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互聯網經驗:大模型的苦,創業的AI科學家最懂,歡迎閱讀。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号:字母榜,作者:馬舒葉,編輯:王靖,題圖來自:AI 生成
創業 9 個月不到,李洋光是技術研發投入就燒光了 2000 萬元,8 月現金流斷裂後,離開大廠,曾經想 " 用 AGI 改變世界 " 的李洋,創業未半,中道還背上了債務。
"AI 創業必須找靠譜的商業化負責人,創始人也得親自跑市場。"李洋告訴字母榜(ID:wujicaijing),在離開大廠拿到 2000 萬元天使輪融資後,他在團隊組建起來的第 3 個月才開始尋找市場合夥人,但找到靠譜的商業化 " 搭子 ",似乎比從投資人口袋裡拿錢還難。
動辄大廠某戰略高 P、某業務市場負責人,光鮮履歷讓李洋看的一愣一愣,但創業 9 個月,李洋的商業化搭子口條一流,但就是打動不了客戶,李洋才發現,聲稱大廠市場負責人的搭子,不過負責過某條業務線,對 AI 產品的客戶并不了解,甚至闡釋不清技術邏輯。最終,李洋為了還債,不得不親自下場跑客戶。
而從卷大模型到卷應用,國内科學家投身 AI 創業的技術大牛越來越多,李洋的搭子困惑實際上正揭示了,如今的 AI 科學家創業再度面臨着劉自鴻難題。
作為最早一批 " 科學家創業 " 的代表,劉自鴻的開局與楊植麟、稚晖君高度相似。作為柔宇科技創始人,斯坦福背景的劉自鴻歸國創業,曾經創造了打破世界紀錄的新型超薄彩色柔性顯示屏,更吸引了包括 IDG 資本、深創投、中信資本等知名投資機構的追捧。
但過于自信自身曲面屏技術的劉自鴻,身兼數職,在擔任首席科學家的同時抓着商業化,撞上曲面屏難以量產、曲面屏手機銷路受限的現實,在 5 月迎來破產清算,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天才科學家創業的劉自鴻,做了太多超出自身能力的事。
踩着劉自鴻的肩膀,稚晖君作為智元機器人的聯合創始人,每次露面都只與新產品上線挂鉤,找到商業化搭子,專注負責技術研發,成為了當前 AI 科學家們創業的一致選擇。
圖源:AI 制作
不過,找搭子只是第一步。
10 月尚未結束,根據第三方 APPGrowing 數據,為了拉新,Kimi 10 月前 20 天内投放金額已經高達 1.1 億元,Q3 總投放金額為 1.5 億元;MiniMax 旗下的星野 Q3 總投放也超過了 6500 萬元。
相比起背靠大廠的字節豆包 Q3 投放 2 個億、騰訊元寶 Q3 投放 8000 萬元,在這場 AI 燒錢大戰中,AI 創企們究竟還能打出多少子彈,不免令外界擔憂。
" 現在 AI 產品拉新最難的就是保證用戶長期留存,本質上是因為現在的 AI 產品都并不屬于剛需,但拉新後,最重要也是最難的,是實現營收。"某明星 AI 創企產品拉新相關人員告訴字母榜,對于融資分分鍾過億,舍得花近億元投流拉新的 AI 企業們而言,AI 技術或許真的能改變世界,但創業的 AI 科學家們,首先得活下來。
一
同是科學家創業,AI 創企們,無論出身大廠還是師承名校,都選擇了與劉自鴻不同的入場姿勢。
在組建創始團隊初期,創始人們就堅定地 " 不為愛發電 ",把找商業化搭子刻進了基因。
同是天才少年,創建折疊屏手機 " 鼻祖 " 柔宇科技的劉自鴻,身兼董事長、CEO、首席科學家數職,聯合創始人劉姝威多次表示希望其退出管理層,專注于柔性技術研究,也遭到了劉自鴻的拒絕," 既要、又要 " 之下,卻連柔宇曲面屏的量產問題都難以解決。
自稱 "i 人 " 的稚晖君則僅在智元擔任 CTO 的角色,出現在智元機器人發布會上的他,更多承擔着技術代言人的角色。
而近期被 OPPO 收購的波形智能,其創始人姜昱辰也是典型的技術型創業代表,博士畢業于蘇黎世聯邦理工大學人工智能專業,她專攻自然語言生成,開發的 " 蛙蛙寫作 " 也是首批國内用 AI 寫小說的垂類 AI 產品。
姜昱辰告訴字母榜,在她參與藍馳創投訓練營時,彼時已經在準備創業的她,認識了出身騰訊產品經理的萬磊。而對用戶和商業化更為熟悉的萬磊,也随後成為了波形智能的聯合創始人。在 CEO 姜昱辰負責 Weaver 大模型技術迭代的同時,萬磊則把時間都花在了溝通用戶和對接需求上。
" 組一個 AI 創業團隊很簡單,找一間辦公室,拉上初期幾千萬的融資就能馬上把項目幹起來,但找一個商業化負責人,得劃上百份簡歷。"
李洋亦表示,盡管奧特曼備受争議,但 OpenAI 的成功,離不開奧特曼的運作,無論是找到了微軟這一大金主,還是持續營銷造勢,AI 從技術到落地,離不開專業商務負責人的推動,國内 90% 以上的 AI 項目,在創業初期也必然會吸引有大廠產品或市場經驗的合夥人入場。
而在創業伊始就找搭子的 AI 科學家們,也有着區别于劉自鴻理想主義式的實用主義思考。
作為科學家,劉自鴻無疑是成功的,柔宇科技的柔性技術路徑區别于三星等國外企業,自主知識產權下,造價也遠低于業内同行。
但完美主義的劉自鴻帶領公司融資 9 輪,卻遲遲未推出能帶來現金流的產品,更沒有拿到任何一家手機或平板大廠的訂單,2019 年,柔宇科技全柔性顯示屏產量 31.4 萬片,銷量卻僅有 5.27 萬片。
楊植麟作為國内科技領網域技術信仰派的代表人物,2023 成立月之暗面,今年 3 月就推出了長文本大模型 kimi,即便融資額動辄過億,公認不缺錢的楊植麟,5 月就在 Kimi 小範圍灰度測試打賞功能,金額從 5.2 — 399 元不等。
同樣拿到騰訊、阿裡等大廠投資的 MiniMax,創始人闫俊傑則分别在 2023 年 6 月和 9 月,推出主打海外的 AI 虛拟人物聊天的 Talkie 和主打 AI 陪伴的星野,據公開數據,Talkie 累計下載近 1400 萬次,總營收近 83 萬美元,星野也有包括 " 抽卡 " 在内的虛拟禮物售賣。
二
從技術控的完美主義走入實用主義,AI 科學家創業也一改科學思維,開始重視起工程思維。
區别于劉自鴻時代,在資金更密集、人才更密集的 AI 創業賽道,從 ChatGPT 到 GPT-4o,甚至 OpenAI 計劃在 12 月前推出其下一個前沿模型 Orion,國内中小 AI 創企們平均上線 demo 的時間從 7 — 8 個月壓縮至 3 — 4 個月,犧牲一部分的產品體驗換市場,成為了 AI 創業科學家們的共識。
布爾向量的創始人王慶告訴字母榜,創業初期他總想着 " 把產品做到 100 分再推廣 ",團隊花了很長的時間調整視頻編輯器,產品大概延期了半年才發布," 其實錯過了很多市場機會。"
在今年大熱的文生視頻領網域,王慶的布爾向量主要為海外的電商用戶提供服務,經過兩年的商業化嘗試,王慶意識到,對于用戶而言,60 分的產品已經能夠滿足需求,而創始人花一年時間把 80 分的產品提高到 100 分,可能市場早就被 80 分的產品占據了。
對于需要 AI 生成視頻的電商用戶來說,盡管 Sora 的視頻效果極其炫酷,但能不能幫電商老板降低視頻生產成本、提高效率,才是拿到 To B 訂單的關鍵。
不可忽視的是,當下 AI 科學家創業面臨更大的商業化壓力。
劉自鴻之所以能堅持完美主義,遲遲不推出能打的量產產品,在 2014 年前後,融資額尚且以千萬計,而 AI 領網域單次融資額的計算部門變成了億級,OpenAI 甚至打出了需要千億融資額的旗号。
同時,大模型訓練所需的 AI 芯片,如英偉達 H20 AI 芯片,性能不足原版 15%,價格高達每顆 11 萬元,李開復則提到,大模型廠商一次預訓練成本達到 300 萬美元,AI 科學家們更需要來自投資人的輸血,來自投資人的商業化審視也勢必更加嚴苛。
" 不少開源算法下的視頻模型,呈現效果好,但穩定性差,對于用戶來說,如果嘗試 100 次才能生成可用的視頻,還不如直接在谷歌搜索,下載視頻付版權費成本更低 ",王慶說,目前已經積攢了幾十萬用戶的布爾向量,如今會更關注用戶的付費率," 知道用戶是誰,知道用戶會為什麼功能付費,更重要。"
作為 2024 年的 " 當紅炸子雞 ",月之暗面分别在 2 月、5 月、8 月分别拿到超 10 億、8 億、3 億美元的融資,作為閉源大模型的擁護者,楊植麟曾經堅定表示專注 To C,卻在幾個月後表示," 我們 To B 倒也不是說完全不做,但是我們最主要的還是會去聚焦和發力 C 端。"
8 月,Kimi 不僅發布了企業級 API,5 天後,月之暗面再次宣布 Kimi 開放平台的上下文緩存 Cache 存儲費用降低 50%,由 10 元 /1M tokens/min 降低至 5 元 /1M tokens/min。
不管是堅定做 To C 業務的零一萬物,還是布局 B 端市場的智譜 AI,同時入局 To C、To B 的 MiniMax,明星 AI 科學家們,都在 To C 和 To B 的商業化上反復搖擺。
三
下海創業的 AI 科學家們,無疑面臨着比劉自鴻時期多得多的考驗。
" 年收入破千萬的 AI 創企,可能明年也會死掉。" 李洋告訴字母榜,在商業化面前,AI 科學家不僅需要變得實用主義,還需要 " 卷 " 實用性。
即便是對于已經憑借訂閱、拓展 B 端客戶實現年營收破千萬的 AI 企業而言,幾十倍的融資差距也讓李洋們輕松背上負債," 今年的客戶不一定明年仍然有需求,而想要做大規模,就必須通過投流等做好數據,向投資人證明商業化能力。" 而在今年,這個能讓 AI 科學家們拿到下一輪融資的營收數額,已經達到了 6000 — 8000 萬。
這或許也解釋了 Kimi 在 20 天内花 1.5 億元投流的一部分原因。
有投資人告訴字母榜,去年 Kimi 平均獲客成本要 12 — 13 元 / 人,單日投流成本為 20 萬元,甚至一度将 B 站變成了自己的廣告部,今年在 Kimi、豆包的争奪下,AI 產品平均獲客成本卷到了 20 — 30 元 / 人。據 36 氪報道,月之暗面在 B 站的單個用戶轉化報價高達 30 元左右。Kimi 每通過 B 站獲得一名注冊用戶,月之暗面起碼要支付 30 元的費用。
但高投流并不意味着高營收。
" 目前國内的明星 AI 創企仍然停留在拉新階段。" 上述國内頭部 AI 創企產品拉新相關人員告訴字母榜,現在的 AI 產品上新太急,對于用戶來說并非剛需,長期留存弱,投入產出比并不高。
" 明年不賺錢的 AI 企業會死,正在賺錢的 AI 企業可能也會死。" 李洋直言,對于投資人來說,千萬級别的營收,幾十萬用戶的樣本量太小,在更高幅度的商業化數據的要求下,AI 科學家們要面對更重的商業化壓力。
同時,大廠的探入,不僅加劇了卷度,也讓 AI 科學家們的團隊協作性受到了更大的考驗。
3 月,曾經籌集了 13 億美元的明星 AI 創企 Inflection 官方發文宣布,公司三位聯合創始人中的兩位 Mustafa Suleyman 和 Kar é n Simonyan 将加入微軟;無獨有偶,8 月,零一萬物技術聯創黃文灏被爆加入字節,随後阿裡通義千問大模型負責人周暢也被曝出在 7 月離職後,低調加入了字節。
而當錢包豐厚的大廠卷起價格戰,大廠帶頭降價,随着字節豆包 pro-32k 模型推理輸入降幅比行業價格低 99.3%,阿裡雲宣布旗下 9 款大模型全面降價,騰訊雲也宣布混元 -lite 免費,其他模型的降幅最高達到 87.5%。據《财經》雜志報道,阿裡雲、百度智能雲等多位負責人曾透露,今年 5 月以前,國内大模型推理算力毛利率高于 60%,和國際同行基本一致,但在 5 月接連降價後,毛利率則跌至負數。
對于趕場下海的 AI 科學家們來說,當 AI 競争進入泡沫化的競争階段,誰更早實現商業化,就能更早回收成本。"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投資人鋪設的鮮花大道并非一路通途,落地,成了 2024 年必須要過的關。
(文中李洋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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