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港台都爆了,内地什麼時候才能拍,歡迎閱讀。
還記得不久前,一則視頻全網刷屏。
著名演員何賽飛,當眾發飙、聲淚俱下。
連珠炮般的質問,戳得場内場外不少人抬不起頭。
「你們的錢都用到哪裡去了?」
令她感到如此憤怒的,是戲曲演員張軍波的遭遇。
身為一名優秀戲曲演員,卻難以為繼基本生活。
時隔一個多月後,回訪視頻姗姗來遲。
鏡頭前,張軍波講述了自己的現狀。
因為熱愛,他還在省戲劇團,仍未轉正。
基礎工資每個月1597.99 元;登台演出賺補貼,一整年下來也僅有3700 元。
業餘時間也會跑跑外賣,但還是難以維持一家五口生活。
張軍波的遭遇,不會是孤例。
我們不禁要問,傳統文化該如何傳承,戲曲演員的出路又在哪裡。
恰巧,TVB 的一部新劇,就探讨了這個問題。
豆瓣開分 8.6,配得上年度黑馬。
前兩天,就已經有魚友在後台催更。
今天,咱們就來聊一聊它——
《靈戲逼人》
今年,似乎是靈異劇大年。
正在熱播的韓劇《惡鬼》,借民俗元素洞察人性。
之前,還有大火的台劇《不良執念清除師》,用志怪筆法描繪社會眾生相。
既致敬了蒲松齡,又展現了書法的魅力。
素來擅長「以鬼事說人事」的 TVB,自然也不落下風。
這回所結合的元素,正是傳統地方戲曲。
男主丁一駿,是位頗具才氣的作曲家。
卻一直有個難言之隐,每晚都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
夢中,他現身一棟古老的樓房。
轉頭之間,似有人舉刀要殺死他。
現實生活,同樣諸事不順。
不但被某流量天王抄襲,還被反咬一口,遭到天王的大批粉絲網暴。
為了暫避風頭,他只好來到鄉下,租住進一棟老宅。
宅中設施齊全,卻有一個雜物間令人煩心。
狹小的空間内,擺滿了閒置多年的粵劇服化道。
道具年久失修,也讓清理工作一再擱淺。
丁一駿在翻查一個衣箱時,不慎劃破了手指。
他龇牙咧嘴地跑開,全然忽視了怪異的一幕——
鮮血滴入箱内,瞬間便被陳舊的木材吸收。
接下來幾日,丁一駿時不時出現「幻覺」。
廚房的碗筷莫名被清洗幹淨,CD 無端掉落在地。
不過他起初并未在意,反而沾沾自喜。
自打住進古宅,他的噩夢竟意外減少。
如今的夢中,總會出現一名身着戲服的女子。
撲上前來阻止作惡的壞人,替他驅散夢魇。
「我來救你」
時值村中舉辦粵劇演出,他便全當是看戲的「後遺症」。
直至一日下樓,夢中人竟生生站在了面前。
眼含柔情地盯着自己,嘴裡卻喚着陌生的名字:雲哥。
目光一掃,更是不由得汗毛倒豎。
女子腳踏一雙紅色繡花鞋,懸浮在空中。
情急之下,丁一駿試盡各種法子自救。
十字架、聖經、蒜頭,挨個亮出用以驅鬼。
可西方那套,在這統統不起作用。
「我們中華兒女不怕的」
好在,此女鬼并非窮兇惡極。
而是溫和地講述起自己的前世。
她叫柳芳,曾是位名不見經傳的粵劇花旦。
早在 29 年前就已離世,死後一直被困在衣箱之中。
直到丁一駿打開衣箱将其放出。
柳芳至今魂魄未散,只因想再見一面意中人——
曾經的天才粵劇編劇曲行雲,也就是「雲哥」。
巧的是,丁一駿與之相貌幾乎毫無二致。
而丁一駿,也成了唯一能看見柳芳的人。
于是,一人一鬼達成了合作。
柳芳繼續幫丁一駿驅除噩夢,丁一駿許諾幫柳芳找到雲哥。
尋找的過程中,疑點重重。
雲哥當年的确極負盛名,如今卻杳無音信。
挨個聯絡曾經的戲團成員,都一次又一次落空。
自打 1993 年後,再也沒人知道雲哥的下落。
那一年,正是柳芳意外身亡的時間。
再一搜索,竟尋到了雲哥的後人。
按照年齡倒推,姑且算出了生兒育女的時間。
剛好是在與柳芳戀愛期間。
這背後,究竟藏着怎樣的秘密?
所有的靈異劇,鬼怪設定只是奇幻外殼。
内在主題,依然是挖掘人的執念。
乍看《靈戲逼人》,似有幾分《胭脂扣》的設定。
亡魂夙願未消,留守人間尋找苟且偷生的心上人。
生者受托尋尋覓覓,看盡人間百态。
執念,是一絲未斷的情愫。
痴情女與負心郎的故事,放在當下似乎少了些許新意。
但,主角的身份設定,帶來了以小博大的效用。
鬼魂柳芳,本是一介粵劇花旦。
戀人雲哥,更是享譽一方的粵劇才子。
探尋的歷程,也是體驗粵劇之美的道路。
支線劇情,就為我們詳盡講解了許許多多有關粵劇的台前幕後。
柳芳宿魂的那個衣箱,歸屬于房主阿東。
他出身粵劇世家,從小在父親的戲班子耳濡目染。
可父親始終不肯讓他子承父業,甚至執意要解散戲班。
為了留住戲班,阿東開始「頂風作案」。
他一面賣力做工,運渣土、搞清潔,最多時一天要做三份工。
另一面,又瞞着父親收購閒置的道具,籌備開班教戲。
而在他與父親的較量中,我們也看到了粵劇的深度。
唱做念打、樂師配樂、戲台服飾、抽像形體等表演形式,都和盤托出。
「手有手法,腿有腿功」
劇中一幕,拍得尤為熱血。
一夥毛頭高中生偷偷打開了道具箱,披着戲服胡鬧。
阿東二話不說,上前演繹了一套閃轉騰挪的步法。
奪回戲服,也象征着他重建戲班的決心——
拿回那些即将失傳的東西。
每一套看似破舊的戲服,都承載着幾代粵劇人的心血。
每一腳扎實的台步,都要注入幾十年汗水。
粵劇功架,不只是行當技能。
更是做人的态度,也是一種執念。
粵劇,曾在大灣區有着深遠影響力。
在港片港劇中,也能常常看到。
《東成西就》中,那段魔性十足的《雙飛燕》便是其一。
雖然惡搞意味十足,工尺、平仄卻皆為上佳。
不久前,大灣區電影音樂晚會上。
汪明荃清唱的一曲《帝女花》,頓時将觀眾的思緒拉回到多年前她與張國榮合唱的版本。
然而,随着流行文化的衝擊與觀眾老齡化的影響,粵劇的沒落似乎早已注定。
後繼無人、入不敷出等問題,都令不少戲班退出了舞台。
讓人不覺想起《南海十三郎》中的慨嘆。
在時代洪流中,天才失意、戲曲沒落。
「昔日壯志與才氣全告終」
《靈戲逼人》中,也處處表達着對粵劇失傳的擔憂。
阿東的粵劇夢,固然執著而熱血。
但,光憑熱愛,救不了粵劇。
最現實的因素擺在面前,缺錢。
開戲班費錢費力,很多時候門票收入遠遠抵不上演出的花銷。
父親便是因此解散了戲班。
他深知此行前景堪憂,百般阻撓兒子走粵劇的道路。
「這一行很難賺錢的」
同時,固守傳統,不利于推廣。
在老一輩曲藝人眼中,戲比天大。
學戲需要正兒八經拜師學藝,是一輩子的事。
阿東就曾因為開班招收高中生,挨了父親一頓怒批。
在他看來,那些學生不過是來玩票的。
「粵劇不是用來玩的」
這樣死板的教學,自然也無限抬高了入行的門檻。
反倒是以電視劇、電影的形式介紹,更加通俗易懂。
初學者也更願意深入其中,開始摸索藝術的魅力。
作為流行作曲家,丁一駿也嘗試與柳芳共同演繹。
在保留原本意境的同時,融入新鮮的元素,對粵曲作了更下沉的改編。
别開生面,頗具市場潛力。
當然,振興絕非靠一兩個人就能實現。
劇中有一幕,令魚叔五味雜陳。
柳芳的衣箱,被不小心磕破。
由于材質、做工特殊,找遍全港都無法修補。
四下打聽才得知,修衣箱的師傅竟然在廣州。
廣州,本是粵劇的發祥地。
當地對地方戲曲的保護力度,在内地數一數二。
但,相較于香港地區,恐怕還是比不過。
在九十年代一檔節目中,黃霑曾作過對照。
粵劇的行會八和會館,僅存于香港;
廣東地區會館,直至 2003 年才得以恢復。
再回看何賽飛在節目上的發言,愈發誅心。
倘若戲曲僅是因為觀眾口味變化被冷落,那也不過是市場篩選的結果。
但問題在于,很多優秀的戲曲作品,普通觀眾甚至無緣得見。
當戲曲藝術成為孤芳自賞的形式,也就失去了扎根土壤的生命力。
我們總是在說港片已死、港劇沒落。
誠然,這些創作者們似乎倔得很,總在固守着一些東西。
就拿這部《靈戲逼人》來說吧,承擔的收視率風險可想而知。
但,至少也表明了一種态度。
用心創作出的佳品,不會被輕易忘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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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編輯:三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