頂端,将第5集團軍的整條防線籠罩在内。随着太陽的升起,防線上的霧終于開始消散了,天空卻很快地陰沉下來,德軍陣地頓時大雨如注。此外,風向也對德軍不利。3月20日清晨7:00,陸軍統帥部接到炮兵部隊的通知,表示3月19日晚上的那場大雨讓風向和溼度變得很不利于毒氣炮彈效果的發揮,炮兵無法保證在這種氣象條件下炮擊的效果。魯登道夫有些擔心,因為德軍炮擊轟炸的威力主要來自毒氣彈,而霧氣也會影響部隊的行進。他此前就表示過自己的憂慮:不利天氣可能妨礙"訓練有素、指揮得當的我軍獲得應有的回報"。
興登堡元帥指出,米迦勒行動早晚都要執行,但現在是否動手可以由魯登道夫自己做決定。魯登道夫上将決定再等一等。上午11:00,德軍炮兵氣象學家施毛斯遞交了一份新報告,天氣情況并不"特别有利,但報告顯示攻擊存在可行性":他們認為3月21日有足夠風力讓毒氣擴散。到下午14:00之前,陸軍統帥部的軍官們都在會議廳裡等待魯登道夫的決斷。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中午,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麼,想了什麼,大家只知道,等到他出來時,他告訴大家:進攻于3月21日凌晨準時打響。随後通訊部門将發動戰役的電文發送了西線的A和B集團軍群指揮部,并轉發了參戰的三個集團軍指揮部。"情況已如箭在弦,"魯登道夫寫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最高司令部與各級将士人事已盡,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魯登道夫迷信天命在己,這一特質在3月20日的午餐時表現得淋漓盡致:"你們知道明天在摩拉維亞弟兄會的書上是什麼日子嗎?那是選民(Chosen People)之日。咱們明天進攻,難道還沒有信心不成?"
德軍中尉賓利在家書中寫道,己方部隊的準備工作"巨細無遺,令人嘆為觀止。部隊部署極其緊密,先頭部隊就位已有十天之久。一到夜裡,運輸隊就源源不斷地送來彈藥,已經持續了幾個星期,大炮周圍現在被彈藥堆得如小丘一般;再過四個小時,彈雨就會傾瀉在敵人的頭上"。魯登道夫上将為每個參與攻擊的步兵師配備了上等戰馬:"實在想不通,魯登道夫從哪裡搞到這麼多好馬。我們這個師還缺200匹馬,他會在行軍路上或作戰途中給我們補齊。當然了,這些靠的都是鐵路運輸,他們日夜不休地在忙活。我們每個人都在忍受煎熬般地等待着數以千計的列車,為我們運來兵員、馬匹、大炮、車輛、彈藥、工具、口糧、架橋材料,以及各種各樣的其他物資。"
圖33、34、35、36:軍馬隊伍也在不分晝夜的為參戰部隊運輸補給
圖37、38:1918年3月,德軍官兵在從到站的火車那裡領取食物和酒水
由于參戰火炮數量太大,所以德國陸軍統帥部在本次行動中沒有設立獨掌大權的炮兵總指揮,布呂赫穆勒上校在戰役中也僅擔任第18集團軍炮兵主任,再一次和胡蒂爾上将組成拍檔,他們在去年秋天讓俄國人付出了血的代價,現在也會讓英國人蒙受彈雨的洗禮。不過魯登道夫上将深知"滲透戰術"主要還是仰仗炮兵的高密度轟炸砸開英軍防御陣地,再加上布呂赫穆勒的炮兵天賦讓他深有體會,所以本次炮兵的戰術策劃依然全權交由布呂赫穆勒上校負責。
布呂赫穆勒上校的計劃自然是按照他引以為傲的"中和戰術"制定,炮擊将于1918年3月21日凌晨4:40正式開始,早晨9:40結束,接着炮兵将會利用軍馬和火炮牽引車前移支援突擊部隊。10820門德軍火炮的預備轟炸只有五個小時,但卻劃分了七個階段。第一階段于4:40開始,用時120分鍾,炮兵以4:1的比例向英軍全力發射毒氣炮彈與高爆炮彈,毒氣彈負責壓制炮兵,而高爆彈負責針對指揮所、觀測所和通訊站,迫使他們喪失正常功能,至于執行反步兵任務的塹壕迫擊炮需要在該階段的前二十分鍾以緩慢的射速對英軍塹壕實施轟炸;第二階段于清晨6:40開始,持續10分鍾,反步兵炮火(IKa)将彈道轉移到英軍二線防御陣地,而其餘炮兵繼續針對第一階段目标實施打擊;第三階段于清晨6:50開始,也只持續10分鍾,過程與第二階段相同,不過反步兵炮火(IKa)會把目标改為英軍一線防御陣地後方設施。
第四階段于清晨7:00開始,持續10分鍾,重復第二、三階段過程,但反步兵炮火會把目标轉移為英軍防御陣地中心區網域;到了清晨7:10就是更加兇惡的第五階段炮擊,持續時間高達70分鍾,德軍的反炮兵火力(Aka)、長射程縱深炮兵火力(Feka)、重型平射炮兵火力(Schwefla)繼續針對英軍炮兵陣地、預備隊集結地、交通線樞紐、縱深指揮所、橋梁等後方重要目标實施猛烈轟炸,而反步兵火力(Ika)則把彈道集中到英軍塹壕上面去,全力對準一線防御陣地實施破壞。
同樣兇惡的第六階段炮擊于早晨8:20正式開始,持續75分鍾,重復第五階段的過程,僅是目标略有變化;到早晨9:35,德軍将啟動收尾式的第七階段炮擊,所有普通大炮和塹壕迫擊炮均以最高射速對準英軍前沿步兵陣地實施飽和式轟炸,五分鍾後,也就是早上9:40結束,德軍突擊師官兵将在暴風突擊營的領頭下滲透進英軍陣地薄弱點進行攻擊。
布呂赫穆勒還會在七大階段炮擊中插入幾個小段。"1a"小段于第一、二階段炮擊之間的凌晨5:30開始,持續10分鍾,德軍塹壕迫擊炮和常規火炮要突然将火力轉移到英軍塹壕,同時暫停攻擊英軍炮兵,高爆彈在此期間全力覆蓋一線陣地,毒氣彈則覆蓋二線陣地。而在第五、六階段之間的清晨7:40會插入"5a"、"5b"、"5c"三個小段,它們在7:40統一開始,由第2、17、18集團軍的反步兵火力一起執行。其中5a小段持續15分鍾,由榴彈炮在一線防御陣地的各個塹壕線之間進行清掃式轟炸;5b小段持續10分鍾,依靠榴彈炮射彈軟化英軍彈性防御陣地的優勢;5c小段也只持續10分鍾,利用野戰炮的射速優勢大量發射毒氣彈把英軍的一線陣地和二線陣地之間阻隔開來。這幾個短時間的小階段炮擊的主要目标在于讓英軍誤以為德軍部隊馬上就要發起攻擊,讓他們将步兵集中在前沿陣地待命,這樣德軍炮兵就可以瞬間加大火力殺傷他們。
魯登道夫上将确保進攻步兵和炮兵有足夠的飛機可用。到1918年3月進攻前夕,德意志帝國空勤隊為三個參戰集團軍派遣了1070架軍用飛機,這也是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軍用飛機單次出動數量之最。除了執行攔截、轟炸、近距離支援任務的飛機中隊外,德國集團軍和步兵軍還普遍配置了"野戰飛行分遣隊"和"炮兵飛行分遣隊",這兩個都是裝備有6架雙翼飛機的偵察機部隊,早在1918年2月就開始針對英國第3、5集團軍防線的各個要地進行空中拍攝,使得接到這些信息的德軍炮兵得以事先把英國人的據點全部标記在地圖上,待到開戰後就依照這些情報屠殺英國佬。這些空中煞星分攤下去的數量也不算少:第2集團軍持有340架軍用飛機,第17集團軍持有380架軍用飛機,第18集團軍持有350架軍用飛機。
除此之外,德軍暴風突擊部隊和噴火工兵部隊也從1918年2月開始針對英法軍隊防線實施了多次小規模突襲行動,目的在于武裝偵察,刺探出敵軍陣地的可利用薄弱點。
圖39:這架漢諾威CL.II型飛機隸屬于德軍第298炮兵飛行分遣隊。CL型飛機是為保護C型偵察機而生的雙座護航戰鬥機,本是編入護航中隊或偵察機分隊當作"保镖",但它們強大的多功能性使得它們也被德軍飛行員積極用于對地支援,譬如照片裡這架序列号C.9303/17的飛機就攜帶了照相機執行炮兵偵查任務
圖40:1918年2月18日,德軍第60預備役步兵團的暴風突擊隊員們與他們俘虜的英軍"舌頭"留下了這張合影
到了1918年3月20日晚上,德軍部隊全部在攻擊地段集結完畢,步兵和他們的馬車隐藏在村莊之中,炮兵則在陣地上保持沉默,而飛機也都關閉引擎停在野戰機場上待命。整個德軍戰區都在黑暗和濃霧中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3月21日凌晨00:00,英國的随軍牧師來到第5集團軍戰線為信奉天主教的将士們豁免罪孽和提供聖餐。儀式結束後,第5集團軍司令部下發了代表"各就各位"的暗号:喧鬧(Bustle),于是,數萬英軍悄然無聲地離開營寨,向着前方陣地匍匐而行,繼續忍受着苦悶的塹壕生活。但他們不知道的是,4小時40分鍾後,一場前所未有的"血與火的華爾茲"将會降臨在他們身上......
圖41、42:1918年3月19日,德軍部隊集結在聖康坦的廢墟中
圖43:德軍突擊步兵們窩在壕溝裡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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