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去過一次芬蘭,一輩子都活在聖誕節裡,歡迎閱讀。
聖誕老人的故鄉沒有 " 緊人 "。
我住的城市從不下雪,記憶卻因為芬蘭堆滿了聖誕的感覺。
今年 3 月,我在芬蘭自南向北繞了一圈,途經六座主要城鎮。那時候芬蘭尚在冬季,氣候清冷,樹木都光秃秃的。但首都赫爾辛基到處都裝點着聖誕樹,随便推開一扇屋子的門,都像打開了一個 Jingle Bells 的音樂盒。
赫爾辛基的街角。 (圖 / 花瓢白)
下大雪的時候尤其好看。整座城市仿佛一個缤紛的糖霜蛋糕,遠處的摩天輪如同一個懸挂在半空、灑滿白糖的甜甜圈。靴子踩在新鮮的雪上," 噼裡啪啦 ",像木柴燒裂的聲音,腳印不一會就被覆蓋了。
我覺得自己像走在那種雪景水晶球裡,世界是圓的,中間有閃閃發亮的城堡,每走一步都有雪花在身邊 360 度環繞飛舞,永不融化。
芬蘭是聖誕老人的故鄉。聖誕老人村位于羅瓦涅米以北 8 公裡的北極圈上,裡面住着經嚴格審核培訓并持有執照的 " 聖誕老人 ",據說全球僅有 50 位,出場費 20 萬元。
上圖:聖誕老人村。下圖: 馴鹿也是持證上崗的 。(圖 / 花瓢白)
從赫爾辛基前往羅瓦涅米,需要坐火車到達。我和同伴選擇的一趟夜間列車上,有私密性很好的雙人間,就像更新版的膠囊酒店。廁所的設計也很有意思,乍一看平平無奇,但只要摸索到某個 " 變身 " 機關,廁所秒變浴室,花灑會突然出現在你的頭頂。
可當我想洗澡時,卻一直沒有等到熱水,最後不得不出門尋找列車長。他進門一頓搗鼓後,轉頭對我腼腆一笑,說:" 它就是時好時壞的,看天意,我控制不了。我很抱歉,但也沒有辦法。"
說完他就走了,留下我在冷風中凌亂。但不一會兒,他又來敲門了,手上多了一張房卡,告訴我可以去樓下的備用浴室洗澡,那個是工作人員專用的。
火車上也有聖誕老人 " 頭像 "。(圖 / 花瓢白)
我總覺得,芬蘭人沒傳說中的那麼社恐。包括在前往坦佩雷的火車上,司機就是個話痨,會即興通過廣播介紹沿途路過的地方,臨别還在話筒裡留下一個響亮的 "mua!" 飛吻,作為告别。
芬蘭人的松弛倒是真的。即便在大雪天,當地人仍會慢悠悠地跑步和遛狗,街角永遠有藝術家在旁若無人地演奏。
在冰面上垂釣的人。(圖 / 花瓢白)
有一天,我們騎雪地摩托去看結冰的伊納裡湖,原本以為是一片渺無人迹的荒野,結果騎到中途,看見一個大叔鑿開了湖面在垂釣。風冷得刺骨,雪地反射的陽光也很刺眼,但他告訴我,他已經在那釣了四個小時,很開心。
我問:那你釣到什麼了嗎?
他哈哈大笑,說:" 什麼也沒有。"
伊納裡湖上的野鹿。(圖 / 花瓢白)
在芬蘭的打工人裡,也很少能看到 " 緊人 "。某天我們起了個大早,想去看看烏斯别斯基教堂清晨的樣子。那個時間點沒有别的遊客,只有一個胡子拉碴的帥小夥在駕駛他的鏟雪車,繞着教堂一圈圈地轉,把雪堆成一座座别致的小山。
他看到我們,朝我們熱情地揮手,相視一笑。他鏟得起興,就像一個大男孩在擺弄他的大玩具。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我在芬蘭遇到的所有司機幾乎都是二十來歲的帥小夥和漂亮姑娘,包括公交車司機。他們有極大的耐心聽每一個人說話。一個外國遊客因為找零錢在投币處搗鼓了很久,車外面排了長長的一條隊,但司機沒有催促,隊伍裡也沒有人喧譁,更沒有人越過隊伍先上車,大家都冒着小雪在安靜等候。
烏斯别斯基教堂,于 1868 年建成。(圖 / 花瓢白)
而且,我遇到的所有芬蘭人中,似乎沒有一個是讨好型人格,旅遊業從業者也沒有必需的服務意識。
在旅程後半段,我們計劃自駕,就租了一輛車準備從羅瓦涅米開到薩利色爾卡。因為臨行前約了下一程的哈士奇雪橇探險團,我們決定提前兩小時,想着早上八九點去取車。結果到了取車點,我們傻眼了——所謂的平台駐點根本沒有辦公室,只有一張角落裡的桌子充當 " 櫃台 ",也無人值守。我們嘗試給送車的員工打電話,卻無人接聽。
後來通過租車平台輾轉多次電話後,終于在一個小時後聯系上了該員工。他給我們回電話說,因為還沒到約定時間,所以他還沒有起床。只要沒到上班時間,沒人會出現在那裡。
我心想,好的,接受你這毫無班味的理由。
芬蘭海鷗提醒您:一輩子的終極目标是整點薯條。(圖 / 花瓢白)
因為取車晚了,看導航預估會遲到十分鍾,我擔心趕不上雪橇團,便給領隊打電話致歉,希望她稍微等我一下,但她語氣堅決地告訴我:不行,中午 12 點必須馬上出發,因為團裡還有一對日本夫妻和一對荷蘭夫妻。
我試探着問了一句,那如果趕不上,能退錢嗎?她回,不能。我有點語塞,但過了一會她松口說:" 也許 …… 我能等你五分鍾?"
挂了電話後,我們一路狂飙,想搶回這五分鍾。幸運的是,雖然被大雪覆蓋,但芬蘭的公路很好開,到哪都人迹罕至,紅綠燈也很少。即便在一條狹窄的雙向道會車,對面的車也會在幾百米外開始減速,甚至停下來等對方先通過。
路上是連綿的杉樹和不斷閃過的糖果色小房子。(圖 / 花瓢白)
最後,我們竟然比原約定時間還提前了十分鍾抵達,趕上了和狗狗們的聚會。
每一輛雪橇都由四只哈士奇拉動,但需要我們用腳來控制 " 油門 " 和 " 刹車 ",掌控速度和方向。前半程,我們和哈士奇配合得很完美,一直在林間雪地飛馳,但在快抵達終點時,狗狗之間發生 " 内讧 ",其中兩只拉着另外兩只突然偏離了大道,扭頭拐上了一條小徑。
最終我們成為了唯一一架脫離隊伍的雪橇車,被狗狗拉着朝森林飛馳而去,刹車也有點失靈了。狗狗自己也跑懵了,混亂中雪橇整個翻掉,把我們甩到了一堆一米深的積雪裡。
狗狗:打份工而已,不要那麼認真。(圖 / 花瓢白)
我和同伴哭笑不得,趕緊拉住狗狗怕它們脫缰而去,但自己又爬不出雪堆,最後被匆匆趕來的領隊像拔蘿卜一樣把我拔了出來。她緊張地問我是否受傷,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她就去擁抱她的狗狗。後來她跟我們解釋,因為這是一條新的跑道,拉我的狗狗還不習慣,所以就跑岔了。
在芬蘭的每一天,都好像在過聖誕節。無論走到哪裡,都會遇到聖誕樹和聖誕老人。位于坦佩雷的姆明博物館,也是聖誕氛圍最濃的博物館,是姆明粉必去打卡的地方。
姆明博物館裡的巨型聖誕樹。(圖 / 花瓢白)
芬蘭的大雪也總在半夜悄然而至。每天清晨起來,我們都得給車胎附近鏟雪,給車窗刮雪。一開始感覺很麻煩,但慢慢覺得這個過程很治愈。
芬蘭人也習慣了和雪相處,好像可以在雪上做任何事情。有一天我們跟一個教練去滑雪,走了一上午後,她說背包裡有我們的午餐,然後像變魔術般從小小的背包裡掏出了木頭、火柴、燒烤叉、烤腸和三罐用保溫瓶裝的桑葚果汁。她在一片杉樹包圍的雪地上席地而坐,帶着我們烤香腸和觀察身邊的兔子腳印。
烤完香腸後堆的小雪人。(圖 / 花瓢白)
最初幾天,我的時差沒有倒過來,每天晚上七八點就困得頭暈目眩,倒頭就睡。有一天在薩利色爾卡,我從晚上七點睡到九點,突然醒來,看到窗外雪停了,人群稀稀拉拉地往一座山上走。山很黑,只有隐隐約約的幾盞地燈亮着,很多人打着手機的光在往上爬。
我們意識到大家在追 " 極光 ",便披衣出門。山路曲折,指引牌也幾乎沒有,走到半山腰時懷疑過會不會被人或熊打劫。但那座山很神奇,周遭散發着一種讓人安心的恬靜,或許是月光彌漫雪地的特殊效應。
爬了将近一個小時後,我們終于到達山頂,和說着各國語言的人窩在一簇火堆前一起等待。時間像進入寂靜的洪流,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邊終于出現了一抹聖誕綠的極光。
見者好運。(圖 / 花瓢白)
雖然稍縱即逝,但我已經覺得那是一年中運氣最好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