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這才是今年的演技天花板,沒有之一,歡迎閱讀。
本屆奧斯卡獎,新鮮出爐。
《阿諾拉》獲五項大獎,成今年最大赢家。
每次奧斯卡頒獎,都會有不少争議。
不過,魚叔覺得今年有一項獎,應該是毫無懸念的。
那就是阿德裡安 · 布羅迪,二封影帝。
2003 年,阿德裡安就憑借電影《鋼琴家》,斬獲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
也是至今為止,最年輕的奧斯卡影帝得主。
出演此片時,他還不到 29 歲。
而今年的這部新作,也再次讓他橫掃各種影帝獎項。
與此同時,令人震驚的是——
這部電影傾盡了導演全力,卻幾乎沒帶來任何收益。
而作為主演的布羅迪,片酬也只有 25 萬美元(約合人民币 180 萬)。
放在内娛,幾乎根本排不上号。
到底這部電影講了什麼?
布羅迪的表演到底怎樣精彩?
趁着頒獎餘溫,魚叔今天也來好好說一說,他的這部演技封神之作——
《粗野派》
The Brutalist
與不少觀眾一樣,魚叔覺得這部電影最大的吸引力來自演員。
說起來,阿德裡安 · 布羅迪算是内地觀眾熟悉喜愛的一位演技派演員了。
他的八字眉、彎鉤鼻和長臉相當有辨識度,被不少觀眾愛稱:
「最帥驢臉」
但在魚叔心裡,阿德裡安最堅實的标籤,還是天才演員。
他十分擅長用微表情與眼神,來表現角色的内心波動。
最典型的例子是電影《超脫》。
阿德裡安在其中飾演代課老師亨利。
亨利的個人生活被童年陰影、學校困境、和生活裡到來的意外多方拉扯,呈現出搖搖欲墜的破碎與掙扎。
而這一切,都被阿德裡安精準而又多面化地演繹了出來。
像是在面對傷害母親卻又是唯一親人的外公時,摻雜着疲憊、厭棄、無奈,卻又難掩關懷的表情。
将崩潰情緒發飙給外公的養護人員後,那頹唐的身體與帶着尴尬抱歉的神情。
自身傷痛難以消化,讓亨利作為老師時,為了避免痛苦與過度投入對學生采用抽離态度。
但表面的鎮定自若,在目睹後學生因自己的态度走向極端後,變為鈍痛與恍然。
每一處情緒點,阿德裡安都能演出多種觀感層次,讓人物更加立體豐富。
甚至,讓人物情緒變化成為整部電影的穿針線,貫穿起片段化的叙事。
觀眾能從中感受到演員對角色的深度理解,與有掌控力的表演實力。
除此之外,阿德裡安對角色既能憑演技做到一人千面。
他常常為了角色鍛造身體與技能,全身心投入表演。
像是《鋼琴家》中一夜失去家園,也失去尊嚴的鋼琴家。
《布達佩斯大飯店》裡貪婪狡猾的迪米特裡。
《金剛》裡貧困有才的劇作家傑克。
《死亡實驗》中為生存成為試驗品的特拉維斯。
甚至是馮小剛電影《一九四二》中的美國記者白修德。
角色性格外形天差地别,可塑性極強。
同時,他又能憑借自身獨特的氣質,為「破碎感」代言。
阿德裡安出身藝術家庭,能演能畫。
讓其無論自身還是他手中的許多藝術家角色,都給人一股敏感溫潤、自矜感傷的脆弱氣質,帶着觀眾為之心傷。
實在說來,《粗野派》中的角色,幾乎給阿德裡安提供了完美的表演舞台:
身份復雜、年歲跨度大、生存環境復雜艱難、經歷更是血與痛的交織。
電影裡甚至有一場被性侵的劇情,幾乎挑戰着演員的極限。
電影尺度與表演難度都不小,但電影劇情卻不算復雜。
故事很簡單:蓋房子。
主角拉斯洛是一位注冊建築師,有實力有作品。
但家園在二戰中被毀,自己與家人也在被送進集中營後離散。
二戰後,他作為歐洲難民前往美國,意圖在新世界重啟事業與生活。
可想而知,沒那麼容易。
人前腳剛到,後腳就因治療傷病染上大麻。
投奔親戚失敗後,沒錢沒住所沒工作的拉斯洛,只能去工地幹苦力。
生活還沒看見希望,就跌進了更深的谷底。
但,無望生活中,拉斯洛意外等到了一次時來運轉的機會。
在親戚家具店短暫幫忙的時間,拉斯洛為富翁哈裡森設計了一間私人圖書館。
隔了一段時間後,這個設計意外登上雜志爆火。
對方找來,想再次與拉斯洛合作,設計一個最為先進的多功能社區。
這份工作确實很誘人。
報酬豐厚,還可以幫忙把困在歐洲的家人接來團聚。
連工作内容本身,也能讓拉斯洛大展才華。
因為遇到這位伯樂,拉斯洛的生活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工作穩定,家人團聚,未來不可限量。
這看似是一個簡單的美國夢實現的故事。
但現實是,阿德裡安用他的表演不斷提醒觀眾,拉斯洛的生活并非美夢成真。
在到達這片土地後很長一段時間,拉斯洛的神情總是局促不安、戰戰兢兢。
哪怕在親戚面前,仍然肩膀聳起、嘴唇緊閉,這是緊張卑怯的表現。
這種狀态裡,既有戰争帶來的傷痕,又有當下生活的壓抑感。
事實上,哈裡森對拉斯洛的才華看似欣賞成全,不如說是賞口飯吃。
所以,在哈裡森的圈子裡,拉斯洛只能擁有虛假的尊嚴。
他眼神裡總有不自覺的小心翼翼。
自己的悲傷經歷被别人耳語,也要隐匿起不滿。
當生活境況逐漸好轉,拉斯洛因為對建築工程的負責,重燃建築師的尊嚴。
哈裡森又會進一步的打壓,維持二人間的權力與控制關系。
片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一場餐桌戲。
當拉斯洛與妻子團聚後,在餐桌上感謝哈裡森的幫助。
起初,場面還算融洽。
但當拉斯洛妻子提到自己曾在牛津就讀,後成為記者的經歷。
無不讓人意識到,拉斯洛一家原來知識分子的身份地位。
聽到這,哈裡森态度突變,言語間突然貶損起拉斯洛的英語發音。
甚至掏出一塊硬币,以戲耍的姿态朝拉斯洛扔去,再讓他撿起。
一來一回間,完成了無形的侮辱與打壓。
小到吃飯,大到建築工程,哈裡森嚴格控制着等級關系。
他會因拉斯洛的示弱更輕視,因他的自尊而憤怒,對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就像哈裡斯自己所說,他對拉斯洛有一種莫名的好勝心。
這種病态關系,貫穿建築工程進程的數年。
終于,在二人外出找尋石料過程中,拉斯洛因吸食大麻陷入半昏迷。
哈裡斯趁機言語侮辱身體侵犯,将拉斯洛的尊嚴徹底撕碎。
不難看出,哈裡森與拉斯洛的人物關系有很深的隐喻功能。
「資本的強奸」「一等公民」的歧視,都決定着拉斯洛美國夢破滅的必然。
甚至,電影将「美國夢」剝開、揉碎、解構,意圖拆穿這一謊言。
這片土地廣納外來者,看似友好實則傲慢。
人人都可以是哈裡森,榨幹來者的剩餘價值,視之為建設美國用完即棄的廢料。
像是下船就提醒難民去學英語的工作人員;
辱罵拉斯洛的妓女;
為了趕走拉斯洛而污蔑他的親戚妻子;
哈裡斯家族,甚至是建築團隊裡的任何人 ......
誰都能在這位建築師面前,頤使氣指。
當拉斯洛一步步沾染上美式生活作風,似乎變得更像美國人。
現實仍是他的家人被侵犯侮辱,朋友離他而去。
美國夢只會蠶食,不會成真。
整部電影只讓拉斯洛在初到美國,以及見到家人時,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其他時刻,都是無言壓抑,無能憤怒的狀态。
這種人物狀态,又與片名「粗野派」有所呼應。
「粗野派,指的是一種建築風格,源自法語 b é ton brut,意為『裸露的混凝土』。建築用未經修飾的混凝土,展現出一種質樸、粗犷的外觀。這種風格因建築材料的經濟實惠,在二戰後的廢墟重建中興起。風格強調建築的功能性、材料的真實性和對環境的回應,反對過度裝飾,追求材料的原始形态和結構的美感。」
在片中,粗野派是拉斯洛所建建築的風格。
它壓抑、幽深,極高的頂暗示着遙遠的希望與救贖,正是拉斯洛在集中營被關房間的模樣。
但這一切,正如原為祛除矯飾、追求經濟、反抗資本享樂的粗野派建築風格一樣,進入美國後,都諷刺地成為了資本沽名釣譽的玩物。
得益于阿德裡安的精準演繹,拉斯洛一角的彷徨迷茫,焦灼不安,短暫的希望以及被痛苦淹沒的絕望,都無障礙地傳達給觀眾。
魚叔覺得,不論得不得獎的虛名,阿德裡安的表演實力有目共睹。
甚至,不以作品為轉移。
正如片中拉斯洛闡釋自己為何選擇從事建築行業。
人死燈滅,社會變遷。
總有東西能凝固時間,成為不倒的紀念。
魚叔覺得,好的表演,亦如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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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編輯: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