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東亞社會,較勁不如借力,歡迎閱讀。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号:劉知趣,作者:劉知趣,題圖來自:《四重奏》截圖
在東亞社會裡,個體與社會的關系始終是一個復雜又深刻的話題。
正常的世界是非常強硬的,它會靜靜地排除掉異類。不夠正經的人都會被處理掉。
2016 年,日本作家村田沙耶香寫的這本《人間便利店》(コンビニ人間)獲得了當年的芥川獎,小說通過講述大齡單身女青年古倉惠子的故事,記錄了一個 " 非正常 " 東亞人生活的艱辛,也映射出了個體在社會群體關系中的壓力與掙扎。
古倉惠子,一個 36 歲、未婚、沒有戀愛史、沒有正式職業(在日本,傳統上認為 " 正式職業 " 是指教師、醫生、公司職員等能夠提供穩定收入、有明确職業晉升路徑、且社會認可度較高的工作。)的女性,從大學開始就在一家便利店打工,一做就是 18 年。
這 18 年來,惠子迎來送往了很多店員,就連店長也換到了第八任。她的生活平靜且單調,每天吃着便利店的便當,按照規則手冊要求擺放貨架,聽着收銀機發出的咔咔聲,重復着那句 " 歡迎光臨 ",不談戀愛、不結婚 ……
她不太能夠理解人的情感和社會的常識,甚至在面對死亡和衝突時的反應也總是與眾不同,即便這從未給他人制造過麻煩,卻也被同事評價說是 " 活得不像個正常人 "。
在日本社會,女性要麼立足職場,有一份體面穩定的工作;要麼回歸家庭,為相夫教子做出貢獻。但惠子卻走向了第三條路,她既沒有結婚的意願,又因為人際關系和表達能力的障礙無法進入職場,所以選擇在一成不變的便利店尋找安慰。因為只有在這裡,她才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 " 正常人 ",不需要面對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和情感交流,只需要照章行事。
只要模仿别人買咖啡、聊天氣,就能成為便利店的标準配件。
但随着年齡的增長,這種 " 不正常 " 在社會中就愈發顯得格格不入,身邊的人都将她視為 " 異類 ",這也讓惠子倍感壓力。
為此,她甚至将便利店裡那個消極怠工、糟糕透頂的店員白羽以 " 利益交換 " 的方式,帶回家 " 同居 " 假裝男友,試圖換取别人一些看待 " 正常人 " 的目光。
我一直在模仿着他們,只為努力扮演大眾心目中的人。
在 " 做自己 " 和 " 成為合格零件 " 之間徘徊不定,惠子的掙扎也正像是東亞青年集體困境的縮影。
而當 " 内耗 "" 躺平 " 成為東亞社會經久不衰的熱詞," 如何才能活得不擰巴 " 就成了一個頗具現實意義的問題。
而我似乎在那些活得清醒的普通人身上,看到了更為普适的答案:認清自己的位置,放下無用的糾結,把力氣花費在能改變的事情上。
認清自己的位置
關于要不要向生活 " 妥協 ",之前看到過一個非常有趣的比喻:
以高考為例,如果你高考考了 720 分,為了進清華,所以選擇服從調劑到冷門專業,這可以算作是妥協;但如果你高考只考了四百來分,這壓根兒就談不上什麼妥協,因為你的實力遠夠不着清北的門檻,你要做的是接受命運的安排。
東亞社會的價值評判非常的單一,社會的文化氛圍是并不承認人的多元價值,而是将人的價值等同于生產價值,也就是 " 利他性 "。一個人一旦失去了利他的功能,社會評價就會降低,甚至會遭受到排擠。
就像卡夫卡的小說《變形記》中的主角格裡高爾,當他變成一只甲蟲,失去了作為 " 人 " 的勞動價值後,家人和社會對格裡高爾的态度,就跟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曾經的關心和依賴,變成了冷漠和厭煩。
因此,倘若我們能夠盡早地意識到自己就是一顆螺絲釘,堅定地去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比如實現向上擇偶,一份編制内的工作,拿到超一線城市的戶口定居 …… 然後再針對這個目标去提升自己的 " 性能指标 ",諸如學歷、長相、年齡、收入 …… 等等條件,這樣精神内耗越少,或許越容易過上更好的生活,取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
反之,如果過度地糾結事物的本質、意義,在選項之間反復權衡,這樣精神内耗反而更重,很容易錯過所謂的社會時鍾下賦予的一些紅利。
在《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裡,松子始終都活錯了坐标:年輕時為了讨好父親當老師,中年為了取悅渣男當脫衣舞女,老年又在垃圾堆裡等待死亡 …… 她總是在追求 " 被愛 ",好像又從來沒認真想過:" 我的能力,夠得着什麼樣的生活?"。
但是反觀韓劇《未生》中的張克萊,最學歷不高,外語能力全無、特長全無、技能全無,除了會圍棋以外其他一無所長。但他到一家綜合貿易公司當實習生的第一天就明白:" 在别人眼裡,我連當個螺絲釘都不合格。"
于是他白天背產品參數,晚上學外語,周末研究報表格式。兩年,就成了部門最可靠的 " 多功能零件 "。因為想在這裡生存下去,就是要比其他人 " 更有用 "。
說得更殘酷一點,東亞社會就像是一台巨型的機器,會給每個人都打上标籤:考不上 985,系統默認你只能當 " 基礎零件 ";35 歲未婚,會自動歸類到 " 待維修零件 ";存款沒百萬,抱歉,你的 " 性能評分 " 不足。
我覺得這也不是悲觀,而是在提醒我們:與其對抗規則,不如先看清自己的 " 出廠配置 "。就像《滄浪之水》裡的池大為,當他放下 " 知識分子的清高 ",開始按體制規則寫論文、拜碼頭,反而解決了女兒上學的難題。
不要有錯位的期待
停止内耗,是從不再有錯位的期待開始。而減少内耗的關鍵,則在于區分 " 想要 " 和 " 能要 " 之間的不同。
在電影《立春》中,一個小城音樂老師王彩玲一生的悲劇,就是從一句台詞開始:
我不甘心在這個小地方平庸到老!
她借錢托關系想調去北京歌劇院,結果被騙子卷走了所有的積蓄;拒絕嫁給老實人,結果被全鎮嘲笑 " 老姑娘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 soulmate,對方卻是個同性戀 ……
這種痛苦就是來自于錯位的期待:才華撐不起野心,又不願接受普通人的生活。就像有人月入五千卻焦慮 " 該不該買學區房 ",二本畢業卻糾結 " 進不了大廠是不是失敗 "。
對比起日劇《逃避雖可恥但有用》,女主角實栗就聰明的多。當她發現研究生畢業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靠研究員工資太低,立刻就轉行去做了家政婦;當雇主平匡提出 " 契約婚姻 "(就是在外裝作夫妻,在内依舊是雇傭關系),實栗立馬掏出計算器說:" 主婦勞動年薪值 304 萬日元,麻煩籤個合同。"
所以,人要務實地活着。在東亞文化中,人們往往被灌輸了過高的期待,仿佛人人都能成為人中龍鳳。這種不切實際的觀念,也讓很多人在現實的落差中感到受傷。
就像《東京女子圖鑑》中的女主角绫,最初到東京時,懷揣着對奢華生活的幻想,一心想要跻身于上流社會。她不斷地更換男友,試圖通過婚姻實現階層的躍遷,每一次社交聚會,都會刻意營造出一個完美的形象,精神内耗很嚴重,把自己折騰得疲憊不堪。
直到劇中的後期,绫才逐漸認清自己。開始與自己的平凡和解,放棄對那種虛幻生活的執着,轉而專注于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時,内心反而獲得了真正的平靜。
找準自己的目标
韓國電影《寄生蟲》裡有個場景讓我印象很深,就是窮人基宇一家躲豪宅桌下,偷聽樓上富豪夫婦時,基宇突然說:" 我要買下這棟房子。" 父親嘲諷他說:" 醒醒吧,你連大學都考不上。" 母親緊接着又補了一句:" 先想想明天怎麼不被發現。"
但這一家人之所以能夠在富豪家裡寄生幾個月,絕對不是單純地靠幻想,而是有很明确的目标拆解:哥哥偽造文憑當家教;妹妹偽造身份當藝術治療師;父母則是研究主人作息漏洞當司機和管家。
現實中,普通人實現目标從來都不是靠喝雞湯,而是像寫程式一樣一步步的很具體。《東京女子圖鑑》的女主绫,就是典型的目标派,從鄉下女孩到銀座精英,她的人生規劃很清晰:
23~28 歲:住三茶區,嫁暖男;30 歲前:跳槽到 Gucci,釣精英男;40 歲前:找代孕生孩子。
雖然最後并沒有完全如願,但确實也是踩着每個台階在往上爬。
目标明确的價值就在于可以減少迷茫,避免在無謂的糾結中浪費時間和精力。
就像在當下考公考研的群體中,相比起那些整天在網上問 " 學歷是不是在貶值 "" 公務員還值不值得考 " 的人,單純為了混一張文憑、進體制内躺平的考生,因為沒什麼精神内耗,反而更容易上岸。
韓劇《請回答 1988》中的善宇,從小就知道家裡過得不寬裕,很早就立下了目标,要成為一名醫生,改善家人的生活。就是因為目标足夠明确,内心沒什麼雜念,所以即便外界有再多的誘惑和幹擾,也壓根兒影響不到他,就是心無旁骛地學習,最後考上醫科大學。
但劇中的東龍就剛好相反,愛好廣泛,整天遊走在各式各樣的社團活動中,看似忙碌充實,實則迷茫的不行。直到後面發現自己确實喜歡音樂,把音樂當成職業目标後,才算是真正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和動力。
所以,首先得明确目标,然後對應着拆解。比如,你想要留在大城市,就得買一套五百萬的房子,那麼你打算多少歲前實現?拆解到每個月的話,月薪需要達到多少?目前能給到這個月薪對應的工作有哪些?崗位要求是什麼?你距離崗位要求還差多少?
還有就是完成這個目标,對應要放棄的東西和付出的代價,你是不是願意接受?月薪五萬連續 "996"" 時保聯 " 你願不願意?再比如,你人生的目标是進高校當老師,那就得去讀個博士,當你苦哈哈地讀博的時候,昔日的同學可能已經在大城市買下了幾百萬的房子,你能不能做到自洽,能不能清醒地知道,那不是你的目标,你有自己的目标要達成。
如果你做不到,只能說明你并沒有那麼想要罷了。因為一個人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一定會全力以赴地去争取的,而這個過程中,勢必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不能沒有理想,就只是整天幻想。
事實上,在社會的各個領網域,對人的量化都無處不在。找工作的時候,學歷、年齡會被打分;申請博士的時候,過往的履歷、科研成果會被打分;申請移民時,移民表格上同樣也要根據年齡進行賦分。
但在這種社會結構和文化氛圍下,對于 90% 以上的人又都是極其公平的。順從規則,就更容易能獲得世俗上的成功,反之則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或許在東亞,較勁不如借力。