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她這款,專治唐嫣白鹿,歡迎閱讀。
前陣兒奧運期間,不少劇荒斷糧的網友開始考古起《夏家三千金》。
但掀起讨論的并非主角,而是劇裡一個混不進劇情簡介的惡毒女配,孫曉菁。
何許人也?
劇裡嚴格(邱澤 飾)那出走又歸國的白月光前任,也是夏天美(唐嫣 飾)和嚴格這對官配 CP 的介入者。
如今橫跨 13 年掀桌,不少人突然嗑起 " 格菁 CP"。
" 嚴格喜歡夏天美是因為她本來就是個很美好的人,但他愛孫曉菁哪怕她是個壞女人 "。
" 孫曉菁使壞的手段并不高明,是因為嚴格在一直為她作弊 "
……
甚至掀起一場 CP 粉掰頭:嚴格到底是愛夏天美還是孫曉菁?
不過,若只求證 " 嚴格愛誰 " 的命題實在沒意思,畢竟探讨到最後," 愛自己 " 總歸是比 " 誰愛我 " 更主流的論調。
讓我沒想到的是,一部童年癫劇時隔多年竟會以如此小眾的角度重新掀起文藝復興。
想來也是,如今女主被惡毒女配掀桌确是一種不罕見的現象。
但這真是 " 三觀黨 " 所說的洗白反派?未必。
如今重溫當年《夏家三千金》,高低得自嘲一句 " 瘋子演給傻子看 "。
三個女主的人設,要麼被神化,要麼被魔化。
楊真真,用愛渡化一切的苦情女主。
雖然貴為真千金,卻落得個灰姑娘開局。從小跟着媽媽開雞肉飯店,學生時期資助青梅竹馬的男友鍾皓天出國留學,畢業後還資助他開公司。
楊真真也的确人如其名,純真善良易滿足。
哪怕摳搜男友用霸總語氣送出不花一分錢的禮物,也能讓真真甘願做他那有情飲水飽的嬌妻。
倆人的示愛手語——愛的莫比烏斯環,仿佛象征倆人彼此糾纏到結局,怎麼不算一種宿命感呢?
雖然披着兩情相悅的設定,但楊真真的聖母光環實在開太大。除了無條件充當提款機,面對三番五次背叛自己的男友,還不斷讓渡自己的感受和利益。
真真被造謠被綁匪欺侮,男友的試探和猜忌令她滿腹委屈。
然而還沒等男友道歉,人家就先自我攻略了。
也是,畢竟連三番兩次使壞搶自己男友,甚至開車害自己出車禍失明的夏友善,她頂多也只怨她一句自私。
所以到第二部大結局,所謂黑化後的鈕祜祿 · 真真,也只是個用台詞吓唬人的嘴強王者。
面對謀殺自己未遂、害死親媽的夏友善,她當然是選擇原諒啊。
楊真真大概會是那種,即使自己被虐得只剩半條命,還會反過來感謝對手讓自己另外半條命更硬的古希臘掌管饒恕的神。
而真真同父異母的妹妹夏天美也不遑多讓,是個初代傻白甜,也是劇裡的金牌和事佬。
道德綁架真真原諒夏友善,因為她善呐。
勸真真原諒出軌有娃的皓天,還是因為她善呐。
" 法外狂徒 " 夏友善,則是被魔化的一款非典型女主。
雖為假千金,但她從小被夏家當千金寵愛并富養成人。
明明才智過人,若幹正事也是接管夏家產業的一把好手,可她偏偏是只為渣男鍾皓天一人癫狂的頂級戀愛腦。
猜想編劇可能也落入按血統分配人品的窠臼,不同于真真和天美倆真千金,友善的親生父親是一事無成的浪蕩子,于是她也得天生帶點壞種基因。
後友善得知自己的身世,便道德綁架生父的超絕父愛,又是教唆他陷害又是綁架真真,超刑的。
原是最接近惡毒女配的設定,沒成想結局博得所有人原諒還官配了個全劇最正常男嘉賓。
這部劇癫就癫在女主光環太大,編劇在她們身上設定的道德感 buff 拉得太滿,要麼太虛偽顯得聖母,要麼癫狂似魔女,總之不像常人。
倒像是在按照設定完成 HE 程式。
而在嚴格和夏天美故事線裡,作為女主的對照,女配孫曉菁則注定得 " 假惡醜 "。
她在嚴格可能癱瘓、公司面臨危機的關頭遠嫁美國,丈夫破產後又回來找嚴格扯謊成性,陷害情敵天美,還把發現她秘密的嚴格奶奶吓到中風。
妥妥的惡毒女配做派。
但饒是如此,孫曉菁依然被主角團襯成腦回路最能被理解的一個。
由于從小被養父家暴,被逼着當乞丐的不堪童年經歷,即便孫曉菁長大後成了女強人,但她仍在向外尋求一種穩定富足的生活,一旦嗅到一點危險氣息,抽身自保已成了條件反射。
即使手段不光彩,但相較之下依然更符合當代大女主的評判标準,她愛嚴格,但始終更愛自己。
連帶着對 " 格菁 CP" 也有所改觀。
以前看只覺得孫曉菁是阻礙官配 CP、虐女主的綠茶工具人。
如今再看,嚴格總對夏天美大呼小叫冷暴力,卻對孫曉菁冷臉洗内褲。
嘴上說着和孫曉菁復合只是為了負責,但行為上處處袒護,聽不得别人對她惡語相向。
所以孫曉菁在這段三角戀裡成了拿捏嚴格的上位者,這對姐狗 CP 反而契合更多現代網友的嗑學需求。
跟天美分手後,嚴格帶着孫曉菁離開那年留下的風鈴來找她復合,溼漉漉的眼神裡愛恨交雜,既有怨氣又釋然,性張力拉滿。
反而是歡喜冤家的官配 CP 和爹系男友已對如今的網友沒啥新鮮感。
不過 CP 翻紅多少帶點偶然性,本質上看,孫曉菁依然被工具化了。
惡毒女配的作用往往是通過搞事推動劇情,但其實惡毒女配作為女主的參照物,可發揮的作用遠不止于此,還可以是同一個人的一體兩面。
第一種設定,女主和女配有着相似起點。
《放羊的星星》裡的夏之星和歐雅若。
不同于常規偶像劇裡背景懸殊的女主和女配,這倆都不是天之驕女,夏之星是蹲過牢的詐欺犯,歐雅若甚至有個被毒打的悲慘童年。
但一個不排斥自己的過去,樂觀擁抱自己的夢想和未來。
一個則為了掩蓋過去,欲壑難填,不惜陷害女主,成了名副其實的惡毒女配。
相似的起點,但不同的處世态度造就了兩種不同的活法。
第二種則是更為普遍的,女主和女配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份和背景。
韓劇《夏娃的誘惑》裡的女主甄善美和女配徐迎美。
甄善美家境優渥,從小喪母但受父愛呵護,也能成長為天性樂觀、心思單純的獨生子。
女配迎美則出身工人家庭,從小被父親家暴,6 歲母親出走,上學被黑社會男友威脅白天上課晚上還得出去陪酒。
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迎美的确自強不息靠自己熬出頭,但復雜的環境也給她造成了心理缺陷。
一方面,迎美羨慕女主獲得的一切,視她為假想敵。女主暗戀的男二佑振,她便要先下手為強讓他愛上自己。倆人同時當上女主播後,迎美也要處處為難女主。
另一方面,迎美并不具備女主愛人與被愛的能力,嚴重缺愛的童年反讓她在接收愛的能力上出現障礙。
她一心只在自以為逃學生出口的錯誤方向上一路狂奔自救。
原本她以為男二佑振只是她從女主那赢得的戰利品,只可惜她全然沒意識到,佑振無數次想在她朝深淵一往無前的時候拉她一把,那同樣是一雙可以自救的手。
傻白甜女主和惡毒女配,也可以不囿于情敵關系和職場競争的糾纏。
她們既是對照,也是一體,是以彼此為鏡的一對雙生花。
那些不被歸為反派大肆批判的惡毒女配,大多壞得復雜。
而若只是淪為純粹的工具人,厚此薄彼還可能反讓女主露怯。
國產劇女主的故事幾乎一直是以 " 虐女 " 為母題。
從職能性看,編劇着重筆力描寫的女主作為寄托主流觀念、背負道德責任的角色,承擔的主要功能在于:虐女主以虐觀眾。
因此這類女主往往處境被動,即便反擊也得手段正義。
為了凸顯反擊的正義性,女主即使秉持 " 善惡終有報 " 不作為,編劇或者演員的命運之手也會給惡毒女配判個咎由自取的下場。
《如懿傳》紀錄片
但有時,觀眾的觀感和反饋卻與編劇本意背道而馳——
女主可恨、惡毒女配可憐。
《以愛為營》裡,男主商界大佬和女主财經記者相戀的設定,讓女主鄭書意直接成了披皮關系戶,拿了惡毒女配劇本的同事許雨靈反而成了被共情的對象。
一來,女主借男主行職務之便獲得資源和特權的客觀事實,弱化了女主受虐的合理性。
所謂采訪淪為了男女主 play 的一環,女主只能是男主欽定的唯一記者,倆人鬧别扭,男主拒絕采訪,女主讓主編換人,反讓接替的許雨靈吃了好幾次閉門羹。
不僅原本跟主編約好的頭版被搶,連受邀采訪的前排座位也要為女主讓位,只為了體現霸總男主的專屬寵愛。
按說女主遭惡毒女配陷害實屬無辜,但她身後的特權又很難讓人忽略。
因此即便女主占領道德優勢,她的反擊也只會被嘲 " 小人得志 "。
二來,女配又壞得懸浮,強行降智。
女主的偉光正往往需要靠惡毒女配手段的不光彩襯托,但編劇既給了許雨靈扛把子記者人設,又經常讓她做一些實名使壞的蠢事,竊取女主的采訪提綱,頂替她去采訪,就差把惡毒女配刻腦門上。
劇圈有這麼一條不成文規律:
惡毒女配的坎,是命運在使絆子;但女主的坎,是惡毒女配在使絆子。
高段位的惡毒女配,才會讓觀眾恨得真情實感,懸浮得 NPC 感過重的,反而能獲得觀眾的審判豁免權。
所以抛開編劇的引導,站在上帝視角去追根溯源的觀眾,便能共情到惡毒女配 " 可恨 " 下的 " 可憐 "。
編劇想打造美貌傾城的女主被惡毒女配使絆子,結果打工人代入的卻是,有實力但沒有後台的普通記者許雨靈被關系戶一次次打擊到險些自我懷疑。
即便被欽定女主的各大采訪對象拒絕 N 次,她也一次次打起精神從頭來過。
最後主動辭職,不少觀眾反倒要贊她逃離蛇鼠一窩的勇氣。
同樣被共情的,還有去年被平反的魏嬿婉。
魏嬿婉的設定也和如懿相反。
如懿人淡如菊、善良正直,恰把後期往上爬的魏嬿婉襯成一朵黑蓮花。
然而一旦脫離女主視角看,便能發現魏嬿婉的黑化有迹可循,如懿遠離紛争的淡泊也成了偽善。
雖然如懿不曾主動出手,卻間接害魏嬿婉被罰去啟祥宮,聽信海蘭編排魏嬿婉 " 狐媚惑主 " 就打消救她的念頭,成了其他人霸凌魏嬿婉的一把隐形推手,到底是不幹淨的。
更寒心的是,明知魏嬿婉受盡折磨,卻還要高高在上地反問她:有何苦衷?
比起看着一個至純至淨的女子不費力就爬上被全體後妃膜拜的頂峰,一個原本對未來滿心期待卻被霸凌的宮女被一步步推進深宮背離本心,更讓人鳴不平。
女主被惡毒女配掀桌,或許本質來源于觀眾對二者階級差距的不适。
女主自帶的階級感,可以是出身背景、資源優勢、人格的完善,或者統稱為 " 女主光環 "。
如今人們越來越覺出編劇對惡毒女配的惡意。
比起淪為用以撕 X 搞事的炮灰工具人,更因惡毒女配常與底層的出身、嫉妒的化身挂鉤,靠血統來分配人品。
因此與其說是洗白,不如說,只是不忍把 " 惡毒女配 " 歸為單一的标籤,讓一個印象中刻板的角色有了重新讨論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