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痛到沒人敢看,國產口碑第一真可惜,歡迎閱讀。
這部片該寫了。
近期華語片口碑最佳,可票房有點堪憂。
大概因為,這部看上去很愛情的電影,讓電影院裡的情侶看得如坐針氈——
溫柔殼
截至今天,票房才剛剛 1400 萬。
但如果在你的附近還能找到一場排片,Sir 仍然推薦你去看一看這部電影。
因為它拍出了國產銀幕上難得見到的社會邊緣人,以及他們身上殘酷的詩意。
特别提醒:
本文涉及部分劇透,如果介意你可收藏此文,觀影後再閱讀;
劇情可能會涉及精神病理表征、家庭陰影及血腥場面,如果您也有過類似經歷,請謹慎閱讀。
01
女主覺曉(王子文 飾)被困住了。
纏繞她的繩索有兩條。
一是現實。
從小被母親遺棄,是小姨撫養長大的。
覺曉有個心願。她靠着一個收入微薄的工作,賺錢、存錢,就是為了去别的城市找媽媽。
結果發現,小姨把她的老房子賣掉了,為了給自己兒子結婚。
她還能找到媽媽嗎?萬一媽媽回來,還知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找她?
然而覺曉更難掙脫的,是她的抑郁症。
一年前,她因為割腕自殺,被小姨送入精神療養院。
心靈找不到依靠的覺曉,身體也被困在了這所療養院裡。
病院限制了他們的活動空間,像對待小孩子一樣監督他們排隊、定時吃藥,空閒時間也只能塗水彩、做剪紙、做操。
此時,灰白和栅欄構成了覺曉的主畫面。
她隔着窗玻璃望着陽光下的綠植,看得見,摸不着。
她自己則被陰影包圍。
沒想到的是,在孤獨的深淵裡,一束陽光照進了她的生活——
在精神療養院,她遇見了單純、活潑,患有雙相情感障礙的戴春(尹昉 飾)。
不知為何,戴春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她。
從此,覺曉的病院生活炸開許多小驚喜:
他假裝沒有服藥在食堂裡逃竄逗大家開心。
不好好走樓梯,非要從拐角翻越過去。
一邊搶走她洗衣時候掏出的紙條,一邊偷偷往她手中塞了一個蘋果。
你看出來了,故事要往愛情片的方向發展。
可這注定也是危險的愛情。
很多觀眾估計都忍不住奉勸一句:女人,别在瘋人院找男人。
但愛情的發生,并不按照合理的計劃。
尤其是當,愛情成為他們彼此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的時候。
兩個普通人的愛情或許是浪漫。
而兩個精神病人的愛情,則可能是和全世界的戰鬥。
在一次采茶活動中,他們逃了。
逃離這個牢籠。
逃向外面的世界。
但外面的世界,真的就更自由了嗎?
02
知道這部愛情片為什麼不适合情侶了吧。
别的愛情片是發糖。
《溫柔殼》每一個戀愛的細節,都像是磕到了 ……玻璃碴。
痛感,持續輸出。
看煙花。
映照出來的卻是廢墟,是他們内心破敗的圖景,也是現實裡回不去的家。
廢墟上,能重建生活嗎?
一雙鞋,一顆蘋果,一次擁抱。
兩個精神上有一定殘缺的人,在用最純粹的方式表達愛意。
也是在一點點地拼接處屬于他們的未來。
這樣純粹且理想化的情感關系,比市面諸多狗血、誤會、争吵的愛情戲碼更容易讓人看見真實的情緒流動。
然而最普通平凡的生活,對于不普通的他們而言。
像是一個将他們誘入險途的幻象。
現實布滿了隐痛。
在開頭兩個人的行為中就已經埋下伏筆:
覺曉不願意穿短袖,怕被人看見割過腕的刀疤;
而戴春始終不敢打開老房子裡一間上鎖的卧室。
在起伏的生活指引前行的希望,這在電影被比喻成鳥兒的模樣。
最初覺曉知道鳥兒,是病友小馬給她講的一個故事:
像他們這樣的人,體内都有一只咕咕叫的鳥兒,只要鳥兒從身體裡飛出去,他們就能獲得自由。
遇見戴春之前,覺曉身體裡會發出 " 咕咕咕 " 的聲音,大概是因為飢餓。
這種飢餓具體表現為,永遠在路上,永遠不被滿足的的無家可歸。
直到她遇到一個給了她蘋果的人,戴春滿足了她的飢餓。
戴春自己也像只鳥兒,他會突發奇想在電動車上伸開雙手,假裝在飛。
精神可以飛行在雲端。
直到撞上了讓他們不知所措的消息——
覺曉懷孕了。
他們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如何再養一個孩子?
孩子出生後,會遺傳他們的疾病嗎?
但你覺得愛情可以成為救贖。
卻發現愛情成為了命運的人質,放不下,得不到,被耗盡所有。
《溫柔殼》有愛情的浪漫。
浪漫過後,是一陣接一陣的痛,一道比一道難的坎。
偏偏這個時候,戴春的父親出獄了。
他也患有雙相情感障礙,從小就是他的噩夢,對母親頻繁家暴,還将一整壺滾燙的開水澆在過戴春的背上。
父親不僅把病遺傳給了他,也把後半輩子賴在他身上——
原來他終其一生,都甩不開這宿命。
這個世界那麼堅硬。
或許,我們一輩子都在尋找一個柔軟的庇護所,沿着我們來到這世界時最初的記憶——
母親的子宮。
電影中有許多意象,都給人某種暗示。
比如說水。
又比如說血。
就像我們當初掙脫 " 溫柔殼 ",來到世界。
是否還有機會在另一個溫柔殼中,再度重生?
03
經歷重重波折,導演并沒有簡單地表示:相愛就是一切的解法。
它只是讓他們" 近乎正常 "。
窗和海,也許從沒真正消失。
影片快結局時,戴春隔着窗子看到了那只假想中的飛鳥。
現實中,他只擁有一只貼在病院窗戶上的鳥兒剪紙。
但那有什麼關系?
影子打下來,他仍舊可以和它一起 " 飛 "。
就像醫生最後叮囑的:" 你以後還是會難過還是會沮喪,但我相信你已經有了勇敢面對的能力。"
電影展示的,不僅是一對病中夫妻生活的特例,也以他們為切口、展示了真實的社會問題:
療養中心的刻板。
養育老人機構的粗暴。
更重要的問題是,正常人如何對待家中長期處于精神受困狀态的親友。
而責任的反面,則容易滑向情感綁架。
覺曉的小姨和戴春的弟弟一開始對待他們的方式都非常粗暴的。
但反過來說,這也是他們承受十幾年的幫扶、長期忍受家中不安定元素而造成的漫長壓抑的結果。
片中,白客飾演的戴河身上的" 普通人 " 的悲劇,更容易讓人感同身受。
戴春曾經做過一個夢:
夢見他和弟弟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發令槍一響,戴河就跑了出去。
而自己不停摔倒,不停站起,又反復摔倒 ……
同一所老房子中走出的這對兄弟,戴春留下了,而戴河入贅、成為了别人的家人,急不可耐地将這悲慘的一切抛諸腦後。
戴河丢棄了爸爸,想切割掉哥哥,堅決不要孩子。
可自己的能力又彌補不了與生俱來的自卑,他一事無成。
看着哥哥的生活,作為一個看似幸運的正常人,戴河不斷質問自己:
我們倆兄弟,到底誰更完整?誰更正常?誰更幸福呢?
不去面對的 " 正常人 ",到不了海的對岸。
那扇封鎖的房間看似困住了哥哥戴春。
實際上,走不出的卻是弟弟戴河。
而戴春,當他看見窗外那片覺曉的春天時。
就已經踏出一步,走向了光亮中。
電影雖有表現現實生活的 " 不堪重負 ",但導演最終采取的态度依舊是溫柔、走向和解的。
這也被一些觀眾認為太過童話。
當無法設身處地地深挖病理問題時,用詩化的意識流片段來闡釋可能會和嚴肅探讨失之交臂。
但現實,本來就不可能被一部電影迎刃而解。
而我們終究需要一絲溫柔,需要一點希望。
如果現實只有現實,那才是真正的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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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助理:就是塗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