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葛優王俊凱,貢獻了年度第一怪片,歡迎閱讀。
你的人生,有沒有感到 " 卡住了 " 的時候?
——做什麼都不成,看什麼都不順,周遭發生的事情,似乎都與他人的期待背道而馳。
在中國的傳統社會關系裡,當有人這樣 " 卡住了 ",總會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想把他拉出來,拉回俗世中,拉回 " 正常 " 裡。
于是,大家都 " 卡住了 "。
最近,由鄭執創作的短篇小說《仙症》改編而成的電影《刺猬》就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片中,葛優和王俊凱就飾演了一對在别人眼裡 " 不正常 " 的忘年交。
電影營造的年代氣息裡氤氲着人情糾纏,伴随着撲面而來的、熟悉的窒息感。
黑色幽默充斥全片,拍出了許多人不敢言說、無法詳述的感受。
看過的人,哭着哭着就笑了出來,笑着笑着就汗毛顫栗。
看似和旁人一樣平靜的人生,其實充滿了 " 瘋感 "。
本期明星談心社,來聽葛優和王俊凱分享他們和《刺猬》有關的故事。
葛優飾演的王戰團,是個把" 應該嗎,不應該 "挂在口頭的一根筋,是因為一本小說就拼了命要看太平洋的 " 瘋子 "。
王俊凱飾演的周正,一個從小被同學霸凌的" 大磕巴 ",是被父親嫌棄丢臉的留級生,偏偏愛和這個 " 不正常 " 的大姑父王戰團玩在一起。
王戰團帶年幼的周正和一群老頭下棋,對面眼瞅着要輸了,想要悔棋。周正怯生生不敢說話,看王戰團的眼色。
王戰團一臉嚴肅、略帶笑意," 應該嗎?不應該。悔棋不應該。"
對面的老頭啞口無言,氣急敗壞,臉漲得通紅。
周正放學後被王戰團帶出去吃吃喝喝,回家晚了被打屁股,王戰團扒着視窗向裡面喊," 打孩子,不應該。"
葛優理解中的王戰團,雖然在别人眼裡是 " 有病 ",本質卻執着純粹。
" 他老實巴交地就想去大海,就想當海員,結果這事沒弄成,應激了。去煤場幹活,原來船上的人來找他,他還以為還要出海,又被刺激了。他的想法經常跟實際的情況不符,經常遇到這種事兒。"
" 他心裡想的總跟實際當中不一樣,就順嘴就說出來,以表明他的态度——對這個不滿。不應該,老說不應該。"
" 其實這個戲挺簡單的,就是他(王戰團)不順以後,遇到了一個能在一起找樂兒的人。"
王戰團與周正的相遇,是忘年交,是互相理解和陪伴,也是最簡單的樂趣。
王俊凱眼中的周正,雖然經歷萬千,但其實被父母愛着,只是愛的方式不是自己所期望的。
" 父母對周正寄予厚望,因為他們就他一個孩子,希望他很有出息,給家裡增光添彩。但因為口吃、學習成績的問題,他并不是像家裡所想象的方式去成長,這對周正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周正白天在眾人面前被父親打罵,夜裡回家就偷偷含石子配合治療口吃。
沒被看見的角落裡,他也期待着自己的改變,即便這個過程充滿痛苦。
" 甚至他自己也懷疑自己,問王戰團說:‘唉,我能治好嗎’。他自己也想去改變,但是被父母一步步強制改造,讓他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改變的欲望,反而就徹底放棄自己。
其實是一步錯,後面步步錯。" 王俊凱說。
父母為周正達不到自己的期望抓狂,周正為逃不出父母的眼光絕望。
怨恨、羞恥與渴望,都被包裹在名為家的愛意之下,讓人動彈不得。
周正的經歷讓王戰團看到自己,王戰團的存在也讓周正第一次得到好的鏡映。
電影中,大姑(王戰團妻子)為王戰團的事費心頗多,疲于應付後,給王戰團下了鎮靜的藥,讓他就在家睡覺,不要再出去惹事。
大姑心中愧疚,主動忏悔,卻沒有辦法。
最後,王戰團自己主動決定去了精神病院,因為他覺得給家裡人添了很多麻煩。
葛優覺得,王戰團對這些 " 治病 " 的方法也是半信半疑,所以也吃家人給安排的藥,甚至跟周正換藥吃。
但更多時候," 你沒病 ",王戰團總對周正這樣說,其實也說給自己。
這部 " 先瘋為敬 " 的電影裡,充斥着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荒誕情節。
王戰團一把年紀,帶着上小學的周正冬天下河遊泳;看周正不相信有 " 飛魚 ",自己綁着大蔥就從屋頂上一躍而下。
女兒大婚,他卻在送女兒上婚車的時機站得老遠,害怕自己瘸腿的樣子給女兒丢人。
他爬上高高的煙囪,目送路上的婚車隊,大喊希望女兒幸福。
可喊到第二句,就癟着嘴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他從不恐懼在眾人眼光下做自己,卻擔心自己的樣子會讓女兒被輕視。
面對同事、陌生人、孫輩各種不同稱呼的問好,他都會應一句," 叫我王戰團。"
他懂自己是誰,也正因此,才無法在俗世中找一個圓滑的位置。
總被家人認為生活得雞飛狗跳的王戰團,明明正站在地面上。
電影中有許多充滿隐喻性質的鏡頭,比如王戰團多次與周正一起下象棋。
被下藥後睡得昏天黑地的王戰團,夢呓般對周正說了句," 死子勿急吃 "。
在圍棋中,死子是已經被對方團團圍住的棋,雖然還有氣,但逃不掉,且沒有做活的機會。可能被對手提走,也可能被留在尚未結束的棋局中。
王戰團口中的死子,有如一次次被以 " 正常 " 為标準審判的他自己和周正。
雖然部分生命已被判定死去,但命運尚未有定局。
" 一方面是種娛樂方式;另一方面,象棋都是被人挪來挪去的,是掌控不了自己命運的。
王戰團跟周正,其實也是活在這種不能追逐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境地,就像王戰團想看海,想去太平洋,結果卻被關在船艙中間整整 60 多天。
就像是象棋一樣,不能想去哪就去哪。" 王俊凱談到自己對象棋隐喻的看法。
時代在變,但時代中的人總在重復類似的故事,所以平凡中蘊藏了最多的荒誕。
面對上個世紀的時代背景,王俊凱覺得電影中的故事與現代生活也息息相關。
" 劇組的置景是比較有年代感的一些地方,給了演員很大的幫助的。雖然電影的故事是從八九十年代講起,但這種家庭關系在現代也是有的,在我童年或者青春期的時候也是能感受到類似的事情。
當時看劇本覺得好多場戲都比較難的,比如做法的戲,煙囪的戲。
但到了現場,大家很多想法一擁而入的時候,就會精神一下子清醒,在那個狀态裡可以去做很多的事情。"
王戰團為了順着家人的意治療 " 魔怔 ",就是平凡人生活中的荒誕,以好與愛之名被推着走,卻處處充滿矛盾。
在王俊凱看來,刺猬象征着王戰團和周正二人,内心柔軟,外面有一層保護殼,對周遭的環境有防御心理。
" 但是他們兩個之間通過彼此的陪伴與理解,可以互相卸下防備,真誠地交流溝通,就像他們互換中藥,一塊下象棋,一塊抓刺猬。在他們之間,有很多好玩的事情。"
而在葛優眼裡,刺猬的刺,就是以退為進。
" 刺猬他這刺幹什麼用的呢?保護自己的,當然他有時候保護自己,不是因為遇到事了,不是說非得要怎麼要攻擊,可能退也是一種保護。"
站在幼年周正的視角,王戰團是 " 不正常 " 的大姑父,是能和自己玩到一塊去的忘年之交。
但随着周正自己的成長,他發現自己也在經歷姑父所經歷的一切:
因為與他人不同而被視作異端,因為和同齡人不在一個節奏而被家人嫌棄,也因此缺少尊重、有了被家人擺弄的理由。
周正和王戰團一樣被按着跪在神仙的牌位前,被逼着認莫須有的錯。
在那一刻,他成為了王戰團。
也是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沒病。
那些企圖将王戰團和周正拉起來的家人們,也只是在拼盡全力地扮演 " 正常 "。
或許出于為孩子的将來而擔憂的一片苦心,或許出于對偏執但心善的丈夫的憐憫,他們盡力想讓家人和自己同頻。
殊不知,每個人都有與這世界的時差。有時,看到這個時差本身,就足以讓人感到恐懼。
有如電影《觸不可及》中,主角是癱瘓在床的白人富翁與有案底在身的黑人混混。
他們都是被社會生活排除在外的 " 邊緣人 ",但恰好的時差使他們發現彼此、看到彼此。
是傷口,讓生命的裂縫照進了光來。
在葛優看來,王戰團與周正的關系很簡單,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有意思。
"「忘年交」最容易理解。這倆人在一起,别人老說他們倆有病。電影裡第一次表現倆人在一塊,是王戰團去學校接周正回來,那是開始,就是覺得兩個人有意思,帶他玩。
到後來,下象棋,還有周正被人欺負,王戰團去要揍那個人,這都是我們倆在一起有意思的地方。"
簡簡單單,這是生而為人的 " 應該 "。
在王俊凱眼裡,王戰團與周正是互相幫助,互相救贖。
" 我覺得大部分是王戰團在幫助周正,因為王戰團覺得周正沒病,所以他會借交換中藥把自己的和周正的都喝了,其實周正也看在眼裡的。他們倆的關系就是互相取暖。"
兩個被旁人視作昏了頭的人,卻将彼此看得清清楚楚。
《刺猬》的一句宣傳語是:" 願你我都不被生活卡住。"
真正被卡住的,或許不是主角王戰團與周正,而是更多不願醒來的 " 正常人 "。
在社會既定節律的規訓下,人們主動調整自己的行為模式,壓抑自己的天性,屏蔽自我的需求,将自己塑造成一個能在各處隐形、不被特殊化對待的人。
葛優與王俊凱對 " 卡住 " 的這一主題,有類似的看法:
" 反正我們都有(被卡住的時候),也都過來了。怎麼過來的?也都得靠自己呗。還有一個,如果不全靠自己,比如說找朋友聊聊,出點主意什麼的,也就過來了。"
對于被卡住的瞬間,葛優看得很淡。
在王俊凱眼裡," 被生活卡住的那可多了,就是分大事小事了。
小事太多了,比如說中午晚上要吃什麼,這個都是卡住你的事。我覺得重要的就是在大事面前,或者說在一些需要邁過去的坎,得堅持住自己内心,得想着方法把這個難關給渡過去,靠自己跨過去。就是得自己救自己。"
忠于内心,活得盡興。
願你我,都不被萬事萬物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