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昨天9.6,今天9.9,但我還誇不夠,歡迎閱讀。
一部劇當年問世,都說是神劇。
後來,我們逐漸忘記了它。
一到了某些時候,突然又會想起它。
故事在那個被記入歷史的時刻——
1986 年,4 月 26 日,星期日。
當地時間凌晨 1 點 23 分 47 秒。
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爆炸,4 号核反應堆爐心直接暴露在大氣之中。
不遠處的一所醫院裡,一名護士站在窗戶前,望着遠處着火的切爾諾貝利。
她并不知道遠處發生了什麼。
醫院很安靜。
也沒有傷員送過來。
那應該,是不嚴重吧。
可,他們卻不知道的是。
在這個不大的小鎮裡," 安靜 ",才是最可怕的。
01
2019 年,年度最佳美劇《切爾諾貝利》。
總是在 Sir 的腦子裡出現,無法抹去。
這部美劇的第一集,就用 " 無知 ",展開了這場悲劇裡,最無奈、也最慘烈的第一場犧牲。
在切爾諾貝利爆炸的那天夜裡,居住在附近的居民聽到了核電站爆炸後的巨響。
他們只知道是爆炸了。
夜裡,遠處的火光吸引不少居民在橋上看着這難得的 " 美景 "。
可他們并不知道,前方到底出了什麼事了,火災情況如何。
更不知道的是。
這随着發電站爆發出來,飛揚在空中的灰塵。
是致命的。
落在了女孩的銀發上,落在孩子們好奇的臉上。
它們被黑夜偽裝,即将成為看不見的死神,侵蝕着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
普通的市民,是無知的。
而消防員呢?一樣。
雖說是專業滅火,可對于核電站的火災,他們哪裡有經驗呢?
用水撲,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他們根本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
其中一位消防員米沙,無意間撿起地上的 " 石塊 " 擺弄。
可随後,他剛剛戴着手套的那只手,開始潰爛 ……
醫院,更是無知得可怕。
護士望着着火的核電廠,問醫生:
我們醫院有碘嗎?
得到的回答是:
我們為什麼會有碘片?(注:碘片是可以防止放射性碘 131 輻射的藥物)
當一群群受到過度輻射的消防員、核電站的工作人員被送到醫院時。
醫生卻用牛奶為患者清洗面部。
可,總該有人為這件事負責吧。
核電站的廠長布卡諾夫從睡夢中被電話叫了起來,到場之後,最先關心的不是事故的進展與原因。
而是,盡早地推卸責任。
當事故發生後的 4 個小時,廠長布卡諾夫終于叫齊了當局所有的負責人。
他不慌不忙地說了兩句話——
先,讓了讓座,道了個歉。
接着,是開一個玩笑。
放心 這個地方很安全
這個庇護所是建來抵擋美國核攻擊的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沒事
多麼諷刺,這裡能抵擋美國核攻擊。
但它的潰敗,卻是由于不攻自破。
不僅因為意外的核事故,更是因為從系統内部開始,集體出演的荒誕戲。
他們在讨論這件事,是否需要如實上報。
但,廠長最先來了一個定調——
事故已經得到控制
其次蘇聯的核工業方面 屬于機密
" 我們要确保這起事故,不產生任何負面影響。"
這件事,它就應該被壓下去。
對内,他們相信一個并不準确的數字,輻射只有 3.6 倫琴。
對外,他們要讓所有人相信,這件事并不嚴重。
那就是拖延時間。
盡可能地封鎖消息。
把這件事簡單迅速地解決。
甚至,讓這件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最好。
02
是什麼導致了 " 無知 "?
這也是今天我們再看《切爾諾貝利》最觸目驚心的一點。
畢竟。
相比于災難本身所帶來的恐怖感,這種人為的,對災難的危害信息隔絕或視而不見的操作更讓我們恐懼。
面對災難我們尚可以掙扎求生,但如果,如果災難發生在我們面前,卻被權威告知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呢?
甚至于,我們看不到這場災難本身呢?
在《切爾諾貝利》裡,致使集體陷入 " 無知 " 狀态的原因很簡單。
一個再直接不過的細節。
在廠長布卡諾夫與旁人因為真相争吵不休的時候,一名最有發言權的能源局局長發話了。
他問,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真名叫什麼。
大家才反應過來,切爾諾貝利只是地名,而核電站的正規叫法應該是——
弗拉迪米爾 · I · 列寧核電站。
對。
這是一座有紀律性的核電站。
它首先屬于中央,其次才坐落在切爾諾貝利。
所以,是周圍的人重要,還是 " 影響 " 更重要?
他下達命令——
我們封鎖城市
誰都不許離開
切斷電話線
以防消息誤傳
我們需要防止人民
破壞自己的勞動成果
但只是如此嗎?
不。
那個年代,還有一套很簡單粗暴的問責體系。
舉例來說。
劇集的男主角,是個物理科學家,按道理說,涉及核洩漏,他最該有發言權,但你看他剛加入調查的時候,被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做好你該做的事。
每個人都只會看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每個人也只被允許看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超出這個範圍的話,可能就像男主角的前同事一樣,早早地發現了核電站可能存在的問題,但也早早地被開除了。
于是你可以看到。
即便是事件已經嚴重到被全世界知曉。
瑞典的一家核電廠已經檢測到了輻射
并且鑑定為我們燃料的副產品
美國人拍到了衛星影像
反應堆建築 煙 還有火
全世界都知道了
可,住在這裡的人,還是渾然不知。
頂着漫天的輻射,依舊照常上學,逛街。
此時,還能怪人們的無知麼。
當政府派來輸散城鎮居民的大巴,在海邊一輛輛路過。
與這些趕着去救命的大巴產生對比的,是在海岸邊,悠閒地修車的一對情侶。
即便官方出了 " 撤離通告 "。
可你覺得他們真的了解了此時時刻的情況?
仔細看。
人們帶着最簡單的行李,來到了大巴旁。
甚至還有人想帶着自己的小狗。
對他們來說,這更像是一場短暫地避難,而不是徹底的逃離。
與此時此刻,導演拍攝的畫面,與觀眾迫在眉睫的争分奪秒的焦慮心情完全不同。
人們面無表情。
沒有困惑,沒有憤怒地被動接受了這件事情。
也被動地接受了他們未來,未知的命運。
03
或許你會覺得:到底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人們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消息傳遞緩慢而不透明,人們生活在 " 閉目塞聽 " 的年代。
哪裡像現在。
一個短視頻、直播,一條微博、一則公眾号消息,都能迅速在網上傳播開,引爆整個輿論場,無論如何也不至于造成 27 萬人患癌的後果。
但真的如此嗎?
老實說,Sir 這次再看《切爾諾貝利》,發現了一個先前未曾留意的地方,那就是媒體的缺席。
講述那個年代故事的電影也好劇集也罷,總不免會提及媒體在當年的境遇,說他們的艱難掙扎,或者為了良心而付出慘烈代價,就像《零号病人》,寫出來的報道也會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掩蓋。
但在《切爾諾貝利》的故事裡,我們甚至都沒看到什麼媒體的影子,自始至終,故事都發生在事件的直接參與者之中。
編劇的失誤?
不,其實隐隐約約,劇集已經從更深層次回答了這個問題。
一個細節。
副主席鮑裡斯約科學家勒加索夫特地晚上出來散散步,看上去是詢問輻射病的表征如何。
但,實際。
一個眼神。
有人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深入醫院,采訪被輻射的消防員的物理學家拉娜 · 卡爾梅克,就算她是由切爾諾貝利委員會指派的調查員。
也難逃被捕。
如果了解歷史。
也就知道此時為何會是萬馬齊喑的時代,甚至 " 隔牆有耳 " 也已經成為控制讓人學會沉默的陰暗恐吓。
是自上而下的喉舌缺失。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又如何奢談 " 新聞 " 這個詞呢?
于是你可以看到。
關于此事,當時只出現過一則相關報道。
刊載于《真理報》三版,小标題是:
" 危險已經過去。"
" 紙 " 包住了 " 火 "。
但,真的能包住嗎?
04
說到底,他們不但低估了災難,也低估了 " 人 "。
災難是不講什麼立場的。
不管你是老中青還是左中右,消息可以封鎖,但沒人能阻擋核同位素侵襲肆虐。
鎮上的空氣都在發光,那是粒子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達到了光速,產生核輻射效應。
真相不是用紙寫的。
而人呢?
那些受害者的家屬,當沒人告訴他們真相,他們越是等待,便越恐懼。
當因為滅火而受傷的消防員被送往醫院時。
家屬卻被攔在了門外。
當他們如瘋子一般,冒險衝破警察防線,闖入醫院時,他們最初的動機并非是要引起什麼樣的禍亂。
而是,就想知道自己的親人到底怎麼樣。
可以這麼說。
在自然規律和人性面前,對真相的隐瞞,只能帶來更大的反彈。
的确,得知真相人們也阻止不了災難,但至少,公開與透明,會給人們帶來許多安慰。
消解掉因為 " 未知 " 所帶來的恐懼。
以及因為猜測帶來的恐慌。
但。
真的阻止不了災難嗎?
劇集裡有一個幾乎偏離于主線的人物,消防員的妻子。
她不顧勸阻,執意與已經是強烈輻射源的丈夫呆在同一空間内。
是愛麼?
是也不是。
她當然希望與丈夫呆在一起。
可,她根本不清楚。
一旦與丈夫接觸,自己的身體,與體内的胎兒會經歷、承受些什麼。
假設早點公開核輻射的危害程度呢?
假設,有人會告訴她,這樣的接觸,會導致胎兒的死亡呢?
她還會這麼做嗎?
也正是如此。
男主角到了最後,寧願放棄自己的事業,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還是把真相說了出來。
因為這會促使其他的十幾個核電站進行整改。
會避免悲劇的再一次發生。
時至今日,我們談切爾諾貝利色變。
因為我們知道,在那,被叢林覆蓋成為一座鬼城曾經所帶來的痛苦與災難。
但人們真的發自内心地反省了嗎?
有些時候。
謊言與隐瞞,依舊是很多面對災難時的第一反應。
每每這個時候。
我們希望你能復誦下面這段話。
出自《切爾諾貝利》開頭的第一句台詞。
也是用生命換來的教訓。
謊言的代價是什麼
并不是它會被錯當成真相
真正的危險是
如果我們聽了太多謊言
會再無法分辨真相
到時我們要怎麼辦
只能抛棄追求真相的希望
而滿足于編造的故事
在這些故事裡,我們不關心英雄是誰
只想知道,該責怪誰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編輯助理:小田不讓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