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華語電影,終于敢直面這個禁忌了,歡迎閱讀。
年底的院線,開始輪番上映各種佳片,
除了那些經典重映的,還有一部香港電影,大家可千萬别錯過——
這部影片于上月初率先在中國香港上映,開畫票房 600 萬港币,超越《九龍城寨之圍城》,創下香港電影最高開畫日票房紀錄。
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内,《破 · 地獄》又打破了《毒舌律師》1 億 1506 萬的票房紀錄,穩坐中國香港影史華語電影票房冠軍。
目前《破 · 地獄》在豆瓣的評分維持在 8.7,可以說是叫好又叫座,随着影片在内地的上映,預計還會收獲一波好口碑。
故事的男主道生,原本是名婚禮策劃師,因近幾年經歷疫情的衝擊,他的生意慘淡,債台高築,迫不得已改行成為了葬禮經紀人。
" 紅事 " 改 " 白事 ",衝突和戲谑感就這麼撲面而來。
盡管道生認為婚禮和葬禮本質上都是 " 一場秀 ",但他還是在從業初期鬧了不少笑話。
想要在這個行業站住腳,道生需要得到 80 多歲的搭檔文哥的肯定。
影片中描繪的香港殡葬行業,集中在香港紅磡地區,各家皆是" 一文一武 "的組合形式。
" 文 ",即道生這樣的殡葬經濟人,負責量身定制殡葬方案;" 武 ",即文哥這樣的喃呒師傅,負責在殡葬儀式中超度先人。
片名" 破地獄 ",指的是道教的一種喪禮科儀法事,喃呒師傅在儀式上扮演引導者的角色,以神光發力照破地獄幽暗,令亡魂醒悟,不再受地獄之苦。整個儀式的目的,是對先人送行。
" 破地獄 " 自 1961 年在香港殡葬業中流行起來,并于 2011 年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影片中的文哥,一輩子都堅守在這一行,與殡葬經紀人明哥是 " 文武搭檔 "。最近搭檔打算退休,于是把生意交給了侄女的男朋友,即道生接管。
可以想象,對文哥來說,道生這樣半路出家的闖入者,不過是想 " 發死人财 " 的門外漢。
單看《破 · 地獄》的劇情梗概,很容易就會聯想到豆瓣 Top250 的日本電影《入殓師》,同樣講的是跨行進入殡葬業的中年男人的故事。
但值得一提的是,《破 · 地獄》除了故事開端相似之外,跟《入殓師》有很大的不同,它借着 " 破地獄 " 這個傳統文化,道出了中式家庭的動人故事。
---------- 以下部分涉及劇透,選擇閱讀 ----------
新與舊
影片的前半段故事,集中在道生和文哥,這對一文一武、一新一舊的對比和衝突上。
文哥做喃呒師傅幾十年,處處堅守祖師爺留下的規矩,十分看重傳統殡葬的儀式感,絲毫不能有差錯。
而道生則把做婚禮策劃師的那套營銷邏輯,直接照搬過來,推出許多年輕人更容易接受的新型殡葬儀式,甚至搭配銷售骨灰戒指、項鏈等紀念品,很有生意頭腦。
每當道生惹出麻煩,免不了文哥的一頓責罵,兩個人你做你的生意,我守我的傳統,誰也不服誰。
真正讓兩人各自退讓一步的契機,是一位有着特殊要求的客戶甄小姐。她不惜出高價,希望保存夭折兒子的遺體,入棺但不下葬,期待有天科技發達,可以讓兒子起死回生。
在殡葬同行們看來,人去世如同車到了站,要下車再轉别的車,入土為安才能轉世投胎。而甄小姐舍不得讓兒子入土,這是要讓他變孤魂野鬼,所以整個紅磡地區都把甄小姐視為 " 瘋子 ",誰家也不肯接這單。
道生了解甄小姐的要求後,爽快接下這單生意,讓助手查閱資料,制定一套完善的遺體防腐措施。他的這個決定,很快被同行們知曉,所有人都覺得他壞了規矩,沒人肯支援道生。
就在道生獨自處理甄小姐兒子的遺體時,文哥忽然伸出援手,他雖看不慣道生的做法,但還是小心謹慎地按照甄小姐的要求,協助道生完成了遺體的保存。
甄小姐看着兒子的棺材,傷心的同時還感謝了道生——他沒有把她當成 " 瘋子 " 對待。
這件事讓道生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成就感,原來自己的工作真的能幫到人,這行看似是 " 發死人财 ",實則還是在與活人打交道。
生與死
從劇情來說,《破 · 地獄》是華語電影中的 " 稀有品 ",因為 " 生與死 " 對中國人來說,向來是個諱莫如深的話題,放到電影裡,更是大家都閉口不談的 " 禁忌 "。
雖然兩年前曾出過一部《人生大事》,但影片主打溫情,對于生死話題并未有更多深入的探讨。
《破 · 地獄》的出現,不僅讓華語電影的生死話題變得立體豐滿,還借着 " 破地獄 " 這種傳統喪禮科儀法事,帶領觀眾沉浸式思考。
影片的開場段落,就詳細展現了文哥 " 破地獄 " 的過程,每個環節都有其象征意義,充滿敬重與敬畏,文哥最終在火花騰起時越過火盆,帶領亡者脫離地獄。
此外,《破 · 地獄》也毫不避諱地展現了拾骨葬等殡葬形式,并且配置了逼真的 " 大體老師 " 道具,只為精準還原殡葬儀式的詳細過程。
這樣直白的尺度,在以往的院線電影中是難尋蹤迹的。
雖說題材大膽,但觀眾也并非不能接受,尤其是在經歷疫情之後,整個社會的心态都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人們能更坦然地去直面生與死的問題。
這其中也包括影片中的道生。
他原本只是為了賺錢才進入殡葬業,但随着策劃的儀式越來越多,接觸到了越來越多的委托人,道生也越來越體會到這個行業的特殊。
片中有一個委托人,是手機不離手的大款,妻子喪禮當天還在忙公事,根本看不出任何喪親之痛,反倒是突然出現的女人蘇蘇,苦苦哀求想見亡者最後一眼。
從蘇蘇與大款之間的争吵,道生才看出蘇蘇是亡者的婚外戀人,她央求道生,要送愛人最後一程。
雖然大款明确要求禁止蘇蘇參加喪禮,但道生還是趁大款離開時,讓蘇蘇了卻了心願,并且偷偷将亡者的一部分骨灰制作成項鏈,送給了蘇蘇。
道生的舉動雖然不太符合行規,但卻不失人情味,就連文哥得知後,也只是象征性地埋怨兩句。
道生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已經對殡葬行業有了自己的理解,先人需要文哥破除九層地獄和業火,活人則需要他來 " 破地獄 ",因為" 活人也有很多地獄 "。
對道生來說,自己的 " 地獄 " 便是窮,他把房子拿去抵押強撐着公司生意,卻還是敵不過蕭條經濟的衝擊,窮讓他沒了底氣,更不敢許給女朋友一個看得見的未來。
反倒是做了殡葬經紀人之後,道生對人生的感悟越來越豁達,那些曾讓他惴惴不安的焦慮,似乎也在漸漸消失。
破與立
影片的後半段,并沒有延續一場儀式 + 一次感悟的套路,而是通過道生的視角,展現了文哥的家庭生活,看似有些跑題,卻呼應了道生的那句 " 活人也有很多地獄 "。
文哥早年喪偶,與兒子和女兒一起生活,在家中掌握絕對話語權,一拍桌子一瞪眼,全家沒人敢說話。
文哥從父親那裡繼承了喃呒師傅的衣缽,并且讓兒子志斌早早入了這一行,志斌靠它謀生,有了自己的三口之家。
然而随着年歲漸長,志斌開始夾在父親的命令與小家的未來之間左右為難。
妻子讓他受洗信仰天主教,好助力兒子進入名校,但他又不想被父親發現自己改了信仰,更不想兒子如同自己一樣,要被迫接受喃呒師傅的命運,一生都困在紅磡這個地方。
文哥的女兒文玥,從小把父親當成偶像,對喃呒師傅的工作也十分感興趣,然而這一行傳男不傳女——" 女人有月經,祖師爺不喜歡 "。
從那時起,文玥與父親之間有了巨大隔閡,她看不慣父親搬出老掉牙的行規羞辱自己的性别,也看不上哥哥志斌僅僅把喃呒師傅當成謀生的職業,同時還嫉妒父親對于哥哥的偏愛。
片中最微妙的設定,就是文玥成年後做了急救人員,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與死神賽跑,在鬼門關拉回一個又一個瀕死之人,工作能力從來不輸其他男性同事——
文玥在用自己的職業,向家中的父權發起反擊,似乎她多救回一個人,父親便會看得起自己。
影片之所以花了不少篇幅刻畫文哥的家庭生活,目的就是為了強調傳統中式文化對于家庭的影響。
重男輕女的規矩在前,父、女、子的親情在後,最終造成了文哥一家尴尬無言的親情關系,家中沒有爸爸、哥哥、妹妹的稱呼,只有文哥、志斌和文玥。
文哥家的一切,都被道生看在眼裡,志斌被困在世俗的 " 地獄 " 中左右為難,文玥則被困在偏見的 " 地獄 " 中無法翻身。
而道生幫他們找到了 " 破地獄 " 的方法。
影片高潮段落,文哥中風不久後離世,道生按照他的遺囑,為他辦了一場特别的儀式,由文玥做喃呒師傅,和哥哥志斌一起為父親 " 破地獄 "。
這個舉動可謂冒犯了祖宗的規矩,道生頂着壓力,送走了看不慣的同行們。在他看來,文玥和志斌都需要這場 " 破地獄 ",既是渡亡者,也是渡自己。
《破 · 地獄》的英文片名 The Last Dance,說的既是對文哥的送别,也是對志斌和文玥的一次治愈,還是向傳統的一次挑戰。
它打破的是困住文哥的 " 地獄 ",也打破了困住兄妹倆的世俗和偏見,更打破了舊傳統,建立起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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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結尾,道生送别了文哥,他開車帶着女朋友,從昏暗的隧道駛出,眼前一片豁然開朗,這個鏡頭也呼應了道生這一路的感悟——
我們這一生就像買票上車,與其顧及什麼時候下車,倒不如好好享受坐車的過程,多跟身邊一同搭車的人享受這一程,否則你這車票不就白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